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9章少帥身份傳言

剛才突然發生的異相二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不過他們卻默契的沒有對倪歡歡說什麽。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等著她緩過神來。

送葬的隊伍終於遠離三個人的視線,倪歡歡機械地抬起頭看了站在旁邊的二人。

手中緊握的黃紙不知什麽時候被風吹走,落在那朵盛開的鮮花上,陽光照在上麵,不知為什麽,倪歡歡覺得它十分刺眼。

“我們回督帥府吧。”許久,倪歡歡終於開口,語氣顯得十分無力。雙目無神地看向蘇姨,起身的動作頗為機械。

“謝謝你的好意相攔。”她倒也沒有忘了那個一直站在她身旁的男子,不鹹不淡得說了聲謝謝,雙眸黯淡的仿佛沒有了生機。

“督帥,你怎麽了?”似乎是有些不放心倪歡歡,男子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她呆呆地搖了搖頭,抬起腳一步一步十分有規律地向著卿嫻督帥府的方向走去。

看那樣子,不像是被受了什麽刺激,反而更像是被人下了蠱,控製了她的整個人。

蘇姨默默地跟在倪歡歡的身後,也不言語。她對於倪歡歡的變化竟然沒有一點反應,似乎這些都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

“有問題。”他自語地看向漸漸走遠的兩個背影,許久才得出了這一個結論,“看來得告訴少帥。”

他說這話的同時,摘了蒙住臉的黑布,好像麵癱一樣不苟言笑的麵龐出現。

這蒙麵男子正是邱寒。

楚墨不放心倪歡歡,擔心她在淮西大帥下葬的時候會遇到危險,這才派了邱寒前去保護。或許連楚墨也沒有料到,那個子虛烏有的意外真的發生了。

目送著倪歡歡進入卿嫻督帥府,邱寒這才去追趕淮西大帥送葬的隊伍。

“蘇姨,你說我為什麽不能夠給爺爺送最後一步?”倪歡歡坐在凳子上,向來閃閃發光的雙眸這時候卻變得無關。

“我也不知道。”蘇姨低下頭。

對於這種事情,她們這些下人自然不敢妄加揣測。隻怕到時候出了什麽禍事,那罪過全部都在她們身上。

“你也不知道呢?”倪歡歡故作輕鬆地開口,嘴角勉強地上揚,想擠出一縷微笑,可是眼角的那抹淚光卻出賣了她。

“怎麽辦,止不住了。”她無措地看向蘇姨,眼淚好像斷線的珍珠,一滴滴地流了出來。

蘇姨搖了搖頭,走到倪歡歡旁邊,將她摟在懷中,輕拍了一下她的後背,“督帥想哭就哭出來吧。”她溫柔地說道。

倪歡歡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

許是壓抑的太久,如今好不容易釋放出來,她竟不知不覺地在蘇姨的懷中睡著了。

“這是你的命啊。”蘇姨自語著,眼裏帶著幾分無奈和不忍,小心地抱起倪歡歡向著臥室走去。

那陽光將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倪歡歡不知道自己這一覺睡了多久,睜開眼睛時,天還是明亮的。

看起來似乎足足睡了一天,她實在是太累了。

陽光正好,淮西大帥離世的悲傷被一點點地洗滌,春意盎然,勃勃的生機終於在這片空間裏萌芽。

少帥要接任了!

