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集

又年許,那不足已然靜靜兒安臥花寒月與一塵二女之居處閨房中。其時其身體漸漸康複,白白淨淨,俊雅之狀複現。

那二女亦是整日仔細伺候,觀視其漸漸健壯,二女先是大喜,後卻複忐忑不安。

“不足兄,是否非得舍命與仙神鏖鬥麽?何不安穩修行,以期大道,得償心願!”

某一日,那一塵忽然悄然道。

“嗬嗬嗬,一塵,此,某家誓死不渝之所求也!一如修道之心,堅不可摧!”

“小妹明白!吾與寒月已然定了追隨之心,望不足兄不棄!”

“某家何德何能,敢叫二位道友以身家性命相托!此事恐不甚妥!此某之道,萬死而無一生。吾等飛升之修,其苦辛、維艱,唯自知也。二位修道不易,豈可隨了某家而廢也!”

“追隨不足兄,吾二人之所願也。其心堅愈磐石,萬古不易!”

那花寒月淡淡笑道,而其雙目中已然微微泛紅,卻仿佛依然非是笑談生死想與,卻然如小兒女一般細語。

“寒月,一塵,某家生死無測,然虧欠良多,卻然無有相報之時也。這令吾如何心安啊!”

“不足兄,吾等甘心若此,何來相報之論哉!從此後生生死死無所懼,唯君上之命也。”

“啊!史不足何德何能?”

那不足其心大感佩,望了此二人,深深一躬到底!

又數月,不足與二女複行出此地,行走仙家集市上,忽然一修望了三人徑直行過來道:

“仙家莫非史不足?”

“汝何人?何哉訊問?”

那華寒月心中一凜,攔在其前,冷冷道。

“吾田氏家族之外家族長,名喚田思辰是也。奉吾家大族長之命,特來請主上一唔!”

“嗯,田思辰?某家不識其人也!”

那不足觀視華寒月回頭觀望。便苦笑道。

“吾家老大人便在那邊茶樓上,請先生移步!”

不足暗自歎一聲,便是潛藏在老鼠洞中,亦是有修監視的清!然觀諸二女修為不及金仙,又不敢於此地動手,故此雖心中大疑,卻仍隨那田思辰入了那邊茶樓上。

一間雅室,便若凡塵中凡俗家一般,窗明幾淨,侍者貌美而文雅。溫潤若花狸。靜靜兒隨伺在側。臉上笑容不倦。憑窗數修端坐,觀得不足行入,紛紛起立,躬身打做行禮。其中央一老者。注視得不足半晌,忽然笑眯眯道:

“主上,老朽田武海見過當麵!”

“不敢!”

那不足亦是忙不迭躬身行禮,然一臉迷糊並未掩飾。

“不敢動問,您老何方仙家,怎得識得小子?”

“哈哈哈......老朽雪發大漠暖穀,九幽靈感大陣守護之秘地中神使。得主上破解數道先聖暗手布置所遺下之大陣而脫困。今以吾等宿命而來相助主上成事。望主上無疑!”

“啊也!便是那雪發大漠中九幽靈感大陣麽?其陣好生了得,害得某家生生耗去月許時光才堪堪破解!某家大是佩服!”

那田武海聞得不足斯言,大無奈!其陣老祖宗耗費幾多歲月方成。卻然遭其月許時日破去!然由是觀之,其修法陣之能近乎道矣!

那不足聞得雪發大漠之大陣,忽然便有了話頭,與那老頭兒相聊,滔滔不絕!

“吾觀其主上之做派。似乎與吾家老族長大同呢!”

一修悄然傳音與側坐旁一修,那修微微一笑亦是傳音道:

“如此人物才好接觸不是!”

“嘿嘿,二位老哥哥,某家特好相與呢!”

那不足漫說其知微洞天道法訣之禁忌元力之能可以查視足下百萬裏內之相溶三界中諸般情由,便是其識神之力遠超尋常帝君之能,亦是大大驚心也。

眼前二修,聞得不足回頭與其二人相聊,居然查知其二修之秘術傳音,直驚得嗚嗚半晌,語之不得!

“哈哈哈......主上之能尤勝神界大能也!”

