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幸福地走著,忽聽得一聲聲馬嘯,兩匹馬衝了上來。二人忙避過,卻原來是刀王騎了當日於婷騎的馬,還牽了一匹馬來。刀王跳下馬道:“我是來送你們一程的。這馬我可沒時間幫你們養。方榮,你還是小心為是,魏忠賢列了五大罪狀於你。條條讓你誅連九族,滿門抄斬。昨夜先皇之死與你有關。昨夜不知你做了什麽,你的信王義弟現雖是皇帝了,但兵權還在別人手裏,魏忠賢黨羽還罩著大半個天,反正你小心就是了。”

方榮道:“嗯,我知道了,反正以前也是這麽過,我不信現在我義弟做了皇上,我反而比以前更狼狽了。”

刀王笑道:“好,那我去找人喝酒去了,記得帶婕兒與我外孫來見我。”說完大笑而去。

於婷道:“反正我們回去了,管他天下大亂呢。就算天下真的大亂了,那也要等花妹生完孩子。”

方榮要於婷騎了紅馬,自己騎另一匹,雖是歸心似箭,但與於婷一起走也是不錯的,更不能因為花語婕也累了於婷。兩人一路也不快。不一日已至貴州境內。

這日二人正在客棧吃飯。聽得外麵一人聲音道:“這馬不錯,獻給王爺做戰馬。”

另一人道:“將軍好眼力,此乃千裏寶馬,萬金難求,王爺見了定然開心。”又大聲叫道:“喂,這是誰的馬?”

於婷輕聲道:“看來是我們的馬了。去看看吧。”

方榮哼一聲道:“皇上來了都不怕,還怕個王爺將軍麽?”說完起身出去,見了門外立了兩排官兵,還有四名武林人士,兩人正站在紅馬旁。那將軍一摸紅馬,紅馬又嘯又跳,那將軍嚇得退開了,卻越發喜歡紅馬了。

另一人見了方榮與於婷出來,驕橫道:“這馬是你們的麽?”

方榮道:“不錯。”

那人立馬叫道:“來人,將這江洋大盜擒住。”

方榮冷笑一聲,道:“這位大人還真是好眼力,我們第一次見麵,大人就瞧出我是江洋大盜。這份眼力是別人學不來的啊。請問,我怎麽能江洋大盜了?”

那人被方榮眼力一嚇,忙瞧了瞧那四人,才故作鎮定道:“你個農夫,怎麽會有此等好馬,不是偷的就是搶的。嘿嘿,有什麽冤屈到衙門再說吧。”一揮手道:“上!”

那四人正想邀功,首先衝了上來。方榮正欲動手,忽地四道白影一閃,那四人動彈不得了。又聽得一女子聲音道:“堂堂寧王爺,想不到養了你們這幫狗官。”

方榮與於婷一見,大驚失色,竟是花語婕的師父百花仙子,要說怎麽識得出來不是蓬萊仙子,這人與方榮當日見著的一般模樣,蓬萊仙子也是如觀世音一般打扮。

於婷忙輕聲道:“方弟,別緊張,她認不出我們。”方榮安下了心,但心中卻萬分焦急起來。

那將軍大怒道:“大膽潑婦,竟敢大庭廣眾之下行刺朝廷命官。來人,將此人就地正法。”

百花仙子身子動也不動,手臂揮得幾揮,一道道銀光閃過,衝上前來之人全動彈不得。

那將軍這才害怕起來,忙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百花仙子道:“寧王在此,豈容你胡作非為?我與寧王曾經也有幾分交情,你若再欺壓百姓,寧王饒你,我絕不饒你!”說完手一揮,已然削去那將軍半邊左耳,又道:“給你個教訓,再在你身上作個記號。免得說我以後不記得你。滾吧。”邊走邊揮手,那些人都又能動彈了。

那將軍也不敢叫疼,那些官兵與那四人也不敢再囂張,都灰溜溜離去了。

方榮與於婷忙不停鞠躬道:“多謝女俠多謝女俠。”又請她進客棧坐下。

百花仙子道:“現在兵荒馬亂,你們多加小心。瞧得出來,你們身懷絕技,這馬也是世上少有的好馬,你們定非尋常百姓。不知兩位欲往何處?”

方榮忙道:“我們來貴州是瞧一位親戚,不想碰上這樣的事。剛才聽女俠說他們是寧王的人,他們怎麽來貴州了?”

百花仙子道:“你可聽說過方榮?”

方榮嚇了一跳,道:“聽說…過,他…怎麽了?”

