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新宮傻後

郝若初心裏慶幸萬分,要不是蕭槿晟的相扶,她怕是怎麽也起不來,而就算他扶了一把,她還是艱難的挪了很久才站起來。

郝元宗在殿下看著她笨拙的一舉一動,實在是懊悔自己狠心的行為,但他也萬萬沒想到,他並沒有把郝若初的腿,捆綁的那麽嚴實,甚至還留了多餘的空隙,方便她行走自如,隻要不會出現蹦蹦跳跳的舉止,他便可放心,可一切貌似都不在他計劃中。

蕭槿晟實在沒有耐心再將禮數拖延下去,於是他又揚聲說道:“今日,乃朕登基以來,最具值得慶興的日子,朕特此在林逸園設宴歡慶,眾愛卿可暫時放下手中的朝務,攜家眷一同前往赴宴,今日咱們隻談歡慶,不提其它,眾愛卿可有異議?”

眾人再度齊齊說道:“爾等謹遵皇上安排,恭祝皇上、皇後娘娘百年好合,早日為我南北朝添子添孫。”

蕭槿晟略顯暗淡的抿了抿嘴角,表麵上的恭賀,他隻能應付過關,所以他又說道:“那朕宣布,今日冊封大典就此圓滿告終,我南北朝新後‘郝氏’,自即刻起,擔任我朝一國之母,朕相信皇後定能母儀天下。”

眾人一邊下跪,一邊齊聲說道:“皇上聖明,皇後娘娘英明。”

蕭槿晟瞟了一眼一旁的萬福,他會意後,又走至大殿中間,扯著尖細的嗓音喊道:“退朝~~”

蕭槿晟和郝若初在一串齊聲的恭送中,從側殿離開,終於熬過了聲勢浩大的場麵,郝若初長長的噓了一口氣,出了殿門她才發現,瑣碎的冊封典禮後,天色已經昏昏沉沉的暗了下來。

飄飄落落的雪花,依舊是如少女般,起舞在空中,寒風刺骨,寒氣滲體,郝若初和蕭槿晟同乘一座喜駕,她也已被一塊喜帕蓋去麵容,不知是因為蕭槿晟坐在身邊,還是因為酷冷的天氣,她壓製不住的顫栗,時而猛的一個寒顫。

蕭槿晟沒有理會郝若初的異狀,他隻是思索著,這一晚,他該如何度過,越是這樣的日子裏,他越是不能釋懷心底的那個影子,總覺得愧疚,是一種無法彌補的殤,盡管他也很無奈。

文武百官都被盛情邀請,所以眾人也不好婉拒,索性各自都借此,帶著家眷遊覽一番皇宮的尊貴;雖然是喜宴,但宴席中並沒有正真的主人,因為蕭槿晟和郝若初要做的是,就是回宮就寢。

而所謂的喜宴,除了一些文武百官,還有一些後宮妃嬪,以及王爺公主,前來的人員,也不少於上百人。

由於蕭槿晟年紀尚輕,他的一些兄弟,也就是王爺,他們年齡也都是幼齡,最小的一位公主,甚至隻有幾歲,最大的一位王爺,也就剛立王妃。

熱鬧的喜宴,在茫白的雪景中進行展開,宮人們安排了精美的舞蹈,撩人的舞曲,動人的吟唱,還有小王爺和小公主的嬉笑打鬧,整個氣氛顯得極為歡騰融洽。

唯獨一名身著藍色宮服的女子,她發挽高高的精致發髻,以一對鳳簪分別插在發髻處,頭頂正中間,吊著一塊金屬吊墜,僅僅隻是發飾的款式,足以展現她不菲的地位。

“大膽賤婢;”藍衣女子嗔怒的說道:“竟敢偷私自跑到這裏偷懶,本宮看你活的不耐煩了。”

許是都被女子刺耳的音聲所驚,在旁的眾人,都將多樣的目光投在那名女子身上,但她卻絲毫沒有放下她那副目中無人的架勢。

此女子,生的是一副絕色,柳眉鳳眸,櫻桃小嘴,圓乎乎的臉蛋,貌似有種嬰兒肥的感覺,可她那犀利的目光中,卻沒有一絲嬰兒的可愛,反倒是那滲人的陰冷,讓人不敢去直視。

她不是旁人,正是後宮中,除新封的皇後,她便是輩位最大榮妃,也就是薛世仁之女‘薛子榮’。

“榮妃娘娘饒命。”隻見那麽小宮人,兢兢戰戰的說道:“奴婢絕沒有再偷懶,是林逸園的姑姑讓奴婢來幫忙的。”

“本宮看你是糊塗的忘記了自己主子是誰。”薛子榮兩眼冒火的眼中,透著一股犀利的怒火,她又仰頭吩咐道:“來人,把她拖下去亂棍打死。”

“娘娘...娘娘....”小宮女匍匐在薛子榮腳下,一邊拉著她的裙擺,一邊可憐的祈求道:“娘娘您就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娘娘...”

