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決戰前後之四絕陣

鑒湖,笛亭。

寒風吹皺了鑒湖的水,冷清清的漣漪,冷清清的笛亭。

神秘劍客背著一隻狹長的紅綢包裹的匣子,正佇立在笛亭下,使得風中寒意更甚。

湖光,古亭,山水,人影,在寒風中顯得多麽寂寞和淒清。

然而此時此刻此地,今日注定是絕不會寂寞的,古亭飛簷下的吊掛著的風鈴已經隨風而動,顯然無時無刻都在歡迎著每一個人。

五橋步月,神秘劍客甚至可以聽到五座石橋上隱隱傳來腳步聲,但他依然閉目養神,不像橋上望一眼。

殺氣更濃更烈了,每一座橋上都有一股無形的殺氣,每一座橋上都有江湖的絕頂高手。

恰恰相反,中間腳步最雜、也是來的人最多的橋上殺氣反而最弱,神秘劍客甚至可以感覺到其餘四座橋上的殺氣在湧動,在不斷的變化方位,殺氣雖然濃烈,但顯然是在防禦和躲避,他們離笛亭遠遠的,生怕神秘劍客發出致命的一擊。

中間的石橋上卻很遠的站著無名莊上胖彌勒、蓑笠翁等人,遠遠的觀戰,走到橋的中間就再不挪動腳步了。

神秘劍客卻始終無動於衷,緩緩的張開眼簾,低沉著聲音道:“無名四絕?”

司徒無傷站在最東邊的橋上,那裏正是日出的地方,此刻也凝神戒備,但絲毫放不下全身的傲氣,傲然道:“不錯,神秘劍客果然守信,天絕,司徒無傷。”

司空無命此刻又蒙上了麵紗,也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裙,看上去就如淩波仙子,羅襪生塵,空靈的聲音響起:“地絕,司空無命。”

**童子衝著神秘劍客做個鬼臉,嘻嘻笑笑,算是打過招呼,其實他心裏比誰都怕的要命。

神秘劍客眼角一瞥,冷冷道:“**童子?這恐怕是我生平見過裝的最苦最難看的鬼臉。”

八荒老人拄著根拐杖,鶴發童顏,顫巍巍的步下石橋,就好像個弱不禁風的老頭,讓人看著生怕忽然摔倒掉下來一樣。

神秘劍客皺了皺眉,冷笑道:“原來無名四絕最愛演戲,小孩兒裝成滿不在乎,而最不在乎的八荒老人卻要裝成膽戰心驚,嘿嘿,哈哈。”

八荒老人故意彎腰咳嗽道:“你就是臭小子神秘劍客?解得切,解得切!”

咳嗽聲頓止,笛亭前人影一花,四絕同時出動,按照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站定,尤以天絕司徒無傷繞的圈子最大,直從東邊的橋上遠遠繞笛亭有半個圈子,這才麵南背北,最為難得的是四人已咳嗽為號,同時出動,同時站好,沒有『露』一絲一毫的破綻。

神秘劍客眼神如霧,光華頓斂,此刻已然被四絕包圍了,接下來定是三千界中人人聞風喪膽的四絕陣。神秘劍客苦於沒有抓住任何的絲毫的破綻,四絕陣擺的就如水到渠成,渾然天成一般。

神秘劍客解下背後狹長的紅綢包裹,就好像撫『摸』情人的手一樣,四絕怔怔的看著,踏好各自的方位,都沉的住氣,似乎此時此刻什麽都不想,什麽都無法幹擾四人的心神。

就連司空無命放跑了明月公子和暗夜留香,也隻是淡淡的告訴了司徒無傷,司徒無傷知道大敵當前,強忍怒氣,也隻是淡淡說沒什麽。此刻兩人本該一個愧疚,一個憤憤不平,但四絕陣一擺,所有一切別的想法,七情六欲,齊齊拋閃在腦後,他們的心思和目標隻有一個:神秘劍客。

神秘劍客撕下了包裹劍匣的紅綢,又輕拂紫檀木漆成的劍匣,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就如麵對闊別已久的情人。

無名四絕都凝神觀察神秘劍客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不敢有絲毫的遺漏。忽然,劍匣啪的一聲破裂,緊接著就是一道耀眼的光輝,直刺人眼睛都睜不開了。

天上地下,至強至烈的劍光,世上再明豔的花朵哪怕是冰山撞擊的瞬間、萬古不化的寒晶也不及此光如此的輝煌燦爛,直耀的鑒湖光亮了半邊天。

司徒無傷再也想不到這道劍光是衝著他來的,他自負是四絕陣中最無懈可擊的環節,自己也是四絕之中武功法力最強的,而神秘劍客這一劍卻偏偏的刺向他這個方向。

司徒無傷看見光華奪目劍光,再不遲疑,身子向後閃去十餘丈遠,還了一記碎玉決,藍光頓起,就如千千萬萬塊寒冰凝聚在一起猛撲像劍光。

司空無命、**童子和八荒老人同時退開十餘丈,各運法力,地絕的妙手蓮花,**童子的銀刀『射』月還有八荒老人的渺渺朦朦同時打向神秘劍客輝煌的劍光。

這一瞬的光彩遠遠的映照在鑒湖湖麵,暗夜留香在船上看見,遙遙指道:“看!”

