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車廂門口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嘴上叼著煙的青年。

這人走進車廂之後,目光直接落在了秦朗和唐三身上。

先前那個胖子,跟在了風衣青年屁股後麵,一幅戰戰兢兢地樣子。

這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青年,就是鐵蜈蚣幫的大當家吳昊,他原本是來“考察”這一條線路的生意情況的,順便考察一下自己的手下是否得力、可靠,而之前胖子和黃毛都並不知道,他們的老大就在這一趟車上。

吳昊之所以會現身,是因為他看到胖子和黃毛竟然把偷到手的東西又挨個還回去,所以吳昊叫住了胖子,然後詢問了原因。麵對自己的大當家,胖子和黃毛自然不敢隱瞞,將事情原委告知了吳昊。

吳昊好歹也是鐵蜈蚣幫的大當家,盡管這個幫派沒有寫入江湖譜,但吳昊好歹也是一個人物,當然不會忍氣吞聲,所以他親自來見秦朗了。

吳昊坐在了秦朗和唐三對麵的位置上,胖子當然隻能站在旁邊的過道上。

“我叫吳昊,是鐵蜈蚣幫的蜈蚣頭。”吳昊平靜地向秦朗問道,“你是夏陽市韓三強還是蠻牛的人?”

“都不是。”秦朗搖了搖頭,“韓三強和蠻牛都是我的人。”

“原來你就是傳聞中韓三強和蠻牛的幕後老板。”吳昊眼中閃過一點精光,“果然是年輕有為——隻不過,秦先生你的手伸得太長了吧?我們鐵蜈蚣幫的生意,你為何要插手?”

“你們沒交‘過路費’。”秦朗淡淡地說。

“我們已經交了。”吳昊哼了一聲。

“但是沒有交給我們。”秦朗不為所動,“所以你們別指望著從夏陽市‘借道’。”

“現在生意不好做,既然今年我們已經交了一次過路費,就不會再交第二次了。如果明年的話,我們可以交給你。”吳昊平靜地說。

“也許今年你們已經交了,但是你們交錯了對象。”秦朗說道,“我真不知道,你們怎麽會把錢交給安陽、桑昆那樣的蠢貨。但關鍵是,我沒拿到錢,而現在夏陽市道上的事情我說了算,所以不好意思,如果你們不交錢,就不能再做夏陽市這條道上的生意。”

“秦先生,聽說你們的生意做得很廣,既然這樣,何必非要跟我們計較這一點錢。”吳昊雖然不是夏陽市的人,但卻是道上的人,所以當然也知道如今夏陽市道上的格局。

“首先,我跟吳老板你沒什麽交情,所以哪怕是一點錢,我也要計較的。另外,如果我不計較的話,道上的人一定會以為我們夏陽市這條道很容易過。”秦朗語氣平靜而堅決,“所以,要麽你們交過路費,要麽就不能借這條道!”

“秦先生,我說過今年我已經交過了!”吳昊的語氣開始轉冷。

“我也說過,這是你自己押錯注,賭輸了,當然跟我無關。”秦朗並不妥協。

“江湖事江湖了。”吳昊冷冷地說,“既然秦先生不想借道,我想硬闖一下。”

“硬闖的話,當心碰破頭。”秦朗輕哼了一聲。

“我是鐵蜈蚣幫的蜈蚣頭,我的頭很硬。”吳昊說完,將右手伸向了秦朗,“不過,今天不用賭頭,我們搭搭手吧。”

“好。”秦朗也將手掌伸了出去,就在他手掌遞過去的瞬間,吳昊的指尖寒光一閃,已經多出了一個刀片,然後向著秦朗的手腕割了過去。

看到吳昊的出手,一旁觀戰的唐三流露出不屑之色。在唐三的眼中,吳昊玩刀片的手法實在太一般了,難以入他的法眼。想想也是,唐三可是“唐三刀”,一共玩三把刀,這刀法當然非同一般了。

唐三對吳昊的出手沒有興趣,但是卻想看看秦朗如何出手。

秦朗的出手非常簡單,而且並不快,眼看吳昊的刀鋒已經快要觸及他的手腕,秦朗的指頭卻忽地“伸長”,一下子戳在了吳昊的中指上,這一指秦朗沒有用力,看起來簡直就如同蜻蜓點水一樣,隻是吳昊卻不知道秦朗這一指的厲害,他似乎沒什麽感覺,刀片繼續向秦朗的手腕劃去,但是十分之一秒的時間之後,吳昊手指間的刀片掉了下去,因為他痛!

吳昊的手指痛!手掌痛!整條手臂、整個身體都痛!

痛入骨髓!痛入神經!

這是無法形容的痛苦!

以為太痛,所以吳昊的手指頭連刀片都無法夾穩!

秦朗這一招的名字很簡單:見縫插針。

吳昊用刀片,秦朗就用針。

不同的是,秦朗的針不是普通的針,而是比蠍子的螫針還要厲害百倍的針,盡管上麵隻蘸了一點鬼斑石魚的毒素,卻也讓吳昊痛得無法忍受。

雖然雙方隻是搭手,並非要分生死,但是吳昊既然出了刀片,秦朗當然也可以出針。更何況,兩人都知道在火車上肯定不可能大展拳腳分勝負的,所以一出手都沒有試探的打算,而是準備一擊分勝負。

啪!

疼痛難忍,吳昊一口咬在了座椅的背靠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渾身冷汗直冒。

一旁的胖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還以為自己老大中邪了,胖子雖然懷疑是秦朗“施了什麽邪術”,就像上一次秦朗對付他和黃毛一樣,但麵對秦朗這樣的人,胖子也隻是敢怒不敢言,隻能在一旁默默地關心著正在受苦的老大。

不過片刻時間,吳昊渾身都被冷汗給打濕了。

就在這時候,吳昊手掌中忽地多出了一把短刀,然後猛地向他的中指剁了下去,因為痛苦難忍,他覺得剁掉自己的指頭才能拜托這痛苦!

鬼斑石魚的毒素不是最致命的,但絕對是最痛的毒藥!就算是普通的石魚,普通人踩了之後,為了擺脫這種痛苦,都恨不得求醫生斬斷自己的腿,何況是毒姓更加猛烈的鬼斑石魚了。盡管隻是針尖上的一點毒素,卻也遠遠超過了吳昊身體承受痛苦的極限。

不過吳昊這廝也凶悍,竟然果斷地想要剁掉自己的手指。

短刀飛速斬下,但是卻沒有斬斷吳昊的手指,而是被秦朗給“拿”過去了,因為秦朗的動作太快,所以在胖子看來,秦朗不是從吳昊手中“奪刀”,而是“拿刀”。

秦朗奪刀的同時,又一根針刺入了吳昊的手指頭上。

吳昊心頭暗罵秦朗好狠,暗罵秦朗歹毒,想要活活地將他痛死。但詭異的是,被秦朗再刺了一針之後,吳昊感覺手指的疼痛感覺迅速消失了。

“過路費……我交!”當吳昊能夠開口說話的時候,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