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集

過的幾日,不足去往大長老處。那大長老之居處戶外尋常至極,不過玉石門廳,神木為柱,雕欄畫棟亦與他處無二,不過便是神魔誅殺妖邪之類,二十四孝圖之屬,外加一些不知是何之圖畫罷了。有一些雕花細膩,顯得製作之人著實用了心神,而還有一些粗枝大葉,不過混弄人罷了。不過候其入內,則大是驚訝萬狀!那內裏金碧輝煌,寶物處處,當真一處異人之居處。也不知此大長老貪墨了幾多屬下子弟的好處呢。

入得大堂門中,那大長老正自閑坐吃茶,那不住唱了一個大大肥喏大咧咧道:

“大長老,汝貪墨某家魔訣,怎地到如今尚無有一句話兒也!”

“大膽!豈有此理!”

“哦?哈哈哈豈有此理?哈哈哈,汝道豈有此理?哈哈哈”

那不足忍不得哈哈大笑。

“有何好笑處?”

“大長老,汝貪墨吾之魔訣,在汝看來似乎天經地義耶?”

“一向如此!渾門上下盡數如此!便是別家門派亦然,有何可笑處?”

“嗯,便是這般,當貪墨成就了習慣,貪墨自然便不是問題!問題反而在質問貪墨者也!”

“老夫不與汝爭辯,然若膽敢以此要挾,哼!莫怪老夫心狠!”

“大長老,汝且把某家之魔訣予某,否則某家定然不會再辛苦種植!某家來此間難道是來避世麽?無有修訣何意修行哉?”

“哼,離了狗屎不長狗尾巴草麽?滾!”

那不足一時冷哼一聲。回身去了自家良田。其長身而立,仰望那側畔高崖陡峭,岩若鷹嘴,俯視大地,不禁太息。

“便是如戲子一般日裏謊言麽?”

“汝便是善種植者麽?”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問詢。那不足回過身,望了來修一眼道:

“正是小可!”

“何哉別家已然種植完畢,汝家卻空空如也?”

“小可善種植,連續數年地產頗豐。門中獎勵一道魔訣,卻然遭大長老貪墨!與其分說,其修非但不予。居然威脅!故小可擬遠去他門尋些機緣呢!先生麵生得緊。大約非是吾家門中之修吧!”

“嗬嗬嗬,吾乃是門中內門弟子,大長老乃是吾之門下管事,愛貪些便宜。其人倒非是惡人呢!不過修行不能少了魔訣。爾等拜入山門亦是為修行爾。汝且好生種植靈藥。那大長老處自有吾為汝做主!”

“阿也。弟子不知上師駕到,失了禮數,望上師恕罪!”

那不足聞言俯身施禮!

“罷了!罷了!”

言罷那修騰雲而去。

不足遂整頓地麵。種植靈藥。第二日,那大長老行過來,望了不足冷冰冰道:

“汝!很好!能量不錯!居然說動門中大佬,嗯!”

而後向其拋下一物,揚長而去。

那不足撿起那玉簡,微微然一笑,複低頭伺弄靈藥。大長老之居處,其一魔修,威風凜凜,身材高大。觀諸大長老麵色不善,入得門來,便開口道:

“爹爹,何人惹你生氣?怎地麵色不善耶!”

“便是一介入門小修!”

“阿也,爹爹,一介小修亦無法收拾麽?”

“非是無法,乃是不能!”

“嗯!其何人親友?”

“亦非門中故舊之後人,乃是一介善種植者,其所經營之靈藥為門中大佬所急需!故動不得其人。”

“嗯,這般狀況!爹爹生氣?”

“唉,汝家老幺小弟弟,魔體特別,正好門中賜下之魔訣適合其修行。吾便拿了。哪知別家小修從無有敢違逆者,此小修卻然強要了去,且說動了門中大佬來此,倒將為父羞辱了一番!”

“哦,門中大佬來此?爹爹,近些時動他不得。待其靈藥出了問題則何如?”

“阿也,小子,此事斷乎不可!靈藥,門中之大事,若消息泄露,吾門盡數不得善終也!”

“孩兒省得!”

而後不多時,那漢子行出門去,遠遠兒登高而望。那不足正注目手中活計,忽然一頓,而後微微一笑,自語道:

“欲對了靈藥下手麽?那般高高在上,該不會是欲弄塌了山崖,毀此良田麽?修行者何以心小若此耶!”

遂不理那廝,仍舊仔細運施魔訣伺弄田畝。那漢子觀視的半晌,悄然退去。

臨近冬日時,那靈藥長勢著實喜人。再有半月時間,便有大收獲也。一眾農桑之修,閑暇時亦是過來瞧視不足之種植。不足總是仔細講解,一道道工序過去,那良田中便複有新氣象也。明日便是收貨時候,夜半時分那山崖鷹嘴忽然崩塌,數丈之巨大石落下,堪堪兒將不足之百畦靈藥毀去,隻是間或有數根顫抖了孤立。此事驚得門中內門弟子十數人過來查視,觀諸巨石之零落,排除人為之可能,隻是抱怨不足未能及早收取靈藥。那不足隻是低了頭不語,爾遠處那大長老之公子,一介高高大大之漢子確然冷冰冰爾而笑。

門中丹藥坊管事大修大怒,定定兒拾掇了丹爐為用,卻然無有靈藥!於是便遷怒不足,將其打入牢獄中,押解去金石礦,采掘礦石。

臨行時,那漢子行過來盯視了不足道:

“有些人絕不能得罪!”

