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嚇傻了

當然我此時也顧不了那麽許多,隻知道為了自己的小命不能鬆手,所以盡管不想和老太太臉貼臉這麽親熱,但是我還是忍了,反正我已經害怕的都不知道害怕是什麽滋味了,我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壓住老太太的手,不能讓她翻轉過來,不然我們就死定了,我可是知道老太太的勁有多大,關鍵是死人根本就不知道疲倦。

但是事情並不像我想的那麽好,就在我這麽拚命壓住老太太的手的時候,我看到老太太的眼中仿佛閃過一絲嘲弄,然後忽然間,本來就張開的嘴巴張的更大了,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眼瞅著老太太從嘴裏吐出一口白氣噴在我的臉上,我隻感覺全身像是掉進冰窖一樣直打哆嗦,一股寒氣瞬間就從頭上傳到了腳底,整個人就僵在那裏。

我除了感覺到冷,就再也沒有知覺了,那一刻真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接著一股大力將我掀翻出去,我淩空看見老太太的一隻手已經舉了起來,我是被老太太給甩出去的,然後整個人撞在了靈棚上,撕出了一個大洞,最後重重的摔在地上,根本感覺不到疼,隻是感覺到冷,全身凍僵了一樣,冷的團成了一個蛋。

突然之間的變化,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傻眼了,一起朝靈**看去,看著那隻已經抬起的手臂才知道發生了什麽,當然也知道我們三個不是變態,胖女人更是將罵人的那句話生生咽了下去,睜大了一雙恐懼的眼,長大了一張血盆大口,隻是全身戰栗著看著那隻手臂,沒有人會以為是老太太複活了,因為再傻也不會傻到腦袋都摔爛了,還會以為人能複活,那麽不是複活,就隻能是傳說中的詐屍。

聽到響聲,剛剛緩過勁來的二大爺扭頭朝後看去,臉色陡然大變,心中暗道一聲糟糕,也顧不得和胖女人在起什麽爭執,流氓也好,不要臉的也罷,反正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老太太這就要起來了,猛地從地上爬起來,二大爺就朝靈床跑來。

其實真要感謝胖狗子那二百來斤的身體,更要感謝胖狗子臨危不懼的精神,眼看著我被甩了出去,眼看著老太太一隻手已經抬了起來,胖狗子就在此時忽然一聲大吼,本來已經要往下滑的身子一下子頓住了,雙手更是猛地搭在了老太太胳膊上,猛地全身用力,連吃奶得勁都是了出來,竟然生生的把老太太抬起來的胳膊又給壓了下去,然後雙手扒住靈床,將老太太壓在那裏不能起來,盡管老太太幾次單手撐著身子要將胖狗子掀下去,連靈床都掀的不斷的晃動,卻死活就沒有將胖狗子掀下去。

眼見著老太太就要掙紮著起來,胖狗子還趴在她身上鬼叫不斷,一旁柱子哥嚇得全身發抖,卻死死的壓著那隻胳膊不放,估計著兩人也挺不了多長時間了,此時二大爺三步並作兩步就衝到了靈床前麵,伸手一巴掌趴在老太太的額頭上,準確的說是印堂上,老太太的頭受到重擊,猛地灌回靈**,就在這時候,二大爺張嘴就是一口,當然吐得並不是口水,而是血水,登時噴了老太太一頭一臉,隻聽見老太太一聲鬼嚎,接著就沒有了動靜。

後來我問過二大爺,二大爺說舌尖血用術語說那叫‘真龍誕’又叫‘陽誕’,是人身上陽氣血氣最旺的地方,越是童子身越旺,而這些髒東西都是由但吹得陰氣所凝聚的,所以一旦被陽誕噴上,陰陽相衝,能讓髒東西消停一會,就是五行八卦上所講的陰陽相克的道理,當時我聽了,就責怪二大爺,那你為什麽不早點使這招,害得我掉了半條命,不過二大爺告訴我,這陽誕輕易不能使用,因為一旦咬破了舌尖,那麽陽氣也就破了,再來就沒效果了,最少也需要等很久才能在使用,而且陽氣一破,反而更容易招惹髒東西。

老太太消停了,不動彈了,趴在她身上胖狗子和一旁的柱子哥卻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能起來了,一邊呼呼的喘著大氣,一邊望著二大爺顫聲道:“老劉叔,你看我們該怎麽辦?”

