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吃了一驚,看來夏凝早就已經看出她在幹什麽了。

也對,身體沒力氣做什麽也不行。

如果夏凝想對她不利,還用等到她醒來?

在她昏迷的時候就可以結果她了。

想到這,夫人坐了下去,端起飯碗靜靜的吃著。

夏凝也不再說話,兩人靜靜的吃著飯。

一頓飯後,緊接著的就是飯後果,茶點和茶,咖啡。

還有各式精致小點。

夫人看了夏凝一眼,敢情夏凝是個吃貨。

夏凝笑了笑:“我就是喜歡吃東西。特別偏愛甜食。”

“這麽直接說出來,難道不怕有人在你吃的甜點裏下毒?”

“我信得過我身邊的人。而且注定命短,我不能活到現在。人活著肯定不能讓自己壓力過大,天天想著這些事,活著不是太累了嗎?”

夫人眼眸微微一眯。

夏凝話裏有話,其中一層意思在她這裏。

她手下很多,天天都處理著上麵下發的事,每天精神都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

擔心任務失敗,擔心善後工作,擔心自己的處境……

夫人喝了一口咖啡:“我倒不覺得,這樣會很累。有壓力就是有動力,活得太好會讓人有惰性。還是時時刻刻保持危機感好些。”

“防人之心不可無,基本上的安全意識還是要有的。一旦過了頭,就看心裏承受能力多大了。”

“你是把我綁來這裏,隻是想跟我探討這些事情嗎?”

“現在和你控討,你肯定是不會說真話的。我隻是在思考著,怎麽策反你。”

“策反我?”夫人一臉的不可思議,她很詫異夏凝直接把她的意思說出來:“夏凝,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

“天下人偕為利而往,偕為利而來。能不能做起一樁生意,就看利益夠不夠。”

“最大的利益,也不當命重要。”

夏凝臉上的笑意更重:“你在我這裏待了這麽久,如果這事讓希提豐的人知道,你覺得你會有什麽下場?”

夫人心裏猛的一提!

壞了!

怪不得夏凝隻是把她綁到這裏!

就算她現在逃跑有什麽用?夏凝早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夏凝有很多種方式把她跟她在一起的消息發散出去,加油添醋是必定的,希提豐的作風她比誰都清楚。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隻要這個人有嫌疑,希提豐會用自己的方法替她洗清。

這個組織作風雷厲風行,手段殘忍,就算她跟夏凝沒作任何交易,清清白白又怎樣?

誰信?

“你剛才給婉兒一個任務,想要殺我對嗎?”

“……這個叛徒!”夫人咬牙切齒:“原來真是她!”

“不是她,”夏凝搖了搖手指:“是我逼她這樣做的。就像我現在逼你一樣。”

“我不是婉兒。”

“沒錯,你不是婉兒,你比她灑脫,比她的能力強,所以你是她的接頭人,是她的上司。你還是很多人的上司。”

“你覺得你有多大的把握能策反我?這個嘛,”夏凝想了想:“就看你想不想活了。”

“從幹這一行開始,我們所有人都有共同的意識,能就已經做好了覺悟和準備。”

“但你們所學的一切,都是怎樣努力讓自己活下去的技能,對吧?”

“!”對著這句話,夫人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到反駁的話!

是啊,她已經有了死的覺悟,但所學所做的,都是拚命活下去的事!

矛盾啊,真的很矛盾。

究竟是想死,還是想活?

“你們對生的**,比很多人都強烈。”夏凝將其中一塊蛋糕推到她麵前:“甜的東西可以產生一種讓人高興的化學物質。和我說話不要這麽拘謹。先吃一口吧。什麽事情都可以好好商量。”

夫人臉色一沉:“我不喜歡吃甜食。”

“是嗎?那裏有一壺紅茶,紅茶的效果和甜食是一樣的,你喝一口紅茶吧。”

“不用這麽麻煩了。我現在這種狀態談事情最好。”

“那好。”夏凝頓了頓:“隻要你離開這裏,對希提豐來說,你就是個可疑人物。按著希提豐的作風,在不久的將來,你肯定會死於非命。”

“我的生命安全就不勞你操心了。有一點我倒是要警告你,你把我留在這裏多一分鍾,你就多一分危險。”

夏凝輕輕一笑:“如果連夫人都防不了,我還要做些什麽大事?”

這句話讓夫人心態幾乎炸掉:“夏凝,有種你別繞圈子,直接說你想幹什麽!”

