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蕁,你大膽!”清鬆道人大喝一聲,渾身殺氣騰騰,這個時候清鬆道人已經是真正動了必殺之心,甚至如果有必要的話,他不介意親自出手幹掉顧青蕁,清鬆道人可不認為以他的修為還鎮壓不了區區一個顧青蕁。

“大膽的是你!清鬆道人!”這個時候的顧青蕁毫無示弱之心,反而是迎難之上,“我知道你想要殺死我,我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麽想法,或許你是畏懼海人一族,但是我不怕!我們蓬萊的修士也不怕!如果非要我死的話,那也不是你讓我去死,而是整個蓬萊的修士讓我去死!如果蓬萊仙山真的需要我去死,那麽我不會皺眉頭的!否則的話,你清鬆道人休想我去死!”

“這麽說來,你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程,也算是我這個做師傅的責任!”清鬆道人這個時候已經騎虎難下,唯有將顧青蕁鎮壓了,否則的話,他作為宗主的威嚴何在?又如何跟他暗中的合作方交代?

其實,當顧青蕁和秦朗離開蓬萊島的時候,清鬆道人就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擊殺顧青蕁,不同的是那時候清鬆道人想的是借刀殺人,的確是他叫人將顧青蕁的蹤跡泄露給方丈和瀛洲的修士,如果方丈和瀛洲的修士無法幹掉顧青蕁,清鬆道人還留了一手,那就是海人一族。清鬆道人算無遺漏,他知道顧青蕁縱然可以從方丈和瀛洲的修士手中逃脫,必然也無法從海人一族的手中逃脫,畢竟海人一族的實力和威名都是擺在那裏的,作為蓬萊島的宗主,清鬆道人對於顧青蕁一行人的實力非常清楚,知道他們不可能從員嶠山遺跡回來。但是,顧青蕁卻真的是平安歸來了,而且還擊殺了上千的斬仙金衛,也算是名噪一時了。這個時候,清鬆道人騎虎難下,唯有將顧青蕁立即就地正法,否則的話,他的威名必然大大削弱。

但就在清鬆道人想要動手的時候,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卻響了起來:“清鬆道人,你且住手!”

清鬆道人雖然是蓬萊島的宗主,但是聽了這個聲音之後,他卻不得不停手,因為這是蓬萊島一位非常古老的太上長老的聲音,算是老祖宗級別的存在了,如果清鬆道人敢不聽其意見的話,隻怕馬上清鬆道人就會倒黴了。

雖然心頭不覺得不妙,但清鬆道人還是忍住了沒有出手,畢竟他現在依然是蓬萊的宗主,而顧青蕁雖然曾經立了大功,但是這一次可是闖了大禍,徹底得罪了海人一族,所以清鬆道人覺得將顧青蕁擊殺,也算是符合蓬萊島的利益,就算是有太上長老想要為顧青蕁說話,那麽也不可能完全推卸其責任的。

“好,既然蓬巍師祖有話要說,晚輩自然是要聽的。”清鬆道人恭敬地說道。

“什麽?蓬巍師祖竟然來了?”一些蓬萊弟子心頭駭然,雖然很少有蓬萊弟子見過這位師祖,但是卻聽過其威名的。

這個時候,秦朗就看到一位極其蒼老、滿頭白發的老者出現在眾人麵前,這位老者慈祥地看了顧青蕁和秦朗兩人,平靜地說道:“顧青蕁,想不到我這快要入土的老頭子都聽過你的名字了。你這孩子,不錯啊!”

不錯?

清鬆道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蓬巍師祖竟然說顧青蕁不錯,這難道是來為顧青蕁撐腰?要知道蓬巍師祖可是非常古老的修士,基本上不跟其他人有什麽往來,完全就是專心修行的姿態,怎麽可能跟顧青蕁有什麽關聯呢?難道說,蓬巍師祖是真的看重這個顧青蕁,竟然連這樣的滔天大禍都要給顧青蕁撐腰麽?

“蓬巍師祖,您老一向公正不阿、德高望重,但是不知道您為何要給顧青蕁撐腰,幹涉我處理她這個孽徒呢?”清鬆道人的語氣依然時候比較敬重蓬巍師祖,但是卻略帶了一種質疑地口吻。

雖然作為蓬萊的宗主,清鬆道人也自知其威信是無法跟蓬巍師祖相提並論的,畢竟蓬萊仙山的太上長老雖然不少,但是能夠像蓬巍師祖這樣領悟了長生之道的修士可不多。正所謂“鐵打的師祖,流水的宗主”,就算是作為蓬萊的宗主,如果沒有領悟到真正的長生之術,那麽必然也是要死的,所以曾經有不少的蓬萊宗主已經相繼隕落了,但是蓬巍師祖卻依然還健在,雖然顯得比較蒼老的,但是他依然活著,這就足以說明一切了。即便是知道蓬巍師祖的份量,清鬆道人這個時候也隻能是硬著頭皮上了,希望可以落一個“據理力爭”的名聲,畢竟清鬆道人堅定地認為避免跟海人一族開戰是非常明智的事情。

“幹涉?”蓬巍師祖嗬嗬一笑,“清鬆道人,你作為蓬萊仙山的宗主,難道不知道我們太上長老們存在的意義所在麽?太上長老可以共同推舉宗主的人選,也能夠評定宗主的功過是非,怎麽難道我這個太上長老越權了麽?”

蓬巍師祖雖然還是在笑,但是任憑誰都感覺到他笑聲之中的寒意,要知道他可是這蓬萊仙山之中最古老的一個太上長老,無論是資格還是修為或者是威信,在諸多太上長老之中絕對是頂尖的。別看清鬆道人是這蓬萊仙山的宗主,但是真的就能夠跟蓬巍師祖這樣的太上長老抗衡了?顯然不太可能!

之所以太上長老們平時很少幹涉蓬萊宗主的事情,那不過是因為宗主實際上都是在貫徹太上長老們的意誌,因為宗主都是由太上長老們共同推舉出來的,是太上長老們的“代言人”,但如果這個代言人都不聽話了,那麽當然也就沒有了繼續作為代言人而存在的資格了,那麽也就是所謂的應該江山輪流做了。

清鬆道人也猛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他一心隻想要殺死顧青蕁,卻沒有想到無意識之中已經徹底開罪了蓬巍師祖,這可真是要命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