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雄州死不瞑目,因為他死之前也沒弄明白秦朗殺他的原因。

“因為我不太喜歡跟玩弄陰謀詭計的人合作。”秦朗看著彭越山道,似乎在向他解釋殺掉王雄州的理由,“至於你——我看你應該不是一個陰謀家,可以告訴我你們五虎斷魂堂為何要來這裏的原因嗎?”

彭越山知道,秦朗看似在向他解釋殺王雄州的原因,實際上卻是在警告他彭越山:既然他可以將王雄州幹掉,當然也不介意幹掉他彭越山。

彭越山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歎息了一聲:“想不到你年紀輕輕,行事竟然如此狠辣!難道你的師門沒有教過你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嗎?”

秦朗聽了彭越山的評價,居然笑了起來,似乎像是聽到一句很好笑的笑話似的,因為彭越山這話如果讓老毒物聽見的話,老毒物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捏死彭越山。因為在老毒物看來,作為他的傳人的秦朗,不僅算不上心狠手辣,而且秦朗簡直是太“仁慈”了。

老毒物唯一對秦朗不滿的地方,就是因為秦朗行事太“仁慈”。

也許是擔心這話會觸怒了秦朗,所以彭越山接著又道:“我知道,我現在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你宰割了。所以你想知道什麽,我必定知無不言的,隻要你最後給我一個痛快就行——我們五虎斷魂堂的人來這裏,是因為我們早就知道了‘暗佛遺跡’的存在。在多年之前,我們五虎斷魂堂的一個前輩曾經在無意中進入過這個山穀,並且遇上了暗佛老人家。當時我們門派的這位前輩身受重傷,得到了暗佛老人家的救治之後,他很想拜其為師,不過暗佛老人家卻說他並非有緣人,於是將他送出了山穀。不過,這位前輩對暗佛老人家的救命之恩念念不忘,於是告誡我們這些後人有機會一定要報答他老人家的恩德。”

“讓你們念念不忘的不是暗佛的恩德,而是他的傳承吧?”秦朗鄙夷地哼了一聲。這個彭越山居然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實際上不過是為了陰無華的傳承而來。

暗佛,應該就是陰無華的江湖名號吧。不過,以陰無華的恐怖修為,倒也擔得起“暗佛”這個稱號,因為在秦朗看來陰無華的確已經是聖佛成聖的存在了,他的法身留下的三枚五彩蓮花舍利,就是他證道的最好證明。

“陰先生,我們五虎斷魂堂對您真的沒什麽惡意。”彭越山道,“既然您已經得到了暗佛老人家的傳承,不如也如他一樣,得饒人處且饒人,讓我離開這裏吧。”

“得饒人處且饒人?”秦朗冷笑,“那剛才你跟王雄州不是還想殺死我嗎?你心裏麵可曾想過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隻是取得暗佛遺跡的寶物罷了,絕無加害先生您的意思。”彭越山小心翼翼地說。

“是嗎?”秦朗道,“既然如此,你為何要通知門派的人趕來這裏——”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彭越山還未說完,秦朗已經一掌拍在他的腦袋上。隨後,秦朗冷冷道,“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初陰無華前輩就應該把那個進入這裏的五虎斷魂堂的家夥給幹掉。不過,你想傳遞信息給門人求援,我從你的精神中已經感知到了。”

彭越山說得好聽,說什麽五虎斷魂堂的人來這裏是試圖報恩,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這幫人來這裏,分明就是為了搜刮陰無華留下的好東西。如果可能的話,這幫人甚至會毫不猶豫地將這裏掠奪一空。

當然,秦朗來這裏也是為了尋求好處。不同的是,秦朗是陰無華選定的傳人,那麽也就是名正言順地繼承這裏的一切了。

幹掉了王雄州和陰無華,秦朗向那些投降的雇傭兵道:“你們自行離開,生死各安天命。”

“先生……求你給我們一條生路!”之前將王雄州帶到秦朗麵前的那個士兵懇求道,“您應該知道,我們就算是離開這裏,也是死路一條。無論是軍方還是王雄州背後的大人物,都不會讓我們活著的。”

秦朗本想不管這些人的死活,畢竟他知道這些雇傭兵根本沒有忠誠可言。不過,秦朗轉念一想,與其殺了,倒不如留著自己用。就算是臥龍堂,現在也還需要補充“戰鬥力”,這幫雇傭兵的戰鬥力當然比臥龍堂的普通混混強很多,曰後應該能派上用場。

“你們要給自己找一條活路也行。”秦朗道,“你們立即前往安蓉市,到時候有一位叫‘藍苒花’的女士將會接應你們。不過,你們想要活命的話,就必須放棄自己的麵孔了。”

秦朗知道,藍苒花是肯定有辦法用蠱蟲將這些人的臉蛋全部弄變形的。當然,這也是必須的。如果不改頭換麵的話,這幫人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給抓捕或者殺了。

“多謝先生!”這個雇傭兵沒有絲毫猶豫,向秦朗拱手道,“我叫蕭超,以後我們替先生您賣命!”

說完之後,蕭超帶著剩下的雇傭兵迅速離開山穀。

秦朗也知道這個山穀不是久留之地,於是帶著付春生、見象等人迅速出了山穀。

到了山穀的出口處,秦朗回頭看了這山穀一眼,自言自語道:“前輩,我必然將你的傳承發揚光大。”

“唉,要是得到傳承的人是我就好了。”一旁的付春生忍不住感慨了一聲,語氣頗有些羨慕嫉妒,“虧我還比秦先生您先一步找到這裏,沒想到您卻繼承了那位前輩的衣缽。不過秦先生,我隻是羨慕您,沒別的意思。”

“你也不用羨慕我,你也有你的機緣,否則的話,你也不可能吃了一枚天靈果而沒有死亡,還把功夫提升了一大截。”

付春生連連點頭,感覺秦朗這話很有道理。不過,秦朗接著又說了一句,“當然,帶我來這裏繼承前輩的傳承,才是你最大的機緣。”

“呃……”付春生聽了秦朗這話,被噎得夠嗆。但是,他卻無法反駁,也不敢反駁秦朗。而且仔細一想,也許秦朗說的話並非沒有道理,大概他付春生命中注定就是給秦朗帶路的。否則的話,怎麽解釋上一次他來這麽危險的地方居然沒死呢?

轟隆!

忽地,山穀之中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聲,秦朗和付春生腳下的大地都顫動了起來。

“地震!”付春生驚呼了一聲,卻發現秦朗居然紋絲不動。

秦朗依然眺望著已經霧氣彌漫的山穀,表情異常平靜,似乎他早就料到山穀會發生震動。在秦朗注視的目光之中,山穀裏麵的震動越來越劇烈,並且山穀兩邊的岩壁似乎在緩緩地靠攏,就如同“關門”一樣。

“對了,對王雄州提到的那個家族,你了解多少?”忽地,秦朗回過頭問了付春生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