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1章驚聞督軍噩耗

“燕夫人你也不差。”倪歡歡倒也沒有絲毫做作,在這個染缸裏呆的太久,突然讓她發現了一張無暇的白紙,這種意外的的感覺,更甚於驚喜。

燕夫人一笑,偏過頭對著身後的貼身女傭道:“清兒,把我給督帥準備的薄禮拿來。”

那清兒應了一聲是,轉過身從另一個女傭手中拿過一個朱紅漆色的盒子,小心地放到了桌子上,這才退了回去。

“這是什麽?”倪歡歡好奇,看這盒子的造型應該是他們燕州地帶特有的,也有可能是她孤陋寡聞沒有見過。

不過確實沒有見過。

燕夫人神秘一笑,對著她擠了擠眼睛,刻意吊了一下她的胃口,並沒有回話,然後輕將盒子打開。

盒中被分為一個個小方格,每個方格內又有不同顏色的粉狀東西。而盒子的邊緣還擺放了兩根形狀怪異的毛筆。

“恕孫女眼拙,還請燕夫人賜教。”那聲奶奶她確實叫不出來。

當然,燕夫人也不會計較那麽多,得意地對著倪歡歡一笑,“這個呢是繪畫的一種材料,叫做水粉。”

聽到這話,她瞬間來了興致,雙眸中的激動絲毫不加掩飾。雖在繪畫方麵經曆了這麽久,可她的見聞也不過那些。就如燕夫人今天帶來的水粉,她根本聞所未聞。

“不知這水粉怎樣用?”倪歡歡問道,將盒子拿過來仔細打量著,這顏色的鮮豔程度絕非水墨可以比擬的。

“清兒。”燕夫人開口,那清兒立刻遞過來一個盤子和一碟清水。

“這個是調色盤,用來調水粉的顏色。”燕夫人耐心地解釋,說著拿出一個木條,小心地從盒子裏摳出一點水粉,放入盤子中,而後又在盤子中到了一點的水,解釋道:“這些水用於稀釋。”

倪歡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盯著她手中盤子,這水粉逐漸散開。

燕夫人不知從哪裏拿來的一張紙,鋪在桌子上,拿起盒子中的筆蘸了蘸水粉,而後一點點地開始勾畫起來。

燕夫人的水平絲毫不亞於倪歡歡,不過一會兒的工夫,一幅盛開的雛菊便出現在紙上。

“其實,這水粉畫不過是水彩畫的一種演變。督帥要是有興趣,來日方長,我們可以慢慢研究。”

筆落,燕夫人俏皮得眨了一下眼睛。

倪歡歡點頭,不驚暗歎天外有天,“還請燕夫人不吝賜教才好。”

可以和燕夫人這樣高手探討繪畫,她自然求之不得。

“那我改日再來。”燕夫人笑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起身準備離開。她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麽,“督帥也可以來我畫苑哦。”

“畫苑,我記住了。”倪歡歡道,也沒有多做挽留,這帥府本就人多嘴雜,萬事還是小心為妙。

送走了燕夫人,倪歡歡再次把所有人都打發走。她經過追問,從蘇姨口中得知,那畫苑乃是大帥為了燕夫人特地建造的。

這麽看來,她當初應該十分受寵。隻是現在,似乎又是另一番景象。

不過帥府之中本就這樣,不用三十年,便可以從河東到河西。

但倪歡歡看來,那個燕夫人應該是個沒有心機之人,至於為什麽特意過來送水粉,可能是在宴會上被她那副畫驚動了吧。

清晨的一縷光芒透過窗戶照進屋中,倪歡歡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擋住刺眼的晨光,翻了一下身子鑽到被窩裏繼續睡覺。

“督帥,該起身了。”蘇姨很準時地站在門外,敲了敲門輕聲道。

不等裏麵的人回話,她便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看著那裹成一團的倪歡歡,搖了搖頭走近她繼續叫.床。

“蘇姨你先出去,我這就起來。”倪歡歡蒙在被子裏不願將頭露出。

蘇姨猶豫了一下,還是順了她的意思走出了房間。

今天,天氣異常的晴朗,不知不覺中那樹枝上已經吐出了新芽。

整個帥府不知為什麽洋溢出一股喜悅的氣氛,卿嫻督帥府裏的士兵、女傭不時竊竊私語,高興的情緒不自覺得感染著每一個人。

倪歡歡狐疑,是有什麽好事發生?

她的消息並不靈通,緩緩走到她們身後,閉著嘴也不出聲。

“真是可惜了。”女傭搖了搖頭,一臉的惋惜。

“可惜什麽?”倪歡歡禁不住隨意地問道。

那幾個人一驚,連忙彎腰行禮,“督帥。”

她們聊天太過投入,竟然連有人出現在身後也沒有發覺。

倪歡歡不在意的一笑,讓她們不要這麽拘束,又將剛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幾人對視一眼,似乎有些不情願。

見他們不說話,小玉這才開口,“是列柳軍的事兒。”

倪歡歡眉頭一皺,忽然就有一股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列柳軍怎麽了。”

小玉開心地道:“督帥,列柳軍全軍覆沒,我們淮西軍打了大勝仗,從此以後就是我們淮西軍的天下了。可惜的是,他們主將寧死不屈,被就地處決了。”

說到這裏,有些惋惜,畢竟那個傳神的錢多多不止在列柳軍中聲名遠揚,就是遠在敵國的淮西軍帥府中也有不少人傾慕著他。

倪歡歡聽了這話,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險些跌倒在地。她顫抖著聲音問:“他們的主將是誰?……”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很有可能不是他。

“是列柳軍的督軍,錢多多。”小玉毫無察覺地回應,話還未說完,倪歡歡便天旋地轉地倒了下去。

“督帥,督帥?”眾人一驚,倪歡歡隻覺得身體被人晃了幾下,隨之便失去了知覺。

錢多多竟然死在了那場戰爭之中,而列柳軍也是大勢已去。難怪整個帥府的人會這麽興奮。

可是這個消息對於倪歡歡來說,無疑不是一個晴天霹靂。

一場大病起,她虛弱得整日我在卿嫻督帥府以淚洗麵,不見任何人。

蘇姨將她的狀況告知了淮西大帥,而淮西大帥隻是皺著眉頭沉思,卻沒有出麵開導或勸解。

在他看來,痛一次也許就揭過去了,這是她必須經曆的。要是可能,他真希望他們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