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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場賭局下來,趙大福自然是輸得慘不忍睹,可是他依然不肯認輸,憑他多年坑蒙拐騙的賭計,竟會輸在一個不及弱冠的孩子手裏。

“再來,再來!老子就不信了!”

趙大福搓著手,看著麵前一臉淡定的辰桑。

辰桑並沒有理他,起身離開了賭桌。

“你別走呀!”趙大福走過來拽住辰桑的衣袖。

“休要纏我。”辰桑甩開趙大福,離開了人群。

顧星回和莞爾趕緊追上了辰桑,莞爾則一臉崇拜地開始在他的身邊說個不停。

“辰桑,你好厲害啊!看把那個死胖子氣的!”

“……”

“辰桑,我以為你不會管這種事的!沒想到你也蠻有義氣的嘛!”

“……”

“你怎麽又不說話啦?”

辰桑轉過身,看著莞爾,嚴肅地說道:“如果不是你去管街邊的閑事,我也不用和那個無恥之徒糾纏那麽久。”

“……可是你幫了那個老婆差點都被死胖子搶走的人呀,這是好事,你不開心麽?”莞爾說道。

辰桑愣了一下,表情卻緩和了許多,又回身向前走去。

“回府,看看太傅那邊有消息沒。”辰桑道。

“小道士,我覺得辰桑和你師父幽憂簡直就是不能再登對的兩個人了……”莞爾小聲地對顧星回說道。

“我說,你一天的想法還真是豐富啊……”顧星回扶額。

府內。

太傅告訴三人他已經安排妥當,明日便會帶他們進宮麵聖。

“多謝太傅。”三人道。

第二日,當見到這個所謂的皇帝的時候,三人都深深地為世安國的百姓們捏了一把汗。

處理政事的朝陽殿竟被裝點得如後宮一般奢靡,皇帝的身上則披著極其名貴的飛天錦緞,上麵綴滿了珍稀的飾物。最讓人咂舌的是當三人來到殿中時候,他竟然醉醺醺地倚在龍椅上,對三人說道:“朕、朕不是說過今日不早朝了嗎……愛卿們怎麽還來了?都回去吧……嗝……”

……

“我的天呐。”莞爾捂住了鼻子,“這裏的酒味怎麽這麽重?這個皇上是怎麽回事?”

“你們怎麽還不走?啊……”皇帝眯著眼睛看了看三人,說道:“你們幾個是不是……嗝……太傅那個老頭子求朕讓朕見麵的那幾個……什麽來著……”

“看來陛下今日身體欠佳,我等改日再來拜訪。”辰桑說罷,正欲轉身離去。

“朕好得很!這酒喝得越多,朕這身子就越舒坦!哈哈哈……咦?這小姑娘哪裏來的?長得真是可愛!要、要不要來後宮給朕當個小妃子?”

“……”

“……”

“……”

“哈哈哈哈,朕開玩笑呢!你們有什麽事就趕緊說吧,嗝……朕很忙的!改天沒空!”

皇帝扶著龍椅坐正了一點,沒一會兒,又醉醺醺地滑下去了。

辰桑無奈,隻得直接將帝醞的事同這個醉鬼皇帝講了一遍。

“原來閣下是辰桑仙君啊……嗝,不好意思,沒能好好款待閣下!來……什麽帝醞沒有,朕這存的佳釀到不少……來、來人!設宴!讓朕好好給仙君接接風!”

“陛下,此事事關重大,請您認真對待!”辰桑皺了皺眉。

“朕坐擁這世安國這麽多年,什麽珍奇異寶沒見過,唯有你說的這個什麽帝醞,朕從來都沒聽說過!”皇帝擺了擺手。

“請陛下仔細想想!”

“先皇根本沒給朕留下過什麽帝醞,君無戲言!朕一會還要和柳妃去賞花,幾位請回吧……嗝……”

“這樣的都能當皇帝啊?”三人離開朝陽殿之後,顧星回回想著剛才的一幕幕,簡直無語至極。

“要不是因為有事要求他,剛才他瞎說的時候我一定會給他點顏色看看!”莞爾跺了跺腳。

“怎麽會這樣……”辰桑看著朝陽殿,自語道。

“怎麽了?”顧星回問。

“他說他竟然對帝醞一無所知。”辰桑說。

“喂,你沒看到嗎,他都醉成那樣了,話還能信?”顧星回說道。

“不。”辰桑搖搖頭,繼續說道:“我看人沒有錯過,這皇帝看來是個十分簡單的人,剛才他說的話未必是假。”

府,夜。

“幽憂。”顧星回站在月色下,使用了千裏傳音。

一會過後,幽憂的聲音傳了回來:“星回,帝醞取得可還順利?”

“別提了,幽憂,我們好不容易見到那個皇上,可是他的神智好像不大清楚,他說根本沒有帝醞這回事……”

“這是何意?”

“他的手裏沒有帝醞,我們這次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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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憂,怎麽辦啊……這個任務真的好難,連最容易拿到的人界帝醞現在也……”

“星回,我想……帝醞是有的,而且應該就在皇城裏。”沉默了一陣之後,幽憂開口說道。

“你怎麽知道?”顧星回疑惑地問。

“你們現在在何處。”

“諸陽城的太傅家,怎麽了?”

“明日我會到諸陽城。”

北梧殿內。

幽憂輕觸著顧星回擺在殿內的的韋陀花,花瓣冰涼,滲入心尖。

看來有些東西就算是可以去逃避也是逃不掉的,諸陽城可以避開,那個人名字可以避開,那個人的模樣可以避開,可是那些壓在心底百年的回憶,終究是避不開的。

還有與那個人朝夕相處的十個冬夏,三千多個日夜,數不盡的瞬間——

都是避不開的。

他好嗎?

他現在在哪裏?

這百年間,他……輪回了幾世?

幽憂倚在床榻上,看著淒清的月華灑在窗邊的韋陀花上,心中忽然一緊。

“曇幽,不要怕,我在。”

那個心底的聲音又在腦中輕輕回響,幽憂忽然又記起,在曾經無數個月華冷清得讓她害怕的夜裏,那個人總是能送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幽憂就這樣想著想著,伴著月色沉沉睡去,道法修煉到一定境界之後,她已經很久都沒睡過覺了,不過這天晚上她睡得很沉,並且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夢境伊始,她還隻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小女孩,和逃難的人一起躲在諸陽城的各處小巷,每日隻求落腳,隻求吃飽,隻求活著。

直到那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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