“嗬嗬嗬山石中可有細細白沙,乃是泄功沙!觸之功消,挽救甚難!某家亦是送汝一言,害人之心不可有!”

言罷隨了一眾押解之力士,往一邊天舟上行去。那漢子癡傻呆立,忽然回奔去秘府。坐地修煉。

大長老瞧視得自家兒子急急衝入秘府修煉,忽然一笑:

“許是壞了那金足之前程,心情大暢,功法有突破也!”

“阿也!阿也!娘啊!娘啊!啊”

忽然聞得一聲慘呼,驚得那大長老一下蹦起。

“嗯?怎地這般模樣?”

那大長老迅疾衝入,謂其子道:

“何哉如此?”

“爹爹,孩兒,孩兒失去一身功力也!嗚嗚”

“胡說!好端端怎地可能散去功力耶?”

“那金足道山上巨石中有泄功沙,吾害其入獄,那泄功沙卻將孩兒一生害去也!”

“胡說!哪裏有泄功沙也!”

“爹爹。確然是有!門中因其量少。不能開采乃罷!嗚嗚”

“阿也,這可如何是好!”

那大長老焦急渡步,無可奈何。

“爹爹,孩兒不活也!嗚嗚”

“怎生是好?怎生是好?”

忽然那大長老頓住腳步。將眼抬起道:

“此事要緊不能令門中大佬知曉。否則便是汝之毛病治好。亦是無法逃脫萬刃絞殺之命運!”

“爹爹。孩兒不活也!”

“住口!泄功沙又非是無可救藥,怎地如女人一般模樣!”

“然此需大法能之修才可,何人願意耗費神功。替人療傷也!嗚嗚”

“自家不行,便唯有求於他派也!”

“爹爹,然”

“唉!孩兒,應是吾父子該有一劫也!”

第二日,那大長老假意去魔家集市,卻然半途去了泗水門。泗水門乃是與魔都山人一樣大小之門派,相互傾軋亦非是一日。兩家皆有吞沒對方之意。此時那泗水門高層數修聞得魔都山人一派有外門長老來投,大喜!悄然接入內中秘地。

“大長老在魔都山人之外門中一言九鼎,怎地卻來投身吾家也!”

“唉,一言難盡!吾派中有一修善種植,居然可以種的活數種極為罕見之靈藥,門中高層大喜,賜魔訣一份。因老夫幼子魔體特異,老夫觀此魔訣適合犬子,不合起了貪心,貪墨是訣!豈料那廝不依不饒,害得老夫遭了門中大佬訓斥。吾家大兒瞧得其父受屈,欲報複!老夫阻止不利,居然成功!然卻染上泄功沙此物,一身功力散盡。今吾含羞來此,便是求大修救一救吾兒,則往後定然願效犬馬之勞!”

“嗯,此事兒卻然難辦!非是吾家不肯,乃是此得需元魔大能方可!爾吾家老祖閉關不出,怎生救得汝家公子耶?”

“阿也,乞門柱垂憐,救一救吾兒,便是要魔都山人一脈,吾亦無悔!”

“好!且寫了契約,吾便去求老祖上來。”

“還是請老祖上來吧!”

“嗯?嗬嗬嗬,好!來呀,請老祖!”

“小老二無禮,門主不要見怪!”

“哪裏!哪裏!”

於是兩人又複聊一些魔都山人之秘史,隻等其老祖。

半日後,那修上來道:

“老祖已然應下了此事,挑選一日便動手救治!”

“多謝老祖!多謝老祖!”

後十多日,那漢子隨了其父去了魔家集市,在一間小小魔藥坊中,那老祖動手救治了其修。

且說那不足身陷金石礦洞中,日裏勞苦,采掘礦石,而後再以大筐背負送出巷道。巷道中有修接了在往礦洞外送去。此地辛苦,然卻有強大脈礦之神能波動擾亂天地氣機,攔阻外間之查視。

不足等幾乎日裏無休止勞作,夜裏便在此歇息。無有外出透氣之一絲一毫可能。那不足采掘甚快,然一眾工友警告,不得太快,隻是緩緩勞作即可。否則工頭定然強逼無休止勞作也。

於是便有了大量餘暇。整整八載,那不足深入此礦脈地府中,開掘一處廣大之地穴,造了一座法壇。

這一日,不足上法壇上,口中念訣,強拘了本初及神能隔界相聚。

三大神交換各自所悟,籌劃下一步之所修,謀劃瀆神之事宜。便是這般相聚兩年。

而後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