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不同於我們所居住世界的次元層麵,可天空仍是那片藍色的天空,隻是少了份熟悉

這又是位於此層麵中的一個被稱為“仙界”的國度,一處橫亙綿延數千裏的華麗宮殿,堪可容納下千萬人席地而坐的寬闊大堂上,一個身高三米有餘、須發盡白的魁梧老者正襟危坐在最高處的寶座之上,傲然俯視著堂上或坐或站的一眾屬下,眉宇間除了那似乎是餘生與來的王者之氣,還或多或少添了些勃然而發的憤怒

是的,那的確是憤怒,一份已經為老者忘卻千萬年之久的感情。他自從成為仙界的主人至今,時間就仿佛不要錢的自來水般匆匆流逝著,漸漸抹殺的是曾經存在過心靈深處的一點點被稱為“感情”的東西。

可是如今呢一個不知來曆的、神秘的、強大到甚至可能會威脅自己統治地位的人,他竟然能讓這位向來習慣了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仙界之主發出由衷的憤怒。

話分兩頭,且說慕容軒了利用戮世之刃發出了無數道劍氣、撕裂開空間來向仙界之主發動了一次挑釁性的攻擊。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慕容軒這僅僅是問候式的攻擊,卻因為那由“血元”、“暗噬力”以及“界主”能量混合後生成的莫名力量太過強大,以至於劍氣的攻擊力在起碼破除了上萬道空間屏障後,依舊不減威勢地向仙界之主的本體攻去。

要說這事有湊巧,仙界之主的實力不可謂不強,可始終是數千萬年沒有過任何對敵經驗。一個不小心,就被慕容軒那化作千絲萬縷、卻始終不抵仙界之主百分之一的能量劍氣所傷。

仙界之主依舊坐在他那高而華麗的王椅上,雙目微暇地看著手指上那半寸許長的傷口,正緩緩流淌出閃爍著淡金色光彩的鮮血。

“王,您受傷了這種垃圾竟然敢傷害王”

“胡說,王是故意試探他的能力這個界層怎麽會有人能傷害到王”

“就是,王的能力是天下無敵”

仙界之主用沒有受傷的一隻胳膊拄在王座的扶手上,頗為玩味地看著大殿上紛紛嚷起的議論聲,始終沒有說一句話,直到

“請王下旨吧,我風雷堡袁家一脈願為王剿滅此害”

站出來的是一個年輕人,一身深藍色素裝,眼神裏不時閃過狡詐的精芒,無論如何看來也不似是什麽好人

倘若慕容軒在此,也許會作下同樣結論罷。

見到此人站出來,仙界之主略一頷首,微翕幹燥的嘴唇說道:“袁歙,那此事就麻煩你去處理,定要將那人與叛徒闐殛擒下,生死不論。”

“領命”袁歙躬身施禮,一個旋身已是從大殿上消失無蹤。

隻是沒有人看見,袁歙竟然和仙界之主同時lou出了陰謀得逞般的笑靨。

鸞仙殿的結界終於抵不住兩方強者的衝擊而崩潰,宏偉的殿堂毀於一旦,可能量的對峙卻仍未停止,那勢頭就像一定要至另一方於死地才會收手。

黑色的流雲不停翻轉在五光十色的彩色劍影之間,奔雷閃電、冰雹落石,五行四屬的攻擊就像是黃梅時節的雨點般頻頻掉落,細密的讓人不禁咋舌,遙望去便是刺目的一片光華,無法窺伺其中真相。

慕容軒看得也是膽戰心驚,他身體中屬於帝清的那份神念已經開始有些後悔這次的行為,雖然罷了,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有得必有失”吧。

倘若闐殛就此死掉,就用這個世界來為他陪葬吧慕容軒心中如是想著,卻依然將目光凝注在分明處於劣勢中的層層黑雲上麵。

“你們、你們不是朋友嗎你為什麽不出手幫他”哭聲又起,可這次居然並非那個闐殛理論上的小姨子,而是堂堂鸞仙殿現任殿主、鸞靈。

話剛說完,鸞靈仿佛變成了突然失掉重要物件的孩子,左顧右盼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卻又什麽都抓不住。

“想起什麽了嗎”慕容軒突然開口問道。

鸞靈眼神空洞,仿若身不由己地點頭,卻馬上又狠狠地搖了幾下頭。

“也許,你們都是可憐的,為了一場陰謀而犧牲的可憐人。”慕容軒背負起雙手,戮世的劍影懸浮在他的身側,一道道猩紅的劍氣繚繞在劍體四周,潛藏著一股像是隨時都可以奪取任何人性命的悍然霸氣。

“呼呼呼,可憐的人是你吧”

話音方落,兩條紫色的電弧已經如利刃般掃到了慕容軒近身,強大的電壓在掠過空氣時還發出了劈劈啪啪的響聲。

慕容軒一揚手,十幾道猩紅色劍氣以他足下為軸,呈螺旋狀旋升而起,將慕容軒的身體保護其中,卻並不對那兩道不斷嚐試攻破這道防禦的電弧做出反擊。

“奉仙王之命,我袁歙特來取你與闐殛性命。”袁歙話到最末,卻突然感受到脖頸間傳來了微薄涼意,心中一驚,語氣亦是頓了頓。

“是嗎你有這個本事嗎”

當慕容軒的聲音再次響起時,袁歙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這近乎耳語的聲音的的確確是方才那人所發,那麽

袁歙下意識地用目光掃過下巴,又凝視在那由數道猩紅劍氣繚繞而成的旋渦上。

可是、下一秒沒有下一秒了,袁歙隻覺得一陣飄然,緊接著入眼的已經不再是那血色旋渦,而是一具少了頭顱的屍體

“難道這個所謂仙王的家夥腦子喂豬吃了嗎”慕容軒祭出一百零八道寸許長的血刃,將遭到秒殺的袁歙屍體分割成了原子微粒般大小,這才仰頭望著天空,皺眉道:“不過,看來風雷堡的人,無論在哪個界層都隻配做個跳梁小醜的角色”

“嗡”非金非銀非銅非鐵,總之、這是一種無法用常理所解釋的金屬所發出的嗡鳴聲,帶著一道無形的刃鋒、緊貼著慕容軒的身體掃過。

“哧”

慕容軒雪白的頸子被生生割開了兩指深的傷口,一道血柱像噴泉似的濺射出去,整個頭歪成了可怕的角度,可他的臉上卻依然掛著笑:

“身外化身的本事倒是不錯,可惜你選錯了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