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動心了

貞嵐不得不承認,赤刀說的很對;隻要赤刀不妨礙她的計劃,她反之可以利用赤刀達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至於赤刀要殺的人,這座宮裏,除了她不想殺的人,恐怕還沒有她除不掉的人。

“說吧,這個人是誰?”貞嵐冷言冷語地說道。

“薛——子——沐!”赤刀深眸一縮,神色中流露出一股滲人的殺意。

貞嵐聞言,一臉詫異的看向他;難道老天爺也在助她嘛,這個來曆不明的人,居然也是為了對付薛子沐來的。

“你認識薛子沐?”貞嵐好奇的問道;為了先試探他的動向,貞嵐暫時不想暴露她對這個消息的驚訝。

“當然,不然又怎麽成為仇人。”赤刀反倒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說道。

“你跟他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值得你千裏迢迢冒險進宮來找他報仇?”貞嵐更是不明了,赤刀一會說自己身世可憐,甚至淪落到乞討的地步,而薛子沐乃是堂堂一國大將軍,兩個完全不在一個層次共存的人之間,怎麽產生如此大的仇恨。

“不共戴天之仇。”赤刀厲眸一眯,神色中又流露出異常可怕的肅殺之意。

貞嵐又瞟了他一眼,從他那充滿怨懟的厲眸中,不難看出他內心深處的仇恨,隻是這個人,真的值得相信嗎?

“你可知道,你這位仇人如今是何許人物?”貞嵐故意嗤之一笑,略帶一味嘲諷地說道。

“就算是他是天王老子,這次我也要讓他命喪黃泉。”赤刀越說,那眼神中的狠戾越加的明顯可見,貞嵐甚至有點不敢去直視。

“南北朝堂堂大將軍,手握重兵;光憑他一張臉,便可隨時調動三軍所有兵馬,隻要他一聲令下,南北朝半壁江山都得跟著晃動,你認為,單憑你一人之力,你真的能對付得了他嘛?”貞嵐一邊倒酒,一邊不以為然地說道。

她故意把薛子沐吹捧的更勝一籌,試試看這哥赤刀到底具備多大決心;如果他誓死要殺薛子沐,當然是最好,但如果他被三言兩語就嚇退了,也隻能證明他不過也是慫包一個。

“單憑鄙人一人之力,自然是對付不了他的大軍;不過要是有娘娘相助,再加上魏將軍眼下的威望,相信一切都近在眼前。”

“這就是投靠魏將軍的目的?”貞嵐看似是問話,但是她隻缺赤刀的一句證實。

“我的目的隻有一個,至於其它,娘娘怎麽想,怎麽認為都可以。”

“既然你是胸有成竹的來,那麽就說說你計劃中的良策,借此,咱們也好商量一番。”貞嵐想著,以赤刀的謹慎,想在他身上試探到更多,一時半會肯定不太可能,反正都是誌同道合,她不妨就賭一把,說不定成敗真的就在此一舉。

“既然都是同道中人,娘娘又何必急於一時;況且這美酒佳肴,讓人怎好辜負了呢!”赤刀當然也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計劃,來此,本來就是為了跟貞嵐套近乎,順便試探她一下,沒想到她這麽順利就上鉤了。

“說的也是,那麽本宮就在此敬赤刀公子一杯,預祝赤刀公子早日報仇雪恨。”貞嵐端起酒杯朝他示意了一下。

這件事來的突然,貞嵐也不想一下子逼的太緊,反倒起到反效果;總之赤刀已經表明他的目的,今後少不了還需要找她商量對策,不然他總不至於單槍匹馬的去找薛子沐報仇吧。

“多謝娘娘吉言,他日赤刀報仇後,絕不忘娘娘今日之言。”赤刀端起酒杯,爽快的在她酒杯上碰了一下。

隨即,兩人都仰頭飲盡。

不知不覺,酒過半巡,她們也在酒意中漸漸的放鬆了下來,許是因為酒精的緣故,兩人聊起了家常,聊到了外麵的凡人俗世。

貞嵐因為太久沒有碰酒,一下子喝了這麽多,雖然沒有醉意,但是早已經開始神誌不清;心裏的委屈也泛濫的湧上心頭。

“酒多了傷身,娘娘還是別喝了。”

貞嵐剛拿起酒壺準備倒酒,被赤刀阻止了。

“怎麽,你敢小看本宮?”已經明顯有點迷糊的她,眼眶微紅,神色恍惚,情緒還沉浸在憂鬱中,有種買醉的感覺。

“娘娘再喝就醉了,鄙人可不想成為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赤刀這話說的,怎麽像是有種打算要趁人之危似得。

