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別離,虛實間冥冥自有天意

普天之下就隻有我一個人流著慕容家的血了慕容軒也曾如此悲哀並固執地活著。

他沒有後悔殺死那麽多、那麽多的人,雖然那顆心偶爾也會在不自覺地憶起時隱隱作痛。可隻有在真切地聽到了那個男人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時,慕容軒才實實在在地感覺到了它的跳動

“慕容帝清。”艱難地道出這個名字,慕容軒已經有些快要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你應該叫我哥哥才對。”長發飄逸直至腳踝、雋秀到足以令女人嫉妒的麵容和纖瘦的身材劍光消散後驀然出現在織田信長身邊,全身上下都籠罩在一片如星辰般閃爍的紅芒中、如夢似幻。“好久不見。”

沒錯,他就是慕容帝清,剛才慕容軒的驚世一劍之所以沒能殺掉織田信長並不是因為後者的身體已經達到堅不可摧的程度好久不見慕容軒心中帶著深沉悲愴地冷笑,他倒是很希望和這個已經在自己心中死掉十幾年的兄長永遠不見。

不遠處的金宇飛與森蘭丸則是深受慕容帝清身上的氣息所懾服,無法動彈。尤其是右眼符印不停閃爍起光芒的金宇飛、口中一直反複念叨著:“神是你神”

“我真是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啊”慕容帝清自語著揮了下手,兩串繁星般的赤芒繞上了好像已經失去意識的織田信長的身軀,然後便是升高、刹那間超過千米,“你果然很爭氣,十幾年了,你竟然能憑著自己的領悟走到第二階段,雖然和你體內那個家夥也有一定關係嗬嗬,破血星爆。”慕容帝清lou出了縱然說成傾城亦不過分的淺笑,忽然道出的名詞卻將陷入沉思中的慕容軒驚醒。

緊隨話音其後的是眾人頭頂發出一連串爆豆般的脆響,幾乎連大氣都受到了震撼,其結果隻能是織田信長的身軀在未被炸裂成碎片前就完全消散成了虛無

“你還做不到這樣的程度吧嗯你隻是剛剛邁進第二階段的大門而已。”慕容帝清輕擺起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盯著慕容軒依然驚愕的臉龐,極為自嘲地嘀咕著:“真不知道我為什麽那麽相信、這根本就是連萬分之一勝率都沒有的賭博”

慕容軒沒在意,也根本沒有聽見慕容帝清的話,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倒是問起了問題、一個當他再次聽到“慕容帝清”這個名字時便憋在他心裏的問題:“為什麽為什麽你還活著”

“你很希望我死嗎”慕容帝清撩撥著被風吹拂得有幾分微亂的烏黑長發,一身黑衣的他仿佛要和黑夜融為一體,卻又被繚繞在他身旁的點點璀璨映得那麽清楚。

慕容軒的身體猛地一顫動,茫然地點頭、可馬上又狠狠地搖起了頭,一時竟像是未經世事的孩子般可不就是個孩子麽今年也不過十八歲的慕容軒承載了太多太多不該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東西,當同齡人們在為些細微末節的小事鬧情緒時,又何曾有誰能體會到慕容軒為了生存下去而作出的掙紮呢

慕容帝清又是笑,這次笑得卻好像更開心了,就連一直沒有任何起伏的語氣中也帶上了少許溫馨:“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別扭的孩子我想、也是時候該告訴你些關於我們慕容家的事情了。”

沒有等慕容軒有所反應,已經將“為什麽自己會在滅門後生存下來”這個問題忽略過去的慕容帝清已經自顧自地開始了解說:“我們運用的能力應該是通過修煉得來的,而你似乎是個意外殺戮激發了你的天賦,再加上你身體裏那個家夥的一點點助力,也是勉強形成了屬於你自己的血域。嗬嗬也許你真是上天眷顧的孩子要是沒有那個叫千綾的丫頭,大概你早就因為極不穩固的能量而爆體身亡了。之後又因為對弗萊特那個什麽eg細胞生物的棘手而無意凝華出了屬於你自己的武器,這才算是真正踏進了我們慕容家的神魂之血的第二階段了。”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慕容帝清忽然停了下來。而慕容軒則是已經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五歲時就孑然一人的他對於這些事情聞所未聞,不過為了讓以前的那些疑惑能夠迎刃而解、他緊緊咬著牙吐出了話語:“那你說的這個神魂之血,它一共有幾個階段我是不是還可以變強那個隻屬於我的武器它是什麽東西”話說出口,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和這個“哥哥”的交談並不像想像中那麽困難。

“三個,可惜除了先祖之外沒有人達到過第三階段,如果你也不能、那我們就沒有任何希望了。”慕容帝清的聲音很輕,即使是在如此寂靜的夜空也難聽得清楚,尤其是話到最後幾乎便是極快地帶過,霎時間抹去了那突如其來的一縷憂傷,始終隻不停閃爍而沒有發出任何能量波動的赤星同時向著他身體中聚斂,恬淡而清秀的臉也隨之憑添幾分邪氣,一對清亮的眸子漸漸染成血色,語氣強硬而不容置疑:“多說無益,你現在完全有資格與我一戰贏了我、你就有資格知道一切”

慕容帝清與慕容軒旁若無人的對話已經將金宇飛和森蘭丸二人忽略,後者因為受到了本源能量的震懾、縱然眼睜睜看著信長被徹底消滅掉也無法有任何舉動他知道,這個男人可以很容易地讓他們活,如果想讓他們死卻是更容易

“這裏不是你們該呆的慶幸你的運氣吧、我今天對清理垃圾並沒有什麽興趣。”已經麵無表情的慕容帝清素手斜指,一道由赤紅色微粒構成的鏈帶纏上了金宇飛和森蘭丸的身體,後半句話顯然是說給森蘭丸聽的。

“你要幹什麽”慕容軒從複雜的情緒中驚醒,他下意識地不想金宇飛落得和織田信長同樣的下場,怒吼著的同時已經將大劍在右手側平舉。可他根本來不及出手,被鎖定住的二人已經從他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腦海中一片混亂的他理所當然是沒有理解慕容帝清的話,直覺地認為他殺死了金宇飛:“你你殺了他”

“嗯就算是殺了又怎樣身為慕容家的人,從出生那一刻起就要有丟棄掉憐憫二字的覺悟”慕容帝清臉色愈冷,可感應在慕容軒那裏的氣息卻是越來越弱,無論是能量還是生命的

“三十秒,能活下來再說別的吧”

消失了是真正意義上的“消失”就在慕容帝清說話最後那句話時,他已經完全從慕容軒的視線、神念中消匿去了全部蹤跡,雙眼略微的瞬間模糊、他條件反射般地立刻將大劍橫擋在了自己身前。一陣巨力傳來,慕容軒整個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擊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