明月公子就見一陣光華來自笛亭方向,尚且不明白是什麽,狂刀喃喃道:“好雄渾的劍光,好強的劍氣!”

暗夜留香興高采烈道:“這劍氣一定是我師兄的,他們還正在打,他還沒死!”

明月公子忙吩咐艄公:“船家!快靠岸,已經看見笛亭了,不遠了,我們趕緊跑過去!”

三人跳到岸上,暗夜留香恨不得一步跨到笛亭,率先在前麵急奔,明月公子在後麵大叫道:“香妹慢些!小心摔倒。”

暗夜留香頭也不回喝道:“快!磨磨蹭蹭做什麽。”又想自己又不是三歲小孩,跑步怎能被絆倒。

暗夜留香正在著急之間,忽然腳下一滑,重心不穩,身子急急向前栽了去,忽覺一股大力把自己托起,才不至於向前摔倒。

抬起頭茫然的一看,就見一個美貌的少『婦』挎著一個花籃擋住了自己的去路,那少『婦』笑嘻嘻道:“妹子你踩壞了我的花兒,快賠我。”

暗夜留香正在驚怒之間,不知明月公子隻不過是無意提醒,並非知道自己肯定會摔倒,回頭一看,果然是踩扁一束喇叭花兒,使得自己滑了一跤。

明月公子和狂刀也跑了過來,見狀不禁好笑,暗夜留香看明月公子幸災樂禍的樣子,恨不得照著他臉上就來一粉拳,自己本來也是愛花之人,對花兒甚是憐惜,隻可惜事情緊急耽誤不得,忙丟出一錠銀子,賠笑道:“姐姐對不起,這是賠給你的銀子,我可要走了!”

絲毫沒有想到這麽嬌滴滴的一個美少『婦』怎麽會有如此大力氣在快摔倒時候憑空托起自己。那少『婦』伸臂一攔,笑道:“且慢!都不許走,你們講不講理,這麽珍貴的一束花兒,你才賠十兩銀子,哼。”

暗夜留香納悶,急怒道:“這一束不是普通的牽牛花嗎?紅的紫的白的,哪裏珍貴了?”

少『婦』巧笑道:“是呀!但你想想啊,現在可是隆冬季節,你說我這花難得不難得呢?”

明月公子這才恍然道:“是啊!冬天裏的牽牛花,果然珍貴的緊!”

暗夜留香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苦笑道:“那姐姐說該賠多少錢就是多少錢,隻是我還有急事,能不能先讓一下?”

美少『婦』笑道:“我知道,那邊笛亭神秘劍客在和無名莊的人決戰呢,打的是熱火朝天呀,你們一定是去看熱鬧的吧。”

暗夜留香呆了一呆,怔怔道:“是啊,你既然都知道,快放我們過去。”

美少『婦』笑嘻嘻道:“等我算好我的花兒值多少錢,算上個幾個時辰,再放你們過去也不遲。”

暗夜留香柳眉倒豎,喝道:“你是成心攔著我們了?”

美少『婦』笑『吟』『吟』道:“當然!你們還不知道我是誰吧?其實呢我也是無名莊的,我叫千花婆婆。”

三人齊齊吃了一驚,明月公子和狂刀見她百般攔擋,又什麽都知道,已經猜到她是無名莊的了,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年不過二十五的妙齡少『婦』竟然叫千花婆婆。

明月公子一呆,苦笑道:“你就是千花婆婆?看來年輕的很呀,聽胖彌勒說過你武功很不錯。”

那美少『婦』也不詫異,也不生氣,點頭笑道:“嗯!請問小白臉你叫什麽?是不是相中我了?還是相中了我籃子裏的花,老實回答。”

暗夜留香這才明白千花婆婆是有意截住自己,驚怒道:“你讓不讓開?”

千花婆婆不理她,繼續和明月公子笑談道:“你定是看中我的花兒了,你看我的樣子很老嗎?”

明月公子道:“當然不老,隻是為什麽眾人都要叫你婆婆?”

千花婆婆歎道:“哎,也不為什麽,隻是我做事太過婆婆媽媽了,太愛說話了,所以他們就叫我千花婆婆,其實我本來名字就叫千花,今年二十三歲,他們非要給加上婆婆兩個字,你說好笑不好笑。”

明月公子苦笑道:“果然婆婆媽媽的緊!”

暗夜留香聽的忍無可忍,怒喝道:“讓開!休要多嘴,看掌!”

千花依然不驚不怒,輕描淡寫的就化解開暗夜留香的掌風,嘴上猶自喃喃不聽的念叨著自己的牽牛花是在哪裏種的,好不容易才長成的。直聽的暗夜留香心煩意『亂』,恨不得一掌把這個長舌『婦』拍個半死,可惜偏偏一掌也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