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碑破了,破的粉碎,支離破碎地虛影散落在空間中,慢慢消散。

偏神們,口吐鮮血,胸口好似被巨石狠狠地撞擊,一陣氣血沸騰。那股可怕的魔力,開始侵蝕他們的靈魂。恐懼,那是心底最真實的呼喚,仰望著天空中的龐大魔影,他們真的提不起半點勇氣。

魔影,宛如鯤鵬,扶搖直上九萬裏,龐大的魔力震動天地。破碎虛空,一腳踏出,天崩地裂的力量渾然而開,一道可怕的空間裂縫無情的蔓延至遙遠的天邊,那股無匹的洪荒之氣打破空間的禁錮,衝入了人間。

蒼涼的古漠,鬱蔥的古林,天龍的氣息,地獸的嘶鳴。那片滄桑洪荒之氣帶來了異樣的世界,蒙蒙天地間,遠古的世界虛影再現世間。千米巨龍,在雲層中穿梭;百尺地獸,在大地上奔跑;洪荒古漠,蒼涼無趣;古老迷森,神奇無常。

世間,瘋狂了!

冤魂拾起了仇恨,帶著鮮血的雙手衝入人間,徜徉在血的世界中,身後留下了一具具慘烈的屍體。陰靈尋到了軌跡,唱著詭異的歌謠,迷失在瘋狂追逐中,看著凡人在眼前倒下,嘴角掛起了陰冷的笑容。

閻王崩碎了身體,以他的血和肉重塑鬼門關。新的地獄中,慘死的鬼怪們,無懼身死,爭先恐後地衝向鬼門關,然後在判官筆下成為了死亡世界的塵埃。一批又是一批,綿綿不絕。

殘破的地獄,迷失在忘川中的古老戰魂,痛苦的掙紮在血的河流中,欲破血而出,卻被牢牢地鎖住,血河之下,粗大的鐵鏈閃爍著詭異的鋒芒,死死地捆著那些迷失的魂。

六層古塔中,神光異彩,血海中的女子,不斷轟擊著閻王令化為的神山;骨海之中的異物,翻江倒海,讓那片骸骨的沉睡之地,變得嘈雜不堪。先人,似乎從沉睡中醒來。

靜坐古刹中的殘佛,流出了血淚。鮮紅的血水從眼中破損的縫隙裏,涓涓而出,順著枯燥的石麵,滴在地麵上。曾經金光閃閃的古佛,失去了往日的華光,淒涼悲傷。

兩邊那些佛陀,全部碎裂。斷手斷腳,胡亂地撒在地上,似乎一個充滿怨恨的人,拿著巨大的鐵錘,粉碎了那些佛陀在世間的身影。亂草遮住了手腳,誰曾知,這些是佛陀?

一道道魔影從地麵上搖搖擺擺的升起來,扭曲的麵龐,齜牙咧嘴,順著嘴角,還看到一絲殘留的血跡。佛祖之地,成為了惡魔的天堂,特別是看到那尊石佛流血時,那些猙獰的惡魔狂笑不止。

流血的雙眼,金光閃閃,古老的禪唱,蕩漾出靈山的淨土之音。那股淨世的佛光,驅除無盡邪惡,黑氣繚繞的惡魔在驚恐之中,被滌蕩,被超度,再度輪回。

縱使佛像殘存,縱使魔力叢生,所謂佛魔兩重天,永遠相鬥。那靜坐古刹中的佛祖,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肆無忌憚的魔去危害人間呢?浩蕩的佛光,帶著純淨的善力,蕩去那些惡魔的邪念,古刹在死城中,佛光異彩。

佛光透塔而出,陰森的死城變得詭異至極!佛力與莫名的力量在爭鬥,死城變得嘈雜不堪。那些緊閉的家門,在緩緩打開,一聲聲怒吼響徹天地間,龐大的力量震動著無數人的心。

佛光普照,普度眾生!大慈大悲的佛,捏著蘭花指,滿臉笑意地看著死城!佛光中,金佛顯聖,雖然隻是佛力凝聚的虛體,但是那股宏大聖慈的氣息卻是驚天動地。

佛珠垂胸,閃現著諸般佛法;金蓮護身,透耀著萬千善念。

“轟……”

蒼天被活活撕裂,一道驚人的裂縫似漫天烏雲,龐大的讓無數人驚恐。巨大的聲響,讓整片神州都顫抖,是天威還是魔怒?待魔雲滾滾之時,大家方知惡魔當空,世間將永無寧日。

偉岸的身軀,此刻顯得狼狽不堪。慕容傑,被魔魂從宙宇中扔了回來。蒼白的臉色,血跡斑斑,那杆紫色的大旗,殘破不堪,太上洞淵,搖碎星宇的力量,卻無法奈何一道魔魂。

血祭台上,魔魂傲然而立。雙手負背,傲視蒼穹,睥睨天下,黑色總是繚繞在麵龐之上,所以縱使人們看到了他的身軀,也難以觀察到他的容貌。也許即使他沒有黑氣繚繞,那些修為平凡的人,也不敢抬頭仰視。

“無法無天——”

魔音重重,吟唱出毀天滅地的力量。血祭台上,血光染紅了半邊天空,惡魔的陰影在血光中,忽明忽暗。

一柄血色魔刀,橫空出世。寒光閃閃,森然的殺意讓空氣都凝固了,天地間,飄下了漫天雪花,那些綻放的花兒被瞬間冰凍,縱使那湖水也開始結冰。每個人的心底,都升起了死亡的絕念。

