第二百二十九集

六和塔中,一修端坐,其人正是不足。

此時其平心和氣,打坐靜修。數月以來此時才有機會安安靜靜修行練法也。那體外天地之間本初元力隨其體吐納,絲絲入體,順渾體之經脈流轉,最後歸於丹田神界。不足其時正將識神內視,隨那第一縷元力入體做大周天之修煉。及至其識神入得丹田神界時,突然驚得跳了起來。

“娘也!此是何物?”

那丹田神界中黑蓮上一外著黑色法袍之小人兒,傲然而立,一雙美目注視著不足納入丹田神界中之三界棺,似是已經良久。忽然那小人兒微微側目,將眼盯著不足識神來處,微微一笑道:

“客居此間良久,怎不見主人來也。此時既然來探視,何不現了形貌?”

不足將識神凝聚,亦是化作那般小人兒大小道:

“汝,何人?怎得在某家丹田神界中?”

“咯咯咯!滑頭,汝將吾本體吞食,卻來埋汰人耶?”

“本體吞食?汝乃是黑蓮所化妖人麽?”

“妖人?哼!吾非妖人,乃是聖魔也。”

“聖魔?”

“乃是天地間眾魔之共主是也!”

“共主?”

不足本體複駭得跳將起來,便是那丹田神界中之識神小人兒亦是臉色大變。

“便是滅界之主,黑暗之帝皇,毀滅之祖宗是也。今吾複生,暫借汝一角恢複神通。汝可有異議?”

不足大張了嘴,呆呆兒說不出話來。滅界他卻是有聞。當年其史家先祖史惑便是與滅界所謂往生老魔大戰過,雖借當時凡界各派修道者之力,力挫老魔,卻亦險險環生。不足長呼一口氣道:

“汝可聞往生老魔此修麽?”

“門下一奴仆爾。”

“啊也!若可以,能否離開某家身體他往?某不勝感激!”

“咯咯咯,既然吞食了黑蓮,便要有此一報。且目下汝之丹田神界便是吾之牢籠,吾神通不複,便脫不出此牢籠也。汝自認倒黴便了。咯咯咯······”

不足大駭,頹然倒地。

“這卻如何是好?”

不足在六和塔中轉來轉去,無可奈何。

“先是那所謂三界棺,遭人追殺!後是那鍛體大陣,險險丟了性命!此番又有什麽滅界共主在身!嗚呼,天可憐見,讓某家安生幾日吧!”

不足頓足太息。雖然心境三關之通境、達境、如一境早過,目下早已是修行不受羈絆之時也,然此番驚變,依然是堪堪難度!便如此般定定兒呆坐塔中。

“現下當務之急乃在於如何掩蓋丹田神界中之小魔女,否則殺身之禍無免矣!”

不足忽然思慮及此,不自禁打了一個冷顫。複急急識神入體內視,見那小魔女,端據黑色法蓮上,笑吟吟望著不足。

“小仙子,汝既然居某家丹田神界中,若大能者之修得悉,某與汝盡皆不得好死也!或者汝可施法遁出,咱們······”

“咯咯咯······好好笑也!吾是無力遁出。不過汝之法體神妙,似有天地本源之力於其間,是故不虞他修之查視!汝當可無懼!不過吾身在此,便需汝之所吸納神能元力相助修行了!咯咯咯!至於禍患,終此一生,豈有一時會消失呢?”

“此豈非某家之修行乃是為汝徒做嫁衣?”

“然也!咯咯咯······”

“你!······某······既如此,某家告退。”

不足垂頭散氣,退出識神,回歸識海神界中。其識海神界廣闊無垠,山川河嶽,江流大洋,盡數其間。高天上大日若垂,星月與日交替輪轉。是夜也,星光斑斕,遼闊空間夜色淡然,四野寂靜。是日也,陽光明媚,闊野生機盎然。雖事物盡皆虛幻,然識海此時已是恍然若一世界!不足之識神所化大日,緩緩輪轉,眼見此間世界幻化,不禁喟然太息。

“何處才有仙神共樂之佳處!何處有桃源可居也。今某複遭危難,雖曰修行,然心中仍無法釋懷也。唉!罷了!罷了!雖刀山阻路,火海在前,難道便畏懼不前麽!人生而奮發,豈能為此危難而退縮不前耶?往昔成大聖者哪個不是大毅力之人也,某家當以彼大聖為鏡,照耀而前行,終此一生,絕無退縮。”

不足思罷,複打坐運使吐納之法修行。

那丹田神界中小人兒見此訝然思曰:

“倒是一個妙人兒!”

又數月。

門中大佬差人往古大陸中央之大佛寺等處問詢此事,卻是已有結果。此時大佬齊聚中央大殿。居中之上修道:

“王門主,此時如何?可仔細道來。”

“老祖,果然有此聖物!亦確然乃是聖蓮暗母!至於其能,彼等卻道亦是不知。不過以本門主之見,彼等大約非是不知,乃是不願詳述爾!僅此觀之,此所謂聖物定然有通天徹地之能也未可知!”

“如此說來金足此修卻然需仔細查視也。”

“正是!”

“好!劉護法,汝將此子好生帶了來,待吾等訊問。”

“是!”

那劉護法隻是將身軀輕輕一晃,便倏然而沒。

不足此時正於六和塔中垂目打坐。忽然覺眼前空間微微顫動,待其睜開雙目,卻見一中年上修溫煦望來。

“上修?”

“金足,汝可隨吾來。”

言罷,將手一指,一股綠色法紋波動大起,將不足裹定,雖那大佬急速飛馳出了六和塔,一路往中央大殿行去。

“兀那金足,汝初入本門不過法體修為,此時已然凝元矣,顯見的吾宏法門教導有方也!往後汝可為本門長老之職,有門中修道資源相助,修為定能更上層樓。”

“金足,老祖法旨,還不快快謝恩!”

那門主道。

“多謝老祖。”

不足詫異謝恩,心中卻尋思道:

“修行之時不見有什麽老祖來助,此時封賞卻到底何意?”

“兀那金足,汝先時守值沸池禁苑,其內有黑色蓮花一朵,可有此事?”

“老祖明鑒萬裏,正是如此。”

“那黑色蓮花今在何處?”

“老祖,當日那二叛修來強搶此物,弟子相護不能,唯狠了心以鐵槍強擊之,欲毀去此物。卻不料幾下擊打後此物忽然入了沸池沸水之中,待其二修飛入尋覓,卻已然不複再見。”

“金足,吾已年愈千歲,所曆所聞不可謂不廣,汝應照實講來,莫要有絲毫虛言才是。”

那中央端坐之老頭兒冷冷道。

不足聞言,一時呆住,而後忽然渾體一凜,便跪倒地上。

“老祖明鑒,弟子決決不敢有半句虛言。”

“哼!汝當吾等老朽昏聵麽?汝之心脈不穩,定然乃是虛言相欺使然。汝若就實明言,則前罪可免,尚有厚報。不然則汝之性命定然難保。”

“弟子不敢,請老祖明察!”

不足慘然大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