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急速地在大道上奔馳。

車上的人兒隨著馬車震動著,紅杏興奮地拉開布幔望著窗外,好奇地看著沿途的風光。

偶爾會聽見她忽然驚奇地喊著:是兔子……啊!有蛇。

織菱端坐在紅杏身旁,另一側則坐著樂妓月鶯。在安府雖然兩人沒見過麵,不過織菱曾聽其他婢女們說過月鶯是樂妓中最受寵的。

不隻有沉魚落雁之貌,更是精通樂器,深受老爺與少爺們的喜愛。這次老爺忍痛將月鶯送給曹穎訣,可見他有多重視與曹家合作的關係。

為了籠絡曹穎訣,他除了一擲千金外,也盡量滿足曹穎訣的各項需求,幸好他做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曹穎訣已經承諾會將蘇州的織造廠交給他負責,而她成為他們利益交換下的一個犧牲品。

她真的不明白這樣的事怎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與曹穎訣連一麵都沒見過,他為何會知道她,而且還堅持要她不可?

她曾經試著要反對,希望能繼續留在安府,可是老爺根本聽不進她的話語,還說這是她天大的福氣,要她快些回房收拾行囊。

正當她驚慌地不知該如何反應時,曹穎訣忽然說道:「要織菱一下子離鄉背井跟我這個陌生人走,心裏難免無法接受,這樣吧!你可以挑個好姊妹跟你一塊兒走,我想,安老爺不會反對的。」

她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表麵上聽起來是為她著想,但真正的意圖是什麽,她根本不知道。

「好無聊喔!」紅杏拉上布幔,打了個嗬欠。

「想睡了?」織菱問道。

「嗯!我打個盹。」紅杏微笑地將頭靠在織菱的肩上。一開始看風景還挺有趣的,但看了一上午,她現在隻覺得無聊。

望著紅杏稚氣的模樣,織菱不由得歎了口氣。紅杏在她耳邊吵著要跟她一塊兒走,她隻好也將她帶上。

有時,她真羨慕紅杏樂觀的天性,好像什麽事到她眼中都隻剩好玩、有趣。

紅杏睡著後,月鶯忽然開口說道:「以後還希望織菱姊多關照。」

織菱詫異地轉向她,「我……你為什麽這麽說?」

月鶯微微一笑,「織菱姊是主子喜歡選上的,哪像我,是老爺硬把我送出去的。」

她帶著諷刺的話語讓織菱如芒在背,「不是這樣的。」

「織菱姊不用顧忌我,我知道自己的地位。」

月鶯依舊笑著,可那笑容卻讓織菱覺得像利劍一般,「你真的誤會了,我不知道曹大爺為什麽選了我?或許是見我可憐吧!也或者隻是覺得好玩。」

「好玩?」

「是啊!」織菱點頭,「我在外貌上實在沒有什麽可稱道之處,比起你來更是天差地遠,所以曹大爺絕不是因為美色而選上我的,至於琴棋書畫,我更是一竅不通,除了識幾個字、念過幾年書外,我實在沒有什麽才能可言,曹大爺會選我,不過是想混淆老爺。」

「混淆老爺?」

「是啊!」織菱繼續說道:「曹大爺一看就是個讓人猜不透心思的人,他選我不過就是想讓老爺想破頭也想不透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月鶯看著她,說道:「就為了這個?」

織菱知道她一個字也不信,這也難怪,因為她的說法的確是有些難說服人。

「那你覺得曹大爺為什麽要選我?」織菱反問。既然她不信,那就將問題丟給她自己吧!

「我哪知道是為了什麽?」月鶯聳了下肩,「反正你是曹大爺選上的,這點是事實。」

織菱垂下眼瞼,不自覺地歎了口氣。

「我隻希望你以後有了好處,別忘了我。」月鶯說道。

織菱覺得好累,不想再回話、再多做解釋了,她沉默下來,眉頭擰得更緊更深。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想到臨走前春桃怨恨的眼神,她的胃不禁往下沉。她莫名其妙地被卷入這一切,而她卻連如何卷入的都不曉得。

為什麽她想躲藏起來,不引起注意這麽小小的奢求都無法如願呢?

老天為什麽連她這點小小的心願都不肯成全她?

趕了一天的路,眾人在傍晚時分投宿一家旅店,她們三個女人被安排在同一個房間,曹穎訣與副手們則被安排在另外的兩個房間。

用過晚膳後,織菱因為無事可做,所以拿出碎布開始繡些小東西,一邊與紅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些話。

半個時辰後,敲門聲響起,紅杏立刻跑去開門。

「大少爺叫織菱過去。」曹家的手下站在門外。

織菱訝異地抬起頭,應聲道:「是。」然後心慌地收好繡布。

曹大爺找她什麽事?終於要告訴她被挑中的原因了嗎?

平心而論,她實在不想去見他,與他第一次見麵,她就莫名地緊張,隻希望能離他愈遠愈好,可她也想問清楚他到底為什麽選她出安府,她根本不認識他呀!

走出房時,織菱能感覺到月鶯的目光一直跟著她,她心煩意亂地來到曹穎訣的房門口,深吸口氣後才敲了下門。

「進來。」

「是。」

她推門而入,戰戰兢兢地走進屋內,聽見屏風後傳來低沉命令的嗓音。

「過來。」

「是。」她垂下頭,慢慢地走向屏風。

一踱到屏風後,她就被嚇了一大跳,因為她的新主人正著身子坐在浴桶內!

