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集

不足逃難已然嫻熟,隻是左右避之,不過數月後,複將那追兵丟棄遙遠,不得及此。這一回其落腳處乃是一處尋常星宇,大神不過三五,巔峰其修,可以做主此星宇者乃是一修名樂山。其修好棋道,日裏便乃是尋了好手弈棋。更複有一盤棋罷,那觀棋樵哥,回歸家中已然是物非人非,數百年歲月過去呢!這等軼事不知其實,然其卻乎有一局百年之傳奇也。

不足初到,身無分文,便是客棧亦是勿得入住,唯有靠了山嶺中采集靈草神藥,拿來此地一座鎮子上販賣。其鎮名‘百年’,傳聞便是那大神昔年於此間弈棋,一局百年之地方。那鎮西台地上之一處古鬆下石崖平台便是喚作弈棋台也。其上有一塊大大石質棋盤,古鬆下陰影處,兩座石質蒲團各居棋盤兩邊,相對而安放。那不足初臨時,曾臨台而高歌,惹得崖下農桑之數位女修大是譏笑嘲諷。

“喂,崖上的,鬼哭狼嚎何?覺得此地兒好,便日日居鬆下,裝大神耍之,卻不得再似這般怪叫唬人!可乎?”

數日後,那不足果然遭鎮上客棧老板婉拒,不得不往去那弈棋台暫居。

“喲!這般好俊俏戲子也,怎得不在鎮上客棧居住,搬來此間挨冷受凍耶?”

崖下有農桑女修大聲對了崖上依石而建之窩棚內坐地靜修之不足譏諷道。

那不足便是不言,唯笑眯眯隔了窩棚縫隙瞧視那崖下之女修。山崖不過三五十丈高矮,可以清楚觀的那女修略顯幽暗之體膚強健且複結實。

“喂,死人麽?前些時不是叫嚷得甚歡麽?”

那不足隻是不言。那女修大約是呼喚得尷尬,忽然丟下農具,徑直往來此地弈棋台上。不足之窩棚邊。

“喂,汝乃是無視吾耶?”

“啊也也,大姐也!某家外來之修。鎮上人家便是找雇工亦是不願呢!小神怕是惹得大姐不喜,連此地弈棋台亦是住不得呢!”

“既如此何以不與吾話語。卻故意惹得吾不喜耶?”

“非也!非也!乃是不敢近也!”

“則小女子猛虎邪?”

那女修大是惱怒,瞪了眼對了不足嗬斥道。

“非也,乃是在下不願惹事,好在此地多居得幾時也。”

“汝哪裏人?”

“哪裏人?哎喲,此可遠也。乃是一地喚作大日不落地之所在出來,已然遊曆得千年之歲月也!”

“哦,這等遠?”

“大姐可是曉得此地?”

“啊喲,神修地無窮星宇。吾卻哪裏知曉此地?”

“哦,其相距此地......啊呀呀,著實遙遠也。”

“喂,娘子,汝去弈棋台作甚?那漢子是何人?”

“啊也,吾家漢子來也!嘻嘻嘻,這回汝可是洗不清也!”

“咦?某家何事洗不清?”

那不足訝然道。

“汝等著吧!”

果然不一時那漢子行上來弈棋台,對了不足道:

“汝家在此地何意?”

“某身無分文,遭了鎮上客棧老板驅逐,暫居此地耶。”

“然汝怎得將此窩棚建了可以望得吾家娘子之神藥田地?此何意?”

“嗯?在下不過暫居山崖。便宜處造了窩棚罷了,哪裏有意與汝家比鄰而居耶?”

“我呸,賊配軍!不知何處之惡修。卻乎來此地勾引吾家娘子!汝亦不撒泡尿照照自家影子!汝也配!”

那不足驚得一臉詫異!

“何意?吾勾搭汝家娘子?啊喲,汝想嚇死吾麽?”

“喂喂喂!小子,莫要以為姑奶奶不懂,是嫌棄吾醜麽?”

“啊也,這哪兒跟哪兒也!分明風馬牛不相及麽!吾乃是......”

