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會獵於吳之冤家路窄

第三日,晨。

狂刀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恨不能『插』翅飛往靈泉山好溪邊上,想立時就見上慕容紅袖。

赤鬆祖師領著玉京三清之殘清、華清兩大弟子,各率領門下十餘名門人弟子,以及仙都洞天來求援的青陽子,當然還有狂刀,眾人下了赤城山,辭別了留守玉京洞天的玉清真人和眾洞天弟子,從天台鎮走水路往東而去。

狂刀和青陽師叔及殘清、華清真人都坐在赤鬆子祖師的大船上,待輕帆揚起,狂刀這才問赤鬆祖師早就想說的話:“祖師,徒兒是否可以半道改去靈泉山下,先見上慕容紅袖一麵,提早探聽靈山寺的消息?”

赤鬆子笑道:“不忙,等我們到了仙都洞天以後,你隨著你的殘清和華清兩位師伯,再一起先到靈泉山下會著紅袖女娃娃,這樣才妥當些,誰知道靈泉山下是個什麽情況,萬一靈山寺的江南佛教高手們鎖死了去靈泉山的道路,你單槍匹馬中了埋伏暗算豈不糟糕?”

殘清真人忙道:“師尊所見極是,狂刀賢侄不可再圖逞一時之意氣,再入龍潭虎『穴』,萬一有個閃失,後悔就來不及了,還是聽祖師的話,到了仙都我和華清師弟自會陪你前去靈山寺下打聽虛實,這才是萬全之策。”

狂刀隻好點點頭道:“是!謹遵祖師和師伯之命。”

華清真人也拍拍狂刀的肩膀,笑道:“狂刀,是不是在想著早點兒見上紅袖姑娘了?都這麽多些天了,不急於一時,可要沉得住氣呀。”

狂刀苦笑道:“華清師伯取笑了,大敵當前,小侄豈敢貪戀兒女私情,就是不知道仙都洞天和靈山寺情況如何,早些見到紅袖也好打聽打聽。”

青陽子笑道:“我們仙都洞天倒不必憂慮,前天接到飛鴿傳書,說靈山寺請來的兩大高手欲紅塵和滅世離尊來犯,都被天虛道長和新來仙都洞天救援的公子明月一行人打敗了,欲紅塵和滅世離尊雙雙負傷,嘿嘿,他們靈山寺這回可是大傷元氣了,最近也無暇糾集江南佛教好手再上仙都。”

狂刀奇道:“是麽?怎麽昨兒個沒聽師叔說起?明月也來仙都了,那可好極,自從鏡湖一別,我還再沒見他呢。”

青陽子歎道:“我當然說過了,隻是你最近幾日神不守舍,沒聽進去吧,哎。”

狂刀臉上慚愧,歉然道:“弟子今後定遵祖師和師叔伯們的教誨,不敢再癡心妄想了。”

殘清真人笑道:“狂刀賢侄休要自責,人不癡情枉少年,又不是什麽過錯,沒什麽。”

華清笑道:“哎,我門中都講究修身養『性』,唯有師兄卻教導弟子人不癡情枉少年,哈哈。”

眾人笑罷多時,赤鬆子祖師忽道:“狂刀,你識得青陽說的公子明月?我素聞佛教傳人中欲紅塵和滅世離尊的武功和名聲,單憑他們其中一人就能和天虛勉強戰個平手,而天虛和明月竟然能打得他們打敗,想來你們說的公子明月武功道法極高了。”

狂刀沉『吟』道:“公子明月是我教梨花穀天涯老人的弟子,易容術頗得天涯老人真傳,至於武功道法嘛,上次與徒兒相見之時,也並不見得十分高明呀,想來一定是另有隱情。”

青陽子點點頭道:“想必如此,天涯老人易容術獨步天下,並不以武功著名,更比不過我洞天的天虛師叔,飛鴿傳書寫的不是很詳細,隻說公子明月等人,想必隨他來的另有高人。”

殘清真人卻笑道:“不管他們是怎麽贏的,總之仙都洞天勝了,江南佛教元氣大傷,望風而逃,我們征討靈山寺更是易如反掌了。至於公子明月的武功傳承,若真的打敗了欲紅塵或是滅世離尊,也是我教之福,可不是多了一個後起之秀麽?”

眾人都是頷首而笑,華清真人笑道:“我們去了仙都洞天與他們會合一處,不必祖師親自出馬,光我們打靈山寺也好比勢如破竹。”

赤鬆祖師道:“華清,出家人謹記戒驕戒躁,還有狂刀徒兒,你們以後一定要為人謙虛,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味的驕躁終究會吃大苦頭的。”

華清真人和狂刀忙應道:“是!”

狂刀忽道:“我們沿著水路一路往東,豈不是要經過樂安也就是仙居的本教第十洞天括蒼洞天麽?”

