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4章死人還在繼續
楚墨深邃的眼神看著倪歡歡，不知為什麽，他突然覺得這個女人變得很陌生，陌生到讓他抓不到一點倪歡歡的影子。他的頭輕輕一挑，斜視著倪歡歡，眼裏帶著一絲打量和不確定。但卻也沒有反駁倪歡歡的話，她和倪歡歡很像，可是他的歡歡絕對不會用這種語氣說出這番話來。
“難道夫人從來沒有聽過二夫人的事情嗎？”楚墨進一步追問著，他想要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她他。
不過幾番對話，他便忘了此番過來的真正目的。
“其實您可以不用這麽委婉，直接問我對二夫人殺人的事情的看法就好了。”倪歡歡微微捋了捋被微風吹亂的發型，額前的細碎的長發隨著微風輕輕飄蕩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般的仙子。
隻是一眼便已怦然心動。但那話語卻把整個畫麵感破壞，不冷不熱的態度與前幾天的她大相徑庭。
楚墨細細的看著的對麵的女子，意味深長的一笑，那笑容讓人根本摸不著邊，薄唇輕啟，道：“既然夫人已經知道本帥的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了，那本帥就不必再多多繞彎子了，直接告訴本帥想要知道的事情吧！”
楚墨沒有否認，反而光明正大的問著倪歡歡。
“我不知道二夫人有沒有殺人，但是我覺得就算二夫人真的殺了人又怎麽樣？她為了站在權力的高峰，難免會為自己的權力而去犧牲一些人，這樣的事情在王侯將相之家應該很平常，古往今來那些手握重權的人，哪一個不是手染鮮血？”倪歡歡淩厲的盯著楚墨的眼睛，絲毫沒有在意他異樣的眼神，繼續說著。
“您是淮西的最高權利人，更是帥府裏的最高權利人，自然會應該知道一些帥府裏的隱晦，而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小妾，怎麽都沒有您了解的那麽清楚明白。我覺得殺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就像是我的母親，雖然她已經離世多年，但是誰又能知道她真正離世的原因？誰都不知道，雖然我現在是臨淮軍帥夫人的女兒，帥夫人也對我疼愛有加，但我和她沒有一絲血緣關係，誰又能保證她的手掌裏不沾染鮮血？”
“我不想要太多，也沒有那麽多的欲望，自己的願望也很簡單，隻是想要活命而已，畢竟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到多久，隻好躲開人群來到這裏。”倪歡歡眼簾微微的低垂，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複雜的情緒。
在楚墨的視線看來，她隻不過是在回憶著童年的事情，眼神也愈加的複雜了起來。
“殺人很平常嗎？”半晌，楚墨低沉而又充滿磁性的聲音緩緩的響起，聲音夾雜著一絲怒氣。
他是淮西軍的新帥，自然不喜歡別人說他雙手沾滿鮮血，即使她說的是事實他也不願意聽。
他知道倪歡歡沒有說謊，但是自己卻聽的很不舒服。一條人命在倪歡歡眼裏是那麽不值錢，仿佛隻要她的一聲令下，再多死幾條人命也是可以的。
心裏突兀的不舒服了起來，自己的生死應該掌握在自己手裏，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來指手畫腳。
“難道不平常嗎？就憑您的一句話，就可以隨意的定人生死，這算不平常？”倪歡歡忍不住冷哼一聲，聲音也逐漸變得冰冷。
這些年，她已經見了太多太多的這樣的事情。所以對於她來說，這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不然，她的錢多多或許還在人世，如果非得說不平常，可能就是清寧倒黴被英翹抓住，而莫飛宇卻因為殺了他成了整個淮西國的英雄。
都是殺人，可結果卻不一樣，誰也不能直接斷定各自的對錯，隻是結果已經出現，在做這樣無謂的討論，她隻覺得楚墨幼稚和天真到了極點。
“夫人……”楚墨不可置信的看著倪歡歡，輕輕的搖了搖頭，記憶中的倪歡歡是並非這樣冷血。
在她的口中，殺人已經變成了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如果手上再有點鮮血，或者冷血的人便是她了。
麵對楚墨質疑的眼神，倪歡歡突然笑了起來，朱唇微揚清脆的聲音緩緩溢出，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這時候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隻是看著楚墨的目光帶著深邃。
“夫人在笑什麽？”楚墨眉頭一挑，他忽然弄不明白倪歡歡為什麽那麽笑，或許他從來就沒有看明白過她，以前對她的觀點隻不過是錯覺而已。
“我隻是在笑大帥真的太傻了，甚至傻得有些可愛……”倪歡歡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一張小臉因過度的笑而變得通紅。
楚墨臉色一冷，很少有人用傻這個字形容他，也沒有人敢這麽說他，他是淮西軍的統帥，天生就是受盡寵愛於一身，包括在列柳七城軍當督軍時，也沒有有幾個人敢和他這樣說話。
“您不用那種陌生的目光看著我，我還是我沒有變，隻不過您以前一直都沒有認真仔細的觀察過我，所以會覺得我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倪歡歡仿佛看透了楚墨內心的想法，不緊不慢的說道。
楚墨不再說話，看向倪歡歡的目光越發的深沉，眉頭緊鎖根本看不出來他在想些什麽，隻不過心裏對倪歡歡的態度越加的謹慎了起來，沒有說話直接從桌子上站了起來，目光停留在倪歡歡身上許久，最後微不可微的輕搖了一下頭離開了卿嫻督帥府。
倪歡歡看著楚墨離開的背影，露出一絲複雜的笑容，眼裏的深意卻是無法言明，那雙眸突然快速轉動了一下，不過轉眼便暈倒在了原地。
夜依舊漆黑，當凶手被找到，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壓抑的氣氛瞬間在帥府消失。他們隻等著楚墨對清寧下判決，到時候才是最完美的落幕。
沒活下來的自然要慶幸一番，各個宅院裏的燈火久久沒有消失，可是在這帥府，永遠都是沒有止境的虛偽和陽奉陰違。
別致的小樓，三個衣著華美的女子席地而坐，麵前是一桌子豐盛的食品。隻聽得幾人不時的發出笑聲，隻是看那表麵卻是親昵無比。
很顯然，他們是在慶祝自己活了下來，而且可以親眼目睹凶手繩之以法。
隻是，不遠處那道黑色的身影卻在慢慢靠近，僅露出的雙眸借著月光可以看出那森冷的寒光。
腳步快速的穿過房頂，身體輕輕落下，動作細微到讓人根本沒有一點感覺，況且他們本就就放鬆了警惕，就算察覺到也不會放在心裏。
森冷的殺意突然從她們的身後襲來，那幾人一驚，還未反應過來，卻見白亮的刀光反射在燭光之下，回過頭，正對上那冰冷的刀光，瞳孔驟然一縮，還未來得及叫救命，便紛紛倒在了地上，隻留下一攤血跡，和臨死前那驚恐的表情。
黑衣人身體再次一躍，轉眼從原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