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微瀾!    白薇薇一腳猛的踹向了撲過來的人兩腿之間,直踹得一聲脆響男人捂著襠部痛苦不已。    美麗的瞳仁裏迸射著太多的不可思議和悲憤,一場災難還沒有讓小景看清事實,反而令她更加喪心病狂,悲劇一次就夠了,那個萌萌美美的少女竟然還要親手重新導演一次,她還是不是人啊?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景微瀾,不可以!”    震驚的目光中,景微瀾的麵孔又重新恢複了死寂,她的小臉白得能夠掉下麵粉渣滓一般,僵硬的手指蜷曲在掌心,大眼睛愣愣且複雜的看著白薇薇被人撕掉了衣服淩辱。    “既生瑜何生亮,真真姐姐已經不在了,羽航哥哥完完全全都該屬於我了,為什麽你要出現?你知道我等羽航哥哥等著有多久嗎?十二年!人這一生一共有幾個十二年?你懂嗎?白薇薇,你什麽都不懂!”    “現在,我都討厭我自己,我是一個公主,我從來都是被人寵在掌心,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是現在,我每天都痛苦不堪,我再也不會笑了,我所有的幸福都沒有了,我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是你!你奪走了我的一切,我要報複,我一定要報複!我要你生不如死!”    景微瀾絮絮不止,白薇薇每每露出多一寸的肌膚,她就痛並快樂著,真好,終於也有人和她一樣了,她的心裏不會再孤單。    白薇薇咬得嘴唇都已經出血破爛,她拚命的閃躲踢打,該死的渾身都沒有力氣,揮出去的巴掌好像是愛撫一樣的綿軟無力,她從來沒有這麽恨過自己的無能。    到底剛才他們給她打了什麽針?竟然叫她肌肉萎縮了一般的提不起力氣!    破空怒喝:“小景,你在幹什麽?快叫他們住手!難道你還嫌痛苦不夠多嗎?你還要悲劇重演嗎?羽航知道了一定不會原諒你的,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身上的衣料已經越來越少,長腿被數次的分開她又拚死數次的合攏,生死都在一線之間。    如果她真的在這裏失去了清白,她還有什麽臉去見梁羽航?恐怕隻有死吧?    “不原諒我嗎?怎麽可能?”景微瀾鄙夷的笑了,她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白薇薇,你這個手下敗將,別忘了江郎山那夜,羽航哥哥可是拋下你跟我走了,他能夠負你一次,就能夠負你兩次,他一次不舍我,就會次次不舍我!還有,想嚐嚐大肚子的滋味嗎?我包你今天就懷孕,一定讓你懷上!給我上!狠狠的上!”    她已經變態了,毫無人性的命令。    手下很聽話,幾個人強行按著白薇薇,在一個人撲上來要親她的嘴唇時,白薇薇怒吼著哭喊一聲:“住手!”    悲愴的聲音震得倉庫外麵的白雪都簌簌的掉落,讓所有聽見的人都悲傷不已。    哧!    利器陷入皮肉的聲音。    “唉喲!”    一個男人撲通一聲栽倒在一邊,兩隻大手死死的捂著眼窩,鮮血汩汩的從指縫中流淌。    白薇薇被刺目的血液刺激的精神大作,握著頭卡子連滾帶爬的後退蜷縮在一角,大眼睛痛心疾首的看著景微瀾,頭卡子抵著自己的咽喉。    “景微瀾,我不會讓你得逞,你最多得到一具屍體還有梁羽航一生的恨意!你跟了他十二年,他什麽脾氣秉性你最清楚!他會恨你,一輩子都會恨你恨死你!”    景微瀾笑:“喲,貞潔烈婦嗎?想死?”    一招手,身後的人推著輪椅再次上前,她單手勾起白薇薇的下巴,很惋惜的樣子嘖嘖嘴:“白薇薇,你很能幹!敢拿羽航哥哥來要挾我?你都這麽給力了,我怎麽舍得就這麽讓你死了呢?你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嗎?我們好歹姐妹一場,我一定滿足你!你不是很能幹嗎?不是迷得羽航哥哥團團轉嗎?我看你一副殘花敗柳之身,羽航哥哥還怎麽愛你!”    僵硬的小手猛然使勁的掐著白薇薇的下巴,骨骼都要被捏碎了,超大超萌的恐怖瞳仁裏,是極端的變態的憤恨。    幾個人早已上來將白薇薇控製住,奪走了她手裏的頭卡子,身子被順勢一推躺倒在地上,褲帶刷地一抽,大腿被再次分開……    —    白雪深處,一名黑衣人踏雪而行,一對似水桃花眸裏,都是冰冷犀利的寒光,摸出手機:“許警衛,人我找到了,你派兵過來!”    “是!要不要通知梁羽航少將?”    “不用了,他已經去了。”    “梁羽航少將已經找到人了?”    不可置信。    “是的。”    —    倉庫裏,是白薇薇最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掙紮,景微瀾靜靜的摸著肚子觀賞她的麵部表情,白薇薇越是絕望痛苦,她就越是舒服和高興。    “給我上!一個都不能少!”    她發狂的命令,不停的催促。    “不!”    白薇薇咬牙拚死抵抗,羽航,你快來,快來救我!我真的撐不下去了!    手越來越軟,腿也一點力都使不上了,男人已經開始**靠近……    呯!    倉庫大門突然被一腳踹開,無情的風雪一下子全湧了進來,冷的景微瀾直哆嗦,透過大門,雪地裏一片屍體和豔紅。    景微瀾愣,渾身發抖,門外守衛的人都被幹掉了?    臉上露出既興奮又苦澀的微笑,不用猜都知道,除了他,還會有誰?    先是邁進一隻修長的腿,接著是她最想念的綠色長影,那人卻看都沒有看她一眼,旋風一樣在室內一掃,三十幾個人頃刻斃命。    嗬!    景微瀾倒抽口冷氣,目光癡癡呆呆的看著那個俊美如畫的男人。    羽航哥哥,他果然是對白薇薇要好上很多,當日江郎山那一夜,他為什麽就沒有這般神祗般的出現救下她呢?    小手死死的捏著鬥篷,為什麽白薇薇一出事他就來了,而她景微瀾出事他就要慢上半拍?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強烈的痛楚和恨意。    —    “薇薇!”    一聲厲喝,綠色的軍大衣立即將傷痕累累的白薇薇包裹好,梁羽航緊緊的抱著白薇薇,顫抖著,痛苦著,不斷的懺悔不斷的摩挲她的長發:“薇薇,我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不要害怕,我在你身邊,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果然,兜兜轉轉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綁匪竟然把薇薇控製在了超市後方廢棄的倉庫裏麵,幸好他趕上了,沒有鑄成大錯,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    從事發當時到現在,整整七個小時零十三分鍾,他心裏的血都快流幹了。    幸好,他趕上了,他的薇薇——還在!    嗚嗚嗚,白薇薇哽咽著直點頭,她已經說不出什麽來,她就知道梁羽航一定不會放棄她,她一直在堅持一直在抵抗,她一直在等他,她果然是等到他了。    羽航嗬……    目光中驚喜交加,含著曆險後的委屈和餘悸,拚盡全身力氣去擁抱他,熱烈的回應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羽航哥哥!”    景微瀾再也忍不住了,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叫聲,兩手緊緊的端著一把槍,黑洞洞陰森森的槍口對著交頸相擁的兩個人。    “你怎麽可以當著我的麵去抱別人?你忘了?我們已經結婚了,你是我的男人!”    