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小皇子

提及到郝若初,蕭瑾晟才下意識的去看向她,但是郝若初卻玩弄著手中錦帕,似乎並沒有在意別人說什麽。

但是郝若初心裏很清楚,朱麗穎她們分明是故意挑撥,所以她走過來說道:“媚兒是本宮隨嫁的丫鬟,本宮不罩著她,難道罩著你們不成?”

郝若初說到這裏,她稍稍停頓了一下,她掃視了一眼眾人,又一副嚴厲的說道:“況且你們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都快人老珠黃了,還整天就知道搬弄是非,有這麽多閑時,還是回去保養一下你們那張虛偽的嘴臉吧。”

眾人被郝若初一股氣,灌輸了這麽多難以接受的打擊,所以她們一時根本都不能接受,她們個個都摸著自己的臉頰,心裏都擔心,自己真的已經到了人老珠黃時段。

這種擔心的心理,恐怕也有人當局者,才會感到緊張,而局外者,都暗自偷笑她們無知的行為,甚至是郝若初,看著她們個個你看我,我看你的相視,她也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這時一名在後的妃嬪,牽著一名約莫三四歲的孩童走了過來,因為身著衣物較厚,所以男童走起路來,顯得有些笨拙,但也極為可愛。

“沫兒,快過來給父皇請安。”那女子拉著那名男童走在蕭瑾晟麵前。

“兒臣給父皇請安。”男童稚嫩的嗓音,卻清晰可聞,他提著厚重的裙擺,略顯笨拙的叩首在蕭瑾晟麵前。

此女子正是馨香殿的梁貴人,由於是宮女出生,在誕下一名小皇子後,也一直隻是個貴人級別,因為凡是身份低微於百姓者,都隻能封五品以下的名位,不過這位梁貴人也算是隨和,她從不好爭搶名位,也不貪慕虛榮,自從生下一名小皇子,她還是平淡度日。

“沫兒都長這麽大,快起來。”蕭瑾晟福身去攙扶起男童,如果不是孩子主動過來見他,他怕已經忘了,自己什麽時候去看望孩子。

梁貴人又溫婉可人的說道:“小皇子近來整天都念叨著父皇,所以臣妾沒辦法,才帶小皇子過來看皇上一眼。”

“是朕冷落你們了,改日朕得空去多去馨香殿走走,不然真是要拉距了,朕和沫兒的父子關係。”蕭瑾晟寵愛的輕撫著男童的臉頰,因為對她們的關心太少,所以他心裏一股愧疚的滋味。

“皇上日理萬機,龍體才最重要。”梁貴人一臉溫柔的勾了著嘴角,雖然姿色平平,但是她的笑意,能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蕭瑾晟隻是淺淺的抿了一下嘴角,他又寵溺的饒了饒男童的小腦袋,隨即又說道:“好了,時辰不早了,別讓太後娘娘久等了。”

蕭瑾晟說著,便自行走在前麵,他路過郝若初身旁的時候,稍稍停頓了一下,郝若初沒有任何表情,蕭瑾晟帶著歉疚的心理,直接去牽起她的手一同走在前麵。

因為正是午時,所以慕容太後已經備好了酒桌盛宴,在簡單的問安後,眾人又齊聚一堂,又慕容太後先發話,她扯著慈和的音聲說道:“今天是新年的頭一天,皇宮迎來了全新的樣貌,卻也遭遇了榮妃小產的不測,哀家為此倍感痛心,所以今天的盛宴,哀家全部都以素食為主,就全當是為小皇子祭哀了。”

“太後娘娘英明。”眾人都紛紛起身頷首行禮。

慕容太後又抬手示意眾人坐下,她轉眼看向蕭瑾晟,順便也看了眼郝若初,隨即她又說道:“皇上痛失愛子,大家也都倍感痛惜,但事已至此,皇上還是節哀順變吧。”

“謝母後關心,兒臣一切都好。”蕭瑾晟也頷首示意了一下。

慕容太後又說道:“皇上登基已有數年,雖說大小戰亂不斷,但是我南北朝一切還算安定,往後能安定我南北朝江業的重心,怕不僅是皇上獨自勞碌,說的直接一點,就是各宮以後都要為皇嗣著想,包括皇上也要格外上心,哀家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我南北朝延年不斷。”

眾人談論到各自的要害,明顯都被削弱了氣勢,但她們還是都齊齊說道:“臣妾等,絕不負太後娘娘所望。”

“既然如此,哀家有一事在此宣布。”慕容太後又認真嚴肅說道:“皇上後宮妃嬪雖不少,但是龍嗣卻寥寥無幾,所以哀家決定,在開年後,便為皇上開始舉辦一次選秀,眾人可有異議?”

