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她走了!

郝若初鼻頭一酸,加上冷風的突襲,她一對雙眸被熱淚侵占;感動,讓她感性的一麵泛濫成災,她依偎在蕭槿晟懷裏,雙手緊緊的握著他的大手,她不知道自己在表達什麽,隻想就這樣緊緊的握著不放。

蕭槿晟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他是痛在心裏;可是他沒有言語去撫慰他,對於困在自責中的他,此時不管說什麽,做什麽,都可能再次傷害到她,所以他寧可就這樣默默的守候,起碼他還可以看著她。

皇宮門口,一輛高貴的馬車正在門口安靜的等候著。郝若初在明月和小豆子的陪同下,以一身便裝正朝宮門口走去。

一身白色裙衫,一頭長及腰長發,一張不染脂粉的嬌顏,如同凡間仙子;唯獨一臉滄桑悵然的表情,看著令人不禁心疼。

門口的馬車正是為她在等候,駕馬的小廝配合明月和小豆子攙扶郝若初上車,然後馬車緩緩行駛在寬闊的青石路上,漸漸的遠去。

蕭槿晟站在城牆上,目送著馬車漸漸的消失在視線中,他竟莫名的長長舒了口氣。那不是輕鬆,而是一種緩解內心凝重的一種方式。

他不知道這一別,會不會是意味著訣別;如果是,他會成全她的選擇,如果不是,他會一直站在這裏看著她,直到她重回自己身邊。

馬車裏的郝若初,情緒一直很低落,看著明月是擔心不已,她拿過隨身帶的水壺,遞給郝若初說道:“娘娘,喝點水吧。”

郝若初接過水壺,隻是放在手裏,“明月,你說本宮這麽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娘娘指的是哪方麵?”明月輕聲細語的說道。

郝若初深深的歎了口氣,她也說不清是哪方麵,隻是心裏總感覺不是個滋味。她一個堂堂*,因為一個戰死的將軍親自出宮祭拜,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但是拋開身份,以個人而言,她的行為並沒有太大不妥之處,隻是對於蕭槿晟而言,未免有點不公平。

其實這一走,他們彼此心裏都很清楚,郝若初就像飛在空中的風箏,蕭槿晟就是牽著線的那個人,他願意放開她,就意味著會失去她。

郝若初並不知道薛子沐的墓陵在什麽地方,隻聽說蕭槿晟賜了他一塊風水寶地,不但是厚葬,而且還賜他為南北朝第一少將軍。

郝若初在馬車上整整顛簸了兩天,在第三天上午才來到一座壯嚴的山脈下。這裏山清水秀,步入了秋末,滿山各種各樣的樹木都脫變著不同的風采,洋溢著美不勝收的迷人景色。

清澈的河水連綿不絕,悅耳的水流聲,也宛若世間最動聽的旋律,滋生在天地間,永生不息。

郝若初從馬車上下來,眼前的一片景色迷人,卻吸引不了她那對充滿哀傷的美眸。

就在高山綠水之間,一塊冷冰冰的墓碑豎立在眼前,也深深的刺痛在她眼裏,直到心裏。眼眶泛起一股熾熱的溫度,淚水一次次模糊了雙眼,一滴一滴劃過臉頰。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才鼓起勇氣走過去;每一步都走的非常沉重,艱難。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走到那冷冰冰的墓碑前,伸出她一雙小手,根本溫暖不了冷冰冰的墓碑,她坐在地上,依偎在墓碑上,希望用自己僅有的體溫,去溫暖一顆淒涼的靈魂。

如果可以選擇,她希望時間就停止在這一刻,她希望這一刻就是她人生的句點。

也許是淒涼的氣氛太濃重,天空飄起了蒙蒙細雨,冷風也變得異常的寒冷。

“娘娘,下雨了,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吧。”明月撐著雨傘走了過來。

郝若初不舍得離開,因為她不知道,她這一生裏,能有幾次這樣的機會。一直都是薛子沐無怨無悔的守著她,此時此刻,她隻想為他也守候一次。

“娘娘,這雨越下越大,再晚恐怕路就不好走了。”明月在旁等了許久後,又提醒了一句。

郝若初暗自深深的吸了口氣,也適當的將深思收回來;不知不覺中,細雨已經瀝瀝而下,那麽長的一段山路,恐怕真會把她們困在山上。

她又將目光落在那塊冷冰冰的石碑上,多看一秒,她的心就多痛幾分;然而這一別,她已經不知道可能意味著什麽。

又貪戀了片刻,在細雨的催促下,她剪了一束長發,然後小心翼翼的埋在石碑下的泥土中,淚水止不住的滴落,一次次的模糊了雙眸。

下山的路坎坎坷坷,加上雨天路滑,她們一直在天黑前才趕到有人居住的小鎮上;細雨依舊連綿的隨風飄落,街道上顯得空空蕩蕩。

馬車終於不再顛簸,郝若初也已經被顛簸的渾身酸痛,這會已經是一臉倦怠的靠在馬車裏。

明月見她一臉疲倦,她關心的問道:“娘娘,趕了一天的山路,您一定累壞了吧?”