“我有種啊,我當然有種,”夏凝甜甜的笑了起來:“我兩個孩子都很可愛。很可愛呢。”

“!”夫人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從來就不覺得夏凝是個難纏的角色,或者是個狠角色。

夏凝這個女人不就是攀上了易雲睿這棵大樹,所以成了舉世矚目的貴婦。

她本來就沒多大本事。

要不是易雲睿護著她,這女人早不知道死幾回了!

但是今天這麽一接觸,看來以前她對夏凝的估計,都要打個“?”號。

起碼和她交談了十多分鍾,夏凝成功的讓她生氣幾次。

這放在平時是不可能的事!

“行,易太太,你說要策反我,那就請開你的條件吧。”

夫人對她的稱呼從直呼姓名改成了易太太,這在一般情況下,顯示著夫人的一波投降。

“希提豐現在的主要目標是我嗎?”

夫人沉吟了一會:“可以這樣說。”

“我丈夫呢?”

“也在裏麵。”

“看來你們是要上,天哪。”

夫人輕蔑一笑:“希提豐的存在,就是要對付像你們這些難搞的達官貴人。”

“看來對方出的價錢很好。帶來的利益是巨大的。”

“裏麵當然有著不可告人的合作關係,我隻是奉命行事,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在市總部裏,像你這樣級別的人還有多少?”

“還有多少?”夫人語氣帶著一分孤傲:“這麽容易上位麽?像我這種級別的,別說是在市,就算在中國也沒多少人。你的意思是,在市就隻有你一個?”

“不,還有另外一個。”

“誰?”

“我也不清楚,沒有交過手,也沒有打過照麵。和她的手下倒是見過幾次,都是守口如瓶的。”

“也就是說,如果她不在,你就能在市隻手遮天了?”

“不會,如果她不在,或者我不在,上麵會再派人下來的。”

夏凝想了一會:“那就是說,你倆要同時在,才不會驚動上麵。”

“道理是這樣子,實際情況誰也不知道。我在顧忌她,她肯定也在顧忌著我。雙方私下裏都會用手段。也許我在這裏的事,她那邊已經知道了。這會正在打小報告也不一定。”

“要是這樣,她也不會獨善其身。”夏凝語氣裏透著一抹自信:“我肯定會把她也拖下水。你放心。”

“這樣說來,你不是隻想策反我,你是想把市這裏的希提豐也全部策反。”

“關於希提豐,我研究了一段時間。裏麵紀律森嚴,處罰一點都不含糊。但是水至清則無魚,高壓政策可以杜絕很大部分人行動。如果事情在希提豐內部失控的話,那就會引起連鎖反應。則一發不可收拾。”

夫人喝了一口咖啡:“道理和邏輯是這樣沒錯。”

“所以呢,就算夫人不為所動,其它人被我策反了,可能反過頭來就會對付你呢。到時候你還是一樣會被清洗。”

這話一出,夫人心裏一震!

她不知道夏凝還和希提豐誰接觸過,她更加不清楚現在希提豐內部有多少夏凝的人!

夏凝可以輕易將她綁來這裏,換句話說,也可以輕易的把別人綁走!

這個女人可以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當然也會對別人的行蹤有詳細了解。

搞不好她就是被自己的人出賣,然後被逮到這裏來。

出賣她的人,其中一個就是歐婉兒。

見夫人沉默不語,夏凝繼續說:“你也別懷疑歐小姐,她還是很忠心的,起碼她沒有透露你些什麽。”

“你不用替她說話,叛徒就是叛徒,我在這裏,少不了她的功勞。”

夏凝笑了:“你不也在當叛徒麽。別這樣說自己好嗎?”

夫人刮了夏凝一眼:“易太太,我覺得我們再這樣爭論下去沒意義。”

“當然有意義,我在拖時間啊。”

夫人心裏一驚:“什麽意思?”

拖時間?難道希提豐的人知道她在這?

夏凝隻是為了等希提豐的人過來?

夏凝語氣一凝:“無論在市的希提豐,還是在中國的希提豐,甚至在國外的希提豐,都是我們消滅的目標。你今天在顧忌著什麽,可能一個月後就要換種思想了。”

說著,夏凝將一張圖拿了出來:“你說,這裏是你們總部的位置嗎?這張圖的布局正確嗎?”

夫人看了一眼圖紙,又看了一眼夏凝,喝了一口咖啡。

“這樣說吧,如果我不說出去,你可以早些離開。當然也沒人知道你跟我接觸。如果你不實話實說,我們還有下一個夫人。或者再下一個夫人。而你的話,我還是那句,離開了這裏,你就自身難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