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樓茶社,位於夏陽市城市的東南隅,它是一棟臨江的古建築,也是一個高檔消費場所,這裏檔次最低的一碗茶都在百元以上,絕對不是普通老百姓消費得起的地方。

韓三強知道自己沒資格去跟吳文祥這樣的人談判,所以知趣地留在了車中,而秦朗獨自一個人走進了茶樓之中,身穿旗袍的服務生美女帶領下走向二樓的雅間。

隨著秦朗步步登高,江水美景也逐漸呈現在他的麵前,讓他眼界和心境都為之開闊。

在走進吳文祥所在的雅間時,秦朗已經完全調整好了情緒。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被老毒物推上了江湖路,秦朗就必須好好走下去。

否則的話,他必將被這江湖波濤淹沒,葬身於其中。

吳文祥已經先來一步,茶水煮好,當煮茶的姑娘倒好茶之後,吳文祥揮手讓她出去了。

“小秦,這是極品早春龍井,嚐一嚐吧。”吳文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秦朗沒有品茶的習慣,一口幹了,然後笑道:“茶味道不錯,可惜太少了,不解渴。”

“小秦你的胃口很大啊。”吳文祥一語雙關地說著,親自給秦朗倒了一杯,“如果不仔細打聽一下,我還不知道韓三強、蠻牛這些人,居然是跟你混的呢。”

“吳市長,你說他們跟我‘混’?”秦朗故作糊塗裝,“我隻是一個中學生,正準備考大學呢,大好地前程等著我,我為什麽要混社會。吳市長,你是不是聽錯了?”

秦朗這些年跟著老毒物,也算是少年老成,對政客的手段多少也了解一些。吳文祥這麽說,無非是讓秦朗知道他吳文祥的手段,讓秦朗對他有幾分忌憚,但秦朗哪是那麽容易被唬住的人。

“小秦,我們也算是熟人了,用不著遮遮掩掩了。你要知道,昨天晚上,我可真是幫了你不少的忙呢。要不然的話,進牢房就不是桑昆,而是韓三強和蠻牛這些人了。更何況,青雲山頂上的事情,那也是我幫你兜著的呢。”吳文祥輕輕品了一口茶說著,顯得很沉穩。

“那可要謝謝吳市長了,不過——”

秦朗語氣一轉,“如果韓三強、蠻牛真是犯了罪,該進去就讓他們進去是了,我無所謂的。至於青雲山頂上,那些人都是敗類,死有餘辜,我所做的事情,都隻是自衛而已。況且,他們很多人都是被蛇咬了,關我什麽事。吳市長,我覺得你真是不幹脆,昨天晚上你算是幫了我,但何嚐不是在幫你自己。你們官場上的那些規則我不懂,不過我不是瞎子,我看得出昨天晚上,你成功地打壓了異己,鞏固了自己在夏陽市的地位,所以你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不是麽?”

吳文祥眼中精光一閃,因為秦朗這話一語中的,他沒想到秦朗區區一個高中生,竟然有如此敏銳的政治眼光,這小子真是不容小覷。

但吳文祥哪裏知道,秦朗這些年跟老毒物學的可不是毒功,同樣也繼承了老毒物的一些見識。在老毒物看來,政客和商人都一樣,全都是唯利是圖,所以吳文祥昨天晚上幹的事情,絕對不止是好心幫秦朗的忙而已。

“小秦,你以後要是從政的話,前程肯定比我更遠大。”吳文祥輕歎了一聲,他知道今天的談判,是很難在這小子身上占到便宜了。

“吳市長,我可沒這方麵的興趣。”秦朗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後將那幾份合同放在了吳文祥麵前,“我知道警方目前正在清理安德盛的資產,我不希望我們公司的產業受到影響。”

吳文祥拿過這幾份合同瞅了瞅,很快看出了其中的玄虛:“噢,原來安德盛早就已經破產,他的資產早就已經抵押給金龍娛樂有限公司了?”

金龍娛樂有限公司,實際上是韓三強早些年注冊的一個空殼公司,本來是為了他曰後漂白所用的,想不到現在竟然派上用場。

吳文祥當然明白,秦朗這樣的做法,等於是合法吞並安德盛的資產,不過他沒有點破,而是打開他的小公文包,從裏麵取出了兩個印章,啪啪地在這幾份合同上分別加蓋了兩個大紅章印。

秦朗拿過來一看,加蓋的公章其中一個是安德盛公司的公章;另外一個,卻是夏陽市某公證處的印章。這麽一來,秦朗的這幾份合同就毫無破綻了。

“厲害!果然是政客!”秦朗在心頭暗歎了一聲,這吳文祥做事情,果然是滴水不漏,難怪能夠坐上現在這個位置。

吳文祥將安德盛公司的印章丟給了秦朗:“合同簽完了,這印章就用不上了。”

“沒錯,用不上了。”秦朗將這印章拿在手中,雙掌一合,搓動了幾下,頓時就看到這印章變成了碎屑從秦朗的手掌和指間落下。

吳文祥眼中閃過驚駭之色,心說難怪這小子能夠壓製住韓三強、蠻牛這樣的人,卻是有真功夫在身上——這個小子,真是不簡單啊!

“小秦,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了,那我這病,你是不是給我再瞧瞧?”吳文祥趁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放心,早就準備好了。”秦朗將一枚藥丸遞給了吳文祥,“服用之後,立竿見影,不僅可以清楚餘毒,而且還能讓你某些能力更進一步,以後你就不用服用那些亂七八糟的藥物來助興了。這個,就當是感謝你的幫忙了。”

“這……這可真是太好了,嘿……”吳文祥是政客,但他也是一個男人,好不容易熬到這位置上,而且馬上還能更進一步,他當然不甘心當一輩子太監,所以對這方麵他是特別在意的。

用茶水服了這藥丸之後,吳文祥隱約感覺到那地方似乎恢複了“生機”,但他沒有忘記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他在秦朗手中的豔.照。

“那些照片,我以後給你。”秦朗回絕了吳文祥的要求,“不過你放心,那些照片隻有我見過,不會給你傳播出去的。而且,那天如果不是我的話,你的照片隻怕就落在了安德盛手中。”

吳文祥很是失望,但他也不敢逼迫秦朗,說道:“我那天也是一時糊塗,一時糊塗啊……”

“吳市長,你不用解釋,我理解。你跟老婆離婚幾年了,有這方麵需求很正常。況且,指不定你還是被安德盛找人下藥了,故意引你入局呢。”秦朗給吳文祥一個台階下。

“對!肯定是安德盛那家夥幹的!”吳文祥點頭表示同意,然後露出誠懇地表情,“小秦,以後你在夏陽市,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我。不過,混社會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至少,不要讓人抓住把柄,懂麽?”

“多謝吳市長提醒。”秦朗鄭重地點了點頭,起身告辭。

這一壺茶之後,夏陽市黑白兩道的格局,也因此而發生了重大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