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集

聽潮城海潮寺一座偏殿內,公叔航、華寒月與金剛大法師三修相聚,

“數位大算師已然算定,那妖女定是潛身此間千裏左近,吾等需竭力調兵遣將,圍獵此修,一擊而成功,再不可稍有懈怠。”

那公叔航道。

“惹得人、妖兩族紛爭之二女修亦不知在何方,或許可以兩事合一。一方麵,若那妖女不得除卻,卻也可以有那二女之事抵擋罪責。另一方麵亦可安撫兩大妖族,暫停幹戈,使吾等全力做成獵殺妖女之事。”

金剛大法師亦是開言道。

“談何容易。吾等三教合兵,何等勢大!然那妖女卻宛如魚入大海,悠然而無懼,自在而散漫也。此次得大算師之明示,吾等當得戮力盡心,否則或許此次以後,吾等便無機緣再共事也。”

那華寒月歎息道。

“華師妹所言極是,此次須在此間來一次大行動,一舉滅殺彼等。”

那公叔航極力討好華寒月,而那金剛大法師卻咧咧嘴冷笑。

而後三修低頭相商計策,至第二日天明才罷。

聽潮城突然便人潮湧動,往昔八月雖人流驟增,然哪裏有今時之人多也。四鄉遠近,野修紛紛聚此。那不足三人內中驚異,然不明所以,隻是幹自著急。不足幾欲出門探查,然二女卻是不許,不足隻道:

“雖大方舟家族亦有修來,然隻需小心,打探的消息還是無須焦慮。”

聽潮城萬花苑,乃是此間最大一座妓院。此刻在花圃中一叢叢鮮花、樹雕之下,三三兩兩妓女、客子相互調笑、嬉戲,**蕩語無絕。其間一顆古柳樹雕下,不足正與一**欲女相對飲酒。那四圍之聲響盡數入耳中。

“公子,不如上樓去吧。待奴家彈一曲聽潮閣上曲,再吃酒玩耍可好?”

“聽潮閣上曲?”

“嗯,便是那邊琴師演奏之曲兒。”

不足略一聞聽,不禁暗自好笑。不過幾日光景,自家兩首曲兒居然傳唱坊間。雖彼等技法生澀,餘味不濟,然調兒卻當真是。遂笑道:

“姑娘好意在下心領,不過在下忽然想起一件要緊事兒,趕明兒再來聽姑娘妙音。”

等得不足歸來,靈兒近前左右聞聞道:

“哥哥怎得有別家女子之氣味?”

“胡說!某家哪裏會有別家女子也。”

“史家哥哥,妓院卻然一個打聽消息之好去處,不過怎得便不好認了?莫不是與那位姑娘有染也?”

“咳咳咳······,不要胡說,某家隻是與那姑娘吃酒、閑話也。”

二女大為不滿,皆麵色不善。靈兒冷哼一聲道:

“吃花酒麽?”

不足訕訕道:

“確然無事,隻是探聽消息也。”

“何不到酒肆茶樓去?那裏便無往來野修麽?便探不到消息麽?”

靈兒怒聲道。

“咳咳咳······便是某家疏忽也!風兒,當真乃是某家疏忽也。”

不足無奈何,隻是瞧了風兒,眼巴巴渴求道。

“靈兒,自家人兒,怎得樣兒,難道不知麽?莫要再惱,且聽史家哥哥講來。”

那風欲靜觀諸不足之宭態,雖亦是大大不滿,然仍是太息道。

“咳咳······本當去茶肆酒樓也,然一地裏盡數往來野修,或有三教線人,妖修暗探等,隻是怕張揚而露餡也。最為擔心者乃是大方舟家族中某之族叔,若其在,則吾等大危也。”

不足極力辯解道。

“哥哥,難道那吃花酒處便無人耶?”

“畢竟一眾客子之注意力盡數在欲女身上,探聽消息無暴露之險也。”

“靈兒,莫要這般責怪史家哥哥了。”

“哼!哥哥,往後卻不許去那等地兒。”

“嘿嘿,消息卻是來也。三教將那十年一屆之入門納徒大比提前。南大陸之野修近些時紛紛來此聽潮城,半月後便要在海運大碼頭比試道法仙術,神通境界,以期拜入三教成就飛騰之夢也。”

“史家哥哥,此言何意?”

那風兒皺眉道。

“野修聚集數以千計,且人數仍不停上增。汝二人想一想,出南大海之海運大碼頭每日裏往來船隻不絕,雖彼等封鎖海道,嚴查海船,吾等若設計得巧妙,難道不能出逃麽?”

二女聞言皆喜。

“史家哥哥,如此近些時吾等當何如?”

“等!日裏混跡野修中便可得更多消息,或者便縮在客棧中打坐修行便了。”

“嗯,哥哥,何不去往海運大碼頭探視,若有異動,或是情況不妙,屆時好覓得一條脫身之路也。”

“是了!靈兒之言甚善。”

不足誇獎道。

“哼!心虛!”

“嘿嘿。”

不足訕笑不已。風兒亦是咯咯咯笑個不停。

“史家哥哥,當真是太過寵著靈兒也。”

“姐姐,他哪裏是寵著我也,倒是姐姐,幹麽總是護著哥哥?當是想做正妻麽?咯咯咯······”

“啊也!靈兒卻怎生如此笑我!”

那風欲靜俏臉兒泛紅道,居然沒有分辨幾句。不足聞言,假意不知,隻是轉身入了內間中去了。二女自在外間玩鬧不已。

過得五七日光景,不足複收功外出,打探消息。正行出門不過數十步,忽然數修罵罵咧咧轉過街角而來。不足仔細聞聽,卻是那數修咒罵三教之眾。

“這位大哥,可是大比又有變故麽?”

不足假意緊張道。

“非關大比之事,乃是三教之眾聯手封閉了海運大碼頭,出入商船不得載客,且禁修眾出入。違者廢去功夫,打落凡塵!”

“如此啊!”

“可不!吾等有十數家人好友,乘船而來參加大比,卻受其阻礙,不得上岸。莫得不錯過了此次大比麽?”

“更可氣者乃是彼等居然聯合海族妖修,封鎖外海,吾等家人好友居然不得轉頭借道他港來此,汝道可氣麽!”

“不是大比納徒麽?怎得又複阻撓我野修來此耶?”

“誰知耶?”

不足告辭再行,一邊將其識神籠罩開去,仔細查視其識神域中所探視聽潮城中之萬般異變。

“果然!三教此番舉動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風兒有甚了得,居然惹得古大陸眾門派瘋了一般。”

不足正繞過數道街,欲往海運大碼頭而去,突然前麵數修迎麵而來,其一正是那華寒月此女。不足大驚,別家不識,那華寒月及身邊紅、綠二女卻乃熟識之人。非但識得其人,且可能便順藤摸瓜查了風兒個實情,便是大大不妙也。不足將眼一斜,見旁有一家刀劍器械之商鋪,便就身兒入去,避過。

華寒月何人,已然入道之境界,眼神當得刀劍之鋒銳,卻早瞧得清楚。觀諸不足避過自家,忽然心頭一悸,隱隱兒一絲痛楚生發開來,隻是痛徹入髓,麵色慘白,便是那具迷人嬌軀亦是微微一晃。

“行走大人可是身有不適?”

其門下一修道。

“無他,當是近些時太過憂心也。”

華寒月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