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4章我會給你賺錢

“叔叔以後真會賣了我嗎?”

剛剛那番生死掙紮,她已經明白這個男人將她困在水底,讓她感受死亡的恐懼,隻是要讓她體驗生命的可貴呢!

然而,他真得隻是為了賺大錢的嗎?

錢多多笑了一聲:“你一直在想這個嗎?”

“嗯,叔叔……你很窮嗎?”她天真地望著他的眼睛:“叔叔救了我,要是你需要很多的錢的話,我會給你賺來,隻要叔叔對我一直都這樣好……”

說到最後一句時,她的聲音弱如蚊蠅。

“嗯,是啊,叔叔很窮的,四處誘拐少女,好賺大錢給自己娶個媳婦。”

他好笑得看著她吃驚的模樣,騰出手刮刮她的小鼻子:“歡歡真乖,你要是真能給叔叔賺來很多的錢,叔叔就舍不得再賣你了。”

“好。”她回答得無比認真。

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頸側,輕輕的,海風混合她的味道飄來飄去。

錢多多移開視線,目測了一下所在的方位,雙腳如魚兒般規律地甩動起來,快速遊走。

夜星朦朧,皎月撲朔,冷風悠悠。

一堆篝火架在海邊的雜木叢內,錢多多抱著懷內顫顫發抖的少女。

幹裂的嘴唇蒼白的臉孔,一雙小手死死攥著他的衣襟,口中喃喃的喚著爸媽的名字,無助的眼淚一滴滴落個沒完。

“歡歡,醒醒了。”錢多多搖了搖她,她反而身子縮得越緊,抖得厲害。

錢多多重新將她摟緊,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發熱,再摸摸自己,一樣的溫度。

喉嚨幹澀,臉也燙得很,看來他們都發燒了。

想想今天這遭遇,他不由得苦笑出來。

想到自己這次避人眼目的出行,根本就是多此一舉。那個叫清寧的女人說得那麽決絕,無論自己怎麽做,她都不會再回到他的懷中了。

隻是那個堅持放開他的感情,一心要嫁給第一軍閥楚少帥的她,該如何形容愚蠢呢?

總有一天會後悔的,會哭著求我原諒你,可到那時,一切就都已經結束了啊……

“叔叔,我餓了。”

懷中的倪歡歡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昂著小腦袋看著他。

錢多多摸了摸她幹裂的嘴唇,柔聲說:“叔叔給你烤魚吃。”

“好。”點點頭,乖乖地從他懷中下來,走到篝火邊蒸烤身上濕潮的衣物。

錢多多揉了揉發昏發脹的頭,折下一根樹枝去海邊捉魚了。

倪歡歡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突然站起身衝他喊道:“叔叔,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

錢多多一頓腳步,轉身看她:“叔叔我是第一次來濱海,歡歡以前在哪見過我呢?”

倪歡歡一時答不上來,隻覺得記憶中有什麽模糊的畫麵,但他的背影真得好熟悉……

錢多多隻當她是小孩子心血**,笑了笑,撐著發燙的身子開始和海邊的魚兒做起了追逐的遊戲。

抓魚,還從沒親手做過這種事情,以前走到何處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錢多多苦笑自己養尊處優慣了,竟然抓幾隻小魚也要耗費這麽久的時間。

半個小時後,他帶著豐碩的戰果回歸,而倪歡歡已經在篝火堆旁架起了晾衣的架子,又用樹葉鋪散在地上,以待晚上入睡的時候不至於被地麵的石子咯到,或太潮濕。

烤好了魚。

錢多多見倪歡歡悶著頭滋滋有味得吃著淡得難以下咽的魚肉,歎了一聲,無奈地放下了自己的烤魚,看著她說:“歡歡,要是太難吃就扔了吧,叔叔再去海裏給你摸兩個海螺來烤著吃?”

說著話人就勢要起身,倪歡歡頓時急了,剛要起身,臉色突然潮紅上漲,晃了晃身子,最後還是錢多多扶穩了她。

她平定了下身體的不適,小聲說:“不必太麻煩,還挺好吃的。”

“撒謊。”錢多多彈了她的小腦袋一下:“明明那麽難吃,你不必安慰叔叔。”

“真的叔叔,這也沒有鹽,你就是抓一隻龍蝦來,也和這烤魚一個味的。”她將他按回地上坐著:“叔叔早些吃了就睡吧,歡歡有些累了。”

“嗯。”見她不舒服,錢多多不再堅持,又強迫自己吃了幾口。

實在不是滋味,索性扔到一旁免得看著心煩。

“歡歡,閑來無事,給叔叔說說你家裏的事吧。”

他話音一落,倪歡歡頓時怔了怔:“家裏的事……”

錢多多點點頭,通過白天的接觸,種種跡象表明了一個問題,倪歡歡這個少女的背後定然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他想了解她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可以不費絲毫力氣,就會有極盡詳細的答案等著他。

但不知為社呢麽何,錢多多卻從心底萌生了一種想聽她親口訴說的想法。接著這話就問出了口,靜靜等著告訴自己。

許久之後,倪歡歡眼圈漸漸泛紅,她抬眼盯著錢多多,默不作聲。

就當錢多多失望的以為她不願意開口時,倪歡歡突然轉開了視線,喃喃的說了一句:“我是孤兒,我爸媽就在一個月前出海捕魚,再也沒有回來過……他們死了。”

說到最後,她低下頭,滿臉都是黯然。

“他們或許飄到了某個島上,或者被什麽事情牽絆,不一定就是你想的那樣的。”錢多多輕聲安慰她:“就如同我們一樣,也遇到了暴風雨,不一樣好好的活著嗎?”

“不一樣的,那段日子,我總會夢到爸媽,他們滿身鮮血的衝我大喊,讓我快些跑……”

一滴淚墜落。

“凡是都有一線可能,別太絕望。”

她苦澀的揚起嘴角,吸了吸鼻子,默默地訴說:“他們如果還活著,就一定不會拋下歡歡不顧。歡歡如今成孤兒了,這一個月……你不知道的,我是好辛苦好辛苦才活下來……”

淚,突然就斷了線似的落下。

她把頭埋在膝蓋裏,硬咽地說:“那幾日,每每深夜歡歡都好害怕,好孤獨。夜夜落淚,夜夜站在院中期盼,卻再也見不到他們的身影,我好想他們……”

說到最後,她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抱著頭嚶嚶得哭了起來,顫抖的音幾近撕心,連他也感受到了那痛。

她似乎想將這段時間的所有孤獨,恐懼,所有的思念都一股腦地傾瀉出來。

錢多多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心軟的人,可此刻聽她的這般訴說,竟然勾起了內心深處塵封的一段舊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