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榮如離弦之箭勢無可擋,刺來的長槍反而為方榮鋪了一條路,一會兩人已至那轎前。方榮驚道:“蕭伯伯,轎中之人好厲害。”

刀王道:“怎麽說?”

方榮道:“我感覺他的內功好高好高,要比你我的都高。”

刀王奇道:“皇宮中原來藏著這麽厲害的高手?閣下,快出來較量較量。”

轎中之人不理,他身旁的十人齊往二人攻來。刀王也是不理這十人,斜刺裏閃到了那轎前,道:“閣下,出來較量一下。”說完一刀往轎內刺去。隻聽哐地一聲,刀王的刀被震開,刀王也被逼退兩步。

方榮忙道:“蕭伯伯,先對付這十人。”原來這十人武器都是一支拂塵,柔中帶剛、剛中帶柔,輕功又是走輕柔之路,倒像是女子所習練的武功。方榮要擒住他們手,卻被銀絲鞭得好不生疼。

刀王笑道:“原來你便是比我們少一塊肉的魏公公,卻原來如此厲害了。快出來,我們打一架。”

方榮正在束手無策,忽聽得兩聲嬌喝,於婷與花語婕一齊攻了上來。方榮驚道:“你們怎麽來了?誰去保護我爹娘?”

於婷道:“我怕你出事,伯父伯母不會有事的,他們可是龍鳳雙劍”

花語婕道:“我怕我義父有事。”

方榮道:“你怎麽不怕我有事?”

花語婕拋一把劍給他,道:“當心你還不如當心我自己好些,於姐姐不知你的底細,自然要當心你了。”

方榮得劍便如得了獲勝的法寶,十人銀絲甩動,如十條張牙舞爪的惡龍往方榮撲來,方榮尋著一人幾欲無隙的空擋刺了上去,那人銀絲一纏,劍雖纏住了,但自己也被刺中小腹,血一下如泉般湧出,倒在地上。九杆拂塵一齊纏了上來將劍包裹在銀絲當中。方榮想要抽回,不想九人之力遠遠大於方榮,那劍竟是前不得,後不得。九人掌力同時襲來,方榮正欲撒劍,於婷與花語婕的劍一齊劃來,倒是那九人先撒了拂塵。

方榮笑道:“多謝於姐姐,多謝花妹妹。”

於婷羞道:“這時說這些幹什麽,快些趕他們走才是正經。”

方榮笑道:“有我們三劍合璧,還怕誰來?”

花語婕道:“你跟你的於師姐雙劍合璧吧,我要救我義父。”

方榮與於婷都聽出她話中的酸味,卻是無奈,方榮道:“花妹妹,那轎中之人便是魏忠賢,可是他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厲害,隻怕我們都不是他對手。”

花語婕臉色突地大變,變得如要殺了所有人一般,極其嚇人,方榮驚道:“花妹妹,你怎麽了?你不要衝動,讓我與蕭伯伯去殺他。”

花語婕現在哪裏還聽得進話,疾往那轎中衝去。而那九人又往方榮攻來,方榮忙將拂塵往他們拋去。他們都疾去接那拂塵。方榮道:“上!”方榮與於婷一齊刺上前去,九人躲之不及,五人已被刺倒在地。他們也想不到二人劍法如此之快,以前從所未見,剩下四人臉上已現出懼意,但似乎更怕轎中之人,甩起拂塵攻了上來。

方榮其實一直注意著花語婕,見她衝了過去又被刀王攔住,這才放下心來,雙劍正要刺向四人,忽地一股勁力將兩劍引開了,二人一見,原來劍上被纏上了銀絲,而銀絲是從轎中而來。方榮與轎相距至少三丈有餘,而這銀絲不過頭發絲般大小,引了這麽長,竟還有如此強的勁力,轎中之人的功力真是匪夷所思。

那四人見師父救了自己,忙跑到了轎旁。方榮也衝了過去。

花語婕在一邊罵道:“魏老賊,你給我出來。”原來刀王攻了幾次都沒逼得他出來。又怕這轎中有何機括。

隻聽轎中那人細聲尖氣道:“你們都給我退下吧。”說得難聽之極。那些時不時攻上前來的官兵忙都遠遠的退開了。

方榮罵道:“老烏龜。”

魏忠賢道:“咱家今夜親自到來,便是想瞧瞧能殺了白大人父子的方榮是誰,今日一見,果然讓咱家大開了一回眼界。咱家的十大高手隻一會便土崩瓦解啦。這不死人果然名不虛傳。”

刀王道:“出來打便打,躲躲藏藏算什麽?”