“你敢調戲本宮!”貞嵐羞惱的拍桌子起身,哪想剛站起來,眼前一片天旋地轉,搖搖晃晃的她,差點因為沒站穩而摔倒。

就在她跌跌撞撞了幾步後,一隻有力的大手將她攬在臂膀裏,才避免了她摔倒,但是這個親密的舉動,卻讓她莫名的亂了心率。

四目相對,神色都顯得有人朦朧,加上濃濃的酒味,熾熱的呼吸,殿內本就沸熱的氣氛,立馬飆升。

貞嵐迷迷糊糊的看著他的眼睛,雖然隻是一雙眼睛,但是從他的目光中,她看到了很多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東西,她說不清是什麽,隻是感覺很特別,很想去挖掘。

而赤刀的眸子中,除了他一貫的冷意,並沒有過多的情緒流露在目光中,因為這點酒對於他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至於貞嵐在他眼神中所看到的一切,或許隻是她酒後產生的假象。

不過不得不承認,半醉半醒中的女人真的很迷人,可以說是風情萬種;赤刀被她熾熱的目光看的有點不能矜持,所以他試著壓低臉去靠近她,看看她到底醉到了什麽程度。

“放肆!本宮豈是你也能侵犯的。”貞嵐不知道是不是被一股陌生的氣味驚醒,她突然用力推開赤刀,一臉盛怒的斥道。

以此看來,貞嵐即便是醉了,但她那顆戒備的心裏意識一直都清醒著,甚至時刻的提醒著她;這點隻能證明,貞嵐是個非常謹慎的人。

“夜深了,娘娘該歇息了,鄙人告辭。”赤刀碰了釘子,顯然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所以他紳士的頷首示意了一下,便轉身奪窗消失在殿內。

當貞嵐從神誌不清中回過神來,殿內已經隻剩下她一個人;靜悄悄的,讓清醒後的她,感覺一切都隻是她酒意中的幻覺。

那一刻怦然心動的感覺還殘留在心頭,那麽真實,卻又那麽虛幻。

但是下一秒,桌上的兩個酒杯,足以證明一切都是真實的存在,那麽剛才,她是不是真的有過那瞬間的悸動。

她用力的搖了搖昏昏沉沉的頭,盡量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她是萬人之上的貴妃,她怎麽能對一個來曆不明的乞丐動心呢!

想到這裏,她開始不停的深呼吸,直到她明確的警告自己,剛才純屬是因為酒精的緣故,所以才促使了她亂想,清醒後的她,還是那個人人敬畏的嵐貴妃。

今天的早朝顯得異常的冷清,蕭槿晟坐在高高的殿堂上,足足坐了半柱香的時間,都沒有等來朝臣上奏事務,要是真的沒什麽事上報倒也好了,偏偏堂下的朝臣不是交頭接耳,就是竊竊私語。

明明就是有事上奏,卻又沒人出來開個頭,看的蕭槿晟本是挺好的心情,漸漸的變得浮躁起來;當然,在他們的竊竊私語中,蕭槿晟也隱約聽出了大概,沒想到新年才剛開始,這些人又對儲君的人選開始議論紛紛了。

蕭槿晟有點看不下去了,也不想麵臨這個問題,反正你們都不肯先開口做這個惡人,別怪沒有給你們機會開口。

蕭槿晟朝一旁的萬福眼色示意了一下,萬福目光領會,他走上殿堂中間揚聲說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眾人一聽這話,堂下的竊竊私語,那是更加明顯可問,有人直接將較為有能力的大臣退出來,也有人建議其它人上奏這件事。

終於,一位年事已高的老臣實在是看不下去這些人的貪生怕死,他從前排走了出來。

“皇上,老臣有事啟奏。”出例說話的是朝中較為年長的丞相,張丞相。

“張愛卿有事請奏。”蕭槿晟不瘟不火的說道,他還真沒想到最終這個站出來的人,竟會是一向在朝中獨來獨往慣了的張丞相。

“皇上,我南北朝以現今的威望,足以執掌大半片天土,此乃該是我朝萬千子民幾世修來的福分;如今國泰民安,唯獨缺一位繼承大統的儲君人選,乃是人心一大心病,所以老臣啟奏皇上,望盡早立下儲君人選,以安民心。”張丞相說著,便屈膝下跪叩首在地。

“請皇上早日立下儲君之位,以安我朝人心。”眾人見有人出頭,都紛紛匍匐在地,齊齊的高聲說道。

蕭槿晟看著堂內黑壓壓的一片,他麵如寒霜,雖然這一幕他一直擔心會發生,也明知道自己躲不過,可還是麵對。或者說,立儲君這件事,按理確實早就應該敲定,這樣不僅能打消那些心懷不軌的邪念,也能安得民心。

可眼下楓兒的身份還不能得到證實,如果要立儲君的話,無疑是貞嵐膝下的榮輝皇子擔任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