美麗精致的五官全都糾結在一起,合著眼淚,配著那蒼涼的聲線,分外猙獰詭譎,眼前男女相愛的畫麵太刺激她了,她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或者,她早就已經崩潰了……    梁羽航眸色微變,緩緩回頭。    他真的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早在翼風之窠那次小型的實戰演練,瀾瀾的手臂上莫名其妙的中了一槍,他和藍彪就已經開始懷疑瀾瀾了,隻是十多年的感情,他們寧可認為是自己多想了也不願意去證實。    還有很多事情,滿櫥窗的大字條、神秘失蹤的結婚申請函,件件都和瀾瀾有關,他一直很心痛瀾瀾的蛻變卻沒有去苛責她,最重的話不過是一句“沒有下次了”。    景微瀾在他心裏一直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是他的恩人也是需要他全力去守護的妹妹,但是,她似乎是漸漸的遊離出了既定的方向,變得讓他很陌生,最終,他答應白薇薇不再管她和她徹底劃清界限。    那個時候他也意識到瀾瀾長大了,需要開啟她自己新的人生,他不能再寵她到底了,不是她需要的所有東西他都給得了的,比如愛情。    江郎山一夜,那是一個異數,其實重要不是什麽人,是那件慘絕人寰的事情,當時換成他手下的任何一個女兵,他都會那麽做!    那是一個首長的決定,是人道主義,是責任,加上景微瀾,就多了一層兄妹情!    從心裏上,其實他已經對瀾瀾開始放手。    眼下,景微瀾要派人傷害薇薇先在,又拿槍指著他在後,她徹底的變了,同室操戈,相煎何太急?    這個飛雪連連的冬天,注定要了結一切的恩恩怨怨,他和瀾瀾,是該結束的時候了。    —    “景微瀾,把槍放下!”    身子不著痕跡的擋在了白薇薇身前,將他最愛的女人護得密不透風。    他冷冷的叫著景微瀾的名字,心口帶著撕裂的痛楚,他不想看到這樣的瀾瀾,這不是瀾瀾,這個陌生而瘋狂的女人,他不認識!    “景微瀾?”    景微瀾情緒一度失控,眼睛瞪得太大了隻剩下眼白兒,非常難看醜陋。    當日喉嚨被掐壞了,導致她的聲音沙沙的:“梁羽航!你叫我什麽?你叫我景微瀾嗎?你從來沒有叫過我的名字,你從來都是親切的叫著我瀾瀾啊,我是瀾瀾我是你的老婆瀾瀾啊!”    槍口雖然在顫抖,卻還是死死的對著他的方向。    枯槁的手指不停的彈跳著,真讓人擔心不知道哪一下子就扣動了扳機射出了子彈。    “景微瀾!你住口!我的老婆隻有白薇薇一個人,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你對於我,已經什麽都不是了……”    聲音異常的冰冷絕情。    他告誡過瀾瀾不要去動白薇薇,她屢次犯戒,終於變得“什麽都不是了”……    那過去了的歲月終究是不可逆轉了,過去了,就永遠都過去了,該向那段青梅竹馬的兄妹情徹底告別!    梁羽航突然冷靜了下來,然後攙扶著白薇薇站起來,給她找了個紙箱子坐好,自己則走到了景微瀾和白薇薇中間,胸口冷冷的對著槍口。    景微瀾含著淚看他做好這一切,那一槍始終是沒舍得按下,她活著這一輩子,就是為了梁羽航,她有膽子那槍指著他,卻沒有決心真正殺了他!    梁羽航神色冷峻,一言不發的看著她,在和白薇薇分開的那段日子,尤其是在莫斯科受訓的時候,他想得很透徹,經曆過的他不後悔,但是類似的事情如果再次發生在他的眼前,他不一定會用同樣的方法去處理。    身後的女人一直都沒有說話,他知道她在想什麽,他知道她一直都在要一種感覺,一種被愛的唯一的感覺。他知道善良如她,江郎山那一夜她並非不顧景微瀾的生死,她隻是要他一點頭然後就會同意他走,甚至她很有可能替他盡心竭力的去照顧景微瀾,但是她當時沒有那麽做,而是任性的就是逼他做一個抉擇,她在乎的不是景微瀾,是他,是他給的愛。    眼下,是一個沒有抉擇的抉擇,白薇薇隻是含淚靜靜的看著他,並沒說任何表態的話,她受到傷害了,他會給她一個怎樣的公平合理的交代?    他會給最心愛的女人一個怎樣的說法?    梁羽航眉峰輕蹙,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景微瀾,眸色複雜。    —    “羽航哥哥……”    景微瀾所有的信念都崩潰了,心愛的男人像是厭惡狗屎一樣的厭惡她,他的眼裏隻有陌生和憎恨,連一絲憐惜都沒有,他已經把所有的愛都給了白薇薇。    眼淚奪眶而出,她是景颯的女兒,將門虎女,多麽驕傲多麽榮耀?    怎麽就會淪落到了像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跪著等他的愛情?    她有哪點不好有哪點比不上白薇薇?    絕望淒厲的笑了,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能讓別人得到,如果終其一生都得不到羽航哥哥的愛情,那麽她寧可毀了他,毀了這個天底下最俊美如畫的男子!    她要帶著他下地獄,黃泉路上,他還是她最愛的哥哥!她一個人的王子!    梁羽航依舊不帶任何感情的看著她,在他的眼裏,她的各種痛苦已經變得很可恥,白薇薇從來沒有傷害過她,可是她卻一再的對他最愛的女人下毒手!    他的底線,是白薇薇,不是景微瀾!    冰冷的寒眸裏沒有任何的雜質,隻有一種嗜血和決絕。    不知不覺,白薇薇從紙箱上站了起來,蹣跚的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靜靜的陪著他。    白薇薇知道,這個時刻對梁羽航來說一定很痛苦,她不會讓他孤單!    “景微瀾。”    梁羽航的聲音清清淡淡,平靜的嚇人,他越是平靜,就越是堅定,越是冷酷。    “羽航哥哥……”    景微瀾依舊是執槍對峙,毫無意識的應答,梁羽航你這麽完美的男人,為什麽我一輩子就追不到?為什麽你偏偏就不能夠喜歡我呢?    難道十二年了都沒有培養出你一星半點兒的愛戀麽?    梁羽航冷冷地道:“景微瀾,我曾經告誡過你,不要去傷害白薇薇,但是你今天卻再次傷害了她,也傷害了我。”    他這個人,堅持的,會一直堅持下去,放棄的,就絕情的放棄!他做什麽都是爽爽快快的,一旦決定,從不後悔!    他對白薇薇說了對瀾瀾放手,放手就是放手,他心裏很清楚!    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很負責,尤其是對白薇薇。    —    景微瀾痛苦的笑了,點頭:“羽航哥哥,是的,瀾瀾是個壞人,瀾瀾傷害她了,瀾瀾要她死,瀾瀾要她承受非人的磨難,瀾瀾就是這麽做了,給我一千次一萬次的機會瀾瀾還是要這麽做!你要怎樣?哥!……你想怎樣?”    最後兩個句子幾乎是吼出來的,她反過來質問梁羽航,她做了他十多年的妹妹都不能夠爬到他右邊的位置,她還畏懼什麽?    “景微瀾,不要怪我,我答應薇薇更答應過我自己,要給她幸福,絕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不管是誰,要是敢動她,我必誅之!”    梁羽航依舊很冷,察覺到了身側的白薇薇,一把摟住,不給任何人傷害她的機會一般緊緊的抱擁著。    江郎山那一夜,他已經錯了一次,讓白薇薇付出了莫大的代價,不可能再讓她傷心了,不會再給她半點委屈和不明不白的愛情,永遠都不會!    —    我必誅之?    聽到這幾個字從梁羽航嘴裏蹦出來,白薇薇大驚失色。她定定的看著梁羽航白如玉的側臉,心底百感交集。    羽航,你終於肯為了我和景微瀾正麵為敵了?她不是你的底線麽?我終於比她重要了麽?    你現在,是要殺了她麽?你在為了我而去碰觸自己的底線?    渾身都在顫抖,仿佛要殺掉的那個女人是她自己一般。    她明白梁羽航這一舉動對自己的意義,她太震撼了,梁羽航就是要她親眼看著親耳聽著,明明白白,他的心!    