魏忠賢道:“蕭老弟,咱家叫你蕭老弟你不介意吧,你的無敵快刀確然厲害,所以今日咱家也不與你比試啦,咱家知你平生最喜打架,不過今日你非要打,咱家偏不跟你打。咱家是來找方榮這小子的。”

方榮道:“你不找我,我正要找你呢。”

魏忠賢道:“聽說你是那什麽龍鳳雙劍之子?”

方榮道:“不錯,他們二十年前沒有殺死你,今天我要代他們殺了你。”說完一劍往轎內刺去。這劍用上了十層之力,又快又猛,於婷與花語婕也感覺到了劍氣襲來,也是被逼開了幾步。轎中魏忠賢也感覺到了方榮劍氣,也是不敢硬接,拂塵從旁一碰劍麵,借著方榮之力破轎而出。

隻見一骨瘦如柴、須眉交白、怪模怪樣、一身朝服之人立在眾人麵前。的眾人終見了魏忠賢的真麵目。刀王笑道:“一見你這模樣便知你不是好人了,真是奇怪那昏君怎麽瞧上你呢?”

魏忠賢道:“話沒說完,方少俠怎麽就動起手來呢?”

方榮刺上前時內力十足,可是一與他的拂塵一碰,便如落入無底深淵,再也沒力度,不免暗暗心驚,還好魏忠賢並不與自己再打,遠遠逃開了,道:“與你有什麽話好說的。”

魏忠賢道:“要說的話可多著呢,這話要從二十年前說起,不過長話短說,今日咱家親自找你,有三件事。第一,交出長公主,第二,交出藏寶圖,第三,交出寶刀。”

方榮道:“你說交便交麽?有本事來搶。”

魏忠賢道:“你可不要逼咱家,咱家一向先理後兵,理不成,可要兵啦。”

刀王道:“你說得倒好聽,這客棧燒成這樣,你殺了多少無辜之人?這也算先理後兵麽?”

花語婕被刀王抓住,掙了幾次都沒掙開,又不能與義父拚命,道:“跟他囉嗦什麽,馬上殺了他,為我爹娘報仇。”

魏忠賢道:“咱家殺的人很多,有是我親自殺的,也有咱家叫人殺的,姑娘姓花吧?姓花的咱家也殺了不少,留下餘孽也屬不奇,隻不知尊駕是誰?”

花語婕怒道:“你不配知道,一會你死了你便會知道了。”說著趁刀王手鬆,一掙開馬上挺劍往魏忠賢刺去。

方榮大驚,花語婕可非魏忠賢對手,忙也挺劍刺了上去,道:“花妹妹,我來幫你。”花語婕心中一甜,心中如吃了一顆定心丸一般,劍力更足了。

魏忠賢嘿嘿一笑,拂塵一甩,千百根銀絲如針般刺來,二人忙往兩邊閃去。再一瞧,魏忠賢已在三丈以外道:“咱家說過了,今日不是來動兵的,先講理,講不來再動手嘛。”

方榮暗道:“好快,隻怕不比逍遙步法慢。這是什麽武功了?”

刀王道:“哼,若非我們四人,你怕了咱們,隻怕你早動兵了吧?”

魏忠賢道:“可能吧,你若與方榮聯手,咱家可能怕了你們,不過你們千萬不要四人聯手,那咱家可不怕你們了。”

花語婕一向有主見有主意,現在見了仇人什麽也忘了,隻欲立即殺了魏忠賢,魏忠賢剛站在哪,她便馬上追了上去,魏忠賢道:“姑娘,你真要試試咱家的武功麽?”說著不再避讓花語婕之劍,拂塵軸心與劍尖一觸,花語婕全身一震,如被點了穴一般動不得,而那軸心上的銀絲又如蛇又如針,齊往花語婕麵門襲來。花語婕嚇得閉上眼睛等死。

說時遲那時快,方榮一劍往魏忠賢下腹刺去,魏忠賢若要不想死,非要後退不可,果然救得花語婕一命。

花語婕見自己能動了,拂塵也撤去,知自己保得一命,見了方榮,哭道:“方哥哥,我殺不了他,我沒用。”花語婕以前本來從不落淚,可是與方榮在一起後,眼淚便越發不值錢起來。

方榮忙道:“我們會殺了他的,你不要急。花妹妹,我們一起雙劍合璧吧。”

