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珠說:“俊鳥,我跟你說這些話,不是為了讓你給我過生日,我就是心裏邊不好受,想跟你說說心裏話。”

秦俊鳥說:“大珠,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有一肚子的苦水沒處倒。”

廖大珠的眼淚在眼圈裏直打轉,她強作歡笑,說:“俊鳥,我現在把話說出來了,心裏也就痛快多了,咱們還是快吃飯吧,要不飯菜就涼了。”

秦俊鳥這時站起身來,說:“大珠,你等著,我這就去拿酒來,今天晚上咱們給你好好地過一個生日。”

廖大珠說:“俊鳥,你還是別拿了,這個生日過不過都無所謂,再說我的生日是昨天,哪有過生日還有補過的。”

秦俊鳥這時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拿了兩瓶茅台酒出來,這兩瓶茅台酒是他以前買的,一直都沒舍得喝,他原本打算留著家裏來啥重要客人的時候再喝,今天這兩瓶茅台酒正好派上用場了。

秦俊鳥把兩瓶茅台酒放到桌子上,笑著說:“大珠,雖然說昨天是你的生日,今天過晚了一天,可咱們不能含糊,一定要把這個生日過得像樣一點兒,其實過生日過得就是心情,至於哪一天過生日沒必要計較。”

廖大珠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茅台酒,說:“俊鳥,這兩瓶酒可貴著呢,我看你還是留著吧,我去拿兩瓶你們酒廠產的丁家老酒來。”

秦俊鳥擺了擺手,說:“大珠,那丁家老酒咋能跟茅台酒相比呢,給你過生日,咱們就要喝好酒。”

廖大珠有些過意不去地說:“俊鳥,讓你破費了,讓我喝這麽貴的酒有點兒可惜了。”

秦俊鳥看著桌子上的酒菜,皺著眉頭說:“酒也有了,菜也有了,我覺得好像還缺點兒啥東西……”

廖大珠好奇地問:“還缺啥呀?”

秦俊鳥眼睛一亮,說:“我想起來了,你等著,我這就去拿。”

秦俊鳥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找到了十幾個根紅蠟燭,他把紅蠟燭放在桌上擺好,然後把紅蠟燭全都點著,氣氛顯得非常溫馨。

秦俊鳥說:“大珠,咱們這裏沒有賣生日蛋糕的,到城裏現賣也來不及,我隻能給你點幾根生日蠟燭了。”

廖大珠笑了一下,說:“啥生日蛋糕不生日蛋糕的,我一個鄉下女人沒那麽多講究,不用弄城裏人的那一套。”

秦俊鳥說:“鄉下女人咋了,鄉下女人也是人,你可不能把自己看扁了,城裏女人咋過生日,鄉下女人就咋過生日,這個生日蛋糕算我欠你,明年我一定給你賣一個大生日蛋糕,我說話算數。”

廖大珠感激地說:“俊鳥,你能給我過這個生日就挺好了,有沒有生日蛋糕都不重要,我不在乎那些。”

秦俊鳥這時把酒瓶打開,給廖大珠倒了一杯酒,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他端起酒杯說:“大珠,我也知道我這個人嘴笨,不會說啥漂亮話,我祝你生日快樂,咱們幹了這杯酒。”

廖大珠也端起酒杯,跟秦俊鳥碰了一下酒杯,說:“俊鳥,我跟你一樣,笨嘴拙舌的,不會說場麵上的話,我要說的話全都在酒裏了。”

兩個人這時一仰頭各自把酒杯裏的酒全都喝光了。

秦俊鳥放下手裏的酒杯,說:“大珠,我知道你有好多話都憋在心裏,你要是不拿我當外人的話,就跟我說一說。”

廖大珠說:“俊鳥,看你說的,我從來都沒拿你當過外人,要不然我也不會在你家裏住這麽長時間了。”

秦俊鳥說:“你不拿我當外人就好,我可是從來沒拿你和小珠當過外人。”

廖大珠說:“你說的我都知道,我和小珠一直都記著你的好呢。”

秦俊鳥說:“我幫你和小珠都是應該的,咱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不幫你們誰幫你們啊。”

廖大珠這時忽然說:“也不知道家厚現在咋樣了,他的心可真狠啊,走了這麽長時間也不想著回來看看我和孩子。”

廖大珠說完淒涼地一笑,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端起酒杯,一口氣把就酒杯裏的酒喝光了。

秦俊鳥知道廖大珠的處境,雖然她表麵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心裏邊比誰都苦,她一個沒結婚的女人拉扯一個孩子,日子過得不容易,未婚生子這種事情無論是在城裏還是在山裏都是好說不好聽。

秦俊鳥寬慰廖大珠說:“大珠,你也別怨家厚了,家厚也有他的難處,他要是敢露麵的話,他早就回來看你和孩子了。”

廖大珠歎了口氣,說:“我這輩子咋這麽命苦啊,啥倒黴的事情都讓我給遇上了,以前我還沒覺得有啥大不了的,家厚他躲在外邊,我最多等上他幾年,可這孩子一天一天長大了,他卻始終不見人影,我要等到啥時候是個頭啊。”

秦俊鳥說:“大珠,你別想那麽多了,家厚不在你的身邊,你的日子不也照樣過嗎。”

廖大珠說:“話雖然是這樣說,可誰不想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地過日子,誰想像牛郎織女一樣,一年到頭也見不上一次麵,這樣的日子我都快要熬不下去了。”

秦俊鳥說:“大珠,你要有些耐心,說不上哪天家厚就回來找你了。”

廖大珠苦笑著說:“我是不指望他了,等他回來,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廖大珠這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了,她一邊喝酒一邊跟秦俊鳥吐著苦水,直到兩個人把兩瓶茅台都喝光了。

兩個人都有些喝多了,廖大珠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暈乎乎地說:“俊鳥,我有些頭暈,我想躺一會兒。”

廖大珠說完向客廳走去,她的身子左搖右擺的,腳下更是磕磕絆絆的,險些就跌倒了。

秦俊鳥雖然有些喝多了,可沒有廖大珠醉的那麽厲害,他急忙走過去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的身子架住,說:“大珠,你慢點兒,小心摔倒了。”

秦俊鳥攙扶著廖大珠來到了客廳裏,然後費力地把她扶到沙發上躺下。

秦俊鳥這時也累得夠嗆,他氣喘籲籲地坐在廖大珠的身邊,額頭上都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