往事一幕幕的浮現在眼前,尤其是江郎山那夜的無情雨,綿綿密密,他在時,並不大,他走了,就變成漫天的滂沱苦淚……    男人在用實際行動見證他的愛情,撫慰她的心靈。    一瞬間,她徹底懂他了。    —    “我必誅之?哈哈哈哈哈……。”景微瀾笑比哭還要難看,小手柔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神陡然柔和,聲音也柔和了。    “哥,你終於要殺我了啊?你竟然為了除真真姐姐之外別的女人而要殺我?好啊,好得很啊,痛快!我很高興,很過癮!這一天我等很久了,我很期待能夠死在你的手裏,這對我絕對是一種解脫,我早就不想活了,隻是我沒有想到你會要殺我,真的沒有想到嗬……孩子呃,你爸爸要殺我……怎麽辦呢?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眼神突然就狠了,一抬頭,看著梁羽航的瞬間帶著寂滅的光芒,僵硬的手指開始勾住扳機——    呯!    一槍擊中了房頂的棱柱,然後手槍就落在了梁羽航的手裏,男人一手抱著白薇薇一手拿槍死死的頂著她的太陽穴。    梁羽航拿槍指著她景微瀾的腦袋?!    “嗬、嗬嗬嗬……”    景微瀾兩隻小手都按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心如死灰,隻剩下了變態的笑靨。    她還有什麽可說的?這就是她的羽航哥哥,命運從來不由人掌控,她連殺了他都不能!    有他在的地方,他就一直是主宰,現在,他用她的槍來主宰她的生死。    圓滿了,能夠死在最愛男人的手裏……    小手輕輕的摸著自己的圓滾滾的肚子,自嘲笑了笑,她垂眸輕歎:“羽航哥哥,不要一槍打死我,你可以先打穿我的鎖骨,再打穿我的大腿,一槍一槍的慢慢來,我不想死的這麽快,因為死亡是很美好的,能夠死在你的手裏更是好上加好,人的一生隻有一次死的機會,我要好好的把握好好享受,我要慢慢品嚐死的滋味兒……”    緩緩的閉上了超大的眼睛,睫毛抖動,流下了兩行珠淚。    隻可惜,十二年的感情最終什麽都敵不過……她這一生,是要不到了……    “你沒資格選擇!”    梁羽航當然不會那麽沒人性,槍指著景微瀾的頭,咬著牙。    瀾瀾,你為什麽一定要去傷害白薇薇,為什麽?我隻好,殺、了、你!    “住手!”    門口踉踉蹌蹌的滾進來一個人,隻能說他是滾的,因為他悲痛得早就站不住了。    一身軍裝都已經襤褸不看,頭發花白,暴突眼帶著濃濃的血絲,獅子鼻一張一翕,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捂著心口。    蒼老的手朝裏邊顫抖的伸了過來,絕望痛苦透過那紅腫的掌心彌漫了進來:“住手啊!”    竟然是尋女而來的景颯!    他老淚縱橫驚恐交加,再次破空大喊:“羽航!住手!”    景颯順著門板兒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二次下跪,兩次下跪為的都是他最愛的女兒,跪的都是同一個桀驁的年輕男子。    —    白薇薇不忍再看,心裏一陣抽痛,默默低吟:景颯伯伯。    在額爾古納,是景颯伯伯主動過來認親,說和爸爸是故人,並且,又是景颯伯伯說出了真相,給了她心靈一劑療救的藥方。    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本來老當益壯不見頹色,但是自從瀾瀾出事了,他就一蹶不振。他老了,臉上的褶子再也擋不住了……    “羽航!我求你了,瀾瀾是我唯一的女兒,她肚子裏還有孩子啊,孩子是無辜的……”    景颯知道論拳腳他絕對抗拒不了梁羽航,就靜靜的跪在門口衝著那道冰冷的背影,“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    梁羽航身子一僵,猛然轉身,看向老軍長的目光變得濃黑濃黑,如若古井深潭,沒人知道他現在到底在想什麽,沒人知道他要怎麽決定……    白薇薇也在他身側哭泣,她從小就沒有了父親,她對景颯一直都很尊敬,景微瀾是景微瀾,景颯是景颯,景微瀾的錯不應該由一個老人來承擔……    父愛如山,景微瀾,你有這麽好的父親愛著你,為什麽還要想不開?    同情的看著景颯。    “景颯、對、不、起。”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梁羽航竟然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對不起!    一個疼了多年的妹妹,一個無辜的胎兒,一個老首長的黃金一跪,此時此刻在梁羽航的眼裏看來全都比不過身後他最愛的女人!    沒人了解他在這七個多小時裏的絕望和害怕,在他終究要失去她的那一秒,一切情義恩怨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他隻要白薇薇一個人完好無損!    “我答應了薇薇要保護她一生一世,我欠她的太多,為了她,我不惜負盡天下人!”    最後一個字,他猛地轉頭槍在景微瀾頭上狠狠一戳!    他,還是要殺景微瀾!    就算是負盡了天下,就算以後他要被千夫所指,他依然要給心愛的女人一個交代!    他要殺了景微瀾!    “不!”    “不!”    景微瀾沉默的如一潭死水,形容枯槁。    這回是白薇薇和景颯異口同聲的大喊。    梁羽航吃驚的低頭看著自己腰肢上的小手,白薇薇緊緊摟著他將他往後拖。    這個傻瓜,她那麽小的力量,怎麽能夠撼動他呢?    白薇薇大哭著抱著他阻止他:“羽航,不要!不要殺景微瀾!饒了她吧!”    話一出口,她哭得更大聲,太多的委屈和無奈,太多的辛酸全都發泄了出來。    沒有人比她更討厭更恨景微瀾,她和梁羽航所有的悲劇和轉折就是從景微瀾江郎山那一夜開始的,剛才差點被輪女幹的經曆還讓她不寒而栗,她從來就不是一個純粹意義上的好人,她白薇薇也是有恩必報,有仇必報的!沒有人比她更希望了結了眼前那個醜陋的靈魂,她真的很恨很恨景微瀾了,刻骨的恨!    但是,她卻必須要救她!    一個原因是因為景颯的出現,她看見景颯就像是看見了自己的父親一樣,她尊敬他們這種為了國家肝腦塗地的功臣,這位老軍長,一輩子愛人民,拋頭顱灑熱血的,反過來在即將退二線的當口卻被老百姓無情的傷害,他已經夠可憐的了!    這隻是一個很小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算是景颯不出現她也一定會阻止梁羽航殺景微瀾,因為,梁羽航的手——    在抖!    梁羽航為了她,拿槍指著了自己守護了十二年的妹妹,自己的恩人,並且,景微瀾身懷六甲!    他違背了兄妹情,違背了人倫道義,他做的義無反顧,如玉的長指一直扣在扳機上沒有鬆動,很穩健,他要殺景微瀾的決心已定,但是——    抱著白薇薇的那隻手,一直在抖!    白薇薇平時是一個神經大條的女孩子,在乎的事情不是很多,凡事都比較粗線條,可是一旦涉及到了感情,她就會極為敏感。    腰際上男人的大手一直在顫抖,她知道,梁羽航雖然會殺了景微瀾,但是他的內心是不會平靜的,誰都不知道他殺了景微瀾之後的反應會是什麽,誰也都無法猜測他親手殺了景微瀾底線破滅之後的心情,誰都不會了解他在失去了自己的一對雙胞胎兒子後再去殺別人的孩子,心裏會有多麽的痛!    她了解他,不會看著他痛苦!    更重要的是,她白薇薇絕對不會讓景微瀾以這種方式永遠的被銘刻在梁羽航的靈魂深處!    他殺了她,就會一輩子都忘不掉她!    她不要,她要梁羽航的心裏夢裏腦海裏,永遠都隻是她白薇薇一個人!    所以,她不會讓羽航殺了景微瀾,必須阻止,不然羽航肯定內心要受到極大的撞擊和傷害。    