百花仙子道:“朝廷說他是魔教教主,魔教危害朝廷、危害武林、危害黎民百姓,所以派了寧王軍來剿滅魔教。”

於婷脫口而出道:“又來?”

百花仙子堅信二人不是尋常人,也不以為意,道:“正是。魏忠賢忌憚方榮,更忌憚方榮領導的魔教,不消滅是不會罷休的。可惜了寧王受奸人擺布。唉。”

方榮小心問道:“聽口音女俠似非本地人,不知女俠來所為何事?”

百花仙子道:“你是問我是幫寧王還是幫方榮?莫非你是方榮教中之人?”

方榮忙道:“不是。”

百花仙子微笑道:“我既不是幫寧王也不是幫方榮的,我一人之力也幫不了什麽,我是另有它事。不便相告。謝謝二位款待,吃完我還要趕路呢。”頓了頓又道:“要是二位認識方榮,倒可幫我引見。”

於婷忙道:“不認識。”

百花仙子哈哈笑道:“方榮不是壞人,寧王也非惡官,所以我兩不相幫,你們也不用緊張。我猜你們不是認識寧王就是認識方榮的吧。”

方榮想了想,終於道:“不錯,我們既認識寧王,也認識方榮。”

百花仙子笑道:“繞了一圈,你們一定是找方榮的吧?不然剛才你們早與那狗官說是自己人了。正好,你們可以帶我去見方榮,我要通過他找一個人。”

於婷這時道:“花姑姑,你要找花妹妹麽?你真的是來毀花妹妹的容的麽?”

百花仙子又驚又奇道:“你是?”

於婷道:“我是於婷,他…就是方榮。”

百花仙子又怒又氣道:“你們…你們連我也敢騙?於侄女,方榮也就罷了,他向來狡猾,連你也跟著他騙我?”

於婷忙道:“不是,花姑姑,我是怕,我是怕你找到花妹妹,毀…毀她容。花妹妹她…她即將臨盆,我…不想花妹妹受刺激。”

百花仙子更怒,道:“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正是因為她快當娘了,所以,我才來瞧她的。”

方榮道:“可是花妹發過誓,她見了你可不會這麽認為,可不會開心,她會主動要你毀她容的。我是不會讓你見到她的。直到我殺了魏忠賢為止。”

百花仙子哼一聲道:“怎麽?你要殺了我不成?”

於婷忙道:“花姑姑,你說什麽呢。我知道花姑姑的心思了,我帶你去見花妹妹吧。”

方榮急道:“不行。我知道花妹的。花前輩雖是不會傷花妹,但花妹一定會以死相逼花前輩的。求求花前輩,在我殺魏忠賢之前,不要見花妹,求求你了。”

百花仙子想了想,歎口氣道:“好吧,反正也無事,我便四處逛逛,等婕兒生完孩子後,我再見見她吧。”

正說間,忽聽得門外一男子聲音道:“碧妹,這不是教主的馬麽?教主可能在裏麵呢。詩莘,你也累了,進去休息吧。說不定真能見到教主呢。”

另一女子道:“那月兒也會在裏麵麽?”

另一女子笑道:“那可不一定。”

方榮大喜,聽出來三人中一人是韓鉦,一人是寧詩莘,一人是何蓮碧。等他們進來,方榮見了加劍容在內的四人,寧詩莘懷裏還抱了個嬰兒,忙迎上去道:“韓叔叔,寧嬸嬸。何姑姑,想不到第一個見到的是你們。”

行禮畢,眾人介紹一番又坐下了。要說於婷比寧詩莘還大上一歲,因為方榮叫了寧嬸嬸,她也隻好叫嬸嬸了,但看著那嬰兒可愛的模樣,輕輕抱在懷裏,天生的母性使然,都舍不得還給寧詩莘了。

百花仙子道:“韓公子,可為令郎起了名字了?”

韓鉦道:“隻取他母親之姓作名,韓寧。希望天下太平。”

方榮笑道:“韓叔叔,我想天下一定會太平的,現在那熹宗死了,現在由信王當皇帝了。信王是我義弟,我知道他為人。”

韓鉦喜道:“詩莘,那現在我們可以不用與你父親為敵了。”

寧詩莘也是開心,嗔道:“什麽我父親,他與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劍容忙道:“小姐,韓大哥開玩笑的呢。”

百花仙子笑道:“好了,方榮,你也不用為這事操心了,跟我與見婕兒吧。我不讓她看到便是。這裏也不可多留,隻怕那些狗官兵又來了。”

方榮道:“怕什麽。”

