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一切都顯得很慵懶。花兒在陽光下折腰,低垂著頭,無精打采的;錦鯉也沉入了水底,躲避著灼熱的陽光。

夙緣和秦豫坐在池邊水榭中,吹著帶著溫度的風,開心地聊著天。夙緣顯得很開心,時不時地用手捂著嘴偷偷地笑著;也有時很悲傷,臉色暗淡,甚至於流淚。

“我忘記了以前的種種。我隻記得一心的等待,其他的什麽也記不起了!哦,對了,我還記得有人叫我在石頭裏安心的等著,說你會回來的。”夙緣哭訴著。

“有人預知了未來?那你還記得那個人的樣子嗎?”秦豫驚訝地問道,總覺得夙緣的身上充滿了迷。

“我不知道他是能夠預知未來還是隻是一個巧合?反正我聽了他的話之後,也確實安心的在石頭裏,等待著你,一等就是千年。”夙緣掩麵而哭,辛酸苦楚,再度湧起。

“好了!妹妹,不要哭了!現在哥不是在你身邊嗎?哥要把你千年的寂寞都趕走,好不好?”秦豫摟著夙緣,安慰道。

“好!其實隻要看到哥,我就覺得很幸福!如果沒有那份千年等待,恐怕我都已經徹底消失了。”夙緣破泣而笑,滿心都洋溢著美滋滋的感覺。

千年之前到底發生了?秦豫想弄清楚,可卻始終陷入迷惑之中,顯得無能為力。看著千年前的妹妹,秦豫有時候覺得奇妙至極,是誰阻止了夙緣輪回轉世?是誰讓夙緣等他千年?

一段平靜,親情在空氣中彌漫,讓兩人的心再度靠近。那種濃鬱的血緣聯係,在心中產生了共鳴。不管是好是壞,至少自己不再孤獨,失去了父母,卻得到了妹妹,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你們兩個在這兒啊?讓我一陣好找。”不知道啥時,衰尾道長已經站在了水榭的不遠處,一臉倦意。

“找我們什麽事?”秦豫回應道。

“想出去逛逛,可一個人也不想去,所以想找你們一塊兒去。怎樣?去不?”衰尾道長坐在水榭的一角,建議道。

“頂著個大太陽,去逛街?你太有才了!現在去,不是逛街,是烤肉。”秦豫譏諷道。

抬眼望去,火辣的烈日無情的放射金光,散發著熱度,烤的大地,像一個巨大的火爐,地麵都出現了細微的裂縫,人們慵懶的躲在家裏,扇著蒲扇,酷熱難當。

“那我們就晚上去!武國的夜市還是不錯的!”衰尾道長眨著眼,一臉開心。

“莫不是你還想……”秦豫把那個“想”字拉的好長,一臉奸笑,這讓衰尾道長一臉通紅。

“想什麽,我啥也不想。別用那種笑容對我笑,很惡心。”衰尾道長紅著臉,雖然聲音很大,卻不敢正眼看著秦豫,隻是匆匆一瞥。

“哥,他想做什麽?”夙緣一臉疑惑地看著秦豫和衰尾道長。秦豫的奸笑,衰尾道長的羞澀,讓夙緣好奇到了極點。

“我想出去玩玩,憋在這個皇宮內實在是悶人。好多地方不準擅自進去,也不能擅自走動,感覺好像是軟禁了一般!不自由。”衰尾道長立刻解釋了夙緣的提問。

“是啊!一如侯門深似海,何況是皇宮了?”聽了衰尾道長的話語,夙緣也表示讚同,隻有秦豫掩口偷笑。

一個下午,隻有他們三人天南地北的暢所欲言,感覺無比的輕鬆!如果日子總是這樣,沒有疑惑,沒有問題,輕鬆恬靜,該多好啊!秦豫期待這樣的日子,可這樣的期待對於秦豫來說又是那麽的奢侈。

那個讓所有人都腦袋發大的彩媛沒有來,這讓三個人感覺到特別輕鬆。劉燁也沒有來找他們,畢竟是太子,他需要學習和處理的事情很多,總不能無所事事地成天跟在他們後麵。

火辣辣的太陽終於收起了燥熱的鋒芒,灑下柔和的黃光,為大地披上一件金光閃閃的外衣。一陣涼風,吹得水麵蕩起漣漪,也吹碎了那一片金燦燦,波光粼粼。

“走出去逛逛吧!做了一下午了,也應該運動一下了!”衰尾道長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哥,我也想和你一塊出去轉轉。皇宮真的很悶人。”夙緣帶著哀求的目光看著秦豫。

看到秦豫點頭,夙緣開心極了,若不是礙於淑女的形象,恐怕都要手舞足蹈了。擁有一個這樣的妹妹,秦豫都覺得不可思議,簡直認為上天是不是弄錯了?

地麵上還是熱氣騰騰的,暴曬了一日,此刻大地發起了老火,讓夏日的傍晚也弄得熱Lang起伏。

不過,這一切都沒有影響到那些小販們的叫賣熱情。陽光不再毒辣,商家小販們,都支起了店鋪,叫賣著自己的物品。恨不得吹得天花亂墜,可就是沒人去光顧。

長長的老街,一望無際的商家,形形**的小販,真是熱鬧極了!