他是在為了她做著一件對自己最殘忍的事!這回沒有她的逼迫,是他自己在逼著自己!她又怎麽會看著他掉入了無間地獄而不去救贖呢?    更何況,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不久,她也見不得景微瀾肚子的孩子有什麽閃失。    小手抱的更緊,白薇薇呆呆的瞪大了眼睛看著他軍綠色的後背,任憑自己的眼淚一片片的打濕:“羽航,不要殺她,不值得的,把槍放下,我們走吧,我們離開這裏,我們去過我們自己的生活!”    白薇薇一句話落,梁羽航的槍口終於開始抖了。    他很糾結,他不會次次拿槍指著景微瀾,這也許會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殺景微瀾的機會,但是勸說他不殺景微瀾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會是白薇薇。    她不是喜歡他給她被愛的感覺嗎?    他現在就要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有多愛她,但凡是要傷害她的人,縱然是景微瀾,縱然是孕婦,他也會毫不留情的殺!    “薇薇,你讓開!我今天必須替你殺了她!”    他還在堅持,他這個人做的決定一般人是無法改變的。    “放了他,羽航,如果你愛我的話,就聽我的。”    白薇薇沒有鬆手,依舊緊緊的從後腰抱著他,感知他內心的震撼和顫抖。    殺一個景微瀾,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在為了她而突破禁忌,夠了,他那麽愛她,她想要的感覺都要到了,真的夠了!    “機會隻有一次,這次不殺她,可能我這一生都不會再見到她了,所以,你確定不後悔?”    “不後悔!”    “白薇薇,我怕你以後會為了這件事情哭!”    他的小薇薇他怎麽會不了解?她的心必然很不好受吧?想想剛才那三十幾個禽獸的惡行,他就有種想毀滅一切的衝動!    “我真的不後悔!”    白薇薇很肯定,小手輕輕的握著槍頭,然後壓下……    對於她來說,梁羽航才是她心裏的最重,個人恩怨全都沒有眼前最美好的男人來得重要!    為了他,她可以放下,什麽都可以放下!    “嗬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    景微瀾笑了,笑得很誇張,她的命竟然是白薇薇救的,哈哈哈,好可笑啊。    剛笑兩聲就捂著肚子劇痛起來,額頭都密布了汗水,鮮血順著大腿根部汩汩的流出。    “瀾瀾!”    景颯撲了過來推動輪椅,臨走深深的看了梁羽航和白薇薇一眼:“謝謝。”    “冷風吹我醒,原來供你是場夢,像那飄飄雪淚下,弄濕冷清的……”景微瀾捂著肚子額頭冒汗,但還在堅持著唱歌,她很開心,她是含笑離開的,唱著她最愛的《飄雪》。    再見了景微瀾!    再見了那個有著齊眉劉海萌萌美美外貌的小軍花!    再見了那個深深冬雪裏穿著銀狐小披風,誓死維護俊美男子的天真少女!    再見了那些年那些逝去的諾言……    —    梁羽航緊緊的擁著白薇薇,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口,可喜一切都還來得及,他終於不再讓她傷心和絕望。    相似的場景,他和她卻心與心相貼,不會再分離。    隻要有愛,不懼風雨!    —    咯噔!    大手裏的槍鬆了,掉在了冰冷的地麵。    “薇薇!”    梁羽航咬著牙抑製不住渾身的顫抖,兩隻大手猛的將白薇薇鎖緊在自己的懷抱裏,用所有的能量去擁抱她。所有的磨難都過去之後,想想都後怕,他現在比剛剛更害怕,懷裏的女人身子很瘦,小臉薄的像紙片兒,她隨時都會飄走嗎?    白薇薇,你真的會離開我嗎?    “白薇薇,我們永遠在一起,誰都不能分開我們!”俊臉全部埋在芬芳的發間,他貪婪的吮吸著她的香氣,將她的味道一一記牢。    “羽航!剛剛我……”    白薇薇的身子也在瑟瑟發抖,麵對窮凶極惡的人,她拚死抵抗,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如果她真的清白保不住了,和梁羽航就永遠都不可能了,即便是他不會介意,她也是會介意,她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他麵前!    如果她的男朋友不是梁羽航,如果她沒有愛得這麽深,她也許還有能夠重新振作繼續走下去的機會;但是她最愛的人是梁羽航,他那麽俊美如畫那麽完美,如果她真的遭遇了不測,她一定不會再去靠近他,隻會躲在沒人知道的一個角落獨自啜飲傷悲。    她不想離開梁羽航!所以她玩命兒一樣的抵抗,大腿數次的被分了又合合了又分,她一次次的掙紮從來就沒有放棄過!    她一直在堅持著等待他的到來,他果然來了……    “過去了薇薇,一切都過去了,是我不好,你沒有錯,都是我沒有好好的保護你,以後不會了!”    梁羽航給她整理衣衫,看著她身體上的紅痕就心疼,緊緊的將最外層的軍大衣裹了,兩手打橫將她抱起。    “但是羽航,我……我嫌自己……”    白薇薇咬著下唇,剛才那些畫麵,她想著都惡心,雖然清白是保住了,但是被別的人碰觸過的地方,她感覺到——    髒!    他會介意嗎?    眼裏不爭氣的又起了一層霧氣。    “我不在意,白薇薇,你記住,你怎麽樣在我心裏都是最美的!這個話題趕緊打住,我愛你白薇薇,我愛你!”    低低的細細吻遍她的紅唇,動作很輕柔盡量不惹得她不快,他在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向她表達愛意。    白薇薇點頭,伸出兩個小胳膊環住了他的頭頸,隻要有他,隻要想著他念著他,她都什麽都不再害怕了。    —    梁羽航抱著她出了倉庫大門,身影消失之後,晴空白雪中,靜立著一男一女二道綠色的身影兒。    “首長,您剛才為什麽不進去英雄救美?”    “她最渴望出現的人不是我。”    “真愛一個人就會處處為對方著想,看來,您是真的愛她。”    “許警衛很了解我嘛。”    “首長,我很奇怪您接下去的打算,真的要放手了嗎?”    那個意思就是,既然都知道那女人並不愛你,而你也希望她得到快樂,是不是就要退出了呢?    “我和她有一段姻緣。”    很肯定的語氣。    “……”    女子眼神微微黯淡了一下。    還是那個香港大師的箴言嗎?他和一名白姓女子會做一生一世的夫妻……    竺敏哪……    —    當夜,二環別墅。    軍醫剛剛提著藥箱子離開。    白薇薇靜靜的躺在大**休息,梁羽航緊緊的握著她的小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兒,那張粉嘟嘟的小嘴唇,還有著劫難留下來的紅腫的口子。    大手緩緩的滑過,停留在了那紅腫的唇瓣上,讓自己的女人受傷,是他的無能!    眉峰輕蹙,他一直太過自負,以為自己是一個完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是現在,他有了致命的弱點,就是她白薇薇。    敵人往往不敢跟他死磕,要對付他,全都拿他的女人下手,那個人是,鄭達遠是,景微瀾也是!    一個景微瀾已經算是廢了,從前他在她身邊派了警衛是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以後他派去的警衛近乎是軟禁了她。她又被秘密送往了法國,並且,終身不得再回國!    他和她,此生除死不複見!    