殘清真人道:“正是,我們去了樂安縣換走陸路,該乘馬車趕往縉雲仙都,方能在日落之前趕到。”

狂刀奇道:“祖師難道不去樂安仙居的括蒼洞天歇息一日,明天再走?”

赤鬆祖師笑道:“你有所不知,早些日子裏我們也曾飛鴿傳書知會我教第十洞天,卻得知你真如祖師在括蒼後山閉關修煉,大弟子也早早趕往了泰山封禪祭,括蒼洞天也隻留得真如老兒的幾個年輕弟子。仙都洞天有我們去救援足矣,就不打攪真如老兒閉關修煉了,再說,我們早到了仙都洞天也早放心。”

狂刀笑道:“原來如此,祖師明鑒。”

一路無話,趕到午時,終於到了樂安縣裏,此處又名仙居,雖屬台州治下,西邊就和縉雲縣相接,路程也不算很遠了。

眾人棄舟登岸,由華清領著眾人及門下弟子去尋地方用膳,殘清真人和狂刀去街市雇馬車。

狂刀還是頭次來樂安縣城,虧得殘清路熟,樂安縣裏倒也熱鬧繁華,兩人來到樂安縣驛,詢問往縉雲縣方向的車馬,驛館上的人卻道:“這位道爺和公子爺來的遲了,早些時候往東道兒和南道上的車馬都被個有錢的主兒預定了,道爺若急著用馬,隻好去馬市上尋了。”

殘清真人奇道:“縣驛的車馬再沒有了?”

驛館上的人道:“委實沒有了,全被那財主定去了。”

狂刀也訝然道:“這可真是巧了,哪裏來的財主,是過往的客商麽?居然要這麽多車馬。”

那人笑道:“也是個雍容華貴的公子,出手豪闊,大方的了不得,兩位爺,我們倒也不是貪圖人家錢財,隻是行有行規,誰讓人家來的早呢,兩位還是趕緊去馬市瞧瞧吧。”

狂刀歎道:“也罷,馬市在哪兒?”

“轉過這條街,往右手邊走,就是花市,過了花市再直走,走到城東邊上就是馬市了。”

殘清稽首道:“承謝,告辭了。”

兩人好不晦氣,走到花市也無心賞花,殘清真人歎道:“我還以為我們直接縣驛裏定上馬車,能早早趕回去吃飯呢,看樣子如今來不及了,等我們回去他們肯定吃完了,得帶在馬車上吃嘍。”

狂刀笑道:“一定如此!”

兩人快步走過花市,早驚動了一個要買花的女子,聽的這聲音如此熟悉,回頭驀然瞅見狂刀,大吃了一驚,忙背過臉去,待到狂刀和殘清真人走遠,這才長出一口氣,心中暗道:還好沒被這冤家對頭看見,他怎麽也來樂安了!真是冤家路窄,回頭須稟告莊主,趁機除掉這廝,也為我和**童子出一口惡氣。

這女子正是無名莊的千花婆婆,千花婆婆其實並不是真的婆婆,更不老,年方二十有餘正是妙齡,雖不及地絕司空無命美的要了人『性』命,也算是無名莊眾人中少有的美女。

曾在鏡湖笛亭上,無名四絕大戰神秘劍客,中間卻殺出一個狂刀來,當時千花婆婆為阻止狂刀,使出了天女散花的漫天花雨的打法,誰料被狂刀一刀就破了花籃,心愛的花兒白白灑了一地,自己也被狂刀刀風掃過,打出好幾丈遠,吐了不少鮮血。

為此千花婆婆耿耿於懷,恨透了狂刀,將養到無名莊主萬俟無名來到鏡湖別業時候才完全複原,這才一五一十的哭訴與莊主,誓報此仇。

今日相逢,真是冤家相見,分外眼紅,可是千花婆婆自負根本不是狂刀對手,而狂刀身邊的老道看行動舉止皆有法度,更不好惹,看著他們的去向是往城東去了,千花婆婆忙丟下花兒,急急趕回無名莊眾人住的客棧。

原來比狂刀和殘清真人搶先在驛館預定的馬匹馬車,正是無名莊的天絕司徒無傷,他們接到**童子從靈山寺帶來的回信,這才有無名莊主萬俟無名親自帶領著無名莊在鏡湖別業的所有人傾巢出動,趕赴處州靈山寺,這一天也早早的來到了樂安縣城裏。

天絕司徒無傷向來出手大方,豪擲千金,還來的早,全包下了縣驛的車馬,狂刀和殘清根本想不到原來驛站的人說的財主就是他,更不知道無名莊眾人也來了這樂安仙居,兩人猶自忙忙的去馬市去雇馬匹馬車。

千花婆婆也不顧不得買花了,一陣風兒似的跑回城北無名莊眾們休息的客棧,迎麵正碰上坐也坐不住的胖彌勒,正在店門口溜達。

胖彌勒見千花婆婆跑的氣喘籲籲,忙道:“咦?千花,你不是去花市買花了麽?怎麽像丟了魂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