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卻又烈日高照,真是奇怪的天。

世界一片冰雕玉砌,銀裝素裹。雪地裏的世界,幹淨,無漫天的塵埃;清爽,冰清玉潔,坐在馬車中,夙緣托著下巴,看著外麵的天地,被深深地吸引。

劉燁,秦豫,夙緣和衰尾道長四人,坐在馬車中,徜徉在雪的世界裏,急速行走。

馬蹄,車輪,來來往往,將白皙的天雪,踩碎,踩爛,踩得體無完膚,麵目全非。看著車輪下的雪,想著年輪下的人們,一絲愁容爬上了俏麗的臉頰,害怕卻又顯得無奈。

此刻的劉燁安靜下來了,先前的狂笑讓夙緣很是不開心,喜歡寧靜的她討厭那種放Lang不羈的笑。凝望著車窗外,教父的一笑一顰在眼前就這麽遊來蕩去,一晃消失,一晃又出現。

教父死了!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教父死了。想到這裏,所有的開心都被風兒吹跑,烏雲遮住了心,難過痛苦,主宰了劉燁的麵色,眼眶紅紅的,隻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最終沒有掉下來。

但比較著教父的過去現在,疑惑爬上了心頭,滿頭都是問號。一直以來,他隻知道,教父有著半仙的修為,沒有想到,在那場神魔大戰中,教父居然有著偏神的修為。

“你們說,這可能嗎?這是真的嗎?”

劉燁冷不丁兒地說道。眼睛卻還盯著車窗外,思緒萬千,是教父在一直欺騙著自己?還是這其實就是一個天大的謎團?亦或者,有人隻是長的和教父一模一樣?

好多的猜測,好多的想法,得到的,卻是劉燁一個個否定。隻是覺得這一切充滿了疑惑,一直視如己出的教父,會欺騙自己嗎?不會,那就肯定是一個不為人知的謎團。

“啊?”衰尾道長疑惑地說道。

此刻他正在專心致誌地瀏覽著《道心智》,研究著拘魂煉屍的邪惡之法。這次雖然沒有查到神護衛的底細,但衰尾道長知道這一切和黎國的國君有關,所以他心裏盤算著,等研究好了,借助武國的力量,去直接端去他的老窩。

“你說什麽?”秦豫也疑惑地問道。被劉燁打斷了思緒,卻聽到這麽一句不著邊際的話,這讓秦豫莫名其妙。

“你們說,我教父真的有偏神的修為麽?這一切會不會隻是一個巧合?”劉燁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巧合?你的意思是有個偏神長的剛好和你的教父一模一樣,是吧?”衰尾道長驚訝地說道。他還真的沒有想到,劉燁會說出這樣的話,可笑。

“是,是,是。”劉燁笑著說道。此刻,他還以為衰尾道長真的讚同他的想法,如果是這樣,那麽一切的疑惑就全部沒有了。

“是,是,是個屁!你傻了吧?這有可能嘛?世間根本就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你說怎麽可能有那麽相像的人呢?”衰尾道長大義凜然地說道,滿眼的不可思議,他沒有想到一向知書達理的劉燁,決然問出這般沒有水平的話。

“是啊!我也覺得不太可能!這個幾率太低了。更何況還是一個偏神。”秦豫點頭附和道。

“有可能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夙緣的一句話,讓三個人吃驚不已。

三個人瞪大了雙眼看著夙緣,眼神中,充滿了好奇,更多的是不可思議。這也太荒誕了,秦豫和衰尾道長堅決不相信,而劉燁的心中動搖了,也許真的有可能。

“我記得,曾經有個**。具體什麽名字,我忘了!傳言,它可以將人的魂裂成三分,然後分別修煉,最後依據本體,再生血肉,這樣的話,就可以一個人分成了三個人,也可以保護自己,縱使死去一個,還有兩個。”夙緣回憶道。

“真是聞所未聞,不可思議。”秦豫搖著頭說道。

“修煉這個玄功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必須自殺,然後突破靈魂的桎梏,達到身體與靈魂的最高點,才有可能分裂。據說好多人,都因此送了命,後來也漸漸失傳了!我聽說,主魂會擁有在世時的所有修為,而兩個旁魂,則需要重新修煉。”夙緣繼續道。

夙緣的話語讓三個人驚訝不已。如此玄功,簡直變態,等於獲得了不死之身。如果說真的有這般玄功,難道說自己的教父也習的了玄功,並且完美的再生了血肉?劉燁暗自揣度著。

大家都陷入了各自的思緒中,夙緣在努力搜尋著腦海中關於哥哥的美好之事,嘴角之上不僅掛上了笑容。劉燁則深深地紮入了夙緣說的話中,有點期盼,又有點害怕。

“去武國還有多長時間啊?”夙緣望著劉燁,問道。

傾國傾城的容貌,甜如百靈的聲調,柔然似風的身姿,簡直是巧天工之作,完美至極!劉燁時不時地對夙緣一陣著迷,甚至於托著下巴,死死地盯著夙緣,最終口水都出來了!