花語婕抹了淚道:“嗯。”應了一聲後首先挺劍刺了上去,本來拂塵比劍短,但若那上麵銀絲也豎起來後又比劍長了,拂塵與劍一觸,那銀絲便似乎有靈性一般便往花語婕纏去。方榮疾往那銀絲砍去。

魏忠賢知道銀絲若是被切斷了,人雖無事,但不僅武器沒了,還大丟顏麵,暗驚方榮的劍法又快又準,還能料敵先機,這劍法既有逍遙劍法的形,又有方榮自己的意,形是天下無雙的劍招,意是天下無雙的功力,本來方榮一人,魏忠賢也難以對付,這時有兩人魏忠賢更難對付,魏忠賢本來隻道有花語婕在旁會成方榮累贅,不想花語婕劍法本來也是厲害無比,而方榮這劍法又能融合所有其它劍法,即可與其它任何劍法合璧,竟能在花語婕無險之時一同攻他,又能在花語婕有險之時幫她防守。花語婕瞧在心裏,能與心上人一起合璧,因為隻有心靈相通才能雙劍合璧,甜蜜漸漸融化了仇恨。

魏忠賢見到便是真正的雙劍合璧也沒有如何天衣無縫的,隻得以絕佳的輕功造詣左攻一下,右襲一下。見著旁邊還站著刀王與魔王得意弟子,正在想什麽對策,突然發現當自己稍微躲得遠了一點,花語婕便跟不上,心中暗喜,不再攻擊,隻遠遠地躲開了,果然花語婕再也跟不上,隻方榮一人能追上攻上前來,等二人互攻了幾招,花語婕才跟來,久而久之花語婕已知自己完全是多餘的,自己根本不能與方榮合璧,心下馬上黯然起來。

於婷忙上前安撫道:“不要傷心了,方師弟一定能對付得了魏忠賢的。”

花語婕道:“我沒用,幫不上方哥哥,我以為我可以與他雙劍合璧,原來都隻是方哥哥顧著我罷了。”

於婷笑道:“你想些什麽呢?”

花語婕臉上一紅,道:“於姐姐,你在笑話我麽?”

於婷忙道:“沒有。”花語婕也無心與她開玩笑,忙去瞧方榮安危。

隻見兩人招式都是奇快無比,兩女都幾欲瞧不清楚,隻聽到哐哐哐兵刃相交之聲。久而久之,魏忠賢竟有些體力不支,褲襠處也濕了,方榮卻是越戰越勇,隻因他臨強敵經驗越來越豐富,從魏忠賢千變萬化的拂塵中漸漸找到破綻,發現了魏忠賢的最大命門在下腹之處,又見他褲襠處濕了,還一股一股騷味,笑道:“魏公公,怎麽嚇得尿褲子了?”

魏忠賢大怒,正是因為方榮無意傷到他痛處,喝道:“方榮,拿命來。”說完拂塵一指,那銀絲突地變長,人未到,那銀絲已到,便如剛才引開方榮與於婷的劍時一般,將方榮劍纏住了,其餘銀絲又往方榮麵門襲來。方榮忙將劍在手心一轉,纏住的銀絲盡斷,再將劍往上一提,其餘銀絲也斷開。魏忠賢人也已至眼前,一掌往方榮麵門擊去。那劍使得也未老,更何況是方榮,劍再反撩回來,魏忠賢為了保住手果然縮了回去。

不想這隻是虛招,方榮隻覺下腹勁風襲來,急急往後退了,但還是一陣劇痛,那拂塵已點在了方榮小腹上,還好並未被點穴或刺入。不及方榮罵他厲害的輕功,魏忠賢又襲來,那銀絲更如有千丈,又如永遠斬不完一般,剛被砍斷的拂塵又有千根銀絲襲來。方榮正欲躲開,不想魏忠賢人比本在前的銀絲還快,如鷹勾之爪往方榮胸前抓來,他似乎是怒到要將方榮的心掏出來。方榮故得了下麵,竟是顧不到上麵,他這爪是躲過了,那斬斷的銀絲還是劃在了臉上,一排紅線現在了方榮臉上,鮮血湧了出來。

於婷驚道:“方師弟,你沒事吧?”花語婕也同時嚇道:“方哥哥,小心!”方榮隻微微覺臉上一陣刺痛,忙抹去了血,怒道:“看你的鬼頭發能給我削多久!”

