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仙子道:“不是還有你這小魔女麽?”

王湄嘟嘴道:“湄兒還小,他們才不怕我呢,湄兒又不像花姐姐一般殺過冥靈教教主、五毒教教主、拜月神教教主。”

花語婕回到方榮床前,望著他有些恢複血色的臉,道:“總之方哥哥不醒來,婕兒絕不能離開。”

百花仙子無奈道:“也罷。我倒要瞧瞧他如何能討得婕兒芳心的。”

花語婕雖是傷心,但聽師父之言,不免臉紅,道:“師父,你說什麽嘛。我與方哥哥是…是…”一下卻說不下去了。

百花仙子瞧了她模樣,歎口氣道:“婕兒,你是要做百花宮宮主的。”

花語婕雖是一百個不願,但師父在自己心目中是比父母還親還好之人,更不願讓她傷心為難,隻輕輕點點頭,道:“婕兒不會讓師父失望的。不過…婕兒在沒完成爹娘遺願,絕沒臉麵做宮主。”

百花仙子道:“我知你心裏想法,我也不願這般逼你,可是我又不願你如我一般。”

忽聽方榮夢囈道:“雪兒…花妹,我…不要離開我,是…我對不起你們…不要離開我好麽?”

花語婕忙緊緊握住他手,道:“我不離開你。你放心吧。”

方榮突然睜開眼來,腰突地挺了起來,瞧見了落淚的花語婕,忙將她緊緊摟住道:“花妹,你沒走,太好了,不要離開我,好麽?”

花語婕想不到他這麽快便醒了,心中又驚又喜,忽地又傷心起來,道:“方哥哥,你覺得怎麽樣了?好些了麽?”

方榮笑道:“我是什麽人?現在一點事也沒有了。”

百花仙子道:“方榮,你醒了?”

方榮大驚,乍聽陌生人聲音,忙將花語婕放開,瞧了一眼如觀世音一般的百花仙子,紅了臉道:“前輩,你是花妹師父麽?”

百花仙子反是奇怪,道:“你如何知道?”

方榮一聽果然是花語婕師父,忙下床跪在地上拜道:“晚輩方榮拜見前輩。”

百花仙子將臉一轉,道:“我問你如何知道我是婕兒師父的。”

方榮忙道:“晚輩胡亂猜的。晚輩聞到一陣陣花香,前輩又可以與花妹…花姑娘站在一起,更見到前輩如觀世音一般模樣,晚輩便猜是前輩了。”

百花仙子哼一聲,道:“剛才婕兒已答應我了,等你醒來,她馬上跟我走。”

方榮驚道:“前輩你說什麽?”

百花仙子道:“我說我要帶婕兒走。”

方榮不敢相信,定定地瞧著花語婕,希望能從她口中說一個不字。花語婕瞧見他傷心的眼神,心下更悲,卻不敢表露出來,笑道:“笨蛋,我又不是不再見你了,師父找我有事,所以才要走的嘛。”

方榮忙笑道:“是。我腦子一下糊塗了。那你要走多久?”

花語婕道:“那也說不定。”

方榮也不敢再握她手,道:“你們的事忙完了記得來找我。可惜我不能幫你。”

百花仙子道:“好了,婕兒,我們走吧。”

花語婕終於落下淚來,道:“方哥哥,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方榮不知她為何要哭了,隻以為那是因為她太舍不得自己了,心中反而有幾分高興,道:“哭什麽,路上小心些。”

花語婕點點頭,隨著百花仙子而去。

方榮鬆下一口氣,心道還好百花仙子沒討厭自己。心中雖是不舍花語婕,但知沒辦法,卻也不那麽傷心,道:“湄兒,你不陪你的司馬哥哥麽?”

王湄也不敢告訴他實情,道:“方師哥,你的傷真的好了麽?對不起,我不應該罵你。”

方榮笑道:“我現在終於相信人氣人氣死人這話了,果然能將人活活氣死。”

王湄見他笑著說出,知道便不生氣,道:“方師哥,那我們下去吧。司馬哥哥等著我們呢。”

方榮刮了她臉道:“你就舍不得你司馬哥哥。”

王湄見又避不開他魔手,知他武功確實沒事,羞紅了臉道:“你卻舍得花姐姐走。”

方榮道:“再舍不得也不能整天在一起啊。”兩人說著話,已下樓來。

王鵬見了如常的方榮,嘲笑道:“方大俠果然又在裝瘋賣傻,原來真是一點事也沒有。”

宋惠喜道:“方少俠,你…真的好了麽?”

