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侃當然不喜歡葉家的人,甚至在趙侃看來,整個平川省除了葉家的人,恐怕沒幾個人喜歡姓葉的人。原因其實很簡單,葉家曾經是革命先驅,趕走和鎮壓了平川省的地主豪紳,但是到了今天,葉家卻變成了平川省最大的地主豪紳,他們掌控著平川省的房地產經濟,掌控著平川省的黑白兩道,拚命地斂財和攢積政治資本,卻從來沒想過回報平川省的百姓。

尤其是在安蓉市,無數人對葉家簡直恨之入骨,因為葉家的人掌控了安蓉市之後,這十幾年來,安蓉市就變成了葉家的“形象工程”,整個安蓉市一直都在搞建設,城市被拆了又建,建了又拆,拆了再建;街道路麵平均一年一翻新,搞得安蓉市的交通從來就沒有真正暢通過。

除了安蓉市,整個平川省沾著血腥的暴利行業,都少不了葉家的影子,這是因為葉家不僅有政治上的支持,而且他們還有臥龍堂這個黑.道工具,所以葉家可以幹很多壞事情。隻是壞事情幹得多了,積怨也就深了。

所以,如今整個平川省,的確沒有人會喜歡葉家的人。

隻是,趙侃不明白喜歡不喜歡,跟輸贏有多大關係,因為老百姓根本沒什麽話語權,從古到今曆來都是如此。

“沒錯,老百姓是沒有話語權。隻不過,葉家這些年太強勢了,所以不僅老百姓不喜歡,就算是當官的、經商的都不喜歡葉家的人,就算是劉誌江這些臥龍堂不姓葉的人,都不喜歡葉家的人,所以葉家就必定會輸。”秦朗肯定地說,因為他已經確信,如今平川省的大老板許仕平已經對葉家的人不滿意了。

許仕平不滿意,就代表著政治上的很多人對葉家的所作所為不滿意了。

當然,趙侃是看不到許仕平這一層的,所以他沒辦法完全明白秦朗這話的意思,而秦朗也沒打算跟趙侃多做解釋,因為這時候陶若香打電話“召喚”秦朗了。

陶若香叫秦朗去了她的辦公室,因為這是中午,辦公室中並沒有其他人。

“回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害得我擔心!”陶若香第一句話就是抱怨秦朗。

秦朗心頭暗歎洛濱的直覺真是厲害,口中卻向陶若香說:“昨天晚上回來很晚,所以沒跟你說。今天早上,又起得太晚。另外,隻是去解決點小事情而已,你根本用不著擔心。”

“唉,我能不擔心麽!”陶若香歎息了一聲,“我真是沒想到,我的學生竟然會是夏陽市黑.道的頭目!”

“我可不是黑.道頭目。”秦朗辯解道,“我隻是元平保全公司的董事長,哪是什麽黑.道頭目,雖然大家很熟,你也不能毀謗我啊。”

“少跟我裝蒜了!”陶若香哼了一聲,“我在警察係統可是有不少熟人的,稍微打聽打聽,總是能夠知道你‘秦哥’的本來麵目的!更何況,韓三強那樣的人都對你畢恭畢敬,你覺得我會笨得什麽都不知道麽!”

“韓三強是元平保全公司的總經理——算了,我也懶得解釋了,反正我也沒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甭管你在警察係統有多少熟人,也不能將我抓進去吧?”

“誰要抓你進去了!”陶若香橫了秦朗一眼,“我又不是警察,抓你幹嘛?我就是擔心,你昨天去對付雇請黃浪的那人,我就擔心這個。”

“你還是替那人擔心吧。”秦朗笑了笑。

“那人……你把他怎樣了?”陶若香低聲說,“難道你殺了他?”

“沒有。不過,他已經變成了瘋子。”秦朗說道。

“瘋子?算了,管他變成了什麽,隻要你沒事就對了。”陶若香向秦朗說,“另外,聽說黃浪已經死在了看守所裏麵。”

“是我幹的。”在陶若香麵前,秦朗也懶得隱瞞,“這家夥試圖玷汙你,當然就隻能死了,我可不會給他接受法律審判的機會。”

“你呀——沒留下什麽痕跡吧?”陶若香有些擔心地說,“告訴我你怎麽對付這兩個人的,我幫你仔細分析一下,看看你有沒有留下線索,要是讓對手或者警方發現了可就不好了。”

“不會吧,陶老師你就擔心這個?”秦朗有些傻眼了,“你可是學刑偵專業的啊?你居然幫我這麽一個‘犯罪嫌疑人’,這個是不是搞反了啊?”

“這個……我現在又不是警察!你哪來這麽多廢話,趕緊跟我說說,仔細一點,我看看你留下什麽破綻沒有。”陶若香竟然替秦朗擔心起來,她竟然會擔心氣秦朗會被警察抓住把柄,竟然主動幫他分析破綻和漏洞。

在秦朗看來,陶老師現在改變真的很大,如果換成以前的話,陶若香絕對不會讚同秦朗以暴製暴的做法,更不可能幫助秦朗來分析行動的破綻和漏洞,從而幫助秦朗避免成為警方懷疑的對象。

人果然都會改變的。

隻是,卻不知道洛濱會改變麽?

秦朗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陶若香,除了隱瞞了唐三的身份,隻是說是他一個非常可靠的江湖朋友。

陶若香聽得非常仔細,並且還將一些信息記錄在掌上電腦上麵。

聽完秦朗的講述之後,陶若香做出了一番分析和評估,然後向秦朗問道:“你們租借的車輛,沒有問題嗎?另外,在高速公路路口,你們確信沒有被攝像頭捕捉到圖像?”

“車輛沒問題,有專業人士處理過的。另外,就算是被攝像頭捕捉到圖像也沒關係,因為我們都是經過易容的。”秦朗回答道。

“易容?你還會易容,真的還是假的?”陶若香有些興奮地說。

“當然是真的。”秦朗低聲說,“不過,這裏是辦公室,還是以後再給你演示一番吧。對了,陶姨,經過你的分析評估,這一趟我應該沒什麽風險吧。”

“經過我的慎重評估,這一趟你們並沒有留下明顯的破綻和漏洞,應該不會有問題的。說真的,真是沒想到你們做事竟然這麽‘專業’——你那位朋友,不會是職業殺手吧?”陶若香忽地問了一句。

秦朗幹咳了兩聲,笑著掩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