還有鄭達遠,老二已經爆了,現在還躺在醫院裏修養,他已經派去了人員全麵進行監控,他要是稍有異動,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眼下,就剩下最後一關了。    他能夠與全天下為敵卻獨獨不能與那個人為敵,那個人不是一個人,他是中國。和他在一起,隻能夠談條件,可喜的是他們已經達成了共識。    現在的薇薇,應該是安全的了,他會派十個警衛同時不同距離的保護她,絕對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白薇薇。”    手指從她的長發撫摸到眉眼,他的神情異常溫柔,麵對此生的珍寶,他的心裏是濃濃的愛戀。    “白薇薇,你這副小樣子,叫我怎麽能夠放心呢?”    他已經想的很全麵了,回梁宅之前都查看過了,家裏吃穿不愁,甚至他還找了幾本軍事雜誌把白薇薇抱在沙發上,又給她衝了一杯牛奶,然後一再交代她缺什麽有什麽事情給他打電話。    結果,偏偏是家裏沒有蔬菜,偏偏是白薇薇想給他做一頓晚餐,偏偏被守候已久的景微瀾買的人逮到了空子!    長歎了口氣,梁羽航冷冷的看著窗外,看來他想的還不夠多不夠全麵,他要做得更好才行!    —    晚上十點,白薇薇醒了。    身上已經全都被洗過了,裏裏外外的衣服也都被換掉了,枕邊是那熟悉的淡淡蘭芷味道,他就坐在床邊。    “羽航。”    她輕輕的打招呼。    “嗯。”    男人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然後就是臉上,頸上,鎖骨上……    她臉紅,小手輕輕的推他:“羽航,別鬧,我肚子好餓。”    梁羽航薄笑,在她手背上又啄了一下:“薇薇,你把我吃了吧?”    “才不!你骨頭那麽硬,一點都不好吃!”    白薇薇嬌笑,戳著他的肩膀,男人,都是鐵一般的腰腳,他送給她吃她都害怕,一定會硌掉牙齒的。    “你不吃?”清澈寒眸在她臉上壞壞的逡巡了片刻,然後突然吻住她的小耳垂,聲音含含糊糊的,“你不吃我我吃你吧,嗯,這豬耳朵味道真不錯……”    豬耳朵?    白薇薇臉綠了,梁羽航好沒情趣的,有這麽比喻的嗎?    “討厭,你才是豬,笨死了,臭豬豬!”    調皮的在他臉頰上咬了一小口,連忙逃到了大床最裏側,舉著被子擋在自己眼前,她笑著不敢看他了。    “咬我?”梁羽航臉黑了,這已經不是白薇薇第一次咬他了,“小瘋子!一精神就淘氣!”    嘴裏是這麽說的,心裏還是喜歡她頑皮一些,隻要她好好兒的比什麽都強,他被咬被抓都是高興的。    看著被子後麵的小人兒,梁羽航眯起了眼睛,他怎麽就想起了那鄉下的火雞?要是有人追趕了,火雞就把腦袋往柴草堆裏一戳,它自己什麽都看不見了就以為是絕對安全了,殊不知碩大的屁股還露在柴草堆的外麵呢!    咳咳!    絕對不能讓白薇薇知道他心裏這麽猥瑣的比喻。    低低的悶笑之後他還是決定要嚇唬嚇唬她:“白薇薇?”    他叫的很**,然後也上了床朝她壓迫過去,白薇薇拚命閃躲,他撲到床東,她就躲到床西。    他也不著急,優哉遊哉的又殺到了床西……    白薇薇要瘋了,雲霧般的卷發披了一肩膀,更顯得臉蛋兒小巧,被梁羽航這麽一折騰,兩頰緋紅,氣色倒是好了不少。    “那個,大人,停!”    她指尖戳著掌心,示意暫停。    “白薇薇,你太天真了,這鬧玩兒還有叫暫停的?”    梁羽航果然還是聽她的話停止了動作,雙手環胸嫻雅的看著她。    軍醫說了她身子沒什麽大礙,都是皮外傷,看來她是恢複的不錯了,逃得很快嘛。    “停停停,我有話要問!”    白薇薇喘著粗氣,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他會把人整死都不見骨頭。    “說吧。”    梁羽航很享受現在和她相處的每一刻,他很知足,明裏裝得凶神惡煞似的,其實又怎麽舍得她真的著急?    “大人,你明明就有好幾次機會能夠抓到我了,為什麽一直讓我又溜走了?害得我東躲西藏都快累斃了……”    她有些無語,咬了他一口必然要遭到那廝的打擊報複,這是必須的她也是知道了,但是壞就壞在他一直都沒有報複她,而是優哉遊哉的追她卻又永遠都追不上他。    梁羽航,你玩貓捉老鼠啊?    梁羽航眸子暗了暗,肩膀可疑的抽搐了兩下,歪著頭想了想,輕笑道:“薇薇,你算過沒有?你整整比我小了五歲,五歲是什麽概念你知道嗎?就是一個是大人,一個是小孩子!其實,按道理,你應該叫我叔叔才對,這不是叔叔陪你玩遊戲嗎?老鷹捉小雞,嗯?好不好玩,還要不要?”    “呸!”    叔叔?    一會兒哥哥一會兒叔叔?    白薇薇啐了他一口,真有他的。    “喂,那個什麽叔叔,什麽五歲,你不過比我大了四歲半還不到?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是三月的生日,嘻嘻!這說起來,可就是下個月的事情了哦!說吧說吧,想要什麽生日禮物?”    兩個人,一個在**盤腿兒大坐,一個在地上雙手環胸。    生日?    梁羽航眸子暗了暗,他已經整整五年沒有過生日了,這五年也有人送過禮物給他,基本上他看都沒看過。大多數情況都是虎澈藍彪拖著他去酒吧喝酒,男人嘛,就算是嗨了,就算是慶祝了。    他已經不知道那種收到心上人禮物的感覺了。    “我想要的禮物呀?”清澈的眸光將白薇薇從上到下從下到上掃視了個透心涼,“就是你!”    猛撲上去一把將被子拽掉,將白薇薇緊緊抱住壓在身下。    “唉喲!”    白薇薇突然被攻擊突然被控製,他果然出手如電,她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還想繼續和他鬥幾句嘴,鼻尖對著鼻尖,同呼吸共命運的這一刻,她愣愣的看著他的眸子突然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生命之中,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有個他,軍訓見到他的第一眼,她不否認自己眼裏的驚豔,他屢次來找她,她心裏也很忐忑,後來她才知道,原來那種情愫叫心動。    你愛一個人的時候,他也正愛著你,就是完美!    眼下,風波過後,他還在,並且成為了她生命的主宰……真是完美!    長長卷卷的睫毛顫了顫,輕輕的喚道:“羽航……。”    “嗯。”    男人心裏也很震撼,低低的應了一聲,冰涼的丹唇印在了她的額頭。    “羽航,我愛你!”    白薇薇閉上了眼睛,順著他的側臉準確的找到了嘴唇,熱情擁吻和回應。    “薇薇,我也愛你!”    他最近總是毫不吝惜的回應她,以前他從來不說愛,現在每天都告訴她他對她有多愛。    呃……    白薇薇對他的吻從來都沒有抵抗力,小手鬆鬆的摟住了他的腰,糾纏了好一會兒她終於得空在他耳邊偷偷的問一句:“大人,要做嗎?”    咳咳,不許笑,她不是邀請,是詢問而已,隨便問問。    梁羽航低低的悶笑:“丫頭,矜持點,我得帶你下樓吃飯,沒體力怎麽行?”    “哦。”白薇薇點頭,她肚子的確是很餓了,看他剛剛動情的樣子,她以為逃不掉了呢,還好還好虛驚一場。    想起他剛才壞壞的樣子,她一手直接朝他的小怪獸罩去……    “靠!”    梁羽航愣住了,眼睛裏透著古怪的尷尬。    如果他沒記錯,這是白薇薇第三次抓他的……那裏,咬著牙眯縫著眼睛看她:“薇薇,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白薇薇笑了:“大人,我保證我絕對沒有冒犯你的意思,我隻是想跟你玩真正的老鷹捉‘小雞’。”    梁羽航汗。    好吧,他是小雞,他要是小全世界就沒有大的!    —    又鬧了一會兒,梁羽航和白薇薇手拉著手下樓,梁羽航的臉色很難看,他是一個男人,他認為男人對女人,不是抱著的就應該是摟著的,但是白薇薇非要搞得跟青澀校園似的,要和他拉著手。    