“住口!小子,此地非是汝可以居得,遠遠兒去吧!莫要令吾等鎮上大修不喜!”

那不足本待與此修爭辯一二,然觀其一副自家寶物遭人惦記模樣,大為不爽。遂默默然行處自家窩棚,一根根柴草取下。紮了垛兒背負,往去內山中去了。

“真是晦氣!沒來由惹那女夜叉作甚?平白獨身行處。居然無家可歸也!”

那不足思量得此一句,忽然發愣!

“也是!某家此生何曾有過家也?”

便是這般一思量,那不足居然難過落淚。盯視了眼前山洞三二丈大小,那不足默默然取了那柴垛,做了簡易木柵欄,圍了洞口,又複平了那內中高低凹凸之石地兒,鋪了柴草做床,幾塊破布便是鋪墊。其坐地靜靜兒觀視山外,隻見那弈棋台遠遠兒低臥,其上古鬆蒼勁,台下農桑之所在,有神藥靈園鬱鬱蔥蔥。那漢子此時大約正與自家娘子爭執,那女修叉了手而立。不足搖搖頭,再觀視一番其居第所在,位置頗高,向陽而居,視野開闊。不禁笑道:

“啊也,此地才確乎某之家也!”

鎮上漢子聞得新來此修移居內山,有修笑道:

“其與野獸比鄰,與牲畜而居,其何耶?”

“自然畜生一般東西也。哈哈哈......”

“算了!此修所獲神藥靈草確乎不錯也。”

於是再無人辱罵。

那不足日裏入深山密林尋覓藥草,三二月,卻然出山一次,往去鎮上換購一應自家之所需生活及修行物事。那農桑女雖未有再來糾纏,然其總是有意與不足往來之路途上攔了其去路。

“喂,汝怕了吾家漢子麽?”

“嗯?何意?大姐,吾家已然退入深山,奈何汝仍舊不能饒恕吾也!”

“哼,汝若願意,吾願意隨了私奔!”

“嗬嗬嗬,大姐,在下家有三妻,且皆神能無極,賢惠可人!某已是滿意,何敢再弄什麽私奔耶?”

那女修自此不再糾纏,隻是每每遭遇,必惡言相向。而其夫君男修卻然與不足愈加親近也。

正是不足居此間十數載,那鎮上之人家已是喜好不足之雇工而做事,常常邀其打了零工掙些零花,此一年正是鎮上一甲子棋藝大比之時候,家家戶戶、諸般棋館之好手急急培訓,先時在此鎮上選出高手,一路於小城、大城、聖城等競技,取十位好手與此地大修神帝樂山同時對弈,勝者可以得獲其人之親自教導修行呢。

報名之地乃是棋館名無聲者,那不足正是剛剛交完了差事,觀得此地有數百鎮內外之鄉野修眾棋手圍攏了報名之景,便笑眯眯道:

“陽館主在下正好空閑可否幫襯一二,掙些外快!”

“哦,甚好!如此三省汝便先負責報名,而後伺候各村鎮棋手競技,待裁判事罷,便記載了勝負報上,汝可曉得?”

“是!在下明白!然不知道在下可以有幾多工錢耶?”

“嗯,大比得需月半之時候,便高高與汝工錢,往昔之倍半如有何?”

“多謝陽館主!”

於是那不足便仔仔細細辦理棋手報名之事宜。其一手書法了得,倒驚動了此地棋手,有數位老丈,日裏追隨了臨摹。便是那陽館主亦是大加讚歎,道是有上古大駕之風範也。

三日後便是競賽。

那不足隻是端茶送水,記載勝負。自有鎮上陽館主委托裁判監視競技,那不足終日或觀棋,或伺候往來賓客。月半之時候結束時,恰恰選定了三修參選小城教技。然此時卻忽然來了一修,自號棋王,乃是臨近大盛鎮之高手,道是今年其鎮上高手甚為了得,有六修成平局,要求百年鎮將其三名額出讓!

此等事兒向有發生,蓋弈棋為修行之重,每每有好手便可以這般以輸贏而取他家鎮上名額也。然曆次不過一修,索取亦不過一道名額,哪裏有大盛鎮這般大口氣,一次全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