這個消息好像雨後春筍般傳遍整個淮西。不少盟軍都派了特使前來道賀,意圖永結盟好。

不過楚墨嬌奢好**的名聲早已經人盡皆知,表麵上所有人對他都是服服帖帖,可背地裏究竟怎樣卻很難得知。

楚墨根本沒有威信,淮西大帥這麽一去,好幾個實力不錯的軍閥都蠢蠢欲動,似乎是想從楚墨的手裏奪過淮西的大片領地。

弱肉強食在什麽時代都是最好的體現。

淮西軍一番籌備,在三月末由楚墨接掌軍政大權,但他依然讓各界稱自己為少帥,以示父帥還活在他心中。同時,免除淮西百姓半年謠役。並宣布六天後立博士之女英翹為少帥夫人。

而原來的少帥夫人清寧卻莫名其妙的從正夫人成了姨太。

至於倪歡歡的事,也被楚墨一壓再壓。

當日,那個看起來隻知道沉醉於溫柔鄉的少帥,憑借自己的口舌厲挫了前來試探虛實的各方特使。

所有蠢蠢欲動的大小軍閥立刻覺醒,重新打量那個看似酒囊飯袋的新掌門人。暫時收了滅點淮西軍的野心,改為靜觀其變。

那一觸即發的戰爭危機,在楚墨的震懾之下,沒有費一兵一卒就成功解除了。

隻是又有消息傳出,列柳軍不是被淮西軍打敗的,而是滅在他們的督軍錢多多手中。而那個錢多多就是淮西軍少帥楚墨。

多數人對這個傳聞都隻是付之一笑,雖然楚墨變化很大,但和錢多多相比還是稍顯遜色。

卿嫻督帥府如今隻剩下倪歡歡和蘇姨二人,和以前相比確實冷清了很多。

許久沒有見過的燕夫人突然前來拜訪。那個風華無雙的女子也蒼老了半分,臉色十分難看。

淮西大帥的離世確實給了她不小的打擊,燕夫人也變成了太夫人,如今後帥府已經換了一撥人,她們這些寡婦突然沒什麽好爭的了。

少了幾分爾虞我詐,多了幾分惺惺相惜,或許這也是唯一可以讓她有一點安慰的地方。

楚墨倒也算是明智,放了那些想要要離開的夫人、小妾,或許是帥府的生活太過疲憊,很多人都選擇了離開。

可是她卻不可以。她是燕州軍的小姐,若無故回去,隻會挑起兩家的紛爭。

“太夫人這些日子可還好?”倪歡歡問道,語氣不知為什麽帶了幾分生疏。

“還不是那樣。”燕夫人牽強地笑了笑,並沒有在意倪歡歡的態度。

簡短的問候之後,二人忽然變得沉默起來,蘇姨端了兩杯水走進來放到二人旁邊。

“蘇姨把我的紙筆拿來。”倪歡歡偏過頭對著蘇姨說道,而後將目光轉向燕夫人,對著她輕輕一笑。

“我知道太夫人你心裏難受。”其實她都看了出來,可是卻不知怎麽去安慰。

她雖然貴為小姐,可是在這件事上卻有她的無奈。若可以選擇,恐怕沒有人願意進帥府吧?至少她是這麽認為。

“督帥。”蘇姨將紙筆拿來。

倪歡歡道了聲謝謝,將紙鋪平,神色陡然變得嚴肅起來,看了眼身旁的燕夫人,而後快速將目光轉到白紙之上,毛筆蘸了一點墨水,輕輕在紙上畫出一個輪廓。

燕夫人疑惑,不知倪歡歡這麽做的意思,狐疑的盯著紙上,雙目卻瞬間變成了震驚,不得不說,倪歡歡的畫技驚為天人,即便是她和倪歡歡相比,也顯得相形見絀。

“不知太夫人可還記得這日?”她偏頭看向燕夫人問。

“叫我蘭姨吧。”燕夫人皺眉,似乎是不喜歡太夫人這個稱呼。

“那蘭姨可記得這天?”倪歡歡對著畫輕輕一吹,將其拿起來放到燕夫人的眼前。

畫中正是那天她們在梅林起舞的場景,二人那開心樣子竟然讓燕夫人覺得十分陌生。

“祺兒這是什麽意思?”她不解。

“其實快樂有很多種,蘭姨為什麽不去找找呢?”倪歡歡反問一句,對著她擠了擠眼睛,一臉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