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集

正是陰雲密布,電閃雷鳴之時。

南大陸臨海大平原上夜幕初降,然天卻早黑暗無視五指。隻是於電閃之間隙,目力所至,物似靈怪,忽然而過。原上三人匆匆,看看天色這般糟糕,那中央女兒道:

“哥哥,慣常行走夜間、暗處,靈兒卻早大是不喜。此時卻在此雨夜遁逃,奈何吾等這般狼狽耶?”

“靈兒莫要這般昏話。三教之獵捕雖似平常,然這般一寸寸仔細尋過,便是蟻穴亦然無免,況乎吾等三人哉!彼等此法雖笨拙,然卻亦是極其有效。某家尋思數日,亦是無可奈何。唯這般一日日身在其圍獵之圈中,範圍愈是狹窄。”

“史家哥哥,吾等嚐試分開遁逃如何?”

“此法某家早思慮過,卻是無效。四圍大網,搜尋又複寸土不留,其奈何也!”

“唉,靈兒功力不足,否則自家一人先去其圈中鬧騰,哥哥與風姐姐卻可嚐試脫身,而後隻需施法接連聖蓮暗母便可以複返哥哥丹田神界呢。”

“吾天機訣倒有瞞天之法,可惜須大圓滿之功方可勉強施為。”

風兒歎口氣道。

“汝二人亦不必歎氣,雖天機訣可以隱了行跡,然哪裏可以避過大算師之計算。然大算師亦不能時時算計不是!故吾等尚有一線脫身之望也。”

“嗯?哥哥,汝有何法子?”

“現下態勢已然明朗,三教聯手,嚴防死守,定是不欲吾等逃往海上。是故臨海幾無路可逃。且海、陸妖族欲取吾三人,亦是於岸邊枕戈待旦,守株以待。故唯內陸一途可避禍患。”

“如此深入虎狼之地,有死無生也!豈非不智?”

靈兒道。

“非是吾等智弱,乃是勢將如此,唯死中求生也。”

“嗯,史家哥哥料來無錯。四圍之修,臨海者盡數大法力之輩,以吾等三人之修為,突圍幾無可能。而背此則雖修行者眾,卻多是低階之流,殺出重圍尚有可能。”

“便是如此,此後身居內陸,三教諸派林立,哪裏又可存身耶?”

靈兒歎道。

“嘿嘿嘿!”

不足陰笑道:

“南大陸,吾之舊地也,山川河嶽,大門小派無不熟識。此先機也!彼等大算師計算精妙,然能算出吾等所曆之所有路途麽?”

“哥哥何意?”

“圍獵捕殺吾等者,幾乎南大陸之上無一門派能外者。且其門中大佬盡皆外出,欲取了吾等性命,爭此大功也。彼等不要吾活,吾便滅其宗門!”

不足咬牙切齒道。

“啊也!哥哥,大魔頭也!咯咯咯······”

靈兒笑道。那風兒亦是微微含笑。

是夜,不足三人突現身南嶺。其地盡數低矮山丘,延綿不絕。嶺上山茶之樹,灌木野草密密紮紮。百餘丈之高一座山巔上,不足三人禦流風而至。

“那邊層層落落大約有十數個門派之子弟防守,不過領頭者,功法不過入道初階。突襲之,定可一舉擊殺,餘者無所懼。而後以天機訣之術隱身奔襲,直擊南嶺溪穀之佛門蘭若寺,取長水沿河直上,奔襲天姥山道門之清水觀,再北向而行,取長青鎮魔門大呂商會之仙家集市。然後隱去行跡,待得數日,等三教中未遭突襲之諸派修眾來救,則回身直下南大海,奪路而走可也。”

“善!”

風兒道。

“哥哥,好生厲害也。做吾相公吧,莫要再推辭也。咯咯咯······”

“小妮子,老大不害羞也!”

待其三人商議妥當,不足一馬當先,悄然往中央一座山頭而去。風欲靜、金靈兒二人左右相隨,暗暗隱身一座小禪院之外。此非真真禪院,乃是一座法器是也。古大陸上大修等常備之物,可隨時歇息打坐修煉。

“此法器外有法陣相護,可惜吾等之禁法三寶破陣時盡數爆裂損毀,否則便可以鬼神不測,悄然突襲也。”

不足一邊傳音,一邊雙手掐了破陣法訣,侵入此法器守護法陣裏。這等法陣乃煉製時所加注,威能了了,然破解不易,蓋其與法器相合之故也。

且說不足侵入法器,施了神通,硬擠入去,眼前慧光一閃,忽然便大亮,睜眼瞧視,見其內若一座洞府,當先一大廳,四圍十數蒲團,其上盡皆禿頭和尚打坐參禪。內府三間若禪房般居室,識神域內自是顯現乃是三位高僧,盡皆入道之修為。

“汝,何人?”

洞府口一沙彌迷惑問道。

那不足瞧得清楚,飛身一旋,疾若迅雷,直撲中央禪房中那禿頭老僧。

“何人?”

“啊也!何人大膽?”

“快!圍攏來,將其擊殺!”

洞府中一時慌亂無狀,待得眾僧清醒,那不足已然與那中央禪房中老僧大打出手。

乃是突襲,此間眾僧侶哪裏反應的及,俱各祭出法器,不知往哪裏使喚。

轟轟轟。

便是三響,那老僧突然怪叫一聲:

“師弟!”

“啊也!妖孽!敢傷吾師兄,找死!”

“阿彌陀佛!待老衲超度了你吧。”

兩聲悶喝之後,兩道金光閃過,直往不足頸項上招呼而來。不足縮身而退,同時左右兩拳猛擊二僧。

那兩僧其時已然清醒,俱各運使神通,死死抵住不足之擊打。一邊不停掃視內中老和尚。那老和尚麵現血紅,忽然哼一聲道:

“我佛慈悲,阿彌······”

轟。

一聲響。那老和尚便化為血霧消散。

“師兄!”

“師兄!”

“哇呀呀······我要滅殺爾滿門!”

那一青年和尚大吼道。另一僧見狀,猛然吼道:

“外間弟子聽令,快去示警,圍殺其修。”

那庭院內數小和尚抬步便行,欲示警求救。

其時風欲靜、金靈兒二女正施了大法,候在此洞府之外。那和尚行出一個,便是一悶棍,擊翻在地。靈兒便上前道一聲:

“去死!”

那和尚便魂魄無歸也!

“風姐姐,不知哥哥怎樣了?”

靈兒焦心道。

“靈兒無懼,史家哥哥鬥殺經曆甚豐,定然無事。”

那風欲靜雖話語平和,然雙目中焦慮哪裏逃得靈兒之靈識。

半個時辰,便如同許久一般,二女見再無僧侶衝出,而不足卻是無聲,心間驚懼慌亂之無狀,莫可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