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蘇瑾心中有了猜測,且她打定主意,不管老太太說什麽,隻是不入心,把個臉皮硬撐得足有城牆厚,故而在陸府倒也過得自得其樂。

每每老太太或哪句話兒說惱了,她就想早早的回到杭州,問蘇士貞當時的情形。若是真地,到時老太太的神色想必十分精彩……

蘇瑾每每想到這一幕,自己總要樂嗬半天兒。

倒是陸老太太見她半點不愁,不惱,不羞地模樣,氣得無可奈何。

大年初一拜過祠堂,初二走親,初三初四陸府族中人團聚,過了初五,陸大老爺和陸二老爺出門拜會舊相識,也叫陸仲晗跟著去。

一直忙到正月初正,才方緩了些。

一家得以聚在一起用午飯。飯後,陸老太太因又見蘇瑾笑嗬嗬地與幾個堂嫂並侄兒低聲說笑,心中極惱。正巧奶娘抱著陸文聰進來回話兒,老太太招她近前,將孩子接過來,抱在懷中逗弄半晌,和陸仲晗淡淡道,“……年也快過完了,過了十五,你隻管回杭州等派官上任,她們娘們兒就留在老宅罷”

原本略有些熱鬧氣氛的說笑聲,嘎然而止。

蘇瑾臉上的笑意來不及收,半僵在臉上。

陸老太太撇眼瞧見冷冷一哼,“怎麽,難不成不願?”

這句沒對象的話,蘇瑾知道是衝她說的。方要說話,陸仲晗已在一旁道,“祖母,杭州那邊的生意……”

“我知道”陸老太太不悅打斷,沉臉兒道,“程家也是生意人,怎麽不見你姑母整日不著家?”說著,撇了蘇瑾一眼,垂下眼皮逗曾孫子,一邊道,“再說,那些生意上地事,是蘇家地,難不成你要管一輩子不成?”

“母親,不可”陸二老爺回過神來,連忙叫道。

原本蘇瑾是要解釋地,一聽陸二老爺說話,她便不吭聲了。原由嘛,自然是前幾日他曾提過,想借銀子往上頭走動走動,離開南京那個清水衙門。陸仲晗回來與她說,以蘇瑾原本地性子,她是不想借地。但來此地這麽久,也受民風俗約的影響,曉得家族成員之間相互幫襯,多多少少總能借些勢。

所謂大河有水,小河滿。陸仲晗日後雖靠自己,但若能得族人幫襯,也是好地。

陸家若敗,若無旁的進項,與她什麽好處?不過是供奉更多的銀子給老太太罷了。

在二老爺能還銀子的前提下,蘇瑾還是願意幫一幫地。因就叫陸仲晗和他說現今府中實情,又說,若能等,等秋後自家過了這關,生意穩定下來,與他抽出些銀子。

因當年程家生意一度受挫,那時二太太娘家日子正紅火,嫁妝也豐。那會兒陸大姑奶奶來求她拆借些銀子周轉,二太太因怕她的銀子打了水漂,死咬著說沒銀子,就是不借陸大姑奶奶如老太太那般強硬地性子,當年你瞧我落難,不肯幫一把,如今便是二太太有臉兒去借,程家必定也不肯借。

因而,就借到蘇瑾頭上來了。

陸老太太一見二老爺替她說話兒,登時來了氣兒,“我倒不知孫媳婦在家侍奉長輩,有何不可地?”

陸大老爺趕忙向二老爺使眼色,叫他息聲。自己緩緩笑道,“母親所言極是,老五媳婦按理說,是該在家好生住些日子。一來侍奉祖母,二來,也慰母親思孫之心切……”

“……隻是聽老五說,現今杭州府的生意與人家頂了頭,正在緊要關頭。一個不小心,那數萬家財便就散了雖是親家老爺的生意,這倒底是她早先管過地,親家老爺又這麽一個女兒,此時老五媳婦兒不出力,何時出力呢?……都說婿為半子,於情於理蘇家的事兒,老五是不能袖手旁觀地。但他因官差之事,抽不開身。總不好叫他因生意而誤了仕途……”

二老爺忙改口賠笑道,“兒子也是這個意思。並非是說老五媳婦不能在家,隻是要過了這段日子,再來家不遲。”

二太太也忙笑,“……正是,親家好,與咱們也好。臉上也添光彩……”二房的二位堂嫂見婆婆說話,也都笑著幫腔。

蘇瑾瞧老太太的臉色愈來愈陰沉,心中就暗笑了,把原本想自辯的話兒都咽到肚子裏去,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即然二老爺想她的借銀子,這會子就提前先出出力罷。

老太太卻還不知二房借銀子地事,見一個個都替她說話,氣得無可無不可,向蘇瑾冷笑,“我倒不知你本事恁樣大,才來了幾天兒,就降服一群地人,若叫你來家住三五年,是不是也要把我給降服了?”