薛子榮怒‘哼’了一聲,又狠狠的一腳把那名小宮女踢開,在場的人,聚集的也越來越多,但無人敢上前求情,誰人不知道,薛子榮因為沒能被進封國後,一時找不到發泄出氣的地方,眼下要是誰不小心惹了她,怕是倒了八輩子大黴。

薛世仁掩在人群中,見薛子榮竟當著眾目睽睽之下,而大發雷霆,他實在看不下去,也不能任由她就此將自己毀於一旦,於是他氣衝衝的走了出來,順手把薛子榮拉著離開。

薛子榮還有些莫名其妙,什麽人敢在眾人麵前,對她如此無禮,但看清是自己父親時,她也沒有抗拒,而是在他們走至一處人員稀少的僻靜處,她才不耐煩的說道:“爹,你這是幹嘛,快放開我。”

薛子榮用力的掙脫開薛世仁的手,還輕輕的揉著手腕上的疼痛,一臉不悅的表情,雖然沒有憤怒,但也流露著反感和不快。

“你說你;”薛世仁也氣憤的說道:“什麽時候能讓我這把老骨頭省點心。”

薛世仁一臉蒼老的臉上,盡顯一種無奈和憂心,看著這樣不上進的女兒,他是打不得,罵不得,可又不得不去為她操心。

“我怎麽了?”薛子榮激動氣惱的說道:“我怎麽就不讓你省心了?”

薛子榮本來就一肚子氣沒出發,而自己的親爹,不理解她也就罷了,反而還火上澆油指責她,她當然是更加不爽。

薛世仁又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品榮妃,在這特殊的日子,你竟在眾目睽睽之下,不顧尊卑禮數大發雷霆,你讓眾人心裏怎想。”

薛世仁顧慮的當然是大體,薛子榮在新後上任當天,卻無故找茬發怒,很顯然是心有不服,她這樣的表現,論誰都會這麽認為,可她卻根本意識不到這點,反而還任由自己張狂,她這種狹隘的心理,哪裏是擔當大任的料。

薛子榮卻不以為然的說道:“他們愛怎想怎麽想,難不成本宮還要看他們臉色做事。”她就是故意要宣泄自己的不滿,就算不能扭轉局麵,起碼也要讓人知道,她的不滿和不服,況且她是後宮最具有權威的妃子,麵對一個癡傻皇後,她絲毫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你...”薛世仁一時氣急,也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回駁,於是他隻能壓製著內心的氣氣憤,又無奈的說道:“子榮啊,你什麽時候才能不這麽衝動。”

“爹~”薛子榮也溫順了語氣,但還是不耐煩的說道:“女兒如今都成了別人眼中的笑柄,你怎麽也不想想原因,反而還在這裏責備女兒呢。”

薛子榮最最想不通的是,憑照薛世仁丞相的名位,加上他們家顯赫的背景實力,雖然不比郝家強勢,至少也可相提並論,但郝元宗卻能助一個癡傻女兒,奪得國後的寶座,而她一個精明睿智的一品榮妃,卻得不到薛世仁的任何輔助,所以她對薛世仁自然也有成見。

薛世仁當然聽得出薛子榮的話意,他何嚐沒有想過輔佐薛子榮上位,但她的性格秉性,實在是不長進,驕縱跋扈也就算了,她沒有寬宏的度量,也沒有女人該具備的賢淑良德,甚至連一個榮妃該具有的本分都理會不到,讓他又怎有顏麵去爭取。

“子榮,為父不是在責備你,而是希望你能通過此事,看清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要知道,一品榮妃的位置,可不是誰人都能做的。”薛世仁沉重的語氣中,還不忘帶著一味提醒之意。

薛子榮卻理直氣壯的說道:“爹爹既然知道,為何不在皇上麵前替女兒說說好話,女兒也不至於成為別人眼中的笑柄。”

“爹何嚐不想助你上位,可皇上封後的決定,也是突然下達,爹也是措手不及。”

薛子榮對於這件事,也是始料未及,所以她也理解薛世仁所言,隻是心裏的不甘,還是不能被平息,她歎息了一聲,又沉穩的說道:“那爹爹眼下有何打算?”

薛世仁一邊思索,一邊淡定的說道:“你先別急,如今新後上任,多少要先委屈你,等一旦有機會,爹會向皇上為你說情,但你必須做好榮妃該有的氣度,切不可意氣用事。”

薛世仁是一心希望,薛子榮能收斂幾分驕縱蠻橫的秉性,不然,他就算做出一百個功勞成就,怕是也無力去助她,要知道,心胸狹隘女人,永遠不可能在後宮長久生存,更何況她一貫都刁鑽刻薄的性子。

薛子榮也意識到自己的作風有點過火,但是一想到要被個傻子壓著,她又是心生一股幹火,所以她又陰冷的說道:“爹爹真的認為,那個癡傻皇後能在這後宮立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