一千年了,寂寞堆積的心,此刻在瘋狂吸收著熱鬧與活力!夙緣笑眯眯地東張西望,看著應有盡有的東西,目不暇接。時而在珠花首飾攤前久久駐足,時而把各色麵譜顛來倒去地看。

“哥,哥,快來看看!這是什麽東西,好精致啊!”夙緣蹲在了一個地攤前,拿著一個泥人,翻來覆去地看著。

這個泥人捏的確實精致,是一個菩薩,手拿一串佛珠,胸前三片樹葉,一臉慈悲。真可謂惟妙惟肖,那一雙眼睛好像看盡世間淒涼,透著一股滄桑,更多的是慈祥。

“小姑娘。這是地藏王菩薩。是唯一個住在地獄的菩薩。”那個老者笑著說道。

一臉蒼老。時間無情的剝奪了往日的風光,風幹了憂傷。老者,滿臉的皺紋,一笑起來,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但卻慈祥和藹,讓人看著很舒服。

“關於這個地藏王啊,還有一個傳說呢!”老者看夙緣很是喜歡那個泥人,也打開了話夾子!

“哦!老爺爺,您說說看,什麽傳說。”夙緣瞪大了雙眼,期待地看著老者,衰尾道長和秦豫也好奇地探過了腦袋。

“傳說啊!在很久很久以前,地藏王還未成佛的時候,是一個惡魔,殺人越貨,無惡不作。大家都談其色變,聞風喪膽。後來,他遭遇了天譴,而這時釋迦摩尼恰巧走過,便救了他,並收他為徒,希望度其成佛。”說道這裏,老者突然停止了,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老爺爺,您繼續說啊!後來怎樣了?”夙緣急切地問道。

“別急別急!後麵我忘記了,讓我好好想想。”老者一臉尷尬地說道。

“哦,想起來了!”老者繼續說道,“他的悟性很高,十年的時間便深得佛根,可因為罪孽深重,所以釋迦摩尼讓他進入地獄,接受懺悔。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地藏王菩薩,斷魂裂魄,將那自己的惡念從身體中分裂出來,並且鎮壓了!”

“啊?”夙緣一聲驚呼,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傳說而已!別太在意了,這隻是世人沒事的時候,編纂出來說說笑笑的。”老者笑嘻嘻地說道,“哎……你們猜,地藏王姓什麽?”

“地藏王還有姓?”衰尾道長疑惑地說道。

“這話說得。地藏王菩薩在沒成佛的時候,不也是人嘛?是人,不就有姓嗎?難道你沒姓嘛?”老者鄙夷地看著衰尾道長,譏諷地說道。

“哎……你這話說的還真對,我確實沒姓。”衰尾道長肯定地說道,可心中卻泛起了苦水。

自己沒了父母,自然沒了姓,從記事起,師父就告訴他,以後就叫衰尾道長。有時候,獨自埋怨著師父,難怪事事不順心,全是因為名字起的太過悲劇。

“老爺爺,你快說。地藏王菩薩姓什麽啊?”夙緣好奇地問道。

“姓陳!嘿嘿……和老朽一個姓。說不定,五百年,老朽的祖先就是和他是一家。”老者哈哈大笑。

姓陳?又是姓陳?秦豫驚駭,會和那場陳姓一族的詛咒有關係嗎?似乎不太可能,秦豫搖頭否定了,畢竟這隻是一個傳說。

“小姑娘,說了這麽多,買一個吧!就一文錢。”老者笑著對夙緣說道,慈祥中帶著溫馨。

最終,在千挑萬選之中,夙緣就買這個地藏王。拿在手裏,愛不釋手,時不時地還在秦豫麵前炫耀著,惹得秦豫一陣好笑。可一個不小心,跌在了地上,幹燥的泥土,頓時支離破碎。

斷手,斷腳,軀幹也光脫脫的,和天靈出的藏王金身何其的相像,惹得秦豫一陣心疑。而夙緣則悲傷地要哭出來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蹲下身去,想撿起那碎的不成樣子的泥人。

看著手中的泥人,夙緣悲傷地哭下了淚水,可就在伸手去撿最後一個斷手的時候,一隻可惡的大腳,不偏不倚地將那脆弱的泥手踩在了下麵,當再度提起來的時候,那已然成為了碎的泥土。

夙緣的淚水,抑製不住地流了下來。這是哥哥第一次給自己買的禮物,可自己卻沒有保護好,跌的支離破碎不說,還被人踩得粉碎,徹底化為了原型。

“你給我站住。”秦豫森然地對著前麵的那個一身錦衣的男子說道。

但那個男子很顯然沒有聽到,依舊大搖大擺地扇著扇子,到處張望著。看到那些漂亮的女子時,就用扇子挑起女子的下巴,咂咂嘴,哈哈大笑。身邊的人也趨炎附勢地大笑著。

“啪——”

沒有看到人,隻見幽靈般的一個身影從眼前繞過,那個男子便感覺到嘴巴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不多時,一個通紅的手掌印便出現在了嘴巴上。

“誰?是誰做的?有種給我出來,別讓大爺我瞧不起。”男子齜牙咧嘴地叫喚著。

“啪——”

依舊是一個稍縱即逝的身影,似風如影,根本捕捉不到行跡。隻是男子的另一個嘴巴又傳來了一陣火烤般的疼痛,另一個紅掌印出現在嘴巴上,和另一個驚人的對稱。

“你們這些笨蛋。老子拿錢養了您們這些飯桶,給我找,我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男子將心中的憤怒撒在了那些奴才身上,一人給了一個暴栗,打的那些人疼的臉麵**。

“哪個畜生,敢做不敢當的,給老子站出來。”一個奴才對著人群怒吼著。

“啪——啪——”

連續兩聲,那個人的臉上便出現了一對紅掌印。

“我詛咒你死全家。”另一個奴才捂著兩邊嘴巴,小心翼翼地罵道。

“轟——”

那個人如斷線的風箏,飛了出來,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齜牙咧嘴,疼痛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