誰也不願意趴在死人身上,何況還是個要詐屍的死人,當然現在也是沒辦法,畢竟小命重要,二大爺看了胖狗子一眼,咳嗽了兩聲:“你們先忍忍吧,這東西挺不了多長時間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又要折騰。”

話音落下,二大爺滿臉擔憂的朝我走來,剛才事情緊急顧不上我,但是此時卻很擔心我,隻是這一陣折騰早已經耗盡了二大爺的氣力,畢竟已經老了,這一消停了,二大爺呼呼地喘著粗氣,滿臉的疲憊,拖著沉重的腳步就走到了我身邊,朝我看了一眼,然後臉色就變了。

此時的我滿臉的青灰,全身冰冷,縮成一個團躺在地上,雙手抱著胸,上牙和下牙不停地打仗,身子抖成一團,憑著二大爺的經驗,知道這是陰氣入體,這種事情其實也是常有的,不過沒有像我這麽厲害的,有很多家裏老了人,年輕人不懂這些,在抬老人的時候,就會被老人不小心噴了一口陰氣,輕的隻感覺很冷,嚴重的就會大病一場,其實症狀和感冒發燒差不多,挨上幾天陰氣散了也就沒事了,不過這種情況卻多半會被人說成不孝順而遭報應了,其實隻是一般人不懂這些而已。

二大爺從小就和死人打交道,對這些自然是門清,眼見我這樣子,臉色一變,就趕忙扭頭朝那邊還在傻著的楊家人招呼了一聲:“啟忠,快去前院拿袋鹽來,順道再給我拿壺開水。”

隻是此時被自家老太太嚇到的楊啟忠那裏還聽得到二大爺的話,隻是慘白著臉,張大嘴望著靈床,腦子裏早就一片空白了,惹得二大爺發怒,脫下鞋子,遠遠地就丟了過去,還別說,二大爺的準頭還是沒話說的,這隻臭鞋就糊在了楊啟忠的臉上,到是將楊啟忠給砸醒了,聽見二大爺的吆喝,傻傻的應了一聲,像兔子一樣就跑去了前院。

出門的時候正和他父親楊二勝打了個照麵,隻是此時爺們倆誰也顧不上理睬誰,身子一錯,楊啟忠衝了出去,而楊二勝則衝了進來,手上抱著一捆大棚上捆草苫子的尼龍繩,幾步就衝到二大爺身邊,到了此時楊二勝還是忍不住的打哆嗦,顫悠悠的衝著二大爺道:“叔,繩——繩子——”

二大爺點了點頭,明顯的鬆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海子,你再忍一下,一會我再來給你去除陰氣。”

話音落下,便站起來領著楊二勝走到靈床邊上,然後一左一右,招呼楊二勝用繩子將老太太困在靈**,柱子哥也趕忙幫手,隻是眨麽眼的功夫,就將老太太捆得像粽子一樣,最後隻剩下胖狗子身子壓著的地方,胖狗子見二大爺看著他,不由得有些著急的道:“叔,我是繼續壓著還是下去?”

“隨你的便,你要是願意在上麵壓著,那我就把你和老太太捆到一塊。”二大爺沒好氣的瞪了胖狗子一眼,嚇得胖狗子一下子就從老太太身上跳了下來,幫著二大爺將老太太困得再結實也沒有,挨到二大爺回到我身邊,胖狗子和柱子哥加上楊二勝還生怕不夠結實,三個人又足足把一捆繩子全捆上了,還虎視眈眈的在旁邊守著。

過了一會,楊啟忠從外麵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手裏拿著一袋鹽,另一隻手拿著一壺開水,直愣愣的衝到二大爺身邊,牙齒還打著顫:“二爺,鹽和開水都拿來了。”

二大爺接過來,又讓楊啟忠去一邊拿了個杯子,倒了一杯開水晾著,然後掰開我的嘴巴,就倒了一大把鹽進我的嘴裏,然後沉聲道:“咽下去很快就好了。”

此時這話停在我耳中簡直就是天籟之音,毫不猶豫的將滿嘴的鹽艱難的咽了下去,差點沒把我鹹死,不過隨著把鹽咽了下去,從胸口就升騰起一股暖洋洋的氣息,慢慢的感覺全身也就不那麽冷了,最少已經不再打擺子了,身體也慢慢的舒展開,躺在地上無力的喘著氣。

二大爺又給我灌了杯水,我終於從那種刺骨的冰寒中擺脫出來,後來問二大爺這鹽為什麽能去除陰氣,二大爺說鹽是天地精華,陽氣最盛,所以吃了一大把鹽,自然便將陰氣衝淡了,雖然不可能全部消化了,但是最少不會有大礙了,我說我多吃幾回鹽,是不是就能把陰氣全部去除,二大爺當時歪著頭看了我一眼,說也許能行,原來我們每天都吃鹽,就是在增加身體的陽氣,難怪吃了鹽人才會有力氣。

我沒了事,二大爺也就放心下來,和楊啟忠將我攙扶到靈棚的椅子上坐下,二大爺就挨著我坐下,看得出老胳膊老腿的是真累壞了,抬頭朝楊二勝望去,臉色卻陰沉下來了,冷哼了一聲,忽然大喝道:“楊二勝,我問你,你娘究竟怎麽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