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棺· 第六百一十集

不足正駕了法雲疾馳而行間,忽然心中空落落之痛感大起,一驚,差一點摔下雲頭。

“咦?怎的如此?”

那不足詫異頓身,靜靜兒立雲頭上仔細思量,不得要領,遂搖了搖頭,疾馳往老祖一方軍營而去。便在此時,忽然天地之間白晝裏漸漸夜色濃重!那紫色大日雖身形尚存,然淡淡之色澤似如星辰。漫天星鬥清晰,一顆顆閃閃爍爍,於天穹中點綴其上,似如紫色背景中一粒粒晶瑩剔透之寶石一般。

“啊!靈兒終是欲魔化其本體麽?”

那不足五內之痛,苦過黃連!其緩緩降下雲頭,呆呆而立,在一處峽穀之懸崖上,無欲無思,識海中一片空白。當其時也,不足寧願靈兒遣下萬修追殺,亦不願其本體魔化,終至於殺戮之魔性主宰而失卻其嬌嗲之柔美與濃濃情意!

滅界,其廣大無邊之寰宇盡數籠罩此夜幕之下!

滅界,其眾不可計數之魔修盡數匍匐於大地,口中稱頌道:

“聖主,吾滅界萬世之共主,汝之子民敬服汝!吾等皆匍匐於汝之座前,聽汝之感召!......”

那轟轟然響徹億計魔域之祈禱聲,盡數出於肺腑。虔誠之老魔修伏地大哭,其聲震天!

金沙域秘地中,老祖發出緊急詔令:

“急急圍攻,克日攻克聖主天宮之居所秘地,行斬首之實!”

三軍大動,無日無夜猛烈攻擊。且其主帥淨世那廝複組建一支大魔修之密軍。美其名曰賭神戰隊。有兩小龍領銜往擊聖主天宮魔界共主之居處。

秘地。

靈兒眼角之血淚漸漸幹枯,其麵目亦是漸漸冷峻而美豔,那等驚人之美麗與冷峻所成就之高貴與不可方物,令得其身邊一幹主修驚恐不敢視。一道道影子倏忽閃動,於那空虛中來,隻是一閃一閃飛衝而上,緊緊兒貼在靈兒之本體上,消失不見,似是融入其中,長在其身軀上。那等影子形貌各異。有萬般形態。無數模樣,蓋物有何形,其便複何形,眾家生機之物有何貌相。其便複有何貌相。人形獸樣、蟲子鳥像、金石草木、方圓扁長盡數在彼!寰宇周天。三界內外,何態不有?何形不在也!夫世有萬態,態有萬相。不能名其全,眾有萬口,口有萬舌,不能語其龐雜也!數以億計之靈體來歸,漸漸,那靈兒麵容冷豔,再無有半絲兒鬆動!其緩緩兒端坐天魔大宮行政之大殿上,道:

“往生,汝追隨朕有年,勞苦功高,賜汝天魔令,號令四方,從此時起,平定內亂!”

“是!老臣遵旨!”

那往生接了令牌引兵而去。大殿上靈兒忽然冷哼一聲道:

“那兩條小龍,爾等不過吾家哥哥之弟子輩人物,小小法能亦敢猖獗?綁了!”

便這般一言,那兩小龍渾體遭綁縛,直直掉下雲頭。一眾大魔修正在天空中伺機攻擊,忽然心間傳來威嚴不可阻之一聲道:

“而等皆吾之子民,敢謀反而背主,盡數去死吧!”

那雲頭上成萬大魔修無一例外,紛紛掉下雲頭!彼等渾體法能盡失,似如凡俗於萬丈虛空跌落,皆摔成一堆肉碎,慘死!

便在此時,淨世之前出大軍已然攻克大天宮,前鋒過處寸草不留。那道滾滾煙塵昭示,大魔天宮已然遭攻陷也!

老祖一方,眾大喜!嗷嗷叫著直直衝擊而去。

“哼!爾等子民不要共主,乃是自找死路!”

那聖主便這般一言,那數十萬大軍即可盡數死絕。便是其體亦是迅疾腐爛,不留半絲兒蹤跡。而後那共主獨自行出大天宮,帶了自家百十萬大軍,反殺而去。

雙方大軍對峙天魔域中。那滅界共主靈兒,靜靜兒站穩萬般聖蓮上,大聲道:

“爾等現在反悔便自斷一臂而去,從此為域中奴仆!若不願便即刻去死!”

