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天香水榭

這個時候,蕭景元盡量輕描淡寫道:“這點小傷,過幾天就好,你不用告訴少白,免得他胡亂擔心。”

至於花流蘇信不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好意思,我去整理一下。”

與此同時,蕭景元站了起來,微微點頭向花流蘇示意,就顫悠悠走了。那弱不禁風,隨時會倒的狀態,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花流蘇眸光閃爍,隻是靜靜目送蕭景元離開。就算她看出來了,蕭景元的情況貌似很嚴重,但是大家又不熟,她不打算多管閑事。

片刻之後,蕭景元回到了房間,把房門牢牢鎖住,然後就直接躺在了**,全身簌簌顫悠,就好像抖篩子似的,非常痛苦。

他蜷曲如蝦,臉色白如雪,大量的汗水,猶如漿湧而出。很快,這些汗水,就滲透了他的衣服,流溢到竹**。

一個個水印,就在**成型,如油似脂。

隻不過,一門之隔,再加上他往自己的口中,塞了一團毛巾,讓自己痛苦的吟叫聲,堵在了腹中,自然沒人能夠發現他的不對。

一個多小時之後,蕭景元才算是結束了這痛苦的曆程,整個人癱軟在**,休息了大半個小時,才算是恢複了兩分力氣。

他顫悠悠伸手,把口中的毛巾取下來。

然後,慢騰騰爬起,給自己灌了一口,還有幾分餘溫的茶水。之後,再走到偏房之內,那裏有一個大浴盆。

大大的浴盆,幾乎與人等高,其中還有幾個藥材包,就擱在了盆中,底下還架有小小的炭火爐。

炭火暗紅,蒸得浴盆氤氳冒霧,彌漫藥香。

這是他之前,吩咐中年漢子,幫忙準備的藥浴。

此時,他順手脫去了身上濕透的衣服,直接浸到了浴盆之中。溫熱的藥湯,燙泡著他身上的皮膚,立即讓他全身打了一個激靈。

緊接著,一縷縷藥氣,通過他的皮膚毛孔,微微滲入到他的血肉、骨骼、經脈之中,也讓他覺得一陣身心酥爽,感覺好多了。

他泡著藥浴,眉目之間的疲憊之色,也隨之消淡了幾分。

一晃,又是大半小時過去。等到他泡好了藥浴,換上了幹淨的衣服,慢慢走到客廳之時,方少白已經回來了。

“景元,果然不出你所料。”

這時,方少白迎來,興奮道:“漕幫中的一個老頭,真的知道大衍宮的線索。沒有想到呀,那大衍宮竟然隱藏得那麽深……”

意料之中的事情,說明大家的運氣,還算不錯。

蕭景元點頭,笑問道:“什麽線索?知道具體的地址了麽?”

“具體在什麽地方,這個倒是不清楚。”

方少白連忙道:“不過,據那個老頭說,他年輕的時候,在船上搭載過一些異人,在異人的口中,無意中聽了幾句。”

“那些異人,也是在找大衍宮。但是到了最後,老頭卻看見,幾個異人卻是朝天香水榭方向去的。”

方少白興衝衝道:“另外,我也打聽清楚了,那個什麽天香水榭,的確就在燕子磯附近,是一個規模挺大的山莊。”

“最重要的是,那個山莊的主人,就是姓易……”

“那還等什麽。”蕭景元一聽,就當機立斷道:“讓人準備好禮物,我們明天一早,就登門拜訪。”

萬象仙人可是明確說了,大衍宮的主人,就叫易爻。

而那個天香水榭山莊的主人,又姓易。不管山莊的主人,是不是易爻,至少說明兩者之間,肯定有所聯係。

“沒錯。”

花流蘇深以為然:“說不定那大衍宮,就是山莊的別稱。又或者說,大衍宮藏於山莊之內。”

“畢竟,我也聽人說過,一些非常厲害的高人,喜歡在不起眼之地,以彌須藏芥子之術,開辟一方洞府。”

花流蘇娓娓而談:“那洞府,包羅極廣,幾十座宮殿相連,自成一方小世界,與洞天福地沒什麽區別。”

“是啊。”

蕭景元也有幾分感觸,卻是想到了虎丘劍池。在小小的虎丘山之中,隱藏了幾千畝空間,那麽天香水榭另有玄機,一點兒也不奇怪。

“好的,我馬上去準備……”

方少白風風火火,立即去準備禮物。

現在距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等他把禮物準備妥當,東方的天空已然浮現一抹魚肚白。

