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給出的答案讓人十分沮喪,至少此刻方紅月是如此覺得的。她知道秦朗是在認真地回答這個問題,而這個認真的答案卻讓她覺得背脊發涼,之前在亡靈世界掃蕩的興奮感都已經蕩然無存了。

片刻之後,方紅月才接著說:“連你都沒有半分把握,那以後的事情,怎麽辦?”

“走一步,算一步。”秦朗淡然一笑,“以前我們人類總是幻想是這個宇宙的中心,後來我們又幻想是這個宇宙最強大的種族,然而事實卻證明這都不過是我們一廂情願地想法而已。我們所處的世界,不是最強,而是最弱,這就是殘酷地真相。”

“弱肉強食,這是宇宙最根本的法則,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最終將會成為其它種族的食物或者資糧?”方紅月說到。

“就目前我得到的情況來看,大致就是這樣。”秦朗道。

“那……那我們現在做的這些事情,豈不是沒有多大意義?”方紅月的語氣流露出前所未有地沮喪。她本來是一個強勢的女人,照理說是不會說出這樣喪氣的話,但是無論多麽強勢的女人,她也隻是一個女人而已。方紅月雖然身經百戰,也麵臨過無數的危險,雖然最終她都挺了過來,但是她從來沒有遇到過一次讓她覺得沒有半分把握的事情。

但,凡事都有頭一遭,方紅月算是頭一次遇到了讓她覺得毫無把握的事情。原本,她的心頭信心十足,她本來是想跟秦朗商討一下將來的事情,就是當天地劫難降臨之後,六扇門和她應該選擇一條適合自己的路。

方紅月對於秦朗的眼光是非常佩服的,因為秦朗用事實說話,事實上就是他每一次都能占到先機。方紅月在這方麵的本事不如秦朗,不過她相信秦朗的判斷,因此想要知道將來她和六扇門應該走一條怎樣地路。

然而,方紅月卻把事情想得簡單了,她沒想到將來的局麵竟然是如此地黑暗,連秦朗都沒有半分把握,那麽秦朗自然也無法推測到六扇門和她的將來了。

“對於將來可能麵臨的災難,我的確是沒有半分把握,作為朋友,你這麽誠懇地問我,我也隻好誠懇地給你答案。但是,我並不認為現在做的這些事情毫無意義。”秦朗笑著道,“就好比是砧板上的魚,隻要它還活著,它總是不甘心被宰殺的,總會掙紮一下不是麽?”

“我們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魚,不是魚肉。魚,隻要用力掙紮,總還是有渺茫的希望可循,而魚肉則是沒有半點希望。”

稍微解釋了一下,秦朗覺得自己的話似乎有些裝.逼了,於是他換了一說法,“其實,我們每個人的終點都是墳墓,這是可以預知的結果,但是難道我們每個人都應該任命等死不成?於是,總有些人掙紮了,雖然絕大部分掙紮的人依然走進了墳墓,但畢竟有極少數的人打破了自身的宿命。方紅月,我知道你現在對六扇門已經有了實際的掌控權,這一點我應該恭喜你,但你既然是六扇門的領頭人,那麽你至少要有帶領他們走得更遠的覺悟!如果死亡是不可避免的結局,但至少也要比別人活得更長!”

“行了,你先前的都是廢話,但最後一句我愛聽。”方紅月的申請變得輕鬆起來,“沒錯,如果注定了所有人都會完蛋,但至少我們六扇門的人似乎可以戰鬥到最後的!至於現在,我要帶著他們去下麵的世界撈取更多的修行資源!”

“祝你好運。”秦朗道。

方紅月離開之後,秦朗再次仔細地思考了一下她之前詢問的那個問題,不過答案依舊如此,連秦朗都覺得有些沮喪。

不過,也有天生的樂觀派,比如郭嵩翔這家夥,秦朗發現郭嵩翔這家夥純粹是在等待天地劫難的降臨,因為郭嵩翔認為當天地劫難降臨的時候,他們那些人就會變成高高在上的“神靈”了。

這個其實不難理解,人類對於強者天生具有一種依賴性,越是在苦難重重的時候,這種依賴心理就越強,而最終依賴性裏就會變成崇拜心理,擁有強大力量的人,也最終會成為“神靈”。

想到郭嵩翔和他的奧林帕斯神殿的時候,秦朗又想到了之前僥幸獲得的那一點神格,雖然獲取這東西純粹是僥幸,而且還被丹靈小和尚視為“不祥之物”,但幸好龍脈的龍靈告訴秦朗,神格這東西實際上是大有來頭的,如果運用得當的話,可以激發出這個世界的本源力量。

一個世界的本源力量,這當然是一種十分強大、超乎想象的力量了,可惜的是龍靈的記憶有限,它也不知道這神格的具體用途,一切隻能靠秦朗自己來揭開其中的奧秘了。

研究這個就需要時間了,而且需要很多很多的時間。

但留給秦朗的時間卻並不多。

秦朗又研究了半天,其結果就是浪費了半天時間,這一點神性完全融入了他體內的紅蓮業火中,雖然如今紅蓮業火的威力有所提升,出現了明顯向無名業火轉化提升的征兆,但是要將這一點神格剝離出來,秦朗卻是無可奈何。

對於秦朗來說,也許算是浪費了半天時間,不過東邊不亮西邊亮,讓他沒想到的是謝洛葳那邊居然有了意想不到的發現:

謝洛葳那邊,他們已經證實了秦朗之前的推測,雙魚玉佩啟動的時候,在秦朗手中留下的烙印的確是一種“電路”,而且是一種極端先進的電路,毫不誇張地說,地球文明再經過十萬年的高速發展,或許可以形成這種頂尖科技電路。

“領先我們至少十萬年的科技?”秦朗向謝洛葳道。

“不止十萬年,我們的科技經過十萬年的高速發展,也隻能形成他們的科技雛形。”謝洛葳如此解釋,“如果要達到這種高科技程度,也許要經過百萬年、千萬年,甚至永遠都無法達到。”

“為何永遠無法達到?”秦朗問,“隻要我們的科技不斷發展,總能不斷地縮小差距吧?”

“秦先生,一個種族的科技文明發展,也可能出現瓶頸的。簡單來說,當我們的科技發展到一定高度之後,就需要我們的頭腦進行海量的信息記憶和處理還有學習,那時候也許我們的大腦就如同電腦一樣,達到了信息處理的極限,那我們的瓶頸也就到了,除非我們能夠解決自身頭腦進化的問題,不過這需要涉及的方方麵麵實在太多了——問題扯遠了,總之這個文明領先我們太多,隻是一個小小地電路,就讓我們望塵莫及了。”謝洛葳的語氣充滿了對這個未知文明地敬畏,同時也顯得十分興奮,因為她的人已經找到了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