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近代史研究者認為這是“西洋殖民者幫助封建政府殘酷鎮壓少數民族”,但無論如何,這位鄧肯鄧大人是最得高一功恩寵的人物之一,隻是這小藍並不明白這一切,他很直接地說道:“種大人,您又是何必了,雖然他較大人您的品級為高,不過是個洋人罷了,您如何能屈尊了!”

種大人陰笑了兩聲道:“這可不一樣,鄧肯鄧大人可以直達聖聽,可不是你我可比的!當然了,你說的也有些在理!”

小藍卻冷笑道:“種大人,您不如上個折子!他身為朝廷命官,又行此荒唐之事,正是大大的錯處!”

種大人正在沉思之中,卻猛得又眼睛一亮,他指著一個極有英氣的年輕人說道:“這不是當年的狂風沙嗎?他當年棄職潛逃,怎麽現在又混跡於草莽之中!”

他說的便是洛水幫的彥清風,當年彥清風以“狂風沙”之號在順軍中極具威名,前程遠大,卻不知道為何突然掛冠而去,給種大人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哪料想彥清風也看到了他,隻是彥清風什麽事情都看得淡了,隻求能維持洛水幫林家一脈,他從人群轉了出來,朝著白雲航走了過去。

白雲航看到彥清風後便笑了笑,他說道:“彥護法怎麽有空到這來?”

彥清風淡淡地說道:“方才我看到一個老朋友!”

白雲航不解地問道:“什麽老朋友:”

彥清風仰望著擂台,隻是他的注意並不在那台上的比試,反而是那天空能更吸引他的注意:“種致碼!你可曾聽說過這人?”

白雲航想了半天才說道:“莫不成就是那投奔太宗皇帝的閹人?”

彥清風淡淡地說道:“沒錯!”

這種致碼可是大大有名,當年太宗皇帝轉戰漢水的時候,他也不知道了什麽瘋,竟然主動來投大順要當個小太監,隻可惜太宗鑒於前明滅亡之故事,宮中早已不用閹人,這種致碼算是白白揮劍自宮了。

後來詢問之後才知道,種致碼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的人物,他是在永昌元年的時候也不知道聽信了什麽流言,說是入宮之後富貴無量,又看了那些小廣告:“你想成功嗎?隻要付出一點點犧牲和代價而已,故老相傳辟邪劍法天下無敵……隻要十六兩現銀和三天時間!保送大內護衛!”

這人一心想學東方不敗當年的文成武德,硬生生揮劍自宮,哪料想那傳辟邪劍法的大師傅居然見勢不妙就跑了,大順朝宮中又不用閹人,隻好從軍做個小兵。

隻不過襄京最吃香,處致碼也立了不少汗馬功勞,彥清風說道:“這位種閹人,可是‘鐵李通’麵前的紅人,聽說白大人和這李通上些不對付……”

李通私下派人來查探白雲航底細的事情,白縣令半個月前就知道了,隻是這河南是種致碼的傷心之地,他同隨從一路行來竟不驚動沿路官府,倒是出於白縣令的意料之外。

要知道官員出巡,最喜歡便是興師動眾,名為微服私訪,實為搜刮一空,隻是種大人便是在河南地麵自宮,所以覺得無顏見江東父老,隻好收起尾巴做人。

隻是既然落到彥清風的眼裏,白雲航心裏就有底了,他朝彥清風拱手道:“這一回可多謝彥兄弟了!”

彥清風淡淡地說道:“這一回還是為了這個黃河總巡檢的官職來的,不過現下這種致碼來了,事情恐怕更麻煩了!”

白雲航無喜無憂地問了一句:“可是這黃河總巡檢的職務倒是批下來了,可是人選還沒定!現在金珂的呼聲很高!”

