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奇怪的蒙麵人

“她本不是嵐兒,朕也不可能把她當成貞嵐。”蕭瑾晟曾經對郝若初存在的情絲,是因為她和貞嵐的相像點,但是他漸漸的發現,郝若初和貞嵐除了那抹神韻像似之外,她們完全就是不同的兩個人。

“皇上是怕傷了一顆芳心,還是擔心會辜負兩個人?”

蕭瑾晟沉思了半響,他才沉重的說道:“朕都不想。”

林師太好像也對蕭瑾晟的感傷,也是不禁的感慨,所以她又說道:“皇上是個善良中的感性者,您不該這樣苦苦為難自己。”

“朕何嚐想這麽累;”蕭瑾晟一臉悵然的說道:“如果數年前,沒有那場事變,朕興許比現在要快樂,幸福。”

“既然事已至此,皇上為何不給自己重新選擇的機會,興許放下了,您會發現更美好的守候。”

“可朕忘不了她,無時無刻。”蕭瑾晟一臉悵然中,流露著那抹情殤中的無奈,好像從他的眼中,便能看到他心底是傷痛。

“但是皇上不得不承認,您的心裏,已經開始裝進另一個人了不是嘛?”林師太從蕭瑾晟剛才的話語好中,其實不難聽出,蕭瑾晟不忍心去傷害的事郝若初,不想去辜負的貞嵐,可這兩者的矛盾中,已經將他心中那份完整的情感分化,隻是他自己沒有意識到。

“若初隻是朕心中的影子,她不可能替代嵐兒在朕心中的位置。”蕭瑾晟話語中的堅定,也是他一直以來,隨郝若初存在的態度,他不忍心去傷害郝若初,是因為她不可能代替貞嵐在他心中的地位,所以他寧可選擇保護她,也不會去傷害她。

對於這件事,或許外人沒有資格去過問太多,隻有讓蕭瑾晟自己去慢慢的發現,興許一切都存在變化,所以林師太隻是淡然的說道:“別把話說的那麽死,一個人心中的位置有限,有人能走進,固然有人要離開,這是一個循環的命理。”

蕭瑾晟一心隻想著貞嵐,從來時,到現在,他忍住沒有去詢問她的消息,因為他擔心,在此行中,會又慕容太後的眼線,但是眼下一切都已基本結束,他怕再不詢問,以後會錯過一輩子。

糾結了許久,也猶豫了許久,蕭瑾晟終於鼓起勇氣說道:“對了師太,嵐兒她怎麽樣了,為什麽朕沒有看到她?”

“嵐郡主去下山采藥了,估計有幾日才能回來。”林師太故意以嵐郡主稱呼,她不希望自己失了分寸,同樣也不希望蕭瑾晟忘記自身的處境。

“她還在怨朕。”蕭瑾晟一臉惆悵的將哀傷的目光放遠,關於他們前來祭祀的消息,寺院內,起碼會在提前幾天之內,便會得到通知,可貞嵐卻偏偏選擇這個時候離開,很顯然是刻意在回避他。

“也許不是怨,或許是已經放下了。”

蕭瑾晟意味深長的感歎道:“是啊,也該放下了。”

“世間最亂不過兒女情,剪不斷理還亂。”

蕭瑾晟眯噓著深邃的星眸,那充滿無限情感和傷痛的眼神,也許隻有在此時此刻,此處此景中,才能被釋放出來。

郝若初無聊的在寺院內,她也不知道朱麗穎等人在那個祠堂祭祀,所以她就漫無目的的四處遊逛著,無意間發現一名穿著僧人著裝的人,跪在院內,她好奇的走了過去。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跪在這裏啊?”郝若初好奇的詢問著,如不是這個人蒙著臉,她也不會這麽關心,因為她一直記得那個蒙麵的修行人。

“你怎麽不說話,是不犯什麽錯了嗎?”郝若初歪著腦袋看著此人,因為被輕紗隔著麵容,她左看右看,怎麽都看不清此人的樣貌。

郝若初又熱情滿滿的說道:“你要是犯什麽錯,可以告訴我,我去幫你求情。”

此人依舊是不言不語,甚至連個明顯的舉動都沒有,郝若初有點不耐,這時朱麗穎等人,正好走了出來。

朱麗穎見郝若初已經出現,她陰陽怪氣的說道:“喲~皇後娘娘這麽早就祭祀結束了,看來是咱們幾個太認真了。”

郝若初也懶得跟朱麗穎較勁,所以她冷不丁的的瞥了她一眼,隨即又問道:“對了,你們知不知道她是誰啊,為什麽她一直跪在這裏?”

