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雨露均沾

這件事後,雲瑤這位皇後徹底立下了威望,被留用的秀女每日早早便來問安,也沒有誰再隨意造次,接連數日,皇帝都留宿在椒華宮,如此的寵愛,那些秀女自是望塵莫及。

可是皇後若是不能維持後宮平和,雨露均沾,那麽就等於是搬起石頭等著砸自己的腳。

其實後位雲瑤並不是很在乎,她在乎的是藍祈在前朝的權利和勢力,她在乎的是與藍祈的夫妻情分。而這些都與後宮這些個女人有些密不可分的關係。

所以雲瑤縱使一萬個不願意,也要做到國母該做的。

替藍祈浸濕了毛巾,擦洗了臉和手,說道:“夫君,今日就安排秀女們侍寢吧!”

藍祈略微諍了一下,冷漠的說道:“皇後安排吧!隻是孤王今日朝政繁忙,不易行走留宿各宮,侍寢的秀女就安排在金光殿裏吧!”

“是!”見皇帝轉身要走,趕緊曲身見禮道“臣妾恭送皇帝!”

夜裏,被安排侍寢的是一個長史的千金,名為尹柔,他父親尹長史是個明事理的官,為了明哲保身一直保持中立,藍祈看中他的治世之才,一直想委以重用,苦於沒有機會,雲瑤得知才留下尹柔,又安排她第一個來侍寢,以彰顯皇恩浩蕩。

夜裏的金光殿內外燭火通明,皇帝大婚後的第一次駕幸算是宮裏的一個大事,所以雲瑤特意吩咐執禮總管備了許多的幹果,寓意“早生貴子”。

尹柔乘坐著轎輦直至金華殿的偏殿,在暖池裏洗過了身子,由赤腳宮人用薄如蟬翼的錦紗包住了身子,再送進寢殿,等待皇帝臨幸。

這是女子的**,尹柔自然也很緊張,不停的打量著四周的布置,一抹溫柔多情的眼神聚焦在旁邊的繡金祥龍軟枕上,那是她夫君的軟枕,她還不曾見過皇帝,隻聽父親提過,皇帝年輕有為,長相俊美,文武雙全……總之一切美好的詞語都被父親用在了他身上,尹柔心裏不禁暗暗祈禱,希望皇帝真如父親說的那樣好,因為她尹柔,絕不因為後宮的權利而嫁給一個渣男,她要的就是全天下最好的。

左思右想之際,一串穩而有力的步子帶著一席明黃走了進來,藍祈看著四周都被雲瑤布置成喜房,不由得酸至心頭。

看著床榻上等著他的女人,藍祈一怒,喝去守夜宮人,褪去外袍,隻輕輕一輪,熄滅了屋子裏所有的燭火,丟去一層又一層的衣衫,鑽進了床榻的墜地紗幔之中……

雲瑤站在金華殿外,看著藍祈走進寢殿,看著寢殿裏燭火熄滅,竟苦笑道:“這樣的安排,你可滿意?”

喜兒不放心雲瑤,悄悄跟在身後,見她如此落寞,輕輕的為她披上了外袍。

“喜兒,這一切都是我操辦的,為何我的心還這般痛?”

“皇帝與娘娘伉儷情深,自然會心痛了!”

此時,雲瑤多麽希望藍祈從那間屋子裏走出來,多麽希望他懷裏的人始終是自己一個人。

不知站在那裏多久,直到腿冰得失了些知覺,這才隨著喜兒離開。

次日,尹柔很早便來椒華殿請安,臉上露出的嬌媚似豔陽裏開得正旺的海棠,她的一顰一笑就像刀子似的再挖她的心。

雲瑤故作鎮定,笑問道:“尹秀女昨夜休息可還好?”

“回娘娘,很好,皇帝說,金華殿的布置都是娘娘特意打理的,尹柔謝娘娘垂愛!”尹柔因為沒有被冊封,所以她還是秀女小主的身份。

說來也巧,雲瑤剛問過尹柔,皇帝便派執禮總管前來宣旨,直接冊封尹柔為妃,賜和合宮。

那些珠寶綢緞自是不必說,單是一夜春宵帳暖,便封了妃位,引起了其他秀女不少的嫉妒與期盼,仲初夏看著雲瑤,得意的笑了笑,露著不屑的神情。

接連數日,皇帝都沒有讓雲瑤安排侍寢,每日是尹妃相伴在側,一時間,尹妃成了前朝後宮炙手可熱的人物。

雲瑤凝視著一盆墨菊,拿起剪子便剪下了旁支,上麵還有顆碩大的花蕾。

“吩咐下去,今日侍寢的人是邊陲守將成將軍的千金成阮昭,安排人收拾金華寢殿,一樣備有四吉物!”雲瑤放下剪刀,看著喜兒嚴肅的吩咐著,她就不信,單憑一夜,就要寵冠後宮,這樣下去,不止是打了自己的臉,恐怕日後後宮怨聲載道,導致前朝動蕩,就得不償失了。

藍祈得知雲瑤又安排了侍寢的秀女,甚是氣氛,丟下奏折,早早的便回了寢殿,可是當他看清**女子並非是雲瑤的時候,竟吩咐宮人給門窗上了帳蔓。

雲瑤半臥在貴妃塌上,繡著一隻鴛鴦香囊,不知是自己分了心,還是手笨,右手食指被針刺到,溢出血來。

接連月餘,後宮雨露均沾,所有的秀女都得以加封,前朝也不在說皇後勾結異類,有損德儀之類的話了。

可是對於藍祈,這每一夜都是一種煎熬,他從來沒有想過,和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在一起是如此痛苦的事情,他身在帝王之家,早就對後宮佳麗三千習以為常,如今他麵對那些讓他窒息的麵孔,他真的好想逃,逃到一個可以容下他的地縫裏,他覺得這帝王的臨幸就是一種莫大的恥辱,在每一夜裏,他盡力去做一個好夫君,他不想傷害那些等著他,盼著他,念著他的那些無辜的女人,可是當他努力去勸說自己是位帝王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尊嚴都被生生踐踏,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有這樣的感受,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做什麽,心裏眼裏,腦海裏都是那個可惡的女人——雲瑤。

這一夜,侍寢的是夏淑妃仲初夏,已她的姿色,賜淑妃是理所當然的。

藍祈照例處理完朝政,便回了寢殿,他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到瑤兒了,心裏思念之苦,恐怕隻有他自己才明白。

心煩意亂的坐在軟塌上,一雙平滑細膩的蔥白柔指緩緩從他的後背移到了前胸,藍祈厭煩的甩掉了那雙手,今夜不管怎樣,他都要留宿椒華殿,打定了主意,便準備起身,卻被這雙看似無力的手將自己按在了床榻上,房間裏淡淡的幽香像醉人的毒藥,讓人幻相裏不得自拔。

自此,藍祈迷戀上了她,或者說她身上特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