蕭瑾晟眉頭深蹙了一下,選秀這種大事,本該由他做主,可這次他卻絲毫對這件事不知情,所以他有些驚詫的看了眼慕容太後。

“太後娘娘,臣妾認為,選秀固然是有利於皇嗣繁衍,但是也有不利之處。”朱麗穎先領頭表示不讚同,要知道,誰想在這爭鋒不斷的後宮,還給自己不斷的增添敵手。

“朱夫人有何見解,不妨說來聽聽。”慕容太後深知朱麗穎那點小心思,所以她也不妨看看,朱麗穎是否能說出一句真理。

朱麗穎反正有太後給她掌腰,所以她又一本正經的說道:“回太後娘娘,臣妾覺得,皇上的龍嗣,不在於妃嬪的多少,而是在於皇上能寵幸多少,當然,臣妾絕不是有意冒犯皇上,臣妾隻希望,皇上能以江山社稷著想。”

蕭瑾晟近一段時間,對妃嬪的臨幸,倒還算是頻繁,換做以往,他不是以朝政繁忙為由,整夜宿在自己的宣明殿,要麽就是以龍體抱恙為由,拒絕重新後宮,所以龍嗣的稀少,絕大部分都是蕭瑾晟自己所造成。

這件事,幾乎宮裏老一點的妃嬪都知道,但是也隻有朱麗穎敢直接指認出來,當然曾經薛子榮也曾暗示過這一點。

慕容太後就差這個點開重點的人,所以她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無故提及選秀的事,也就是希望得到這個效果,於是她又轉向蕭瑾晟這邊說道:“皇上難道不想說點什麽嗎?”

“兒臣慚愧。”蕭瑾晟隻是頷首示意了一下,他承認自己曾因為很多因素,出現過對妃嬪避而不見的現狀,但那也隻是他一時的情緒,後來考慮到江山,他也試著逼自己改變,現在也屬於是改變期。

慕容太後猜想蕭瑾晟也會是這種態度,所以她又轉向郝若初說道:“皇後對這件事有何較好的態度?”

郝若初一副不以為然的說道:“有本事懷上,就要有本事把它生下來,不然還是別去糟踐無辜的生命。”

看似無謂的話語中,卻蘊含著太多意義,郝若初也不怕別人聽了去,會懷疑她的智商,反正她時好時壞,已經是正常行為,大不了她就假裝已經恢複正常,總之她也厭倦著這種裝瘋賣傻的日子。

慕容太後不太確定郝若初的話意,到底是懷疑薛子榮小產的事非正常,還隻是她隨口之為,但是她的話,無疑是給所有人的警告。

慕容太後又一臉嚴肅的說道:“榮妃小產的事,想必隻是個意外,哀家不希望因為這一件事,而影響大家對皇嗣的重視,要知道你們生在這裏的價值,就是為皇家傳宗接代,而非是坐享天倫。”

眾人見慕容太後態度嚴肅,都也不敢亂言,所以眾人都紛紛起身說道:“臣妾等謹遵太後娘娘教誨。”

慕容太後用意已經達到,所以她也不想多言,於是她又說道:“好了,今個是新年,就暫時不談這些嚴肅的話題了,開席上菜吧。”

宮人們紛紛有序的把菜肴端了上來,突然從一旁竄出一名孩童,居然正是那位小皇子蕭沫,隻見梁貴人緊張的喊道:“沫兒,快過來,不得無禮。”

那男童撿起地上一塊糕點,卻聽聞慕容太後冷言說道:“哪裏來的孩童,為何如此不懂規矩?”

梁貴人驚慌失措的走出來,下跪說道:“太後娘娘贖罪,小皇子一時無知,所以衝撞了諸位娘娘,還望娘娘息怒。”

“他就是沫兒?”慕容太後也有些吃驚的說道:“原來已經這麽大了。”

“太後娘娘怕是不記得了,沫兒如今已經三歲了,隻是平日裏,沫兒不喜愛出門,所以很少進入大家的視野中。”梁貴人說起自己的兒子,臉上是布滿了幸福的笑顏。

慕容太後有些不明的說道:“小皇子平日不愛出門,那他都做些什麽,不會感到很無趣嗎?”

“不會,小皇子平日最愛看一些古文,時而還喜歡研究一些兵書,或許這就是孩子思維中,充滿的豐富和多彩。”梁貴人倒不是刻意誇讚自己的孩子,當然也有必要炫耀一下,畢竟孩子以後的前景,還需要她去為他競爭。

“三歲孩童,便如此好學,還真是難得。”慕容太後也不免擔心,梁貴人是故意吹捧自己的孩子,所以她又慈和滿麵的說道:“既然如此,沫兒可能給祖母朗誦一首古文來聽聽,也好大家都見識一下,咱們南北朝唯一一位小皇子,是怎樣傑出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