六月飄雪,天地劫。

這是古訓。在每個老人的心裏,都存在著一個古老的傳說!如果六月裏下雪,那麽浩劫將至,那時世間將被重新更換,人類便成為世紀的曆史,成為永恒的傳說。

當然,這是秦豫小時候,在村裏的老人口中得到的!孩提時代的自己,最喜歡聽那些的傳說,而那些老人說起來也是繪聲繪色的,好像這不是傳說,而是真實地出現過。

但身處異界的他,此生居然見到那傳說中的異變。鵝毛大雪,帶著刺骨的寒冷,顛倒了世界時令。綠油油的天地,片刻之後,變得白雪皚皚,這座鵲橋山也變的銀裝素裹。旺盛的生命,在冰雕玉砌的世界裏慢慢的流失。

魔刀積聚著無匹魔力,浩蕩著驚天魔氣,向著那尊金佛猛然之間劈砍而去。那是一瞬萬裏的速度,在電光火石之間,魔刀已經和金佛大戰三百回合了。死城的上空,魔與佛的對抗,金光與黑氣,**成一片詭異的天。

魔刀力雖強,但金蓮護身棒。

那朵漂浮在胸前的金蓮,凝聚著幾世佛陀的威力。是無數善念的集合體,是天地之間真善美的結晶。九朵蓮瓣,佛光迥異,有的正大透明,有的大慈大悲,有的嬉笑皆美,諸般佛力,千種佛身。

而此時,那靜匿在秦豫天靈處的藏王金身,陡然之間迸發出璀璨的神光,但奇怪的是,僅僅眨眼間,便又匆匆消失。也許是響應金佛的佛光,但為什麽暗淡下去,秦豫疑惑不解。

“地藏王?當年,我碎了你的身,封印世界各處,沒想到如今你還沒有死?既然來了,何不出來?難道你希望你師父釋迦摩尼的殘存虛影也徹底消失嗎?”

魔音震動天地。可謂上達九霄,下抵九幽。可剛剛一閃而過的藏王氣息,卻始終隱匿,縱使魔魂剛剛敏銳的捕捉到,現在他也察覺不到藏王隱身之地。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間一到,善惡即報。魔劫墮輪回,他日去麵對。”

朗朗佛音,浩瀚天地,禪唱出感世古經。般天佛力,似驕陽中天,灑下漫天霞彩,金雲,仙鶴,黃銅鼓鍾,諸天神佛,天地間,燦燦神物,宇宙裏,寧靜佛音。

一句揭語,到底對誰言對誰語?

世間的那些蠢蠢欲動,因這句平淡的佛語而偃旗息鼓。就連臨空而立的神秘鐵騎,也退回了死城。

“假仁假意,假慈假悲。”

一揮袖,魔雲滔天,寧靜佛音被惡魔奸笑掩蓋,渴望的淨土刹那間變成惡魔煉獄。神佛的世界消失了,魔刀依舊和金蓮糾纏著,可殘存佛力的金蓮終究不能與它相比,鬥法間,被摧毀的支離破碎。

片片蓮葉,似天女散花,讓整個鵲橋山變得如夢似幻。九瓣蓮葉,灑下漫天金花,浩大的佛力蕩去了無數人的驚恐,讓那些癱坐下來的人們,得以喘息的機會。

神杖始終保護著大家,水藍色的光芒,鋪成一個巨大的光罩,將無辜的人們緊緊地保護著,如果沒有神杖庇佑,這裏將沒有一個人可以生還,因為那是魔,而且修為通天的魔,就連正神在他麵前也得低頭,縱使他不刻意去毀滅你,那不自主間流出的力量,也能夠讓你魂飛魄散。

金蓮碎了,金佛也消失了!死城,再度籠罩在一層冷冷的氣息中,然後慢慢隱去。直到死城消失之後,秦豫對鐵騎的感覺才陡然之間斷開,那種血濃於水的神秘感覺,讓他想不明白!

“你是天地間之間,唯一的正神?哈哈……先滅了你,再去尋找那些偷偷躲起來的縮頭烏龜。”

滔天的蔑視,卻也有蔑視的資本。慕容傑微微一顫,但是立刻被恢複了濃濃戰意。懷想曾經的遠古征戰,無數正神趕赴死場,哪怕身死魂滅,也勇往直前。

回旋的凱歌,古老的歌謠,在慕容傑的心中,是永恒的回憶!雖然那些一段血的曆史,卻也是一段錚錚鐵骨的光榮年代。

“偏神們,和我一起戰惡魔!”

慕容傑視死如歸,偉岸的身軀爆發出天地驚恐的力量,那杆紫色大旗隨風招展,雖然殘破不堪,卻依舊雄偉磅礴。那些被震住的偏神,陡然之間回過神來,然後飛回了鵲橋山。

“輪回千世,也難逃亙古劫難。戰,殺滅無盡邪惡,蒼天永恒。”

洶湧的戰意在胸懷中澎湃,那股熱血填滿了胸口。那些偏神,神光異彩,個個抱著必死之心,卻沒有人後退。正義的力量,如燎原的火苗,滔天的戰意,感染著所有的人。

“生亦何歡,死亦何顧。”

偏神們異口同聲地說道。蒼天之上,響徹著生死戰歌。

隻是此時,魔魂動手了!

魔刀滔天,殺意無限;

紫旗招展,紫光燦燦;

琴音渺渺,青光閃耀;

大祈禱術,召喚出神聖黃光;

畫個圈圈詛咒你,銀色光圈,圈圈點點,圈住了世界,圈住了空間。

……

所有的人都全力以赴,因為這是生死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