蘇瑾忙作惶恐狀,站起身子,垂首道,“祖母這話孫媳婦當不起。那降服不降服地話,也錯怪孫媳了。我不過因知這是自己地家,凡事拿出來一百個真心相待,不肯做虛罷了……”

“好,好個真心相待”陸老太太冷笑起身,將陸文聰順手交與奶娘,自扶婆子地手,轉身出了飯廳。

蘇瑾暗中扁扁嘴,這個老太太真是出不盡地妖蛾子臉上卻帶著忐忑不安地神色目送老太太遠去,作一副手足無措模樣,隻望陸仲晗。

垂眉低眼兒,我見猶憐。

陸仲晗可是知她素來誰也不怕地,即便怕老太太硬留她在家,也不會做這種神態。不過暗裏惱一回,仍想法子不留,若想不出法子,要留下。自然也會再想旁的應對,哪裏會這樣無措。

倒是陸二老爺因與她是初見,且又想著秋後銀子的事兒,見狀忙安慰道,“老五媳婦也不須急,再勸勸你祖母便是。”

蘇瑾微微點頭,屈膝行李,細聲細氣地道,“謝二伯父。隻是方才見祖母氣惱,心中不安……”

陸二老爺二太太又寬解她一回,和大老爺跟著老太太去了內室。陸仲晗忍著笑叫她出來,引到陸府後頭一個半畝大小的小花園,在一株紅梅樹下站定,一手捏上她的臉頰,輕笑,“我倒不知你那般怕太太生氣你這丫頭,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卻是和誰學地?在姑母家說地話兒,我還不曾問你,這信口扯謊地本事是誰教地?”

這是府中的兩個小花園之一。這邊與那邊的蘇式園林風格不同,這邊偏田園風格些,因而這邊來的人就少些。

蘇瑾也不裝了,拍開他的手笑道,“虧得是我,換作二人,早不知哭了幾場了。”雖是笑,到底受多了責難,心中也煩,也不甚開懷。

陸仲晗拉她在紅梅樹下的木亭子裏坐了,笑道,“你放心,我是不叫你在家地。母親也說,她身子受不住徽州府中的寒,杭州倒似暖和些,過了年還要和我們一道回杭州。”

陸三夫人再去,蘇瑾是沒什麽意見地,因就笑,“那你也叫母親和老太太說說。”又道,“咱們過了十五便動身罷。七不出門,八不回家。十九也不是好日子,咱們十六就走?”

陸仲晗微微點頭。二人在亭中說了會閑話兒,陸仲晗要去尋陸三夫人,蘇瑾樂得清閑一會子,叫她自去,自己坐在紅梅樹下曬太陽。

心中邊想蘇士貞那裏過年也不知是個怎樣光景兒,雖說來時,他甚是高興,一連的不要自己掛心。年底飯時,陸府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她心裏頭不免也要對比對比。

想罷蘇士貞,又想丁氏。

後花園此時也隻有這樹紅梅還有些看頭,才剛打了春,天還尚寒,也無人來打擾她。蘇瑾靜靜坐了半日,身上有些發冷,方要回去。就見陸三夫人院中的丫頭尋了來,笑道,“五少奶奶在這裏呢,大姑奶奶派人來說話兒。”

蘇瑾一怔,下了台階,邊問,“可說了什麽事?”

“聽口風是說生意上的事兒。”丫頭微微一笑,前頭領路。

蘇瑾納悶,和程家能有什麽生意上的事兒說?跟著到了陸三夫人院中,卻是這幾日常來陸府走動的一個媽媽,正和陸三夫人坐著閑話兒,那媽媽見了她,忙起笑,“我們太太叫來和五少奶奶說,年後家裏請掌櫃們吃飯時,聽吳掌櫃說起杭州的事兒,知道您那裏或銀子使,又想開茶行。因叫我來說和五少奶奶說一聲。或缺銀子,隻管和吳掌櫃說。莫客氣若開茶行,有不懂地,也隻管找他。他在程家做活二十多年,有些本事,人也靠得住。”

陸三夫人邊聽邊笑,“我正和這位媽媽說,你大姑母想得太周全,也太客套”

蘇瑾也忙笑,“可不是,這倒叫我不知怎麽說才好了。”

那媽媽笑著擺手道,“我們太太說了,素來是一個好漢三個幫。咱們是這樣的近地親戚,又和五少奶奶投緣,少不得要幫一幫。若將來,程家遇著什麽事兒,到時也好來求少奶奶幫忙。”

這話倒是不錯蘇瑾想想不確定的未來,覺得自己家確實需要幾個關係融洽親近的大賈,誰也不保自家生意能一帆風順,多個幫手,多條道兒,總是好的。

連忙笑著應下,叫那媽媽代她謝陸大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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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是件很頭痛的事,特別是每天要更九千字的時候,簡直要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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