廖鳳儀又說道:“娘娘有所不知,這個小尼子方才有犯麗夫人祭祀,所以麗夫人正罰她下跪呢。”

郝若初就知道朱麗穎擅長小題大做,所以她不悅的說道:“這麽點小事,也用得著責罰,好歹也是來祭祀,就給自己積德行善吧,此罪免了。”

朱麗穎卻也不溫不冷的說道:“既然皇後娘娘都發話了,臣妾就當時為佛祖獻情了。”

但是那名跪在的女子,並沒有明顯的表現,所以朱麗穎又冷聲說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過來謝恩。”

那名女子起身走至郝若初麵前,隻是以僧人的禮數,頷首示意了一下,隨即退了下去。

朱麗穎見她一句謝意都沒有,她更是嗔怒的說道:“放肆,剛才還跟本宮能說會道,這會怎麽啞巴了,難不成是詩經念多了,連句謝恩都不會說吧?”

“謝皇後娘娘不殺之恩。”那女子又淺淺的頷首示意了一下,從她的語氣中,不難聽出她的冷意。

“等一下。”郝若初反應過來時,那名女子已經離開,她感覺到這個聲音的熟悉,所以她又走了上去。

郝若初打量著她的身型,以及音聲,她又問道:“你為何要遮擋著麵容?”

“貧尼麵目醜陋,不宜示人。”女子淡淡的口吻,幾乎可以讓郝若初確定,她就是昨晚她見到的蒙麵人。

為了進一步試探,郝若初又說道:“修行之人,不該注重外表等身外之物。”

“娘娘所言極是,但貧尼並非修行之人。”女子沒有給郝若初再問的機會,她又說道:“貧尼還有事務未做,貧尼告退。”

郝若初還想去追問,但是蕭瑾晟的音聲這時傳來“若初。”

郝若初聞音看去,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那女子,隻見她也停頓了一下,但隨即又略顯匆促的離開,她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女子不一般,而且有種神神秘秘的感覺。

這時蕭瑾晟走了過來,她見郝若初沒有反應,所以他不明的說道:“再看什麽,這麽入神。”

郝若初看著那女子還沒有消失的背影,怔怔的說道:“那個女人。”

蕭瑾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也隻看到那女子的背影,他隨口又問道:“那個僧人?”

“她不是僧人。”郝若初還是顯得有點恍惚不定,但是蕭瑾晟聽聞她的話語,又下示意朝女子離開的方向看去,但看到的隻是一個轉身的瞬間。

即便是如此,蕭瑾晟眼中看到的卻不再是一抹身影,而是藏在他心裏多年的影子,所以他又轉向郝若初說道:“朕剛才忘了點東西,你先帶她們下山吧,朕隨後就來。”

蕭瑾晟留下急切的話語,便匆匆忙忙的離開,郝若初沒有去詢問,隻是看著他匆促的朝那個,她猜想的方向而去。

朱麗穎都看出蕭瑾晟的舉動不對,所以她隨口說道:“皇上今個是怎麽了,神神秘秘的。”

“皇上的心思,哪裏是咱們這些人可揣測的,咱們還是安心的下山去吧。”廖鳳儀留下話語,便朝寺院門口走去。

唯獨郝若初一個人,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她腳上仿佛被深陷在原地,她想去抬步,可是又抬不起來,當她能邁出腳步時,她又盲目的找不到方向。

蕭瑾晟急匆匆的尋找著那抹身影的足跡,但是在繞過那個轉彎處,他已經失去了那抹身影的蹤跡,所以他像隻無頭蒼蠅般,到處奔跑尋覓。

蕭瑾晟幾乎找遍了後山的所有地方,哪怕是一個角落,他都沒有放棄過,他知道那抹身影,就是他日思夜想了多年的貞嵐,可是見不到她一麵,他根本不能安心離開。

蕭瑾晟看著四處空蕩蕩是一片,他揚聲說道:“嵐兒,朕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可以選擇逃避,但是朕一定會找到你。”

“這麽多年了,朕隻希望你能勇敢的麵對一次,不要在折磨朕了。”蕭瑾晟無助的對著寂靜的一切,吐訴著他隱隱作痛的心聲。

直到蕭瑾晟消失在在此,那抹女子的身影,才從暗處走了出來,她依舊是帶著,可以遮掩她麵部表情的鬥笠,好像隻有這樣,她才能肆無忌憚的把內心的悲痛,釋放在表情中。

女子還是沒有能勇敢的去選擇麵對,她懦弱的轉身,卻發現蕭瑾晟已經默默的站在身後,她震驚,同時也直勾勾的看著那張,與她朝夕相伴在夢中的臉龐。

她唯一的慶幸的是,自己還有一層麵紗,可以將她所有的哀傷,全部都藏於她隱秘的空間了,可蕭瑾晟卻不同,他那張俊美的臉上,已經被悵然和感傷替代。

女子始終沒有勇氣去麵對,所有她還是膽怯的選擇轉身逃避,蕭瑾晟已經無力再去追逐,所以他輕輕的喚了一聲,“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