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1章錢姓之謎
燈熄的時候已到了後半夜,錢多多凍得臉色蒼白如紙,更加顯得冷酷嚇人。
房門悄無聲息地被推開,房間內的溫度極低,讓他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
他的身影被月光投映在地上,緩緩走向床榻的方位。依稀看清了**側臥的嬌小人型,緊緊裹著棉被,縮成了一個團背對著他。
屋內沒有生火,她一定很冷吧?
探出一隻手,在她的脖子上比了比,隻要他落下去輕輕一扭,一切煩惱就都迎刃而解了。這樣想著,他的手已經握在了她纖細的脖頸上。
似乎是他手太涼了,驚得她渾身一顫,卻是沒醒,拉著被子又向腦袋上蒙了蒙,順道也蓋住了他的手。
被子上有她的溫度,暖暖地的傳了過來。
身後突然傳來“啪”的一聲響,錢多多猛地回頭,是桌子上的毛筆滾到了地上。夜色中,白色的宣紙被吹進門的冷風撩起一角,掀得嘩啦嘩啦直響。
他眼一眯,看清了紙上所繪之人,神色頓時變得極為複雜起來。難道熬到了深夜,隻是在繪他的畫像嗎?
可這又能怎樣?
他已下定了決心。五指快速並攏,收緊,倪歡歡因為呼吸不舒服,已皺著眉頭似乎隨時都會醒來。
他神色陰晴不定,幾次收力卻又快速鬆開,反反複複,讓他已狂躁得要發瘋了。最後,在她迷蒙得睜開眼時,他飛快得點了她的睡穴,然後果斷抽手而去。
路過書桌時,略微頓了一下,冰冷的眼中似乎有火焰在顫動,哼了一聲,今夜就放她一馬,心裏這麽想著,摔門而去。
夜色孤寂,這個不平靜的除夕之夜,也終將落幕了。
當倪歡歡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日曬三竿,直覺喉嚨不舒服,她裹著被子跑到床下猛灌了幾口冰冷的白水。神思有些恍惚,昨夜是做夢嗎?總感覺有個陰氣森森的人站在床邊……
視線望了眼書桌上的畫,算了,不管了,還是做事要緊。
一番快速地梳洗,她穿戴整齊後收好錢多多的畫像,直接出了門向人流湧動的大街上走去。
新年後的第一天,首府街上的人明顯照平常少了許多。
街道兩旁的商鋪門上都貼著喜慶的對聯,大紅福字滿目皆是,孩童嬉笑,婦人間的交談時不時鑽進她的耳朵裏。
倪歡歡的心情也不知不覺地好了起來,不再那麽壓抑。
她拉住一個路過的中年男人,將手中的畫像展開:“大叔,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中年人細看一眼,搖了搖頭走開了。
倪歡歡不氣餒,又拉住了一個領著小孩的婦人問:“嬸嬸,你有見過這個人嗎?”
婦人也在畫上細看了一眼,嘖了一聲笑道:“畫中的男人長得可真俊俏,應該不是本國人吧?沒見過呢?”
倪歡歡哦了一聲,收回畫像,道了聲謝就走開了。
她沿路一邊走一邊問,不知不覺就已將到了首府的中央街,也就是臨近了帥府的位置。
前方有大批士兵整齊列隊而過,路人交頭接耳,在熱鬧得討論著什麽。
一個胖大嬸對一個小媳婦說:“這林子大了真是什麽鳥都有,竟然有人敢誣陷我們的督軍大人,偷雞不成蝕把米,哼,這下慘了吧。”
“可不是,督軍大人一心為民,自到任以來付出了多少的血汗,造福我們列柳七城多少百姓?現在沒有戰爭了,用不到督軍了,就開始忘恩負義。哼,我看那人就算被砍頭也是活該。”
“還是我們大帥明察秋毫,要不然督軍大人就被冤枉死了。”
“我要不是怕血,一定去看看他們滿家被抄斬的模樣。”
倪歡歡一路走來聽到的就是這些,好像是誰不知好歹得冤枉了列柳城的督軍,現在是要被全家抄斬了。
倪歡歡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小聲問著那大嬸說:“打擾你了大嬸,你見過畫上的這個男人嗎?”