那老頭兒亦是大佩服。

華寒月與一塵二女觀其不足之行事,早非當年之謹小慎微狀,其時其端坐六破隱帝之側旁,商談諸般事宜,尤顯其已然非吳下阿蒙也。

二女相互對望一眼,皆流露出會心微笑。

“如此吾等之相逢乃是宿命耶?”

那不足聞得彼等之一幹隱居事宜,忽然大感驚訝。

“那雪發女神到底何人?怎得以其主神之性命而謀算萬古耶?難道某家之諸般事宜,種種艱辛皆為其謀也!”

“嗬嗬嗬......便是創世聖賢已然非萬能!何談平素之主神耶!乃是其知曉萬古後必有瀆神者出,而預留吾等家族為其相助也!”

“預留?難道爾等乃是遭主神脅迫麽?”

“或許如此?所曆久遠,已無可考矣!隻是吾等血脈中之禁忌之力,非是大功成就時,不能破除也!而此血禁,斷阻吾家族修成主神也!然若成事,則吾等家族必有主神出也!”

“哦!原來如此!大約那莫問與謝婉兒等亦是若此也!”

那不足聞言知曉,實則莫問與謝婉兒亦是遭了那雪發主神之脅迫而追隨者也!其沉思得半晌,忽然心念一動,莫問與那謝婉兒突兀現出,直驚得田家一眾大仙家與華寒月、一塵二女皆驚懼而起,虎視眈眈!

“大人......怎得不放出吾等?難道汝一人曆險,吾等便心安麽?嗚嗚嗚......”

那謝婉兒一現身,望了不足張口便嗚嗚咽咽哭起來。

“莫得如此!莫得如此!”

不足忙起身道。

此時那二女才注意到室中一幹大能。

“此莫問師姐,此謝婉兒師妹,乃是吾之莫逆,生死之交也!”

見莫問、謝婉兒盯了華寒月、一塵二女猛瞧,那不足慌得為其雙方引見。

“此田氏家族之老祖長並一幹大仙家,此乃吾之發小,華寒月、一塵二位師姐,相濡於凡俗界,今飛升功成,相助某家者也!”

“小妹見過莫問師姐,謝婉兒師姐!”

那華寒月與一塵皆款款兒起身,與莫問、謝婉兒二女問好。

“啊也,二位妹妹神仙般人物,卻是與主上相識於下界,自幼交好者,吾等感謝二位妹妹照顧吾家主上!”

那二女亦是起身回禮,一邊口中道謝。

“咦,倒似其二人似乎女主一般!吾家二女卻乎外來者也?”

那華寒月與一塵麵麵相覷,盡皆讀盡雙方目中之不滿也。

“哪裏敢?此本吾等之分內。倒是方才聞得二位姐姐乃是受雪發主神脅迫而成就神使,吾家不足師弟心中大大不安呢!”

那華寒月笑眯眯道。此言一出,那莫問與謝婉兒盡皆大吃一驚,急急回頭瞧視不足。那不足亦是膽戰心驚觀視二女。畢竟相交如是之歲月,若其二人非甘心者,不足確然斷乎不敢用強!然若彼等離開不顧,不足又複放不下,畢竟三人旅險萬般,交情勝似手足也。

“大人是否相疑耶?吾姐妹二人雖曰受雪發主神之用強,曆萬世而候主上,然吾等卻是甘心以死相從者!”

那謝婉兒忽然委屈,雙目浸淚道。

“或者大人可以將吾二人驅逐,大不了神魂飛散而已!”

那莫問亦是歎一聲微微閉了雙目道。

不足大尷尬,幹咳數十聲,勿得它法,隻是以目注視那田武海其修。

“啊也!大家相逢即是有緣!來來來,吃杯酒,吃杯酒相賀。”

那華寒月與一塵觀此,亦是大悔,微微然一禮道:

“二位姐姐,小妹無禮,尚請見諒。”

“非幹二位妹妹之事,乃是吾二人從此......”

“莫問師姐,婉兒,某家非是相疑,乃是懼於爾等無奈相隨,失卻吾等相與之情分也!今某累二位失望,乃是某之不是!唯望二位不棄!”

那不足深深一躬。

“罷了!吾二人不過仆從,哪裏敢勞動大人舉禮!”

那婉兒幽怨道。眾聞言心下一鬆,那不足亦是望了莫問二女訕訕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