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蘇瑾的話,常氏似信不信,不過倒也不及多問,囑咐她幾句避著人之類的話,匆匆進後院去做晚飯。常氏前腳出去,梁直揮著小拳頭叫起來,“,我去揍那姓汪的。”

蘇瑾笑了下,拍他的頭,“那姓汪的是惹人氣,可是,你打得過他麽?”

梁直不甘心的低了頭,梁小青雖然也氣,卻怕梁直闖禍,瞪著圓圓的眼睛訓斥他,“快把你的氣收。待會老爺和爹說不定就了,讓他們,跟著又生一場大氣。那姓汪的,咱們現在不能把他著,將來可說不好!是不是呀,?”

蘇瑾又笑了下,招梁直到跟前,“你說的對。俗話不都說,風水輪流轉,明年到我家!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兒他氣著咱們了,咱們先記下,等將來咱們有能力也去氣他一氣的時候,再狠狠的討!”

“那,那要等多久?!”梁直的孩子心性顯然不讚同蘇瑾的話。蘇瑾想了想,向姐弟二人招手,等他們圍聚,才悄悄道,“要想出氣也不難。那汪家兩個老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這汪顏善,我看也象是眼睛盯著富貴呢,咱們家隻要有了錢,嗯,有比潘家更多的錢財,到時讓他們悔得腸子青,可不就出了氣麽?”

梁小青嘴角微微扯動兩下,有些失望,“聽說人潘家有上萬家財呢,咱們家時候能超過他們?”

梁直還以為出好主意呢,誰知竟是這個,也大失所望,“那要等到何年何月?淨說笑話!”

蘇瑾沒好氣兒的往兩人頭上各拍了一下,“你們就對自家這麽沒信心麽?錢是人掙來地,隻要咱們好好經營鋪子,就不能比潘家錢財多?”

說著又拉了下這二人,低聲笑道,“要說掙錢也不難,你看咱們的沙包,不是賣地很好?今兒梁二叔和我爹,說不定已掙了不少銀子呢。嗯,這樣,這次他們,我與爹爹說說,鋪子以後我來經營,你們兩個在一旁幫幫腔,樣?”

梁小青與梁直麵麵相覷,好一會兒,才一齊點頭,“好。可是,我們兩個不作數,要我娘也同意幫腔才行咧。”

蘇瑾笑了,直起身子望著門外西斜的陽光,又是一天了,她到這個時空二十多天了,也該著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嗯,我曉得。奶娘那裏我再去說。”

她臉上的神色變化沒逃過梁小青的眼睛,趕忙上前,堅定地道,“,你放心,我娘那裏我也去替你說說。那姓汪地一再來讓沒臉,可不是就因我們家錢財少麽,我娘也是地,想掙錢,我娘肯定也同意……”

蘇瑾回頭,看她圓臉上滿是急色,心中感動,笑著點頭,“好。”說完又眯起眼睛望著遠方的斜陽,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意,蘇瑾兒地事情與她無關,若再敢來直接羞辱她本人,姓汪的必要他好看。

梁小青還要再說,突然一輛驢車停在鋪子門口,隨即響起梁富貴的大嗓門兒,“小青,梁直!”

“爹爹,梁二叔!”他聲音未落,蘇瑾已看清來人,歡喜地叫了一聲,奔下台階。

蘇士貞自車上下來,看見她,先是一喜,隨即皺起眉頭,“瑾兒在鋪子裏?”

蘇瑾故意裝作不及回答,看向車廂後麵,走時堆了大半車廂的衣衫,現下隻餘一個小小的青布包,心下暗喜。另還有兩大簍黃澄澄的杏子,上麵蓋著新鮮的杏葉子,黃綠相間,甚是誘人,先與二人行了禮,才上前笑道,“爹爹和梁二叔將衣衫都賣完了?買了這許多杏子?”

蘇士貞心知女兒是故意忽略他的話,無奈搖了搖頭,眼睛含笑,一邊答,“嗯,差不多賣完了。餘下這些樣式不時興的,拿讓常媽媽改改。杏子是路過一個村子,看著新鮮,又便宜,一斤隻要一分半銀子,便買些給你們做零嘴兒,再叫常媽媽給四鄰送去此……”

一邊舉步向沿著台階向鋪子裏走去。

蘇瑾心中算了算,前兩日常氏買來五斤桃子,要一錢五分銀子呢,這杏子的價格怕也要這個數,五斤的成本是七分半的銀子,轉手賣出去,竟是一倍的利錢……

不過,那兩簍杏子頂多有一百來斤,都賣了也隻能掙一兩多地銀子。蘇瑾又有些遺憾。

想了一會兒將這事兒拋開,跟在蘇士貞後麵,一邊說著閑話,“奶娘剛買好了菜,在做飯,想著爹爹和梁二叔昨日因落雨未歸,今兒必。”一邊尋思著如何打探賣舊衣的贏利。

父女兩人一邊,一邊進了鋪子,蘇士貞立在鋪子中間兒,打量貨架。蘇瑾又趕快將打探贏利的心思拋開,笑著在一旁解釋道,“爹爹不須操心鋪子。你走時置買的貨現在都夠賣,隻是因東鄰林家中了秀才,酒水賣的快一些,我已查了帳本曉得爹爹是在哪裏進的貨,已與奶娘說好了,您若不及,便叫她與梁直跑一趟,再置些酒水。還有,這鋪子裏,有些貨物積壓太久,我叫小青和梁直清理出來,放在明麵兒上,折價賣了回本;另外,還有些……”

蘇士貞聽她聲音清脆,中氣很足,說起鋪子的事兒頭頭是道,收回在鋪子裏巡視的目光,又打量她幾眼,欣慰又無奈,笑道,“還叫你梁二叔說對了,你果然不聽話。”

蘇瑾嗬嗬笑了兩聲,不避也不答話。跟在蘇士貞身後繞回院子,常氏聞訊趕來,笑道,“老爺終於了。”

梁富貴已自巷子裏繞了進來,一邊卸車上的杏子一邊道,“有我跟著呢,能出事兒?你也是,該好好安的心,也跟著焦急起來?”