操!    她就差逼他一蹦一跳腦袋上戴花兒了……    連連鼓著腮幫子吐氣兒,他現在有種想砍人的衝動。幸好這是在他的別墅裏,沒有他的命令警衛都在門外候令不敢進來,要是被別人看見了,真是……咳咳。    白薇薇捂著嘴偷笑,不理他的豬肝臉。    “大人,我們這樣純潔的拉著手,是不是很有情趣兒啊?”    下了樓在客廳中間停步,她攔在他麵前扭動著身子,一副少女的嬌俏模樣。    “嗯。”    梁羽航悶哼一聲,他對白薇薇沒有抵抗力,遇到了她他就一直無節操無下限無少將大人的風度。    白薇薇,你就作吧,現在讓你作我,吃完飯上床了我作你,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禽”趣!    正在得意的笑,白薇薇突然摸著小鼻子大叫:“好香啊!”    —    法國廚師做好了大餐就被送走了,白薇薇衝到了餐廳拉了椅子就坐下了,梁羽航和她在燭光下隔著桌子對坐。    小吃貨!    他心裏暗暗腹誹。    “羽航。”白薇薇搖曳著手裏的紅酒,歪頭笑意淺淺,“記得我吃的第一頓法國大餐,可是你給我親手做的呢。”    梁羽航笑著和她碰杯,然後一飲而盡:“你可是有福氣了,那是我第一次做東西給別人吃。”    “是嗎?我今天早上給你煮的龍嫂米線,也是第一次做給別人吃也。”    想著梁羽航那個大笨蛋竟然把沒滋味的兩大碗都吃下去了,白薇薇心裏暖暖的。    “真的啊?那我也是有福氣的男人。”    梁羽航輕笑著將叉子放在她的嘴邊,噴香的魚排讓她不能拒絕,張著小嘴一口吃下。    “嗯,好好吃!”白薇薇讚不絕口,男人笑著看她,她不好意思,拿了紙巾擦了擦嘴角,“羽航,和你在一起真幸福!”    “我也是!”    梁羽航眸子暗了暗。    為了這份能夠相知相守的幸福,他甘願付出一切!    “我煮的米線好不好吃?”    白薇薇眼睛有些晶瑩,猶豫著又問了一遍。    “當然,愛心牌米線,是我吃過最好的美味。”    梁羽航很肯定,然後朝白薇薇笑了笑。    好吃嗎羽航,你可知我是忘了放調料的。    白薇薇沒有挑破,這是男人對她的一種愛,她隻需好好的接納妥善的珍藏便是。    眼裏不爭氣的又晶瑩了,他總是有辦法叫她感動。    —    “羽航……”她猶豫著,還是想問他,“景微瀾肚子的孩子還能夠保住嗎?”    梁羽航一愣,然後繼續給她盤子裏送切好的魚肉:“不知道,不關我的事了。”    “真的嗎?”    “真的。”    他派去的警衛,隻是負責終身監禁她,至於死活,他不會再插手!    “心裏會難過嗎?”    “不會,傻丫頭,想什麽呢你?”    梁羽航笑著看她。    “嗯。”白薇薇悶悶的吃了一口,她知道梁羽航不會說謊,他從來都不會騙她,猶豫著,有件事情她真的想說:“其實,羽航,你想過沒有?我們也可以……”    有個孩子……    越說越臉紅。    “嗯?”    梁羽航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一派嫻雅的注視她,每當她有秘密要說,就是這幅含羞的小樣子。    他很期待她的下一個爆料兒……    “哎呀,真是的,叫我怎麽說給你聽呢?”    白薇薇有些著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愣愣看著梁羽航,語結。    男人容顏俊美如畫,他的孩子,必然也會如他一般精彩吧?    到現在,她實在後悔沒有保住那兩個孩子,所以,她想盡快的再有他的孩子,但是他卻一直都用了措施的,他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嘛。    “傻丫頭,你當然什麽都可以說給我聽。”    梁羽航歪著頭,清澈的視線看著她,他這麽看她,她就會臉紅,就會不自在,她就算是和他在一起呆了多長的時間,也還是會害羞會敏感。    心底暗暗的有些得意自己男人的魅力,視線更加的大咧咧。    其實,從她提起了關於孩子的話題,他就知道她想說什麽,故意逗逗她,裝作不知道。    憋了半天,白薇薇還是沒有憋出那句話來,幹脆一翻白眼:“討厭!”    一陣低低的悶笑,梁羽航大手直接伸了過去摸了摸她緋紅的小臉蛋兒:“好啦,吃東西吧,時間不早了,都成夜宵了,趕緊吃,吃完了我們好好交交心。”    交心?    白薇薇一愣,然後非常期待。    他和她,的確是有太多的東西要講,是該好好交心的時候了,心情有些迫切,她埋著頭一口口的大吃。    “慢點吃,我們有很多時間,不急的。”梁羽航見著她那副吃香,不禁搖頭。    白薇薇,離開了我,誰給你點法國大餐,誰給你拭去唇邊的油漬,誰不斷的在你的盤子裏送上新鮮的魚排?    一定會讓她成為這世界上幸福的女人,一定,他發誓!    兩人你儂我儂吃了最美味的一餐,白薇薇這次學乖了,她知道如果她不去喂他,他幾乎就忘記了吃東西,所以,盡管她拿刀叉的姿勢真的很挫,她還是賣命的切割牛排魚排,然後源源不斷的送到他的嘴裏。    梁羽航看著她切出來的牛肉直皺眉,但還是含笑一一吃下。    飯後,白薇薇堅持要洗碗,梁羽航不讓,拍著她白皙的小手:“你就在一邊陪著我就好,傷了你的手我會心疼。”    白薇薇默默的點頭,看著他端著盤子去了廚房。    —    梁羽航打開水龍頭洗碗,白薇薇斜倚著門框呆呆的看著他,男人動作很流暢,洗碗這種最粗糙的活兒也被他幹得優雅至極,他整個人依舊是帥的v587的!    她和他在一起,總是會有一種心安的感覺,他就是她一直以來要找的歸宿,目光再次軟下了三寸,她躡手躡腳的來到他的身後,然後小臉緊緊貼著他的後背,小手用力摟著他強勁的腰肢,說話鼻音有些重,聽得出很激動:“羽航,我好幸福哦!”    梁羽航一怔,手裏的碗差點掉落,眼裏的黯淡很快掃去換上了最男人的微笑:“傻瓜,我們隻是剛剛開始呢,以後你會更幸福的。”    “嗯。”    白薇薇就是緊緊的抱著他,然後沒聲音了。    他搖了搖頭,就讓她耍賴吧。    這絕對是他做事情最開心的一次,他恨不得眼前擺著一百多個碗碟永遠都洗不完,被最愛的女人攔腰抱著,做的事情太多都不覺得辛苦。    忙完這一切,他看了看手表,十一點了,夜色濃了不適合出門,他拉著白薇薇來到了客廳,下午的經曆還在兩個人心中,那種就要失去的感覺沒有完全散去,他們誰都不想睡覺,誰都想一直這麽看著對方。    彼此有太多的話想說,一時間竟然找不出合適的話題了,梁羽航打開了電視,肥皂劇裏一個女主正抱著男主哭得死去活來,口口聲聲的孩子孩子……他反應很快,手一抖連忙轉台,幸好,白薇薇隻顧著看他沒留意電視裏的節目。    他驚得一身冷汗最終還是選擇關了電視。    “薇薇,怎麽一直看著我,這麽奇怪?”    他笑著把她抱在了自己懷裏,撥弄著她的長發。    白薇薇最喜歡死死的黏著他了,小臉緊緊貼著他的胸膛:“你長得太好看了唄。”    梁羽航汗,輕聲問:“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們明天就出發!”    白薇薇樂了,她有很多想去的地方呢。    想了想,她最想去的地方是:“蘇州樂園!”    梁羽航汗,腸子都悔青了,要是讓他手下的士兵知道他去蘇州樂園,軍威何在?    “咳咳,薇薇,咱們能不能換個人文氣息濃點的地方,比如香港……”    “濃個屁,香港人都很鄙視我們內地的,我才不去咧!”    白薇薇鄙視他,這男人動不動就要帶她去香港買點生活用品,擦,要不要這麽牛啊?    梁羽航唇角抽了抽,咬著牙點頭:“好吧,明天我們去蘇州樂園,不過我先說好了,我可隻負責看著你玩,我不玩!”    白薇薇暗自竊喜。    “去了再說。”    “薇薇。”    梁羽航語氣突然沉了下來,臉色有些白,更襯得那張完美無缺的臉如雲如畫。    “怎麽了?”    白薇薇躺在他懷裏耍賴,慵懶的抬了眼皮看著頭頂上的男人,小手輕輕的描畫著他臉上的每一寸每一分。    “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我?”    梁羽航看似風輕雲淡,其實這個話題對他很重要。    “隻要是你,我都會喜歡的,我喜歡你的全部!”    “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發現我變得有些陌生,甚至會忘記了很多東西,你還會和我在一起麽?”    “我會!”    白薇薇很肯定。    “你會?”    吃驚,高興。    白薇薇坐了起來,小手捧著他的臉,睫毛閃閃:“羽航,隻要你沒有厭倦我,隻要你一直是愛著我的,那麽就算你變成了任何樣子的我都會等你,我會在你身邊不停的告訴你我有多愛你,我會不停的把我們的故事講給你聽,我會帶你走我們所有走過的地方,我會給你唱一萬首情歌,我一定會讓你想起我的!”    “真的嗎?你不會離開?”    梁羽航捉住了她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吻,閉上了眼睛,大手有些顫抖。    他會不惜一切代價與她在一起,他會誓死守住她畢生的幸福,哪怕他會變得都不是他自己。    白薇薇皺了皺眉,她不知道他到底經曆了什麽,但是從他的表情中她還是捕捉到了那淡淡的傷感,從她在特穆爾家門口見到他的第一麵,他就在閃躲他,好不容易這幾天兩個人好了,他又開始說著奇奇怪怪的話,他不告訴她,就代表著那不是一個她應該知道的秘密,她隻有默默的給他支撐。    小臉兒很嚴肅,她鄭重的點頭:“羽航,如果你不愛我了,我不會纏著你不放!隻要你是愛我的,我就會一直跟著你,因為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再說這些古裏古怪的話,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傻瓜,我就是開個玩笑,我告訴你呀薇薇,找我做老公你可是有福氣了呢,我可是很有情趣的人,我還有很多興趣愛好和特別的地方你不了解呢,比如說……”    梁羽航歎了口氣緊緊的抱著她,試圖從心裏上去觸及那個很殘忍的話題,他一步步的小心鋪墊、小心經營,為了以後做好更多的準備。    “情趣嗎?討厭,你是最沒情趣的人了,大冰塊兒一個!”白薇薇撅著嘴,馬上被男人親吻了一口。    “聽我說寶貝兒,其實我這個人性格有些反複無常,今天高興了可能明天說翻臉就翻臉,一點都不給麵子!你要和我長久生活在一起的,可能很快就會發現我會丟三落四,還很喜歡和你玩陌生人的遊戲,動不動就會裝作不認識你……”    “知道啦,你是我哥!早就玩過了,真是無趣!”    白薇薇小手堵上了他的嘴不讓他說了,她知道他心裏有事,她現在很幸福,不想懂他的話。    摟住他的脖子小嘴湊了上去……    梁羽航眸子暗了暗,他一直都在為自己喝“紫禁”後兩人的生活做準備,他想了千千萬萬,卻沒有一種是關於那瓶“紫禁”會被白薇薇喝掉了的可能性……    —    當晚,白薇薇依舊趁著梁羽航不注意刺破了杜蕾斯,自從知道了口服藥物多多少少都會有副作用,梁羽航咬牙每次都使用他最不喜歡的套子,看著他那一副委屈鬱悶的樣子,白薇薇笑得心肝兒直抽抽。    “羽航……”    柔弱無骨中……    “嗯?”    上下忙活著。    “我們什麽時候要個寶寶?”    “等你身子養好點。”    “我已經好了!”    她微微一動,他就倒抽冷氣,陣陣電流不停的滑過全身。    “嗯,下個月,下個月要……”    愉悅的悶哼。    “……”    白薇薇突然沒動靜了,兩眼一閉。    “丫頭,怎麽了?”    疑惑,難道是他技術不好?    “哥!睡覺!”    梁羽航身子一抽抽,撅倒。    —    翌日,梁羽航垂頭喪氣的帶著白薇薇直飛蘇州,因為白薇薇的要求,他沒有通知當地政府,薇薇說了,要和他做最尋常的情侶,不搞特殊化。    蘇州樂園。    好嘛,不搞特殊化的問題就來了,首先他的一身軍裝被她扒掉了,白薇薇精心選了一套情侶裝,兩件黑色的超長款及膝羽絨服,他的那件背後印著一個黃色碩大的“肉”字,白薇薇那件印著一隻咧嘴大笑的碗,還附帶旁白:快到碗裏來!    自從穿上了這件情侶裝,梁羽航就一直戴著口罩捂著臉,顏麵盡失啊。    倒是白薇薇,一副很享受的樣子,抱著一包薯片優哉遊哉的坐在台階上等他買票。    薯片吃的嘎嘣兒脆的,白薇薇眯著眼睛打量排隊買票的梁羽航,人群中,他一米八八的身高非常惹眼,走到哪裏那個大個子都晃晃悠悠的帥得要命,一起排隊買票的小姑姑前前後後的都朝他直瞅。    白薇薇不樂意了,抹抹嘴站了起來。    “羽航,你去吃薯片,我來買票!”    梁羽航一愣,隔著口罩聲音依然清越好聽:“那怎麽行?去吧去吧吃去吧,我來排隊,還要好久呢。”    白薇薇直往他身上蹭,支支吾吾的:“我怕別人揩你油!”    第一次她發現梁羽航長得太帥也是一種煩惱,走到哪裏都很惹人眼球,她有很濃重的危機感。    正說著,後麵一個小夥子看似不經意的往白薇薇身上撞了一下,白薇薇“哎呦”一聲幸虧梁羽航扶住了她。    “小姐,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子朝她笑了笑,大手就來抓她的肩膀,好像很抱歉的要來扶她。    那是鹹豬手還沒有占到白薇薇一根頭發,梁羽航直接把人拎著衣襟給提到了空中。    那廝四肢在空中亂踢等麵如土色:“你,你,你放手!”    他不過是故作帥氣的想結識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而已,哪知道惹了大禍了。    口罩上麵,梁羽航的眼裏直冒火星子,敢當著他的麵兒調戲他的女人,活膩了不成?    聲音狠戾:“你眼睛瞎了?沒看見我們穿的情侶裝嗎?”    嗖!    將他扔在十米開外的台階上,然後背對著小青年指了指自己後背上的“肉”,又指了指白薇薇身後的“碗”。    小青年要被嚇死了,樂園也不去了,捂著臉跑了。    白薇薇汗,她替那個跑得快的小青年感到慶幸,要是他再不知趣,梁羽航就準備槍都掏出來了。    買了套票梁羽航哆哆嗦嗦的領著她進去了,剛才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都化成了繞指柔:“咳咳,薇薇,你要先玩哪個項目?”    溫柔,真是溫柔得緊。    白薇薇一挽他的手臂,笑了:“不是我要玩,是我們要玩!”    梁羽航汗,他最恨這些幼稚的東西了,無奈還是認命的被白薇薇領著走。    白薇薇也沒來過這裏,東看看西瞧瞧,樂得直跳腳。    梁羽航轉頭看著她的小臉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沒辦法,老婆畢竟還隻有二十歲,太他媽年輕了。    果然,年輕人的特性來了,白薇薇指著“衝天大回旋”:“羽航羽航,你看,那個那個!”    梁羽航眯著眼睛看那些在空中呈倒坐姿勢的人,唇角抽了抽。    他雖然不恐高,但其實還是蠻討厭那種在空中無助的感覺的,不然當初他就選擇空軍的軍種了。    “咳咳,薇薇,你該不會是要玩那個吧?在空中天旋地轉的,南北都分不清了,我看還是算了吧。”    “走!”    白薇薇領著他去排隊,臨了,梁羽航被送上了大回旋的位置,然後安全措施都係好了,他衝白薇薇直擺手:“薇薇,為什麽是我?”    白薇薇坐在椅子上給了他一個飛吻,朝他揚了揚手機:“羽航加油,表情不要太難看,我給你拍段視頻!”    靠!    明明是她對這個項目有興趣,結果上來找刺激的人是他,白薇薇就是看著他才刺激!    