龍門巡檢司巡檢金珂是黃河幫的大後台,為了黃河總巡檢的職務,金珂派了6子雲和李縱雲兩員大將可沒少在漢京各衙門打點,牛李兩黨的要角都遞了貼子送了禮物進去,彥清風這邊可吃了這方麵的虧,也找不到什麽要角來,因此金珂轉任黃河總巡檢的呼聲很高。

金珂畢竟在龍門幹了十六年的巡檢,什麽風風雨雨都經曆過了,資曆足夠了,就地晉升為黃河總巡檢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可是彥清風與白雲航這邊,著實提不出什麽可以擔任黃河總巡檢的人物,隻能提出白雲航以洛水巡檢代行黃河總巡檢之職。

隻是白雲航是登封縣令,離這黃河也太遠了些,再加上金珂銀子遞得夠多,呼聲一下子就壓過了彥清風這邊,彥清風不急不緩地說道:“也沒什麽!這事隻要還沒一錘定音,我們就有辦法……眼下倒是李通的事情,白兄弟還得好好應付!咱們雖然各有各的想法,可眼下畢竟還是坐在一條船上!什麽互相拆台的想法就不必有了,隻可惜小雨回防許州了,否則借他一千人馬,看他黃河幫膽敢如何?”

白雲航卻是淡淡的說道:“借雨小將軍一千精兵,兄弟現下也能借得出來,隻是這如何善後?”

金珂畢竟也是名巡檢,沒有鐵證就很難讓人家翻不了身,彥清風卻頗有自信地說道:“兄弟的身份,雖然是個洛水幫的小護法,可畢竟在軍中混跡個幾年,莫說是調動一千軍兵,就是把虎翼軍全調走都有辦法善後……隻是……”

他口中語氣有些無限感歎之意,白雲航也知道他必有一樁極厲害的殺手鐧。對於如何應付李通,心中已經有了些底。正這時候,台上的淨塵大師笑嗬嗬的說道:“各位來賓,各位少邪少俠,各位俠女妖女,各位江湖朋友,經過激烈的爭奪,本次少邪大會終於決出了前十位少邪,現在我來宣布他們的名次!”

紫冰蘭對鄧肯很有信心,她說道:“本姑娘精心打扮的人物還有什麽差錯不成!你想想,鄧肯兩輪比賽得分都是最高的,這最後的天下第一少邪必定是鄧肯了!”

彥清風卻是淡淡地說道:“結果未出之前,一切都是不可預料的!”

正說著,淨塵大師念道:“獲得本次正下第十少邪“北海邪龍”稱號的是……(下麵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尖叫聲,淨塵大師故作神秘狀)……鄧肯!”

下麵又是一陣尖叫聲,接下去卻是翻天了,鄧肯自己都得意洋洋張開了雙手,接著卻是回頭去找淨塵大師算帳:“no!no!”

要知道鄧肯在比賽中得分最高,人氣也最高,這個天下第一少邪的稱號對於他來說就如同反掌觀紋一般輕鬆,哪料想最後結果居然為之一變,他拉著淨塵大師的手搖個不停:“我是第一名,我是第一名!我抗議!我強烈抗議!”

下麵也是喧嘩成一片,喝倒彩的,哭泣的,尖叫的聲音混成一片,有許多鄧肯迷們大聲叫道:“鄧肯才是我們心目中的天下第一少邪!”

就實際來說,鄧肯在淨塵大師心目中也是堪稱天下第一少邪,可是他的背景似乎還不硬,他似乎隻是一個有洋酒專賣權的商人而已(對於鄧肯的官方背景,淨塵大師還不夠清楚),而這裏的少邪哪一位不是江湖上的富家公子,這位是南宮世家的少主人,那位更是北海冰宮的當代宮主……。

誰都不好惹,誰都惹不起!雖然說最後是以比分論勝負,可是在這比分之上,可是有著許多暗箱操作的空間。雖然選手們的比分差距很大,可是隻要有朱協裁判出麵,什麽樣的不可能都會成為可能!

可是這位置隻有十個,所以鄧肯也隻能屈就第十了,誰叫他的背景不夠硬,誰叫他居然忘記給淨塵遞銀子!

隻是這台下卻是群情激憤,淨塵大師卻是趾高氣揚地看著台下,這少邪大會是咱一手操辦,一切都是咱說了算,你們吵吵鬧鬧也影響不到最後的結果!

