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誰都保不了她們

“可是薛伯伯也很忙,但薛伯伯可以隔三差五的來看望楓兒。”楓兒一張稚嫩的小臉,布滿了不高興的表情。

不等易呈墨開口,也可見他有點尷尬的不知如何回答是好,這時郝若初在旁一臉嚴肅斥道:“楓兒,不許跟易伯伯這麽說話,快向易伯伯道歉。”

楓兒嚇得壓低著小腦袋,一雙唯唯諾諾的眸子,偷偷的瞄著郝若初的表情。

易呈墨見郝若初認真嚴厲的態度,他不得已放下楓兒,輕聲的勸說道:“若初,楓兒還是個孩子,況且隻是隨口說說,又不是什麽嚴重的話,你何必這麽較真。”

楓兒楚楚憐人的想伸手去拉郝若初的手,卻被郝若初狠狠的甩了過去,而且一臉冷冰冰的說道:“沒有人有義務對你好,所以楓兒你給我記住,永遠不要依賴別對你的好,因為那些都不屬於你,而是別人對你的施舍。”

“若初!”易呈墨劍眉一皺,因為不滿郝若初的苛刻的態度,所以他加重的音聲提醒了一句。

“我在教訓自己的兒子,請你不要幹涉。”郝若初依舊是清冷地說道。

越是在這種時候,她越是不能讓楓兒心存依賴的心理,不能讓他產生渴望得到同情,渴望得到嗬護,隻有這樣他才會獨立成長,早點強大。

“若初說的對,沒有人有義務對他好,所以他要學著自己獨立成長。”從院門口傳來的音聲,同樣不帶一絲感情的傳了過來。

隻見薛子沐雙手負後的走了進來,一張俊臉的臉龐顯得格外清冷,甚至從他靠近的步伐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寒意。

“薛伯伯,連你也不疼楓兒了嗎?”楓兒迎上去兩步,嘟著小嘴,一對楚楚憐人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

薛子沐半蹲在他麵前,大手輕撫著他嫩嫩的臉頰,又語重心長的說道:“楓兒,不是薛伯伯不疼你,而是薛伯伯希望楓兒能早日成為強大的男子漢,隻有自己努力強大起來,才能擁有想要的一切,才有能力保護你要保護的人,你明白嘛?”

楓兒再怎麽說也不過是個幾歲的孩子,即便懂得多一點,經曆的苦一點,但畢竟孩子的承受能力有限,思維邏輯也不夠充分,所以楓兒凝著小眉頭,耷拉著腦袋,半響才點了點頭。

“天色不早了,你們也都早點回去吧,楓兒,跟娘親進屋學習去。”郝若初話畢,拉著楓兒便轉身進屋去。

要不是身在的處境特別,郝若初又何以忍心這樣苛刻的對待自己的親身骨肉,但她沒有別的選擇,她不能永遠都指望薛子沐或者易呈墨,人家沒有義務對她們好,更沒有責任照顧她們一輩子。

她永遠都不會相信,這個世間存在至死不渝的情或愛;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未來,所以她不敢將未來建立在別人的關心或同情之上。

楓兒可以說是被郝若初強硬拉進屋,看著他回頭楚楚憐人的樣子,易呈墨心有不忍,反倒是薛子沐顯得有點無動於衷。

房門被碰的一聲關起,這一聲,也惱了易呈墨平靜已久的心弦。他充滿凝重的目光還沒有收回,便直接投降一旁的薛子沐,隻是目光已經完全變得冷厲可見。

薛子沐將冷漠的眸子低垂了下來,好像能感覺到一股寒光在投來,所以他選擇直接轉身離開。

易呈墨並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放棄去揭穿他,反倒是心裏憋著一口怒氣,想要找地方發泄出來。

“站住!”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一段路程,易呈墨終於先發出一聲有力的提醒,而非是命令。

雖然易呈墨的語氣不太好,但薛子沐卻也不惱,他隻是一副漫不經心的停在原地,沒有轉身,而是等著易呈墨主動走上來。

“我們有必要談談。”此時的易呈墨,不再是郝若初麵前那個溫文爾雅,無微不至的暖男,而是一個冷漠無情的深沉男子。

“我不記得我們之間有什麽可談的。”薛子沐依舊是麵無表情的說道。

以往和易呈墨之間還可以算的上朋友可稱,但當他發覺易呈墨對郝若初的感情並不次於他,甚至有時候他發現自己做的不如易呈墨好,沒有他顆包容心,沒有他那份體貼耐心,所以不知不覺中便會對他心存排斥,日積月累,也就變成今日之狀。