於婷嗔怪道:“我知道,你出入皇宮都如入無人之境,當然不怕啦,可是現在還有寧嬸嬸,還有韓寧呢。”

方榮紅臉道:“那我們馬上走吧。”

眾人出了門,忽見一眾兵往客棧而來。一下將方榮等人攔住了。從兵叢中走出一人來,喝道:“莘兒,過來。”

寧詩莘大驚,此人竟是她父親寧王,忙摟緊了韓寧,躲到了韓鉦身後。

百花仙子處變不驚,道:“寧王,闊別二十年,別來無恙。”

寧王見了她,心中又驚又喜,顫聲道:“花…婉芸,想不到二十年了,你還是…你還是這麽…冰清…這麽年輕。而我…”

百花仙子道:“寧王何必說這些,你都做外公了。”頓了頓又道:“寧王今日所來,是為了帶女兒回去的麽?”

寧王道:“想不到我們還能再見麵…”

百花仙子道:“寧王,請注意你的身份。”

寧詩莘傷心道:“父王,原來你喜歡別人。怪不得母親會鬱鬱而終。我不會跟你回去的。父王如果還認我這個女兒,就請放我們走。”

寧王怒道:“你要跟著朝不保夕落草為寇的坐山為王的盜寇麽?”

寧詩莘急道:“韓鉦不是盜寇。父王,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們吧。”

寧王心中又驚又喜,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叫什麽?”

寧詩莘道:“是男孩,叫韓寧。安寧的寧。”

百花仙子道:“寧王,難道你是跟你手下之人一般的麽?還真是應了一句話,上梁不正下梁歪。”

寧王畢竟不願在百花仙子心中留下壞印象,更不會真將寧詩莘怎麽樣,歎口氣道:“此事我可以不追究。但你們助方榮之事不可原諒。為了不起衝突,希望你們一幹人等都得留在這裏。此事一過,你們才可離開。不然,婉芸,莘兒,我也沒辦法。”

方榮取過射日弓道:“寧王,可識得此弓?要想活命,馬上放我們走。”

寧王一驚,道:“射日弓。”忙退到了兵叢中道:“不得傷了公主。不得放方榮走。殺方榮者,賞黃金千兩。”

寧王門客不少,又有許多不識得方榮厲害的,都衝上前來。

方榮手一放,箭已穿過幾人射在了寧王肩上,一掌一掌,將衝上前來的幾人擊倒在地,又大聲道:“寧王,若再不放我們走,這回可不是射肩上了。”

眾人再也不敢衝上前來,畢竟他們大多數人都是知道除了可以放開手腳殺方榮,其餘都是寧王至關重要之人,別說抓,還得保護著。而方榮又是最厲害的,巴不得寧王不要發號司令呢。

終於聽到寧王的聲音道:“好,方榮,我們戰場上見。莘兒,希望你不要後悔。婉芸,希望我們還能相見。撤!”浩浩蕩蕩的大軍終於離去。

寧詩莘這時才哭了起來。百花仙子道:“我們也走吧。”

寧詩莘道:“我不要見到你,是你害死我娘親的。都是你。”

韓鉦與劍容忙相勸。百花仙子道:“好吧。我走便是。方榮,希望你不要我失望。我在這等著你。”

方榮心中是慶幸的,道:“前輩放心。”百花仙子這才離去。

路上寧詩莘又道:“方教主,要是我父親不走,你真的會殺了我父親麽?”

方榮忙道:“不會,寧王是好官,我與你父親打過交道,明裏我們是官匪關係,暗裏我們還是好朋友的,你父親還請我喝過幾次酒呢。所以我是不會殺你父親的,最多將他挾持住。”

寧詩莘這才笑了起來,道:“多謝方教主。方教主還是皇上的兄弟。希望以後方教主能與我父親成為好朋友。本來如果天地教與我父親化敵為友了的話,我會回去看父王的,可是現在還沒有,所以我不能離開你韓叔叔。”

本來每座城都被設了關卡,眾人也不走城門,路上更有天地教之人相助,不一日,韓鉦等人往真主峰趕去了,方榮與於婷往那密處去。

至路口,那紅馬早在那等住,方榮對之極通靈性更是喜歡,不經於婷同意,一抱上馬,兩人坐在馬上,馬一衝而去,往深處奔去。於婷又氣又羞,無奈身子又軟弱無力,隻得任由他摟著。

不一會,父母等人早在麵前迎接。方榮想著又見父母了,而於婷心裏想著這麽羞人之事被眾人瞧見了,不知以後如何見人。隻一個欣喜若狂,一個羞不可抑。

方榮瞧見了母親扶著的花語婕,見了花語婕挺著的肚子,臉上一片紅暈,不知是高興的還是羞的,隻低了頭不敢瞧方榮。方榮也不管別人,飛身下馬,扶了花語婕,輕撫著她肚子,傻傻笑道:“花妹,辛苦你了。還要多久才生?”