“如果按照這樣的速度,大概還有七天。不過,我們現在得去一個地方,接一些人。”劉燁說道。

“什麽地方?”聽到這裏,衰尾道長疑惑地插上了嘴,不過,換來的卻是劉燁的一個大大的白眼。

“去三角鎮。”劉燁說道。

“嗬嗬……是不是你從四麵八方搜集的一些所謂的人傑啊!?”秦豫笑著說道。

“當然!我走南闖北,隻為這些異人。隻要有你們這些人傑相助,武國會蒸蒸日上,我想不久的將來,曾經的武國會再現世間,成為曆史上的天朝。”劉燁容光煥發,笑容滿臉,那是父王和自己的期盼。

三角鎮,外窄內寬,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三角形。三麵牌坊分別豎立在三角之上,似風雨無阻地戰士,牢牢地守護著這個三角鎮。

冷清,風中都透著一股詭異的靜匿。街道上,積雪皚皚,偶爾一些腳印,大小不一,深入淺出,然後又匆匆地消失。兩邊的門戶都緊緊地關閉著,一陣風過,吹得那跌落的紅燈籠,在地麵上一陣翻滾。

“怎麽會一個人都沒有呢?”衰尾道長四處張望,然後疑惑地說道。

“這裏有一種詭異的靜,好像,好像這裏的人都死了!”秦豫說出了心中的感受,雖然不可思議,卻也真實存在。

四周的門戶,好像異樣的墳墓,死死地,一點生機都沒有!整個鎮上,都透散著一股死沉沉的味道。四人心中,疑惑不已。而劉燁則行色匆匆地向著裏麵走去。

友鵬客棧。

推門而入,蜘蛛網四處都是,縱橫交錯,把整個客棧布置得像是一座迷宮。桌椅破碎不堪,四零八散地散在地上,厚厚地灰塵掩蓋了往日的榮華,很顯然這裏已經好久沒有人了!

“這,這到底是怎麽了?雷行,冷江,逢浩——”劉燁呐喊著,可除了空空的回音,再也得不到任何聲音,整個客棧空了,似乎走了匆忙至極,以至於客棧老板連一錠銀子都還沒有來及收。

“這兒有血!”夙緣驚訝地說道。

抹去一處灰塵,暗黑色的血跡已經凝固。灰塵似乎掩蓋了真相,秦豫凝氣為風,大風吹得布簾獵獵作響,吹得灰塵滿屋皆是,吹得凳子滾來滾去,片刻之後,整個客棧雖然依舊雜亂,但卻幹淨不少。

血跡斑斑,暗黑色的血跡在地上繪出一張刺目的血圖。一條血跡,拉的很長,向著門外走去,似乎那個人想爬出去,可在離門檻一丈長的時候,斷了!那是一朵朵刺目的花,綻放著疑惑,綻放著淒涼。

瞬時,四人的心中,愁雲慘淡,到底是為什麽?劉燁滿心歡喜的來迎接那些人傑,可現在人去樓空,還留下了這麽一個大大的問號?

“哢嚓——”

零碎的聲音,好像什麽東西斷了,清脆的很。

“出來。知道你的存在,如果再不出來,我燒了這座客棧。”秦豫冷冷地說道。

“你們是人嗎?”陰暗的角落裏,一陣顫音道。

“廢話!這青天白日的,不是人,難道還是鬼啊?”衰尾道長微怒道。

一個嶙峋的身影,幹枯清瘦的好像被烈日曬幹的枯木,雙目深深地陷了下去。一張臉,好像將死的猴子,隻剩下了皮緊緊地包裹著頭顱。太可怕了,夙緣躲在了秦豫的背後,偷偷地看著。

“咚,咚……”

拐杖敲擊著木板,發出冰冷地響聲。空空的褲管下,隻剩下了一條腿。赤著腳,好像遠古時代的幹屍,可怕至極。

走近,瞄起空洞的眼神看著四位,有驚喜,有恐懼,還有深深地無奈,真是五味雜陳。當看到四人淡淡的影子的時候,空洞的眼神迸發出讓四人都不明白的光芒。

“人,我終於看到了人!你,你,你是劉燁?”認出了劉燁,那個人顯得更加的激動,身體都因此顫抖起來,結果因為失去平衡,而和這個冰冷地地板來一個親密的接觸。

“你認識我?你是誰啊?”扶起那個人,劉燁顯得異常的疑惑,搜腸刮肚,也沒有想起曾經在何處見過這個人。

“我是施中啊!”那個人感歎道。

“啊?”劉燁驚訝不已!施中,魁梧的一個男子,虎背熊腰,肌肉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一雙百斤巨斧,便是他的武器。滿臉的絡腮胡子,一臉橫肉,簡直是生人勿近!可現在——還是他嗎?嶙峋的骨架,皮包骨,骨貼皮,活像一隻將死的猴子。

“你怎麽了?他們人呢?”那個人掀起了衣袖,一個虎形紋身是施中最明顯的標誌,隻是曾經的凶凶猛虎,此刻變成了瘦貓,隨著幹癟的肉,死死地貼在皮上。

“死了!都死了!”

蒼涼的語氣,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地向著凳子走去,也許站累了。

一陣風,詭異地刮了過來!施中,便瑟瑟發抖。

是害怕還是寒冷?

四人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