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集

且說那不足跌入禁地之刹那,其忽然將那禁忌元力外布,圍攏了一道護體神能,而後便昏死過去。亦不知其飄飄蕩蕩落入虛空幾許時日,然待其雙目睜開時,其已然身在一處詭異之空間。四圍黑蒙蒙無有光源,唯可在暗淡中辯得方物。

“此何地?”

那不足緩緩兒起身,摸摸頭顱,摸摸四肢,敲敲打打自家體膚,而後微笑道: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其觀視四圍,見其地乃是一處岩洞一般處所,洞口外似乎乃是一道巨大岩洞,洞中卻居然有破損之器具,然唯可辨者乃是彼皆石質物什,餘外再無一物。不足行不過兩步,忽然頭暈目眩,不得已坐地。仔細審視其體膚,諸般俱好,唯氣竭而力盡罷了。運施道訣,那虛空中諸般神能散亂不可控,然卻可以絲絲縷縷入體。不足亦是不急,隻是這般靜靜打坐恢複體能。

時候過去大約三年許,那不足複睜開雙目,慢慢行出。抬頭四顧,黑色濃重不得遠視!大約行得月許,忽然那洞口嗚嗚作響,繼而一股狂風吹過,那不足猛不防,遭那風衝得飄飄蕩蕩直入內中。

“啊也,好大一場風!”

不足施了道訣穩住身形,而後迎了風一步一步前行。愈往前那風愈大,衝擊之力愈猛,然其時不足法能盡複,雖行走仍小有所阻,然與其不過爾爾!

“原來此地乃是一座虛浮空間之大地,此洞穴確然乃是一道山穀巨峽,出風之風口也!怪不得某家身在穀地洞中也!”

那不足行出峽穀,往那大地上寬廣之平緩處去。觀視四圍之空間元力散亂,知道其地仍應在那禁地中,故將禁忌元力施出護衛其體膚,而後一步一步行向那平原上。

騰雲駕霧!哪裏敢呢!便是行走,不足亦是小心翼翼。此地可非是可以逞能處!再說便是逞能又逞於何人耶?

半年後,不足已然立於一座山梁之高崗上,舉目四望。淡淡之黑暗籠罩四野,諸般天地元力散亂而肆虐。天象狂亂毫無章法,一處雲霧升起,另一地疾風忽散,此地冰雹剛罷,一道和風又起。狂亂時電閃雷鳴,一天雷暴駭人心魄,便似那絕高之山嶽,亦是微微晃動,似欲欲摧!

“或者天地初成時便是這般模樣吧!”

那不足靜靜兒立山峰上。任其風雨侵襲、冰雹狂砸、電擊、雷劈。兀自獨立。便如這般獨立此絕峰上,千年!

其體上下,或者有元氣密布,或者三道微小之圓球相容而爆裂。或者三道圓球相圍而不容。終是千年時辰也!

千年時光,尋常凡俗一生決然不可望,好生漫長之一道時光啊!然於不足,此時才睜開雙目,抖落一身塵埃鏽蝕所化岩層,裂了嘴兒開心笑道:

“某家終是可以將此間重新造過!終是可以安然而行出此地也!”

於是坐地,運施此千年之所得。先是一道氣元打開,緩緩兒飛出其體外,成就一道圓球漸漸開出。後此長大之速漸行漸快,終於似如急速。然這般四圍外擴而長大之過程十分漫長,幾乎耗去千年之數,那圓球方才擴張至禁地之邊緣。此地之內中空間已然達至數以億計之遠。

不足感知此時元能之場已然達至極處,便收縮了識神。靜靜兒坐地恢複。數年後,那不足忽然睜開雙目,其目中炯炯,觀視此間虛空半晌,而後複閉目運施道訣不懈。那一縷縷大破滅元力外伸,融入此間虛空中,緩緩兒勾動此間之聖魔元能,一縷縷合乎大破滅元能之律則,漸漸往一邊收攏。而其神能元力與本初元力亦是外放,便如聖魔元力一般勾動那此間虛空中此類元力,一道道理順,往另外之兩邊而去,亦是千年之時光,此間終是成就三座虛空,其一曰物,其一曰陰司,其一曰滅。此三者中,各具一類元能,各存一界道則律法,各有一界之形貌特質。