趁著這幾人的功夫,蘇瑾悄悄打量蘇士貞,人比走時略黑瘦了些,衣衫也不似在家時那般平展,精神頭卻不,一臉地笑意,心知這趟生意是掙了錢的,心中安定不少,連忙叫梁小青去正房搬椅子放在老棗樹下麵,又去沏了熱茶來,請他與梁富貴先坐下歇歇。

此時,西斜的陽光將西廂房的牆蔭拉得長長的,將蘇家小院籠罩其中,將初夏的燥熱消去大半兒,蘇士貞坐了下來,舒爽的歎口氣,叫正在忙碌的梁富貴,“先別管那些了,歇歇。這一路你辛苦了。”

梁富貴手上不停,將杏子卸完,順手將驢車卸了,將驢拴到東廂房北邊的空地上,那兒正好有兩根晾曬衣服的樁子,笑道,“累倒不累,隻是車坐多了,顛得不舒服。”

蘇瑾趕忙殷勤笑道,“梁二叔來歇著,這些交給我們收拾便好了。”

常氏哪裏許她動手,連連阻止。倒是蘇士貞,輕輕擺手,“好,瑾兒去吧。”

自在他在鋪子裏看過一圈兒,又聽她那一番話,已知這個女兒這些日子在家裏沒少往鋪子跑,再看她精神比他離家時更好些,心下歎息,即然她願意做這些,攔著豈不是讓女兒不快?

再者,這些日子他外麵擔心家中,也著實遺憾沒有個,若有個,似瑾兒這般年紀,在家照看鋪子,也是足足有餘了。兩兩結合,蘇士貞倒沒之前那般限製女兒了。

蘇瑾樂嗬嗬的點頭,叫梁小青搭手,將那沒賣完的小半包衣衫抬到涼蔭處,打了開來,拎起幾件衣衫左看右看,並未看出哪裏不好,疑惑的問道,“爹爹,這些衣衫為何不好賣?我瞧著顏色質地都極好呢。”

蘇士貞笑了笑,“鄉村裏婦人愛大紅大綠地,反倒不喜歡過於淺淡的。這些衣衫要拿去染房重新染色,染成官紅油綠,染來就是新的,也趁得起價錢。還有一些,卻是樣子有些過時了,比如有些小袖道袍,把擺拆出來,並成時樣。有些短小的道袍,不合男子穿,叫你常媽媽改作女短襖……”

蘇瑾雖然也有染房,卻不知還有舊衣染色再拿去賣地,雖然有翻新的嫌疑……她決定暫時忽視!

查看了那些衣衫,搬了凳子坐在蘇士貞下首,笑著問道,“爹爹此去生意如何?常叔叔給指的門路可有賺頭?”

梁富貴嗬嗬笑道,“路上我還與老爺說,回到家裏必要問這個的,竟是讓我猜對了。”

蘇瑾陪著笑,卻不,隻看著蘇士貞。

蘇士貞放了茶杯,拈須而笑,“這生意的賺頭自是有的。你常叔叔托的門路,挑地都是好貨,幾乎是按本錢給咱們地,一件衣裳多則能賺一錢銀,少則也有三分銀子的利。我和你梁二叔這十天裏,趕了六個集市,走了四個村頭,一天也能賣得三十來件的舊衫,銀子嘛,一天除了交地各項稅費吃喝,也能餘下一兩半到二兩的利錢。”

蘇瑾心頭急劇動起來,這十天裏麵,少說淨利也有十五兩的銀子,竟比蘇士貞之前算的帳高出不少來,樂嗬嗬的點頭,又問,“那爹爹過兩天可還要再去?這次要不要再自當鋪裏買些其它的物品帶著?”

蘇士貞點頭,“是要去地。明日去請常叔叔來家裏吃頓便飯,後日去打了鋪子裏的貨,大後日我和你梁二叔,要去磚廠那邊兒販賣。”

梁富貴在一旁笑著補充道,“磚廠就是新城南城外的工部青磚廠,那裏頭雇工多些,就多挑些布草衣衫去賣,磚廠向北,沿河有幾個有幾個鎮子,正是月初起集。那裏的人因臨著河,發水財,手頭都富足些,便挑些好貨去試試……”

蘇瑾對地理位置不熟,梁富貴將她說的暈三倒四地,心中極癢癢,低頭思量一會兒,試探著問道,“爹爹大後日去打貨,叫我跟著去開開眼行不行?”

說完又裝委屈,“我長這麽大,新城去過的次數一把手都數得,還有你那些熱鬧繁華的地方,一次也沒去瞧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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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寶這回病得奇怪,腦中象中有一層膜一般,霧蒙蒙的,思緒不清晰,昨天是寫了三千字,汗,看著不過眼,又全刪了。今天到這會兒才略好些。希望會好起來!!!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