“既然你這麽說,看來此次迎戰的主力,你也是不想知道了。”易呈墨微勾著嘴角,一對厲目中噙著隱約的一絲興味。

薛子沐橫目瞟向他,雙眸中同樣不失陰淒淒的寒意,不過放著對自己重要的事,他也不得不先退一步。

兩人一路又來到僻靜的一個小河邊,此時正是柳芽盛放的節氣,河邊垂著一顆顆茂盛的柳枝,隨風舞動著妙曼的身姿。

河水蕩漾在清風中,鳥兒時而拂過水麵,勾勒起一圈圈淺淺的波瀾。

雨水衝刷過的景色,仿佛將一切都煥然一新,唯獨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壓抑的宛若隨時而來的雷暴雨。

“別賣關子了,此次出戰的主力到底是誰?”薛子沐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其實你自己心裏很清楚是誰,何必還要從我這裏再證實一下。”易呈墨一副無謂的說道。

這件事有關薛子沐今後的發展,所以他格外關注也是正常事,隻是他明明已經查出了眉目,卻又這般緊張,很顯然他對自己的判斷分析不夠把握。

薛子沐本來就是勉強跟他見麵,這會也已經不耐煩的說道:“少廢話,我沒有耐心跟你在這裏浪費時間,如果你還想保她們母子平安,你最好先保證我的權勢穩固;否則,誰都保證不了她們母子今後的前景。”

薛子沐語氣透著一味警告,甚至還帶著一味威脅的口吻;他相信,郝若初和楓兒的安危,絕對可以說是易呈墨最大的軟肋。

當然,薛子沐的話,也不並非有意爭對易呈墨;其實他們倆的共同目標都很一致,無非是為了各自心中守護的一個女人;為了給她爭取一份安逸的生活,一片自由的天空,一個長遠的未來。然而,能給她這些的前提下,必須先鞏固一個堅實的後盾,這個後盾的建立者,眼下無疑是薛子沐最有資本。

“所以你就想方設法的將楓兒指引進皇上的視線,然後再經營你的下一步計劃,直到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捅破為止?”易呈墨雖然帶著一味疑問的口吻,但心裏早已有了確定的答案。

要不是因為薛子沐對郝若初真情真意,且又手握重兵,易呈墨也懶得跟他這種陰險狡詐的人打交道;但是又不得不承認,萬一郝若初真的選擇重回曾經,薛子沐的確有實力保護她們母子。

薛子沐冷厲的眸子瞟向他,像似在不滿,他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不過這件事也不是能瞞的事,所以多一個人知道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你不覺得五年的等待,如今也該是時候讓他們相認了嘛!”薛子沐一副無謂地說道。

“你認為這樣相認能給她們帶來什麽,會改變她們的以後嘛?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將她們往火坑裏送!”易呈墨板著個臉,卻是一臉嚴肅又氣憤的斥道。

就算郝若初一直對過去念念不忘,興許她不能忘懷的是她所受的委屈,或內心積攢的怨恨,但是隻要她一天不親自開口要回去,他都不會讓她重回那段痛苦的過去;原以為薛子沐也是一樣的心理,卻沒想到一切都是他自以為。

明明也是迫不得已,明明也心痛萬分,卻在別人口中說出來,弄的他自己像個卑鄙的惡人,薛子沐心裏當然是極度不平衡。

所以他也有點激動的怒道:“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樣把她們母子藏在這裏又能給她們什麽?你能保證永遠都能像現在這樣照顧她們嘛,你能保證楓兒長大後不會心存陰影,萬一他自己要去尋找真相,到那時你又該怎麽辦?”

易呈墨也曾考慮過長遠的事,但郝若初已經開始動搖離開的念頭,為什麽薛子沐偏偏要選擇在這個時候將楓兒帶到蕭瑾晟麵前;這讓他懷疑,薛子沐究竟有沒有真心想讓她們母子脫離這裏,還是他自始至終都存有私心。

“你確定你的所作所為,真的都是為了她們母子好嗎?”易呈墨意味深長的問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莫非你還懷疑我對若初的感情不如你?”薛子沐厲目微縮了一下,毫不猶豫的將問題拋了回去。

“請你不要拿我對若初的感情跟你對她的感情相提並論,我和你不一樣。”易呈墨自信十足的說道。

他對郝若初的感情,是無微不至的照顧,不求回報的付出,隻要看到她開心,他也會跟著笑;看到她難過,也便會情不自禁的心痛,哪怕一件小事,他都希望能為她分擔,因為他隻想給她一份沒有任何負擔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