她的心差點跳出胸口,她不敢亂瞟,頭垂得更低。

「再過來一點。」

「是。」她緊張地走過去,胸口激烈地跳動著,手心都要冒出冷汗了。

他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叫她過來呢?

「幫我擦背。」他說道。

「啊?」她嚇了一大跳,抬起臉來,瞧見他的胸膛,又急忙地低下頭去,「我……我……」鎮定心神後,她趕緊道:「我粗手粗腳,怕惹大少爺不高興,還是請月鶯——」

「我不要別人,就要你服侍。」

「大少爺,我真的不會——」

「快點。」他再次打斷她的話,皺下了眉頭。

她實在想一口拒絕,但她知道她不能,因為他是主人,而她隻是一個奴婢,他說什麽她都得聽從。她深吸口氣,明白是躲不過了。

她垂著臉走到他身後,拿起旁邊的布巾開始擦著他的頸項,一麵在心中祈求上天不要讓他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用點力。」他閉上眼。

「是。」她開始加重力道,在他古銅色的肩上用力推著,專心地做著她的工作,眼睛不敢亂瞟。

兩人有一段時間都沒說話,他閉著眼享受她的撫觸,感覺她的手指向下滑動,在他背上用力擦著。他的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但他不想操之過急而嚇到她,所以他等待著她做完她的工作。

他踏出浴桶,說道:「轉過身來。」

「大少爺……」

「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

她深吸口氣,緩緩轉過身,視線緊盯著地麵。

不想讓她再受驚嚇,他抓了一條長布巾圍在腰上,「過來。」他往床鋪走去。

她沉默地跟在他身後,雙手緊緊抓著濕布。

「在我身旁坐下。」他坐在床沿。

「大少爺,請不要……」

他沒再與她廢話,失去耐心地將她扯過來。

她驚呼一聲,踉蹌地跌到他身上。他抱住她,她則全身顫抖地像掉入陷阱的小兔子。他沒有試著安撫她,隻是將她手上的濕布拿開,放到床邊的小茶幾上。

「大少爺,請你不要這樣,求你放過我。」織菱驚慌地掙紮著,就算她再笨,也不會不明白他的企圖。

「我為什麽要放過你?」他反問。「我就是要你。」

他的話像重錘一樣將她打入地獄。

「不要!」她失控地叫喊一聲,開始激烈地反抗。

他喝道:「別亂動,我不想傷了你,你沒辦法阻止我的。」他製止她的掙紮。

「求你不要這樣,你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隻有這件事……求你放過我吧!」她的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月鶯……月鶯她願意……」

「我不要她。」他看著她陷入絕望的表情。

「為什麽?」她掉下淚。

他抹去她的淚,「昨天晚上我看到你了。」

她停住淚水,先是疑惑,然後才恍然大悟,「你……」昨晚果然有人在!

「沒錯,我看到你在擦身子。」他拉開她的外衣。

她再次掙紮,「不要。」

「我說過了,你沒辦法阻止我的。」他強硬地褪下她的外衣。

她閉上眼,像是認命了,淚水潛潸落下。她終究還是躲不過這種命運……

他抱著她側躺在**,低頭看著她淚濕的臉,他撩開她披散在臉龐的發絲,抬起她的下巴。

她睜開眼,淚水不停落下,牙齒緊咬著下唇。

他的拇指滑過她的嘴,「別傷了自己,都要咬出血了。」

她沒說話,仍是緊咬著唇。她下定決心,若真躲不過,她就咬舌自盡。

他注視著她眸中一閃而逝的堅決表情,大概明白她在打什麽主意。

要她動彈不得不是難事,但他不想這樣,他在頃刻間做出了決定,誇張地打了一個嗬欠後,說道:「睡吧!」他拉起棉被蓋住她,順手將床邊的蠟燭給熄滅。

一時間,她有點搞不清狀況,屋內暗下後,她仍是嚴陣以待,但他一直沒再有任何動作。

怎麽回事?他……他改變主意了嗎?

可是她的小腹仍然很明顯的感覺到他勃發的,然而他卻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把她給搞迷糊了。她該問他嗎?

不,還是別問得好,她寧可就這樣不動,也不想做任何刺激他的動作或言語。

當他的手輕撫她的腰時,她整個人再次僵住。

「你硬邦邦得像石頭一樣。」他的氣息吹拂在她的頭頂上。

「大少爺……」

「你放心,我不對你強來。」他抬起她的下巴,「今天晚上你可以安心睡覺。」

正當她鬆口氣時,他的下一句話又讓她的心懸在半空中。

「不過……」他故意停頓一下,「我要一點甜頭。」

她正要問他是什麽意思時,她的雙唇已讓他攫住,她驚喘一聲,反射地想推開他。

「我不是柳下惠。」他在她嘴邊呢喃,「今天晚上我可以不碰你,但我要一點甜頭。」

「我不……」

「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他繼續說道:「不要逼我改變主意,我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我不會讓你尋死的,我可以點你的穴讓你動彈不得,但我不想這麽做。」

他的話讓她心頭一陣緊縮,粉拳緊握,她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好。」

當他覆上她的嘴時,她僵硬著身子,呼吸急促,他的唇在她的唇上磨蹭著,不疾不徐,著她柔軟粉紅的雙唇。

他克製著不讓自己失去控製,將注意力集中在牆上,聽著她愈來愈平穩的呼吸聲。

看樣子她快入睡了,趕了一天的路,再加上方才的恐懼與緊張,現在一放鬆下來,也難怪她會想睡。

「明天……」他撫摸她的背,沉聲說道:「我不會再放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