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1章搞錯茶杯酒杯
華麗而精致的戲台上，兩個妖妝豔抹的戲子依依呀呀地唱著不知什麽名字的調子。
這是倪歡歡有生以來第一次聽戲曲，感覺有些滑稽。想想以前，那個濱海小鎮的平凡姑娘，幾年之間，如今竟然和當今第二軍閥的少帥同坐一台看著戲。
還和那個妖孽般絕美的男子牽扯上了千絲萬縷的關聯，真如那戲子唱的一樣，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她百無聊賴地依靠在欄杆旁，小手時而撩起那垂落的紗簾一角，露出半張小臉像樓下望去。看似專注的聽著，可實際上一雙眼睛卻一點也沒往戲台上望去。
而是在那些聽戲的人流中掃過，在一張張陌生的人臉上掠過，不經意間的動作卻透露出內心的真實想法。
錢晏察覺她的走神，側目望了她半響，隻覺她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唇角幾不可見地勾起了一點點的弧度，他低沉的聲音突然道：“不喜歡聽嗎？”
寂靜的室內，驀然的聲音將她牽扯而回，有些微怔地看向錢晏，似是因為太專注了，而沒聽清他說了什麽。
錢晏了然一笑，輕聲說：“要是不喜歡，我們就走吧。”
“走？”倪歡歡一聽頓時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走，不走。”
“既然不喜歡為什麽留在這裏？”他狀似不解地問。
“誰說我不喜歡？”她能說自己是無處可去嗎？
不想回那個地方，卻又不想跟他去別的地方，這裏人多，熱鬧的感覺會讓她分心，不去想那麽多。
錢晏輕笑了一聲：“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倪歡歡無所謂地聳聳肩。
這時候，也許是他姿態放的夠低，她並不覺得緊張而害怕了。笑道：“花了大價錢，又等了這麽久，怎麽可以坐一會就走？那豈不是太便宜了店家。”
錢晏哈哈笑了一聲，倪歡歡鼓起小嘴不滿的嘟囔一句：“真是的，這裏難道不給酒菜嗎？我看那些撩起帷幔的雅間內都有啊……”
正說話間，門口響起了夥計的聲音：“二位貴客，天外飛仙宴到了，讓二位貴客久等了。”
說著話，門被兩個白衣少女推開，接著十四個白衣少女魚貫而入，人人手裏捧著一個金光閃閃的磁盤。
倪歡歡微怔，這十六個少女正是先前被趕出去的那些人。
錢晏與倪歡歡的桌上被逐漸擺放的金盤沾滿，盤內都擺放了一個金色的瓷碗，但卻被蓋子蓋住，不知裏麵是些什麽菜肴，竟然被稱作天外飛仙宴？
名字很有霸氣啊。
錢晏淡笑不語，看著那些少女放好了盤子後，又逐一的將蓋子掀開。頓時，一股饞人欲滴的香氣彌漫了整間。
倪歡歡有些堂目結舌地看著十四個盤子內那些千奇百怪姿勢的飛禽宴：“這個，這個就是天外飛仙？”
縮著脖子獨立的乳.鴿，振翅欲飛的白鶴，以及飛撲向盤子一角白蘿卜雕成的小白兔的飛鷹……各類千奇百怪姿勢的飛禽湊成了一桌天外飛仙宴，著實將倪歡歡鎮住了。
“嗬嗬，回神了。”錢晏端著一杯酒盞遞給她，笑語說：“別看這另類，味道著實不錯。”
“哈哈……”倪歡歡幹笑一聲，然後看著那酒盞苦笑一聲：“少帥，我，我真不會喝酒……我沒喝過酒。”
看著錢晏並沒有要放下舉著杯子的手，她有些無奈地接過杯子，想起兒時爸媽千叮萬囑這輩子不可沾酒的話語，有些茫茫然的感覺。
見她一臉為難，錢晏無奈的笑了，說：“你怎麽一副我強人所難的樣子？”
“呃……”有那麽明顯嗎？
“好吧，既然不能喝，那就算了。”他有些落寞的說，然後獨自自斟自飲了起來。
倪歡歡被他說著不好意思，隻得抱歉的一笑：“那我喝茶吧？喝茶陪你。”
“嗯，也好。”錢晏點點頭，又取過一個杯盞，替她斟好了濃茶遞過去。
倪歡歡本想自己來的，卻被錢晏搖搖頭避開了手。
“今天說好讓你陪我的，我來給你倒。”他認真的說。
“少帥……這個……”倪歡歡難為情的看著錢晏，不知怎麽的，今天感覺他有些怪怪的，那眉眼間似乎有些愁苦與煩悶。
“來吧，月圓佳節，我們幹杯。”錢晏將茶杯遞給她，然後笑著舉杯，兩人互碰了一下，然後他一飲而盡，倪歡歡因為茶水有些燙，就淺酌了一口。
“少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倪歡歡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有嗎？不開心？嗬嗬……”苦笑一聲，錢晏搖頭。
見他不願說，倪歡歡也不再追問，轉移話題說：“今天八月十五，少帥不在帥府團圓嗎？還有，你身邊怎麽也不跟這個隨從？多危險呢。”
“嗬嗬，煩得慌，被我甩掉了！”
“啊！”她應了聲，想到自己也甩掉了被追著的人，原來二人的處境竟是相同。
她突然有些能懂他的失落，被那些人天天跟在身邊，著實是一件苦惱的事情，一點隱私也沒有。
“來，再喝一杯吧，慶祝我們街頭相遇，感謝你陪我在這裏聽戲喝酒。”說著錢晏又舉杯。
倪歡歡笑著點頭，拿起杯子和他撞了一下，然後感受著杯子的涼意心覺茶水不燙，就故作豪邁的大喝了一口。
結果一口咽下，倪歡歡突然啊的驚叫一聲，一張小臉糾結在一起，痛苦的低下了頭。
錢晏一愣，忙起身去查看她：“怎麽了？燙到了？”
倪歡歡嘶嘶的抽了幾口氣，然後猛的拿起桌上那盛滿水的另一個杯子，一閉眼，咕咚咕咚的灌了起來。
錢晏見狀了然，哈哈大笑了一聲：“看看吧，說不會喝酒，竟然這麽豪邁的一杯幹，哎，我都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的了。”他故意逗她。
“辣……辣辣啊……”倪歡歡嘶嘶的抽著氣，小手在嘴邊猛扇著，感覺從舌尖順著喉嚨在到胃裏就著了火似得燒了起來。
聽著錢晏的調侃，倪歡歡欲哭無淚。都怪他，倒了一杯酒，又到了一杯茶放在她邊上。結果兩個杯子都一樣，她就拿錯了。
喝了一口才發覺壞了，可那時酒已順喉而下，阻止哪還來得及？
錢晏看著她被一口酒催的滿臉粉嫩嫩的模樣好笑又可愛，急忙又倒了杯水給她：“快再喝些水，瞧你那模樣。”
倪歡歡抱著杯子咕咚咕咚又喝了一杯，放下杯子的時候隻覺視線花了一下，腦袋沉沉的，身子開始不由自主的晃蕩起來。
“這就醉了？”錢晏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