方榮道:“托大家鴻福,我沒事。”

司馬行空道:“大哥,三妹走了麽?”

方榮道:“是啊,你沒看到?”

司馬行空道:“看見了,可是…大哥,你們吵架了麽?”

方榮惑道:“怎麽了?”

司馬行空道:“她好像很傷心…她是哭著跑出這客棧的。我問她怎麽了,她也不說,反而更傷心,跑得更快了。大哥,你是不是惹三妹傷心了?”

方榮忙道:“胡說八道。湄兒,你跟你司馬哥哥說說怎麽回事。”

王湄忙道:“薛姑姑找花姐姐有事,所以走了。”

司馬行空暗道:“三妹對大哥可真好。”心下不免黯然,道:“大哥,那我們現在去哪裏?”

方榮想了想,道:“我還有事,你們自己逛逛京城吧。我不能陪你們了。”

司馬行空道:“大哥,是什麽事?我們不能幫你麽?”

方榮道:“不能。”

司馬行空以為他會去找花語婕,道:“嗯,那大哥一切小心,特別要小心小人。”

方榮笑道:“放心。朝野王、魏忠賢等人也奈何不了我,他們我還不怕的。”

司馬行空道:“那大哥先走吧,我攔住他們。”

方榮雙手握住司馬行空手臂,道:“真是我的好兄弟。我先走了。”說完如電般出了客棧。

司馬行空道:“其實你哪用得著我幫忙?”

方榮知道六怪其實有在皇宮裏的,心中便想要闖皇宮。於是在另一家客棧住了下來,隻希望能打探到刀王消息。這幾日,這客棧也進進出出許多武林人士,但方榮不願見他們,他們也沒發現方榮在此。

這日,方榮正喝著小酒,隻見一男一女走了進來,都如上天精雕細琢一般,讓人瞧了好不舒服,隻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方榮大喜,不正是司馬行空與王湄麽?正欲叫了過來,忽然想起自己說過自己有事的,讓他們看到自己在此無所事事,那不是說自己騙他們麽?那便是對不起兄弟。忙將臉轉了過去。

兩人叫了一些豐盛之菜,方榮是聽也沒聽說過的,暗道:“你們倒吃得好睡得好。”

隻聽王湄道:“司馬哥哥,我知道你為何不開心了。你雖帶我遊了好幾處好玩的地方,可是我沒見你有多少開心。”

司馬行空忙道:“大哥不知怎麽樣了,可是我們去遊山玩水,如何對得起大哥。”

王湄道:“不,你不是想的這事,你騙不了我。方師哥是什麽人呀?用得著我們當心。你是在想花姐姐。”

方榮開始大怒,隨即暗笑道:“花妹什麽人呀,沒人暗暗喜歡她才怪,隻是想不到二弟也在暗暗喜歡她。”

司馬行空忙道:“湄兒,你…胡說…什麽?你花姐姐隻喜歡你方師哥一人。”

王湄道:“你瞧,說話也吞吞吐吐了,放心啦,我才不吃醋呢。哼,反正花姐姐永遠不會喜歡你。你喜歡花姐姐也是情理之事,有誰不喜歡花姐姐那種的人呢?其實於姐姐、東方姐姐、程姐姐、燕兒,還有那公主妹妹,誰見了也是會喜歡的,可是她們卻隻喜歡方師哥。哼,方師哥真是壞死了。”

司馬行空笑道:“可是湄兒偏生喜歡我。”

王湄羞紅了臉道:“我隻想著你,你去想著花姐姐。”

司馬行空忙道:“我現在想的也隻湄兒一人。”

王湄道:“其實你心中暗暗喜歡花姐姐,我早知道啦。可是那是沒辦法的事。有件事我想說,可是又不敢說出來。”

司馬行空道:“什麽事?與你花姐姐有關麽?”

王湄嗔道:“你瞧,哼。”

司馬行空臉上也是一紅,隻覺實在對不起王湄,忙伸手握住了王湄之手,道:“我們相處這麽久,你還不知我真正的心麽?”

王湄還是有些害羞,畢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忙縮回了頭,又歎了口氣才道:“其實你猜的也沒錯,正是關於花姐姐之事。便是當日你瞧見花姐姐哭著離去之事。”

方榮聽了也是一陣緊張,正要聽王湄繼續說下去,王湄卻欲言又止了。司馬行空也急了起來,道:“湄兒,你快說,你花姐姐真的與你方師哥吵架了麽?”