魏忠賢也是驚於他的劍法與速度,主要還是怕那刀王也一齊攻上前來。於婷道:“蕭伯伯,你去幫方師弟。”

刀王道:“我隻喜歡一打一,或一打多,可不喜歡多打一。”

花語婕急道:“義父,你不可理喻。”

刀王笑道:“放心,你方哥哥不會有事的。”

花語婕眼淚也急出來了,道:“可是方哥哥受傷啦,義父再不去幫他,他…他…”加之仇人在眼前卻奈何不了他,說著掩麵哭起來。

刀王忙道:“你方哥哥哪裏受傷了,隻不過劃破皮而已,現在要當心的應該是魏忠賢。”

花語婕道:“怎麽說?”

刀王道:“不能說,對你們可不能說。總之你知道你方哥哥對魏忠賢的招式越來越熟悉,而魏忠賢體力越來越不支便行了。”

花語婕道:“不能說不是說了麽?”經他一點撥,果然瞧出端倪來,心中暗暗欣喜。方榮也不再去攻他下腹,專門破他拂塵,銀絲一上前便削斷他的,再削得三四削,魏忠賢果然不敢再讓方榮削去,拂塵點到即回。

花語婕見魏忠賢慢了下來,心中的仇恨又升起,挺劍又攻上前去。刀王要攔住已然不及。花語婕一上前,喝道:“老賊,今日我要親手殺了你。”

魏忠賢乍見她攻上前來,先是一驚,爾後嘿嘿一笑,不再攻方榮,身子一晃,已到花語婕眼前,伸指往花語婕胸前點去。花語婕劍已使老,要馬上抽回已然不及,忙疾往後退,可是魏忠賢比她快,眼見要點到,魏忠賢忽地縮了回去,原來是方榮刺了上前將他逼退了。

魏忠賢卻繞著花語婕轉,方榮被花語婕擋在當中倒是奈何不了他。花語婕也去攻魏忠賢,但魏忠賢也不去理她,也隻在她身旁避開,他本與方榮相差不遠,甚有過之,他有意避開方榮劍招,那方榮便奈何不了他。

花語婕急得哭道:“方哥哥,我真傻,我對不起你。”

方榮道:“花妹妹,我可以抱你麽?”

花語婕臉上一紅,暗道:“這時候你還想這些,還說這些見不得人的話。”不過想到他突然有這種想法一定是自己的驚豔吸引了他,心中也不免高興,輕聲道:“回去再抱可以麽?”細得已幾欲聽不見。

方榮瞧著奸詐的魏忠賢,牙咬得緊緊地,道:“現在可以麽?”

花語婕羞道:“你要抱便抱吧,一會便成啦,被義父與於姐姐笑話。”

方榮經她同意,一把將她抱起,花語婕忙將頭埋入方榮肩下不敢瞧人了。魏忠賢也料到他問這話的原因,忙一爪往花語婕麵門抓去。不過還是方榮先了一步,將花語婕抱起讓開了。

魏忠賢沒了屏障,又疾往還抱著花語婕的方榮抓去。在魏忠賢的輕功下,方榮要抱著個人閃開已是不能,忙將劍一抬,劍尖直指魏忠賢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的手心。魏忠賢驚於他的料敵先知,忙退開幾步。

方榮忙將花語婕放下,道:“花妹,你到蕭伯伯身邊去。”

花語婕見他原來是讓自己不再被困在中間才抱自己出來,又聽他忽地改口叫了自己“花妹”,他爹爹叫他娘也是這般親熱地叫的,可想這意味這什麽,羞紅了臉,不敢再開口,忙雙手掩著羞紅的臉往回跑。

魏忠賢卻已然趁方榮與她說話之際閃身攔住了花語婕去路,一束金針忽地從拂塵軸心射出,都往花語婕身上射去。幾根往方榮射來,方榮也早已聞到毒氣,又發現了金針,忙疾將花語婕抱起轉過身去。

那金針都射在了方榮背上。方榮忽地定在那不動了。

魏忠賢大喜,提掌往方榮背上擊來,方榮忽地奮起一掌,趁魏忠賢不備擊在了魏忠賢左胸之上。

魏忠賢一口鮮血噴出,飛出老遠,不過方榮中了毒,力度已然不夠,不然這一掌中在胸上,一定能將魏忠賢打死了。

魏忠賢慢慢爬起,不敢多留,喝道:“走。”浩浩蕩蕩的官兵一時全都走光了。

刀王也不卻追他,道:“方榮,你沒事吧。”

方榮笑道:“你看我打他那掌,像有…”忽地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