花語婕更羞,隻伸手用力打在他肩上道:“胡說八道,你就知道羞人,就知道氣人。”

駱琪笑罵道:“真是傻孩子。可不要讓婕兒著涼了,快進屋吧。”這時眾人才進屋。

方榮見了屋裏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之氣,也不懂,隻以為是為花語婕生孩子慶祝而事先準備的,也不在意。眾人問起別來之事,方榮說了,最後說起信王登基之事,其實到此時,消息已傳來,這裏也隻朱瑩傷心,其餘之人心中都是高興的。

東方齊天說起寧王之事,方榮道:“東方叔叔,這回能拖則拖,我想寧王會收兵的。因為信王是我義弟。”

東方齊天笑道:“李勤正是此意,也隻與之在真主峰周旋。畢竟真主峰設備齊全,寧王要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能守則守,不能守則退,反正到最後寧王還是要退的,真主峰還得還給我們。”

最後駱琪道:“榮兒,明天是你超天與兮兒大喜的日子,也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不知道吧?”

方榮惑道:“什麽大喜的日子?明天我要做爹了?”

駱琪笑罵道:“你就知道爹爹爹的。我們商量好了,選日不如撞日,知道你今天會回來,而明天的日子是早已選好的,所以我們決定讓你與你於姐也成親。”

方榮紅了臉,突然傷心道:“不,娘,宮姐姐…彩朵…總之不能這時候。於姐,對不起。希望你能理解。魏忠賢一死,我便…我便娶你過門。”說到後麵想起二女,痛苦地掩麵哭起來。眾人許久誰也不說一句話。

駱琪抹了淚道:“榮兒,正因為如此,讓她們不再為你當心,所以我們才這麽決定的。明天成了親,後天你還要上真主峰呢。你明白麽?”

方榮心中明白了,其實宮珠娥與彩朵為什麽會跑出去,就是因為當心自己,怕失去自己,如果自己早早與她們成了親,她們也不會這樣了,道:“於姐,我們明天可以成親了。”

於婷其實也是不知道的,心裏又喜又怕,身子已漸漸失去力氣,道:“可是…可是姥姥不在。”

葉若玉笑道:“我早把你當女兒了。”於婷羞得跑入房中去了。

駱琪見方榮答應了,忙又笑道:“榮兒,等你回了京城,你再與你慧姐姐成親,再與月兒成親,與燕兒成親,與瑩兒成親。”

方榮驚道:“慧姐姐?”方榮終於明白以前洪慧為什麽對自己那麽好,而父母與洪正以前為什麽又會說那樣的話,這時才明白眾人早把洪慧當自己未過門的妻子了,忙又問道:“雪兒…回來過麽?”眾人搖搖頭。

大人開幾句玩笑話,吃了飯到了夜裏了,各人忙著明日成親之事。方榮這邊自然由父母操勞著,眾人幾乎都是一夜未睡,到得第二日自然是兩對新人同時拜堂成親,喜不勝喜。

終於洞房花燭夜,方榮被東方齊天灌得大醉,入了新房就抱住了於婷,於婷又羞又喜,心裏作祟,被他一摟,哪還有力氣,隻讓方榮胡作非為,方榮又輕車熟路,於婷隻讓他欺負個夠。

方榮醒來見了嬌妻睡在自己旁邊,也不知自己昨晚對她做過什麽,但自己是過來人,猜也猜得出來,但她畢竟已是自己妻子,心中甜蜜蜜的,不自禁在於婷臉上親了一口。

於婷醒過來,想起自己羞人模樣,隻得裝入方榮懷中輕輕捶打他。方榮怕外麵人笑話二人,忙起身穿好衣服,又要幫無力的於婷穿,再見她那仙體,幾乎又要將她欺負一番,好不容易控製住了,這才兩人出了門。兩人誰也不敢看,眾人又開了兩對新人玩笑。

眾人吃了飯,東方齊天道:“方榮,寧王知道你回來了,所以加緊了對真主峰的進攻。你還是快去看看吧。超天跟你去。”

方榮站起道:“我馬上就去。爹娘,你們都在這等著。四弟,我們走吧。”方榮心中也早已打好了主意,若是平常,方榮定然一個人去。這回他希望東方超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