不足緩得一口氣,靜靜兒思量,該是將此三虛空似如早先演示一般相容而成就若三界之狀之時候也。

思量得半晌,那不足忽然飄然而入那物像之小世界中,居中坐定,而後召喚陰司之小世界並滅界之小世界同時往物像之小世界融合。三小界界力廣大,非是人為可以相容,那不足便緩緩兒釋放其禁忌元力破開三小世界之阻力,三小世界相容如一,卻然各具一界!此終是成就了一處微妙之平衡世界,靜靜兒虛浮此間。

然四千年已然過去!不足緩緩兒立起,飛出那小三界之外,再回視一眼此地,暗自一歎,此自家所造也,維護其在,似乎大難。蓋此小三界不穩,無物鎮壓之故也。那不足思量半晌,憶起陰司界中主神殿來,忽然自嘲道:

“主神以其大法能造主神大殿,覆壓陰司界之道則律法,而某家驅除之!今某家不得不造一大殿來覆壓此小三界,該是有幾分譏諷之意味也!”

遂揮手招了滅界中大破滅元力為用,塑成一座大殿,而後又複以禁忌元力為巨能而熔鑄其成,再置於此間小三界中鎮壓之。那小三界遂牢靠如一!

不足行出此間,複停在那四千年前偶遇那女魔修之山崗上,觀夫禁地已然不複再見,漫天漫地盡數大破滅元能之滅界矣。低了頭靜靜兒思量其四千年來之日日夜夜,恍若數年一般。

“喂!小子,奴家喚地汝數聲,怎得不語?”

那不足恍若驚異,回頭兒注視。

“啊也!卻是一介俊俏男修也!師尊,乃是一介俊俏男修也。捉了來麽?”

那丫頭一邊回頭大聲言語,一邊卻將不足之衣袖抓在手中,拉了其前去。

“咦?汝乃是......”

“嗬嗬嗬......當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啊也,師尊汝二人卻然相識吔!”

“是!數千年前某家曾受惠汝之師尊也。”

“數千年?天也,怎得是一介老古董呢!”

那小丫頭低聲嘀咕道。

“哪裏?先生怎得在此地?那年之驚天大戰可是先生之所為麽?還有如今禁地之大變亦與先生有關麽?”

那女魔修近前幾步,急急追問,不足觀其容貌已然若中年熟婦般模樣,而其所為卻依然若先前之貌相一般無二,忽然笑了。

“啊也,師尊,汝這般追問,令得人家如何答話呢!不如捉回家中,啊也,呸呸呸!是請回家中,咯咯咯......再仔細問詢可好?”

那小丫頭笑著道。

“啊也,嗬嗬嗬......先生莫記怪,吾一時焦急,問得急些,萬勿怪罪!”

那丫頭般師尊亦是大笑。不足笑道:

“哪裏!請!”

於是隨了此師徒二人去了距此不遠一處山崖,崖上一道赤紅圍牆內中,大殿若寺廟般排列。那不足觀視得半晌,忽然感動!蓋此地大類其故鄉凡界之建築模樣。

“啊,此地便是魔仙子之居所麽?”

“乃是當年吾家師尊往去天魔界時所留,吾據守此間以為遮風避雨之所在也!”

“此地好生令在下驚喜!”

“何哉如此?”

“某家本體今仍在仙修地,而根本確然凡俗界飛升者也。某家魔體乃是誤入此界,今已然數千年之久也!如今觀夫是景,憶起故舊,無有不感佩者也。”

“啊也,俊先生,如此說來汝乃是有故事之修也!”

那小丫頭端了茶水過來,聞得不足之言語,大喜道。

“呃?俊先生?”

“啊也,奴家不是觀得爾俊俏麽,故叫汝做俊先生呢!咯咯咯......”

“啊也,火兒,勿得胡亂說話!”

“哎也,師尊啊,弟子可不曾胡亂說話,乃是真話也!”

“無妨!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