之後,三人也不耽擱,直接帶上禮物,往燕子磯而去。

燕子磯位於金陵城外,素有萬裏長江第一磯的美譽。這裏的山石直立江上,三麵臨空,形似燕子展翅欲飛,故名為燕子磯。

這兩天,方少白與花流蘇,已經把燕子磯搜查了好幾遍,對於燕子磯自然不陌生,可謂是駕輕就熟。

相比之下,蕭景元卻是頭一次過來,自然比較關注燕子磯的地理位置、環境。一路走來,他也注意到了燕子磯多數是岩山,而且受江水衝擊,懸崖絕壁林立,有幾分險要之勢。

戰亂之時,由於燕子磯總扼大江,地勢險要,磯下驚濤拍石,洶湧澎湃,自然是重要的長江渡口和軍事重地。

不過到了太平時日,燕子磯的地勢,就變得有些次要了。

一些達官貴人之流,看中了這裏的險秀之美,紛紛在燕子磯附近,修建了一棟棟山莊別墅,以作度假休閑之用。

天香水榭,就是其中的一個山莊。

這個山莊,在燕子磯一角,又靠近江邊,有江水的一段支流竄過,然後被山莊的主人巧妙利用,掘地成塘,環流聚水,興建莊園。

整個山莊,就位置山水之間,又廣植香樹,鬱鬱蔥蔥。遠遠的望去,也能感受到其中的精致高雅。

在走向山莊的途中,方少白的表情有些古怪,輕聲道:“關於這個天香水榭,據我們的人,打探的結果……”

“山莊的主人,的確是姓易。而且修建這個山莊,已經有三四十年了,隻不過莊主為人比較低調,不怎麽顯山露水。”

方少白轉頭,看向了蕭景元,表情愈加的微妙:“但是山莊主人好歹在這裏居住了多年,對於他的一些底細,還是流傳了出來。”

“那莊主,有什麽底細?”蕭景元好奇詢問。

“據說,那山莊的主人,年輕的時候,屢試不第,隻覺無顏見父老,幹脆搬到了金陵定居。由於看破了名利,所以不喜交際。”

方少白撓頭道:“不過,幾十年來,也不可能完全不與人接觸。總之,偶與山莊主人接觸過的,都說他是位飽學鴻儒,學問極高……”

“與你師父類似麽?”

蕭景元一聽,頓時明白了過來。也難怪方少白的表情,這麽的奇怪。敢情是由於,山莊的主人與東籬先生一樣,也是大隱於市,仿若儒生的奇人。

“這是好事呀!”

念頭一轉,蕭景元就笑道:“所謂不看僧麵看佛麵,要是萬象仙人的麵子不管用,那麽你把杜前輩的身份說一說,或者看在同為儒家門生的份上,能給個小小的情分……”

“有道理 。”方少白也頗為認同。

在說話之間,天香水榭就到了。三人站在門口,還沒有進大宅門,首先就感覺到一股馥鬱的淡雅香氣,從山莊之中撲麵而來。

之前遠觀,還不覺得。近看之下,他們才發覺,山莊之中的樹木,一棵棵參天頂立,樹冠十分的繁茂。

最重要的是,這些茂密的樹冠,仿佛一個個巨大的華蓋,錯落有致的分布在山莊各處,再與精巧的建築完全融合在一起。

乍看之下,樹鬱好像與整個山莊,渾然一體,沒有半點空隙。

當然,這隻是視覺上的錯位感,卻足夠讓人為之稱歎了。再加上,旁邊有綿綿江水引流而至,進入山莊之中,隻見水入,不見水出。

單單是這一點,要是一些地理風水先生見了,肯定十分的膜拜。

要知道,在風水學上,水如財。一個地方藏風納氣,山莊聚水而不外泄,這分明是斂財的大格局,一等一的風水寶地。

蕭景元等人雖然不清楚,這是理想的風水寶地,但是卻能夠察覺到,這山莊可謂是靈氣十足。

適時,方少白與花流蘇對看了一眼,神色與有幾分奇異。

他們兩人,這兩天可是在天上飛來飛去搜尋的,為什麽沒有留意到這裏的不同尋常之處呢?

這不僅奇怪,更十分的蹊蹺呀。

蕭景元打量一眼,就穩定了心神,示意道:“少白,敲門!”

“篤篤!”

方少白連忙上前,拿起山莊大門上的門環,輕輕的拍打。

靜謐的清晨,門環清脆的聲音,十分的清晰,傳遞很遠。所以沒過多久,就有人在山莊之內,奇怪問道:“誰呀?”

“咚咚!”

方少白不說話,繼續敲門,有些急促。

“來了……”

片刻,一個六十多歲,一頭灰白發的門房大爺,輕輕把大門拉開了。不過,當他看到門外的三人之時,淡黃的眼睛頓時一眯,困惑道:“你們是……”

“後學末進,受長輩之托,特來拜訪易先生!”

蕭景元上前拱手,一臉和煦的笑容,言辭模棱兩可,充滿了誘導性。

方少白配合默契,順手把一堆禮物抱了過來。

“呃……”

門房大爺愣了一愣,不自覺問道:“你們等下,我去稟報……哪個,不知道你們的長輩……又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