他一個一個宣布最後的結果,鄧肯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最後他大叫起來:“黑幕!黑幕!這其中有天大的黑幕!”

隻是台上台下都以同情的目光看著他,畢竟這結果已經不能更改了,最後鄧肯大叫道:“停!停!大家停一停!聽我說!”

鄧肯在台下操著標準的漢京話:“鑒於天下少邪大會暗箱操作,黑幕重重……”

那又怎麽樣?頂多也就是退出比賽了,淨塵大師心中得意,方才為了前十名的名次排列,他又撈了許多銀子。

鄧肯大聲說道:“本人,鄧肯!決心在登封縣舉辦一次公開公平公正的武林大會,絕不搞暗箱操作,工切都由江湖朋友來決定!”

一聽到這話,茅禹田轉了轉眼珠就率先跳上台去:“各位!各位!對於鄧肯鄧先生的建議,我……天下品花會副會長茅禹田表示十二萬分的讚同!”

“經過我們天下品花會各位副會主的一致同意,這次武林大會由我們天下品花會與鄧肯先生全程操作,由天下品花會全力讚助!”

台下的江湖人士都很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可淨塵大師根本不把這品花會當一回事!

什麽品花會啊!笑死人了!不過就是一幫下流采花賊的組合而已,現在的江湖上找得出比采花賊地位更低的行當嗎?

聽說白雲航隻是帶一隊公人衝了一回,這些采花賊就已經是雞飛狗跳了,再說了,品花會怎麽可能組織得起什麽武林大會,他們這一次連自己比武論賤都沒組織好!

本來淨塵大師還想借著這次比武論賤的機會大事推銷他所謂的《江湖美女一網打盡最新榜》,結果品花會連自己的會主都沒選出來,笑死人了!

茅禹田興衝衝說了這一通話,接下去卻不知道說什麽了,隻能抓了抓頭才說道:“江湖女兒,無論是妖女、魔女、俠女,也無論年紀、門派……隻要對自己有信心,都可以參加我們的品花大會!”

他這可是完全為品花會著想,品花會現在有一大筆公款,隻是七個副會主對這筆款子的使用吵個不停,品花會內各位采花賊各有各的想法,結果這筆公款到現在一文錢還沒用。

照著茅禹田財的經驗,這錢隻有動起來了,自己才有機會在其中撈一筆,因此他借著這個機會準備以品花會的名義搞什麽品花大會,借此大撈一筆。

隻是鄧肯卻較他精明許多:“品花大會?不!不!親愛的各位江湖朋友,以在下的意見,我!鄧肯與品花會推出的這次大會將稱為級女俠……當然了,妖女、魔女都可以參加,我們不做任何限製!”

他鄧肯也算是品花會的成員,屬於讚助會員那一型,從來沒有參加過什麽實踐,不過和茅禹田這幫人交情很深。因此茅禹田立即改口道:“歡迎大家參加級女俠!我們不搞暗箱操作,一切都基於公平、公正的原則,由所有在場的江湖人士決出最後的勝負!”

淨塵大師卻冷哼一聲,他心道:“不搞暗箱操作?那賺個屁錢啊!這次少邪大會,賺頭最大,油水最多的就是這暗箱操作中的收入!如果不計入這一筆錢,恐怕這次少邪大會是大賠特賠!”

淨塵大師一想到這,當即在臉上堆起了笑容:“對於鄧肯先生的決定,我們表示十二萬分的抱歉!但是我們必須說明,鄧肯先生得到天下第十少邪的名次是經過全部評判的多次討論後特別決定的!因為鄧肯並不是我大順人士,按照我們的規則,他甚至連百強都沒有資格進入!”

鄧肯一聽這話,當即叫道:“級女俠不搞地域限製,扶桑、安南、樓蘭……哪的江湖女兒有興致都可以報名參加!”

那邊淨塵大師卻是好聲好氣地說道:“在這裏,我們預祝鄧肯先生舉辦的武林大會取得一定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