郝若初看了她一眼,與其說她累壞了,心月何嚐不是受了不少累,“這次帶你出來,讓你跟我受累了。”

“娘娘千萬別這麽說,能伺候娘娘左右,是奴婢的福分。”心月一臉欣慰的說道。

郝若初臉上牽強的露出一絲笑意,因為渾身疲倦,她有點力不從心的想睡一會。

明月揭開車簾,觀察了一下外麵的天氣和位置,然後又放下簾子對郝若初說道:“娘娘,這雨似乎一時半會停不下來,眼看快天黑了,不如咱們就在此留宿一晚怎樣?”

“也好,累了一天,你們一定也餓壞了,就在這裏找個客棧住下來吧。”郝若初點了點頭,她也實在是沒有力氣再趕夜路。最主要的是,她還不想這麽快回到那座皇宮中。

心月點了點頭,然後又揭開簾子對駕車的小廝說道:“小虎子,咱們就在附近找個客棧落腳吧。”

“好嘞!”駕車的小虎子樂意之至的應了一聲。

小鎮並不算太大,也似乎並不富裕;所以他們在鎮上前後轉了一圈後,選了一家最好的客棧落腳。

馬車緩緩停下後,心月下車攙扶郝若初下來。

“夫人小心點。”下了馬車,心月口中的稱呼也改了。

郝若初抬頭看了看客棧的門麵,然後走了進去;雖然客棧不算很大,但是裏麵收拾的還算幹淨舒適。

“喲~幾位客官裏麵請。”店裏的小兒熱情滿滿的過來招呼著。

“小兒,挑你們店裏最好的菜肴給我家夫人上幾道,再給我們兩間上等房,速度要快。”小虎子站在前麵吩咐道。

“好嘞,幾位客官稍等,小的馬上去辦。”小二見來了有錢的主,當然倍加熱情。

小虎子找了一個僻靜的位置,在桌凳上擦了一下,郝若初倒是不講究的坐了下來;總算是可以安穩了一會,她渾身的倦意也稍微緩解了一點。

“你們也都坐吧,在外麵,就別過於拘禮了。”郝若初見他們都站著,於是說道。

“小的不累。”小虎子看了眼心月,傻乎乎的笑著說道。

“你們這樣站著,叫我怎麽吃得下呢!”郝若初語氣有點低沉,還是聽得出明顯的疲倦之意。

“小虎子,咱們就坐吧,別讓主子不高興了。”心月先坐了下來。

小虎子猶豫了一下,這才也坐了下來,反倒是坐下來之後,他倒是不自然起來了。

因為店裏沒什麽生意,小二很快上了幾道招牌小菜;主仆三人也沒什麽話,累了一天,心月和小虎子都埋頭扒著飯菜,郝若初相比之前的食量,也算有所增長,但是很快她就感到飽了。

“喲~兩位客官裏麵快請。”

這時又傳來小二熱情的招呼聲,引得她們三人都循音看去。

隻見兩名身材彪悍的男子,昂首挺胸的走了進來。其中一人半遮著左眼,頭發亂糟糟的披在肩上,一身隨意的便裝,看起來髒兮兮的。

但是從他們的氣勢上,又不太像是什麽街頭乞丐,倒是渾身給人一種凶神惡煞的感覺。

而另一名男子則是頭戴鬥笠,衣著也是普通的便裝,身型較瘦小,但絲毫不影響他身上那種凶惡的煞氣。

隻是令他們都不明了,外麵細雨不斷,大街上空空如也;也沒看到有人經過,怎麽突然冒出這麽兩個大男人來了;而且以他們的著裝打扮,好像挺神秘的。

也許是都意識到了這兩個人的不對勁,所以郝若初和心月還有小虎子都很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那兩個人在屋裏四處看了看,幾張寬敞的位置他們不坐,偏偏選了離郝若初這邊坐下,而且他們位置的視角正好是郝若初這邊。

郝若初被投來的目光看著渾身不自在,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的用意,但是她早已有種不祥的預感。

難道是遇上打劫的了?她心裏默默祈禱,如果是打劫也就罷了,就怕是另有企圖。

“夫人,要不奴婢先陪您回房歇息吧?”心月感覺不對勁,於是放下筷子對郝若初說道。

郝若初點了點頭,然後起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