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黑翠走後不久,孟水蓮帶著她的兩個兒媳婦杜紅喜和姚核桃來了。

孟水蓮一進門就笑嗬嗬地說:“俊鳥,聽說你要開酒廠了,這麽大的好事兒,你咋也不跟媽說一聲啊。”

秦俊鳥笑著說:“媽,這酒廠還沒有建好呢,我想等酒廠建完了,正式開始生產了再跟你老人家說。”

孟水蓮走到炕邊坐下,說:“俊鳥,你可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媽這心裏頭真為你高興啊。”

秦俊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媽,這開個酒廠不算有啥出息,再說這酒廠還沒生產,以後會咋樣還不好說呢。”

孟水蓮興衝衝地說:“依媽看你這酒廠將來一定能掙大錢,等你掙了大錢,媽到時候可就等著跟你享福了。”

秦俊鳥說:“媽,你放心,等將來我要是掙到錢了,一定讓你老人家住小洋樓坐小汽車。”

這個時候,杜紅喜和姚核桃滿跟在孟水蓮的身後麵含笑地走了進來。

杜紅喜是秦俊鳥的媳婦,秦俊鳥應該叫她大嫂,姚核桃是秦俊河的媳婦,秦俊鳥應該叫她二嫂。

秦俊鳥看著她們兩個,很不自然地笑了笑,跟她們打招呼說:“大嫂、二嫂,你們也來了,快坐。”

杜紅喜笑著說:“俊鳥,跟我們你還客氣啥,我們又不是啥外人。”

姚核桃也說:“是啊,咱們都是一家人,聽說你要開酒廠了,我和媽還有大嫂來看看你這酒廠弄得咋樣了,其實你大哥和二哥他們也想來,不過這幾天家裏蓋房子,他們實在走不開。”

其實秦俊鳥對杜紅喜和姚核桃的印象並不好,這兩個女人都是勢利眼,以前她們嫌秦俊鳥窮,對他不理不睬的。每次秦俊鳥跟她們說話,她們都是哼哈地支應著,根本不拿正眼瞧秦俊鳥。如今聽說秦俊鳥要開酒廠了,兩個人都露出一副討好的笑臉,這讓秦俊鳥對她們兩個人很反感。

這還是她們兩個人第一次登秦俊鳥家的家門,秦俊鳥雖然在心裏很厭惡她們兩個人,可是當著孟水蓮的麵,他還得裝出一副很熱情的樣子。

孟水蓮向四處看了看,問:“俊鳥,秋月咋沒在家啊?”

秦俊鳥說:“秋月去村裏了,一會兒就能回來。”

杜紅喜這時衝著孟水蓮使了個眼色,然後向秦俊鳥努了努嘴。秦俊鳥看著兩個人擠眉弄眼的樣子,就知道三個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孟水蓮幹笑了幾聲,臉上有些為難地說:“俊鳥啊,其實今天媽和你大嫂、二嫂來你家裏是有事兒想求你。”

秦俊鳥笑著說:“媽,跟我你還說啥求不求的,你有啥事兒就直說吧,隻要是我能辦到的我一定辦。”

孟水蓮搓了搓手,有些緊張地看了杜紅喜一眼,看樣子似乎有些說不出口。

杜紅喜有些著急地看著她,衝她眨了眨眼,意思是讓她快說。

孟水蓮支吾著說:“俊鳥,這話我實在有些說不出口,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來找你的。”

杜紅喜一看孟水蓮難以說出口,就接過話茬說:“俊鳥,是這樣的,家裏蓋房子的錢不夠了,這眼看著房子就要封頂了,可是家裏連買瓦片的錢都拿不出來了,我們想跟你借點兒錢救救急,等家裏一有錢了,我們就還給你。”

孟水蓮也附和著說:“俊鳥啊,你大嫂說的沒錯,家裏頭連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要不是遇到難處了,我是不會舍下這張老臉來求你的。”

秦俊鳥終於明白了她們的來意,原來她們是來借錢的。看來這酒廠還沒有開工,她們就已經把他當成有錢人了。

秦俊鳥想了想,問:“媽,你們想借多少錢?”