王湄道:“那倒不是,花姐姐與方師哥好得很,隻是薛姑姑的關係。薛姑姑要花姐姐當百花宮宮主,百花宮宮主是不可以成親的。所以薛姑姑叫花姐姐離開方師哥,看來…花姐姐不能與方師哥成親了。我不敢告訴方師哥。我怕方師哥會發瘋。”

確實,方榮現在快要發瘋了,想不到竟是這樣的真相,淚竟然落了下來,方榮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喜歡花語婕,在他心中,花語婕的地位已與東方妍雪一般無異了。可是自己不知道現在到底要怎麽樣,忙一閃到王湄眼前,握住王湄雙臂,道:“湄兒,你快帶我去百花穀,你帶我去百花穀。”

王湄被方榮突然抓住雙臂,好不生疼,卻又動彈不得,司馬行空要去解救,一瞧是方榮,忙道:“大哥,你不要衝動,快先放了湄兒。”

方榮忙放下王湄道:“湄兒,你快說,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王湄想不到方榮會在此出現,還聽到了自己之言,忙道:“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我為了騙司馬哥哥的。”

方榮心下大喜,道:“湄兒,那你敢發誓麽?”

王湄忙搖搖頭,不敢再說話,跑到了司馬行空後麵。

方榮瞧見這樣的情形,忽然笑道:“花妹當百花宮宮主,有什麽不好?我應該替她高興才對。”說著往門外走去。

司馬行空要上前相攔,王湄忙拉住他道:“你找死麽?方師哥現在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司馬行空急道:“可是他現在這個樣子…”

王湄道:“現在他這樣子當心的應該是我們、是別人,而不是方師哥。”

方榮恍恍惚惚走在大街上,本來他可以問王湄百花穀所在的,可是現在除了傷心,哪還想得到這事?隻覺老天處處與自己作對,連自己心愛之人也要離自己而去,隻覺個個都瞧不起自己。以前本來以為隻有葉若玉瞧不起自己,現在卻連第一次見麵的百花仙子也瞧不起自己,那其他人也瞧不起自己了。心中更是傷心。

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天也不知不覺黑了起來,忙走進了一家酒樓,叫了三斤白酒,打開瓶蓋喝了一大口,道:“花妹,你叫我不喝酒,可是…我為你喝了兩次酒了,喝醉了…我便不會想起你了,不想起你…我便不傷心了。所以我必須要喝,你可不要生氣。”說完又將一瓶剩下的酒一口氣喝了下去。隻因喝得急了,酒勁馬上上湧,不清楚的腦子更不清醒了。

方榮卻是不覺,繼續喝著酒。忽聽一人道:“這不是方榮麽?”

方榮瞧去,卻是五個帶刀侍衛,抹了抹嘴,道:“是啊,我正是方榮,找我有什麽事麽?”

那五人見方榮喝醉了,忙使了個眼色,將方榮圍住了。

方榮笑道:“你們要…幹什麽?是來殺…我…的麽?”

五人知方榮厲害,還是不敢攻上前去的,站在方榮背後的一人偷偷摸了飛鏢出來,忽地往方榮飛去。方榮哪裏分得清什麽東西,飛鏢插在方榮後背上。

五人大喜,想不到方榮一點反抗之力也沒有,看來是真醉了,正欲上前生擒了方榮,不想方榮伸手在自己背上一摸,摸到了那飛鏢,瞧了一陣,喝道:“誰拿東西砸我?”

那人再往飛鏢插入之處瞧去,除了衣服破了個窟窿,哪裏有血跡?驚道:“你練了什麽銅牆鐵壁之功?”

方榮怒道:“是你要殺我麽?”說著站起來往那人抓去,不想腳下一軟,摔在了地上。

五人不知方榮真假,不然也不會連飛鏢也插不進肉裏了。方榮慢慢爬起來,腳還是軟若無骨,又摔倒在地,連桌椅也掀翻了。

侍衛頭領見他不似弄虛作假,一躍上前,點了方榮幾處大穴,方榮也正好全身無力,任由四人將自己抬了起來。

五人正要出門,又進來二人,一老一少,正是白雲仙子與夏如月。夏如月見了軟軟的方榮被幾個朝廷之人架著,一急拔劍而出往左邊一人刺去。那人猝不及防倒在血泊中。

夏如月忙將方榮奪了過來。其餘四人又驚又怒,齊往二人攻來,四人豈是二人對手,不然最先死去之人也不會一招便死在夏如月劍下了。白雲仙子根本不屑動手,四人已死在夏如月飄雲劍法之下。

夏如月瞧著方榮,淚便流了出來,哭道:“方哥哥,你怎麽了?你為什麽要喝酒?花姐姐呢?她走了麽?所以你才傷心喝酒的麽?可是你不知道這樣多危險麽?”