正咬牙咒罵,大回旋啟動了,梁羽航朝白薇薇露出了冷颼颼的目光,那意思是“你等我下來,看我怎麽收拾你”,不料白薇薇突然朝他擺了擺手,然後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梁羽航平靜了一下,身子緩緩的被旋轉到了空中,剛要看看遠處的風景,啪!    椅子一下子倒立,他大頭朝下,視線裏望出去,白薇薇都已經笑抽了……    該死!    他腦袋都充血了,身子一動不敢動,死死的抱著脖子上的安全套。    當他剛剛調整好自己的視線,準備給白薇薇擺幾個v587的泡絲,啪!    椅子帶著他倒坐著在空中盤旋了一圈,然後在他驚魂未定之際又擺正了。    “媽的!”    梁羽航死死的抓著扶手直跺腳:“警衛!給我停下!我要下來!”    白薇薇搖了搖頭聳了聳肩,他和她是低調的出來玩,警衛都在機場待命呢。    在老百姓的世界裏,誰理他的大呼小叫,人人都當那個戴口罩的變態小夥子玩興奮了直叫爽呢!    啪!    毫無預兆的,梁羽航又被懸空倒坐著,下麵的遊客看著大回旋上每一個人的窘狀,捂著嘴直笑,其中包括了捧著肚子的白薇薇。    耳邊,不斷的有一起倒坐著的男男女女刺激的驚叫大喊,梁羽航喊得比誰都響:“白薇薇,你個瘋子!給我切掉電源!”    他這個人,平時掌控慣了,到了蘇州樂園還要繼續掌控,誰理他?    白薇薇不敢看他,撓了撓耳朵裝聾子。    “白薇薇。”    梁羽航咬著牙,眼睛都要被控腫了,他絕望的看著天空,再他媽的也不來玩了,就說這這種小孩子的東西沒什麽好玩的。    軍威盡失!    白薇薇很興奮,伸手掏了個薯片放在嘴裏嚼著,拿著手機繼續拍,嘟囔著:“就說了大回旋很刺激,果然好玩兒。”    再次抬頭看著在空中被翻了幾番扭了幾扭的梁羽航,隻見他頂著一張豬肝臉忽上忽下忽而正坐忽而四腳朝天,那隻悲憤不屈的手指點著她的鼻子,喊得聲嘶力竭:“白薇薇,你好樣兒的!”    “呀喝?嘖嘖。”白薇薇很惋惜的皺了皺眉,“竟然還有力氣點我,待會兒得找個更刺激的玩玩。”    四目交接,一人冒火,一人作無辜狀。    眾目睽睽之下,大回旋位置上的人再次被懸空倒坐,吧唧!    梁羽航口袋裏突然掉出了一盒子粉色的東西……    地麵上的遊客目光齊齊的對著那盒子東西,仔細一看,不是皮夾子餐巾紙一類,竟然是最讓人噴血尖叫的——    避孕套!    目光齊刷刷的對著空中的梁羽航,驚豔、不屑、鄙視、力挺……什麽眼神兒都有。    梁羽航也發現套套掉地上了,幹脆眼睛一閉,汗!    白薇薇捂著腦袋,汗!    眾人汗!    “現在的年輕人,套套都是隨身帶的嗎?”    “可不是,那叫打野戰,走到哪裏想了,就隨時整兩下子!”    “那小夥子身高可是很高啊,他女朋友看上去很小啊,受得了?”    “咳咳,這你得問那個女孩子……”    —    好不容易大回旋生生死死的終於這一波結束了,梁羽航兩腿發抖的下來了,幸虧他戴著口罩,不然得窘死,他這一生都沒有這麽狼狽過,靠!    左躲右閃,他拉著白薇薇就跑,跑了兩步,又折回頭把地上那盒套套撿起來揣好。    白薇薇啐道:“還要它幹什麽?”    梁羽航沉著臉:“白薇薇,你等死吧,今晚我要全部把它們用光!”    白薇薇腿軟了。    —    兩人找了一個僻靜處,白薇薇不停的求饒:“大哥,大哥我錯了,咳咳,那時候我鞋帶突然開了,就沒趕上!”    她一直在強調不是她不玩大回旋放他鴿子,是她有頂要緊的事兒。    “白薇薇,別人不了解你難道老公我還不了解你嗎?你這個小壞胚!”    她會不是故意的?才怪!    “那這樣好了……”    白薇薇著實害怕他晚上**的打擊報複,左右無人,突然抓著他的大手在自己的胸上狠狠的蹭了兩下,豪邁的抬著下巴:“好了,精神損失都賠償好了,再囉嗦你丫的就不是男人!”    梁羽航愣愣的看著自己被非禮過的大手,呆呆地道:“這年頭,果真虎澈說的沒錯,女子猛如虎。”    白薇薇笑了,拉著他的手臂:“親愛的,抓緊了,項目太多了,走起!”    梁羽航腿軟了。    —    梁羽航算是發現白薇薇選擇項目的規律了,哪裏尖叫聲最響她保證去哪裏,哪裏死氣沉沉不刺激,她是鳥都不鳥。    他不斷的看著白薇薇搖頭,這丫頭,年紀忒小了,代溝,他絕對和她有代溝!    不過……眯著眼睛看她興奮得漲紅了的小臉蛋兒,薇薇,別想再捉弄我,那些項目,老子死都不上了!    正咬牙,白薇薇指著“高空彈射”,兩隻眼睛放出了綠幽幽的光芒,她的這種眼神兒梁羽航看得直發毛,一直往後縮,招呼打在前:“咳咳,薇薇,喜歡你自己去啊,我可不會再去玩這種幼稚巴拉的遊戲了,想都別想!”    “嗯……羽航,陪我陪我,我一個人害怕!”    白薇薇拉著他的手臂撅嘴。    梁羽航不滿的哼哼:“笑話,你白薇薇會害怕?誰信?”    白薇薇連忙改口:“我害怕孤獨和寂寞,沒有你在身邊,一分一秒都很難過的。”    小鼻子被男人狠狠的捏著一下,還伴著他的冷言冷語:“得了吧別裝了,剛才是誰讓我寂寞又孤獨的去上了大回旋,嗯?”    白薇薇恨得直咬牙,這個男人竟然真是鐵了心不玩了,想了想,大眼毛顫了顫,做出無辜小可憐的樣子:“好吧……就讓我一個人去玩吧,看人家都是一對兒一對兒的,心裏好難過……。”    梁羽航受不了,翻著白眼咬著牙,哼哼道:“白薇薇,最後一次!”    嘻嘻!    白薇薇回頭朝他笑了,就知道他準保舍不得她難過!    兩人摟著排隊,趁人不注意偷吻了一下,梁羽航大手給她把耳邊的頭發勾好,歎道:“薇薇,我對你真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白薇薇揚著口罩挑眉:“這個還戴著嗎?”    梁羽航想了想:“戴著吧,待會兒不知道又要出現什麽狀況,萬一我被人發現了可就一世英名都毀了。”    白薇薇汗。    男人愛惜自己的名譽是件好事情,但是梁羽航怎麽著都有些自戀傾向,咳咳!    兩人進去了坐好,彼此互相看了一眼,笑了笑,很甜蜜。    白薇薇以前坐過類似的高空彈射,心裏對整個流程還是比較熟悉的,但是梁羽航從來就沒玩過這些東西,他的童年和少年,都在和軍事打交道,他從來就沒放鬆過自己來玩過這些,是以他是一點心裏準備都沒有。    很多娛樂項目都是這樣的,你在旁邊看,是永遠都體會不到樂趣的,隻有你親身參與了,才知道有多麽的熱血和刺激。    呯!    座椅被以極快的速度彈到了高空,梁羽航心裏感覺還不錯,正應了他的名字,羽、航,飛翔的感覺,不錯不錯。    身邊的白薇薇就更興奮了,直蹬蹬腿兒:“好爽好爽好爽!”    “傻丫頭,這有什麽?”    梁羽航轉頭看著白薇薇紅紅的小臉兒直搖頭,他剛剛坐過那魔鬼似的衝天大回旋,現在便以一副過來人波瀾不興的樣子看她,甚至還笑得直聳肩:“一點兒都不刺激!”    他的話說得太早了,他不了解高空彈射的妙處,升到了最高處後,一切外力突然消失,整個座椅都呈自由落體運動直接掉了下來……    咣當!    落下之後,白薇薇因為有些心理準備倒是沒什麽,身邊的梁羽航就慘了,嚇得麵色蒼白,聲音顫抖:“完了,斷了。”    陸軍少將梁羽航,玩高空彈射時,斷了。    —    白薇薇汗,伸手摸著他冰涼的大手:“羽航,咳咳,堅持一下哈,很快就好了。”    “……”    椅子又被升到了空中,梁羽航麵如土色,白薇薇,你整天就喜歡玩這些變態的嗎?恨得牙根兒都癢了。    再次自由落體運動掉下來之後,白薇薇手裏多了一盒粉紅色的套套,她疑惑,麵紅耳赤:“羽航,你幹嘛?”    梁羽航呆呆的看著地麵直搖頭:“用不著了。”    真斷了?    白薇薇爆汗。    ------題外話------    寫得好與不好,小脂兢兢業業開文到現在不請假不斷更新,態度擺在這裏,喜歡就訂閱支持吧,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