大嬸和小媳婦都湊上前來看了一眼,都搖搖頭“沒見過。”
“啊……謝謝。”她失望地苦笑一聲。
問了幾十個人了,沒一個說見過的。正要收起畫離去的時候,一旁又湊過來一個好事的少婦,說:“我看看?”
倪歡歡將畫遞給那少婦看了,少婦沒有一口回絕,露出思索的神色。
倪歡歡一見有戲,頓時來了精神,不自禁地嘴也甜了,連忙好話說:“姐姐,你見過這個人嗎?他是我叔叔,叫錢多多,就住在離這不願的蒲柳街的第三戶人家。”
“錢多多?姓錢?”少婦詫異得驚呼,一旁的胖大嬸與小媳婦也湊過來說:“怎麽了?督軍大人怎麽了?”
倪歡歡不明白這和督軍有什麽關係,眼含期待地看著少婦。
少婦嗬嗬一笑:“這個人嘛……倒是有些眼熟。不過名字很特別呢,竟然和我們的督軍大人同名。”
“是嗎?姐姐覺得眼熟?你能想起是在那裏見過他嗎?”倪歡歡激動地問。
“讓我想想啊……”少婦思索,她興奮得點點頭。
一整天了,終於有個人給她希望了。
少婦想了一會,揉了揉腦袋不好意思地對倪歡歡說:“哎呀,瞧我這記性。實在是想不起來了,不過姑娘你的叔叔既然是錢姓,肯定是軍界的人吧?”
少婦眼光在倪歡歡身上轉來轉去,似乎在審視她的身份是不是也同軍界有關聯呢。
“啊,我不是很清楚,他不是我親叔叔……”
少婦嗬嗬一笑,一臉我就知道是這麽的表情,笑道:“那小姑娘不防找個官差問一問吧。”
“嗯……姐姐,你剛剛的意思是,隻有軍界的人才可以姓錢嗎?”
叔叔會是軍界嗎?舉止也算優雅,好像也很有錢的樣子,亦可,亦樂還有張管家那麽怕他,也許是吧……
“嗬嗬,姑娘一定不是本地人吧?”胖大嬸笑她不懂常識。
“嗯,我是濱海人……”小地方出來的人,都是沒有見識的。
“我說呢,怪不得姑娘不知道。我跟你說,這列柳城之所以稱之為錢城是因為我們大帥姓錢。這個姓確實了不得,全是軍界很出名的人物啊。不過,也不一定姓錢就是軍界的人,總歸一個姓當中做什麽都有。”
“是這樣啊……謝謝姐姐,我再找找看吧。”倪歡歡頓時明白了好多,見少婦也沒想起她口中的錢多多到底在哪裏見過,最隻好失落地離開了這裏。
姓錢的本身就少,然而督軍錢多多與她的叔叔錢多多又這樣巧合的重了名字,會不會有什麽關聯呢?
倪歡歡邊走邊想,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天從蕭城主府離開後,遇到的那群劫道的士兵。為什麽突然圍剿他們?叔叔淡定的臉色,好像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最後那些人是被打跑了?還是放棄了追他們?心中有好多的疑問。
走著走著,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塊曠地,曠地上有個高台,裏裏外外圍觀了許多人。
遠遠的,她看到高台之上跪了足有百餘人,每人的身後都占了一個身高馬大,手我鋼刀的壯漢。
什麽情況?視線不經意地一掃,忽然看到台上跪著的人中竟然有熟悉的臉孔——蕭清讓。倪歡歡一震,不由得加快腳步擠進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