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正行間忽然一頓停滯,往前方雲霧繚繞處掃視而去。

“難道有修眾設了埋伏,欲取某家之性命麽?”

那不足一邊這般思謀,一邊運施知微洞天道法訣,將那禁忌元力遠遠兒侵襲而去,五十萬裏之秋毫洞察無餘!此,便是知微洞天道法訣遠超其致人死地之大法能也!

“嗬嗬嗬,原來乃是一座連環大法陣!某家尚在凡界時便已然洞悉其中之妙。彼等其時欲取某家之性命,居然運施這般威能無匹之大陣,亦不知其是否有懼於毀歿半邊夜原之業報焉!”

不足一邊渾若不知急急行走,一邊卻將其本初大神悄悄遣出,往那萬裏方圓之連環大陣而去。

本初大神雖攻擊之力柔弱,然其隱藏性,便是大能亦然無措也。何況其時彼等圍攏時,那本初大神亦是運施了天機訣隱蔽天機呢。故其獨身靠近時,居然無有修眾得悉其中之秘!彼等遠遠兒瞧視那不足忽然停滯,似乎落在一道山梁上打坐恢複氣力也。

“隱帝大君,以大陣之力,連環爆毀是否可能將其斃殺於那道山梁之上?”

“其地恰恰便是脫出威力籠罩之地!若是其恰巧偶遇,無心就身安逸處,亦到罷了!然若其有查,則其修之能已然遠遠兒超了此界中之所知也!”

那帝君喟然道。

眾聞得其言,盡皆一凜。大帝修為之隱帝大人這般言說確乎已然定了其修超強之能量也。眾大仙家心中忐忑,知曉其修雖神通趨近仙君,然渾天上下,仙神之屬皆懼於其,由是可知其修之能量也!

“倒是思來怪異且妙奇,區區一介凡塵中之修而已,居然引動的周天局勢大動,如若是本仙,死亦足矣!”

一大仙家喟然感歎道。

“唉,其修似乎於自身渾不在意。故有視死如歸,故有一往無前,故有大氣量也!汝不聞,縱隱帝中已然有些許大能暗自追隨麽?”

“噓!此等話兒如何敢出口耶?”

“哼,吾不過據實而言罷了!便是以五帝之能謀殺其幾多遍矣!然其安然無恙者,何哉?”

“老大人可知其因果耶?”

“天道在其一方焉!”

“如此而言,吾等行為皆逆天乎?”

側旁一修聞得其二仙家之議論,悄然行過來道:

“天道莫可知,誰敢說其行也,上合天道。下合民意?老大人之論有失偏頗!”

“誰曰天道莫可知耶?大能者如月岩隱帝大君已然可以測得命數氣運!此不謂天道可知麽?便是以吾等之能。卦測未來已然有三分精準呢!”

“哦。這個......然則以大人之見,何為天道耶?”

“道則其上,眾皆其下也。縱仙神者之流無免!”

“然至聖者居天地之上,萬物為其芻狗。何不見道則之怒耶?”

“至聖者已然可以循天地之萬法而為,道則為其所用,乃是有順萬民、德天下之大功德也!故道則不避。至於主神、諸神、帝君者之流,乃是以一己之私淩駕其上,奴役眾生,而獨其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也!故道則逆反之!”

“如此道則乃是有意識之物耶?”

“嗬嗬嗬,老仙家何其愚也!道則哪裏會有意識也!其不過乃是天地運行之法則,天地成,法則便自運行無恙。隻後世逆天者。諸神之流以絕天大法能,逆襲陰司界而終至於輪回崩蹙,諸神不再受製,終於使天道綱常失衡,諸神淩駕眾生、萬物之上。以渾天環宇為芻狗也!”

“此仙界秘辛,所知者不少!然如大人這般解,確然大有思量之處也!不錯,此番謀奪斯人之性命,便是諸天神佛之流懼於其飛升上界成就大事!屆時輪回重啟,天道昭彰,諸神者之流定然懾於道則、業報、輪回之力而不敢肆意妄為。此豈不拘束?”

“是故其修瀆神者也?”

“然也!”

“嘿!如此而言,吾等皆為棄子,不過操之於大帝、神佛之流,而為其呐喊若犬馬一般!”

“哼!犬馬不如也。不過是其手中刀兵,待其事成,皆然若走狗遭烹爾!”

“諸位何不此刻便逃遁!待下大陣爆毀,萬般物什俱毀,豈有僥幸!”