方榮瞧了一陣夏如月,一把將她摟在懷裏道:“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不要當宮主,好麽?你不是說不當宮主的麽?”

夏如月一下由喜轉悲,哭道:“方哥哥,我不會離開你的。”

方榮喜道:“那你不跟你師父走了麽?”

白雲仙子道:“這可不是你說了算。我自然要帶月兒走的。”

方榮放開了夏如月,道:“前輩,你為什麽瞧方榮不起?我知道,我配不上花妹,可是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你為什麽要帶她走?”

白雲仙子大怒,一把拉了夏如月,往門外走去,道:“月兒,你也不用自作多情了,我們也不用待在京城了,我們馬上回湖北。”

方榮想要去追,卻是全身無力,站也站不起來了,扒在地上大哭起來。夏如月想要回來,卻哪裏硬得過師父?隻聽到方榮撕心裂肺的吼叫:“不要走,不要走…”方榮瞧著二人消失在自己視線,突地大吼一聲,吼得地動山搖,竟然也將酒氣全都吼了出去。

頭腦也清醒過來,瞧了地上五具屍體,暗道:“是我殺了他們麽?我怎麽不記得了?得離開這裏了。可是…我能到哪裏去呢?對,找花妹。先得去找湄兒,她自己百花穀在哪。”

於是折回原來客棧,不想客棧中一個人也沒有了。桌椅板凳亂七八糟,連酒也灑了一地,看來是官兵之類的來過了。不見了王湄,心中的一點希望又破滅了。

深夜舉步艱難,隻得上樓隨便選了一間房間睡下了。到得三更天,方榮突聽得輕微腳步聲,心道:“兩個作賊的。”

過了一陣,隻聽一人道:“我已查看過了,這客棧中應該沒有人。”

方榮暗暗好笑,心道:“我不是人麽?你怎麽查看的啊?”

另一人道:“能逃得過汪英雄神耳的人還未出世呢。”

另一人又道:“能逃得過袁大人神眼之人更是不可能有。”

被叫做袁大人的道:“這裏為了追查方榮,已被官府封了,誰有那麽大膽子進來?”

方榮暗哼一聲,道:“我偏偏進來了,還住了一夜。”

那被叫做汪英雄的道:“現在餘幫主與鳳王都因為方榮之事已不敢住店,經過幾日觀察,已發現鳳王行蹤了。皇宮天裏處有家醫館,原來正是鳳王秘密落腳地。不過幫主說三日後將與鳳王在匯合,那時再來個一網打盡…”

那袁大人道:“到時太平幫幫主便是你了。”

汪英雄的道:“匯合之處便是白雲觀。”

袁大人道:“那我馬上去做準備了。”剛一說完正欲離開,忽覺眼前一晃,接著全身一麻,動彈不得了。

方榮出現在二人麵前,將那袁大人刀抽了出來,指在袁大人胸前道:“袁大人,不知尊姓大名?”

那袁大人又驚又怕,忙道:“袁真。”

方榮想不到他如此貪生怕死,又道:“那汪英雄呢?”

那汪英雄正要阻止,方榮忙將他啞穴也點了。袁真忙道:“汪正。”

方榮道:“都沒聽說過。看來你們一定不是什麽大人物。汪英雄,憑你也想做太平幫幫主?袁大人在利用你也信?”

袁真驚道:“你是什麽人?”

方榮奇道:“你不認識我?這麽說方榮在你麵前,你也是不知道的了?那你還口口聲聲說追查方榮下落?”

袁真驚道:“你便是方榮?方…大…俠,饒命。我…可沒說要…追…查你呀。”

方榮道:“你不知道麽?鳳王是我姑姑,你們要將她們一網打盡?哼,那我先殺了你們,看你們將誰一網打盡。”說完一刀將之斬為兩段。

汪正被嚇出一身冷汗,方榮解了他啞穴,道:“想不到太平幫有你這樣的敗類,餘幫主身邊竟然有你這樣的人?”

正在此時,隻聽一如鶯的聲音道:“楊姐姐,柳姐姐,這裏沒人了,我們在這裏住下吧。”說話的正是宋惠,楊、柳二人自然是楊羽與柳琳。

柳琳道:“也隻能如此了,再不住下,天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