孟水蓮伸出兩根手指,說:“不多,我們想借兩千,等媽有了錢一定還給你。”

秦俊鳥站起身來,走到衣櫃前把衣櫃門打開,從裏麵的一個包袱裏拿出一疊錢。

秦俊鳥用指頭蘸了一下唾沫,認真地數了一下錢數,這些錢不多不少正好是二千塊錢。這兩千塊錢是秦俊鳥賣糧的錢,也是他和蘇秋月半年的生活費。

秦俊鳥猶豫了一下,如果他把這兩千塊錢借給孟水蓮的話,他和蘇秋月以後這半年就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最後,秦俊鳥一咬牙把錢交給了孟水蓮。

孟水蓮非常激動地接過錢,眼眶裏淚水直打轉,她說:“俊鳥,你讓媽說什麽好,你可是給媽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媽養你這麽多年沒白養。你能這樣對媽,媽知足了。”

秦俊鳥笑了笑,說:“媽,這些錢,你先拿著,要是不夠的話,你再來找我,我給你想辦法。”

孟水蓮雙手顫抖著把錢收了起來,用手抹了抹眼淚,笑著說:“這些錢足夠了,你的日子過得也不容易,這酒廠還沒建好,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媽也不會來跟你張這個嘴的。”

秦俊鳥說:“媽,你和大嫂、二嫂就留下來吃飯吧,我去買肉,咱們包餃子吃咋樣。”

孟水蓮說:“這餃子還是留在以後再吃吧,你大哥和你二哥正為這錢的事情發愁呢,我得趕緊回去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們,讓他們也高興一下。”

杜紅喜這時說:“俊鳥,這飯我們就不吃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有機會嫂子一定會好好地謝謝你的。”

秦俊鳥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啥謝不謝的,家裏人遇到難處了,我幫一把也是應該的。”

孟水蓮說:“俊鳥說的是,都是一家人,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以後等俊鳥有困難了,我們再幫他不就成了嗎。”

杜紅喜說:“媽,家裏頭還等著用這錢呢,我們回吧,有啥話我們以後再說吧。”

孟水蓮點頭說:“好吧,我們回吧,別讓他大哥和二哥等著急了。”

秦俊鳥把三個人送到了門口,看著她們走遠了才回到屋子裏,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眼看著天就要黑了。

秦俊鳥把電燈拉亮,走到炕邊坐下,這時房門響動,一個人走了進來。

秦俊鳥以為是蘇秋月回來了,站起身來剛想說話,可是話剛到嘴邊,又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來。

走進來的這個人不是蘇秋月,而是秦俊河的媳婦姚核桃。

秦俊鳥有些意外地看著姚核桃,不知道她去而複返究竟是為啥。

姚核桃這時笑了一下,走到秦俊鳥的麵前說:“俊鳥,你看啥呀,不認識我咋的。”

秦俊鳥不解地問:“二嫂,你不是跟我媽和大嫂回家了嗎,咋又回來了?”

姚核桃說:“我跟媽和大嫂撒了個謊,說我肚子疼,想到你家裏蹲茅房,我讓她們先回家去了。”

秦俊鳥好奇地問:“你為啥要跟她們撒謊啊?”

姚核桃抿嘴一笑,說:“你說我為啥要跟她們撒謊啊,還不是為了你嗎。”

秦俊鳥更糊塗了:“為了我?”

姚核桃歎了口氣,說:“其實我跟你二哥這日子過得一點兒滋味都沒有,他是個啥東西,你心裏應該比我清楚,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這家裏家外的全都靠我一個人,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怎麽嫁了一個這麽不長進的東西。”

秦俊鳥不明白姚核桃為啥沒頭沒腦的說出這麽一番話來,他問:“二嫂,你說這些話是啥意思啊,我咋聽不明白呢。”

姚核桃沒有回答秦俊鳥的問題,她挺了挺胸脯,睜著一雙能滴出水來的桃花眼看著秦俊鳥,說:“俊鳥,你看我長得好看嗎?”