那一眾老祖之大軍豈是幾句話兒可以唬住者也!眾不顧,大將軍等皆奉了前軍主帥淨世之令諭,前行攻擊。便在此時,那聖魔域忽然崩潰,數以億計之魔家兵卒喪生其間。逃亡者不過千餘大能爾。

淨世慘遭敗績!

億萬魔族喪生之事傳遍四方,那滅界共主之狠辣複成恐怖,悄然彌漫滅界!

正是魔道域之大城魔道城遣出百萬魔兵往去增援老祖一方之主帥淨世時,不足卻然若失魂落魄般坐一家妓院樓閣上,自吃花酒。

“爺,或者奴家伺候汝睡吧?”

“嗯?汝卻自睡,勿要理睬某家。”

“或者奴家彈一曲替大爺消愁?”

“嗯!”

那不足不置可否,胡亂點頭,而口中兀自傾倒酒水。可憐,其神通廣大,哪裏是酒水能夠麻痹者也。不過是聊以慰藉那顆失落受傷之心罷了。

叮叮咚咚......

那娼妓舒張柔指,彈起古琴。乃是一曲妓院中常在之《紅塵》曲爾,無甚妙絕處,且其琴技亦是泛泛,隻是叮叮咚咚響徹。

那不足忽然大哭。

“靈兒啊!從此世間再無有某家靈兒也!惡魔便是汝之稱謂!嗷嗷......”

那不足哭的淒厲,倒驚了那娼妓女子。其頓住了琴聲,急急道:

“爺,怎得如此?莫要驚嚇了奴家!”

“吾家嬌娘子失去矣!”

那不足嚎啕大哭,隻是一個勁兒喃喃自語靈兒之名。

其哭得淒慘,便是身側之娼妓亦是忍不得,陪了落下一地淚珠兒。

妓院中大廳內數位恩客正吃酒到酣處,聞得其哭聲,皆大笑,其一曰:

“哭訴?嗯!此地倒是好去處!叫了窯姐兒一聲媽媽,便自有可心人兒替汝消遣。”

“哈哈哈......陳大哥端得好見識!”

其一大拍馬屁道。

“喂,隔壁的,吾等來此間求得乃是刺激!汝這般哭哭啼啼,怎叫人做事耶?”

“哎喲,大爺。此地有如同大爺般求歡樂者,亦有如那邊哥兒般哭訴者,隻要銀子足夠,此地便是大爺等之可心家也!”

“恩,說的是!來呀,美人兒,莫要跑,讓哥哥香一個。”

“嗯!這般好下流也!”

一時之間**叫聲、濫語聲大起。那樓下數位恩客聞得這幾句,忽然哈哈大笑。

卻說不足哭得辛苦,忽然便住聲,抓過那窯姐兒古琴,仔細觀視一番道:

“卻是一把好琴!某家當年教授吾家靈兒演琴,其淘氣頑皮,無奈何以道法加持。今古琴遙遙,靈兒不再,某家何往?”

遂取了那姐兒之古琴,施了法訣,令其飄浮身前,閉了雙目,滾落一臉玉珠,歎口氣,輕撥琴弦,一曲《歸去》蕩出,響徹此院落中。此曲乃是不足於那火魔域中萬花樓上即興所作,後自家取名叫做《歸去》者也。那歡叫聲忽然停息,便是吃酒之聲響亦是靜靜悄悄不再吵嚷。數道房門打開,那衣冠不整之恩客與姐兒盡皆站立二、三層之長廊上觀視其地。琴聲婉轉,撩撥的人心間沉睡處那一點情愫溫暖大起,數修默默然歎息。更有一眾姐兒輕輕抽泣。

一曲終了,不足身側之姐兒輕輕道:

“爺,再彈一曲吧!”

那不足觀諸窗外紫色晴空,忽然低首。一絲兒輕弄,那琴弦悠悠,似是道出無盡憂思!便如這般低語柔情,輕語細訴一般,那琴調兒漸漸高昂,似如萬般失卻,心灰意冷之時,忽然悟得前行至至理。遂奮起餘力,勇敢而無懼生死一般,猛然赴死!而後琴音纏綿,似是獨自一人自吟而自言,對了空虛,對了柔風,對了飄飄渺渺之思緒,便如這般淡淡而去,永遠消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