“嗬嗬嗬,大陣操之吾等手中,何時爆毀,吾等豈有不知?何勞先生多心?嗬!......咦!汝何人?怎得在此?怎得洞悉吾等之大陣?”

“某家瀆神者,欲取道回歸!......”

“啊也!瀆神者在此!瀆神者在此!......”

“唉,做慣了奴才,哪裏能夠有意識,而為自家謀?為天下謀?”

不足歎息一聲,回身便走。

“隱帝大人......”

“爆!”

那隱帝冷冰冰一聲道。

那大陣應聲而爆開,諸多連環大陣接連爆解,一股毀天滅地之勢能擴展肆虐。而其時那不足以識神操控,以禁忌元力擬化之瀆神者,已然破滅。唯本初大神逃出,然卻稍有緩慢,受波及而大傷,回歸內俯寰宇周天小世界中暫歇。

不足本體已是受此反噬,口唌四流,內中血水交雜,麵色慘淡!

大陣爆解處,驚天之火炎大起,土石為熔漿,萬裏方圓頓成熔岩之海,萬般生靈成灰湮滅。便是其間算計不足之一眾大仙家亦是遭獻祭身亡,唯一出逃者便是那地處邊緣相聚閑聊之三大仙家。雖其一驚得不足遁逃,隱帝大君路太平引爆大陣,然畢竟觀得不足急速回逃闖出,心下暗自多了幾分心事,已然急追而出。便是這般亦是一重傷將死,兩遭重創,缺胳膊少腿倒在地上大聲慘呼!

不足觀其三仙家狼狽之狀,太息曰:

“爾等當此犬馬般生活容易麽?”

遂收納彼等,以虛空蟻穴轉移大陣後退百萬裏,以避禍亂及身!待得那三仙家回過神來,往來路觀視,盡皆驚怒交集:

“啊也!天也!路帝君太平大人到底意欲何為?”

其時爆心之地,已然遭巨能撕扯,幾成煉獄也!熔漿延展開來居然已成百萬裏之無盡火海!炎火熊熊而起,上可接天,濃煙滾滾成就颶風,四下裏肆虐衝擊,滾滾而去。所過地麵,風物盡毀,烈風過處,萬物成灰。更有那遙遙不可知之地,那夜獸中大能者覺察得大毀滅臨近,帶了族群狼奔突逐,驚慌遁逃。一時整個夜原鬼哭狼嚎,群獸狂吼!萬物焚燒之劈劈啪啪聲!山崩地裂聲!疾風獵獵聲!接連爆響聲!聲聲震動周天,時時撼人魂魄也。不足等無奈何,接連遁逃,直飛出去數億裏之遙,方才覺察得天地似乎漸漸安穩,那等咯咯吱吱,天地似欲崩塌之聲息終是漸漸平靜。

“吾等同僚,相交莫逆之輩,修行得遇之仇家冤家,其時盡數付諸流水也!啊嗚嗚!......何以若此?何以若此?啊......”

一大仙家嚎哭如雷鳴!

那倒地之二仙,就地行禮道:

“多謝上仙!若非上仙援救,吾等此時怕是已然身死道消也!”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然則爾等此番得了如是業報,他日修為有成時,如何得償所願呢!”

那等疾風肆虐得月半之久,而後夜原上滾滾天風浩蕩,萬裏厚烏雲轟轟然而來,那接連半年之時令,瓢潑大雨不泄,夜原之黑更無一絲兒清明也!漫天漫地之洪水滔滔,接天連日,不知往何處去,隻是聚集夜原上,漸聚漸高,夜原已然汪洋澤國也!

不足等四修臨空半浮,往查四野。

“天也,造孽呀!”

“此番非天災,真正人禍也!夜原上遭難之人修、妖族、夜獸怕無可計數也!”

“此尚在夜原,不知原外遭難者更有幾多也!”

那不足皺了眉頭觀視,其識神已然橫過百億裏之遙,便是這般七日夜,那不足忽然道:

“若不引得此大水入海,怕是再半年便漫過夜原邊界之高山,直達窪地一般之夜大陸上也。屆時死難者,才真正不可計數也!”

“然則如何引得此大水去海呢!”

“某家已然有初步之設想,隻是勢單力薄,不得獨家完其大事也!”

“吾等三修願意追隨大人。”

那三修聞得不足有治水之念,皆欣然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