秦俊鳥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姚核桃會問出這麽一個問題來。

要說這姚核桃長得還真不錯,個頭偏高,細腰長腿,胸大屁股圓,哪個男人見了都想流口水。

秦俊鳥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看得出來這個姚核桃別有用意。

姚核桃說:“俊鳥,你快說啊,我到底好不好看嗎?”

秦俊鳥小聲地回答:“好看。”

姚核桃高興地說:“你說的是真的?你真覺得我好看嗎?”

秦俊鳥無奈地應付了一句:“我說的是真的。”

姚核桃這時走到秦俊鳥的身邊坐下,說:“俊鳥,我不想跟你二哥再過這種苦日子了,你能不能幫出出主意,我該咋辦才好。”

秦俊鳥不想離姚核桃做得太近,就把身子挪了挪,笑著說:“這是你們夫妻間的事情,我一個外人可不好管。”

姚核桃說:“俊鳥,早知道你能有今天,我就不嫁給你二哥了,我嫁給你多好啊。”

秦俊鳥急忙說:“二嫂,這種話可不好亂說。”

姚核桃“撲哧”一笑,說:“有啥不好亂說的,你二哥又不是你親二哥,咱村裏人誰都知道你是咱媽撿來的孩子,跟秦家根本沒有一點兒血緣關係。我跟你也就是名義上的嫂子和小叔的關係,實際上咱倆啥親戚關係都沒有。”

秦俊鳥說:“雖然我跟秦家沒有血緣關係,可我是咱媽一手養大的,那我就是咱媽的親兒子。”

姚核桃說:“你以後能不能別叫我二嫂,我聽著別扭,你就叫我核桃吧。”

秦俊鳥說:“我咋能叫你的名字呢,這不是亂了輩分了嗎?”

姚核桃說:“啥輩分不輩分的,這都啥年月了,你還講這個東西,現在這世道有錢就是爺爺,沒錢的就是孫子,其他的都是瞎扯。”

秦俊鳥說:“不管啥時候,這輩分還是要講的,要是誰都沒大沒小的,那這世界還不亂套了。”

姚核桃這時忽然站起來,把自己的外衣脫掉,用手扇了幾下,說:“俊鳥,我熱了,你熱不熱啊?”

秦俊鳥一看姚核桃裏麵穿的衣服,立刻把頭低下來,沒好氣地說:“我不熱。”

原來姚核桃裏麵穿的是一件幾乎透明的白色紗衣,而且姚核桃的裏麵根本沒有穿別的衣服,她那兩個圓滾滾的**清晰可見,秦俊鳥心裏清楚她是故意穿成這樣的。

姚核桃說:“俊鳥,你看這件衣服咋樣,他們都說我這件衣服是透明的,穿上了就跟沒穿一樣,身上有啥東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你能看清楚我身上的東西嗎?”

秦俊鳥沒想到姚核桃會說出勾引他的話來,他把臉一沉,說:“二嫂,你跟我咋能說這種話呢,你趕快把衣服穿上,我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姚核桃走到秦俊鳥的麵前,把胸脯正對著秦俊鳥的眼睛,說:“俊鳥,你好好看看,我身上的東西咋樣,有你媳婦的好看嗎?”

秦俊鳥急忙把腦袋扭到一邊,生氣地說:“你這人咋這樣?你把我當成啥人了。”

就在這時,屋外忽然傳來了田黑翠的聲音:“俊鳥,你在屋裏嗎?”

秦俊鳥嚇得臉色一變,衝著姚核桃擺了擺手,示意她趕緊穿衣服。

秦俊鳥說:“我在。”

姚核桃一看有人來了,急忙把外衣給穿上了,她剛把衣服穿好,田黑翠就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