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落地玻璃窗外天空一片晴朗,藍天白雲,在緩緩流動著。

林子語靜靜的看著天空,一動不動的,沉默著,沉吟著。

良久後,他拿起了手機,撥通了某個手機號碼。

對方接通,林子語壓低了聲音:“為什麽要動手?”

“她是威脅。”

“合作的規矩你是清楚的,你這是亂了規矩。”

“不,我是保證我倆的生意能一直合作下去。”

“這是你那方單方行動,行動之前,是不是要先知會我一聲?”

“合同裏寫著,行動目的定下,如何執行,由我這方全權負責。”

林子語眯了眯眼:“這個答案,很好,不錯。也就意味著,接下來的所有行動,你們都可以跳過我,然後全權執行?”

“你要的是你的生意,你的地位。我們負責達成你的目的,至於中間用什麽手段,你無權過問。你隻需按著合同上說的,把給我的們的給了就行。”

林子語挑了挑眉,臉色更加陰沉,嘴角卻是勾起一抹笑意:“好,該給的,我一定給。”

話完,林子語掛了手機。

對方是做得沒錯,他要得到的已經得到了。他要上那個位置,現在也是掌握在手心裏了。

但是他想不到,夏凝威脅到他了,而且合作的那方還將她視為阻礙物,欲加以清除。

心裏一陣緊揪,林子語閉上了眼睛。

他一直一直以來的努力,其實都是為了……

林子語不由自主的歎了一口氣,手捂著胸口,隻覺得胸口某處……好痛。

多年前隻差那麽一步,他失去了她。

一失足成千古恨!

就那麽一步,這輩子她就認定了他。

在她眼裏,除了他外,她誰也不愛。

他費了那麽多的心思,就隻為搶回她!

林子語呼吸越來越困難,到了最後,他額上條條青筋暴起,牙一咬,睜開眼的他眸裏紅色滿布——

他一定要搶她回來!不論用什麽辦法!

這世上,就隻有他能得到她,就隻有他配!

雲凝居。

元初和李定這對夫妻,看起來是越來越恩愛。

夏凝喝著咖啡,靜靜的看著他倆在麵前眉來眼去的。

幸好她是有丈夫的人,不然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噸狗糧了。

“咳!”到了最後,她不得不開口:“對麵的兩位俊男美女,拋眉眼的動作先停停。容我不解風情的說幾句話正事嗎?”

“不好意思夏總,”元初立刻道歉:“我過來就是向你匯報一下我這邊的工作情況的。隻是……”

夏凝擺了擺手:“安啦。說正事吧。”

“和希提豐那邊起了多次衝突,雙方各有勝負。這段時間希提豐會更低調。”

“搶了多少市場份額?”

“百分之四十。”

夏凝沉吟了一會:“有沒有把握達到百分之七十?”

元初想了想:“有,不過財力物力人力上,要更多支持。”

“多少?”

元初猶豫了一下:“數據上會出現一定的波動。波動範圍幅度較大,大概在百分之二十到三十左右。”

“波動幅度的問題,是因為跟希提豐的衝突升級?”

“是。”

“沒事,”夏凝給自己續了一杯咖啡:“隻要把那兩個逼出來就好。手段激進點沒問題。”

元初點了點頭,在紙上寫下一連串的數字,還有基本注釋,遞到夏凝麵前。

看到數額,夏凝眼眸微微一閃,喝了幾口咖啡。

“去做吧。錢等會打到你帳戶上。”

“夏總,”元初眉頭微皺:“這樣一來,等於明麵上剝奪希提豐地位。未來麵對的衝突是絕對激烈的。”

“昨天發生了一件事情,”夏凝緩緩的開口,放下手上咖啡:“某個組織的殺手,和我的距離,就是現在我跟你一般。”

元初大驚:“怎麽回事?!”

“不用擔心,我沒事。不過算一算,那個組織對我行動的次數,好像已經達到兩位數了。在這幾十次的狙殺裏,隨便一次我大意,或者缺了些運氣,現在的我,已經是一堆白骨了。”

這話說起來雲淡風輕,卻聽著一片心寒。元初臉色一沉:“老大,我明白你意思了。換做是我,無論花再大的力氣,我也得將這些人,這些組織連根拔起!”

“有些事,有些人,你永遠逃避不了。該解決的,那就狠一點,速度解決。”

“十天時間,”元初語氣一凝:“十天後我再來向老大匯報情況。”

夏凝點了點頭:“注意安全。你是有家室的人了。”

元初看了一眼李定:“我明白,老大你放心吧。”

目送元初和李定離開,夏凝想了想,然後給林子語打了個電話:“林總,明天下午三點,在xx咖啡廳見麵。我有話要對你說。”

也不等林子語回應些什麽,夏凝掛上了手機。

沒隔多久,她手機響了起來,夏凝皺了皺眉,如果是林子語打過來的,她不打算接。

來電顯示的是國外號碼。

夏凝心裏掠過一抹疑惑,按了接聽鍵。

“夏公爵,許久不見了。”

聽到這把聲音,夏凝笑了:“白先生好。”

白晉笑了起來:“謝謝你。我和我妻子,現在生活得很高興,我很幸福。”

“幸福就好,祝你倆天長地久,永結同心。”

“一定的。”白晉頓了頓:“英方給出了回應,目標已經明確。那封信件是希提豐的人送過來的。戴思君是最大嫌疑人。”

果然是她,夏凝冷冷一笑:“果真是隨便一個組織,隨便一個人都能影響到兩國的合作。這讓我多沒安全感啊。”

“夏公爵放心,英方讓我來谘詢你的意見。三天後,英方會對希提豐發動一次襲擊,目的就是逮捕戴思君。”

“能抓到人嗎?”

“這個集團,這個人犯了不少事情。以前是不著痕跡,現在有了證據,那她絕對跑不掉。”

“英方那邊確定已經定位好了?”

“是的。”

“那三天時間,未免太長了。”夏凝嘴角微微上揚:“倒不如,現在立刻開始吧?”

阿蠻坐在阿心身邊,小心的幫他擦拭著身體。

昏迷兩天了,也不見醒過來的跡像。莫非真像伍軍醫說的,要昏迷許久許久?

或者說,永遠也醒不來?

阿蠻心裏一痛,搖頭甩掉腦海裏消極的想法,深吸了一口氣,調整著自己的心態。

自己一個人也過了這麽多年,喜歡的人出現了,她也不介意多等幾年。

畢竟她當初打算一輩子不結婚,做個丁克族。

阿蠻靜靜的看著阿心,注意力不由落到他的腦後。

儀器就放在那裏吧?手術時的他痛不痛?

不將這儀器拿出來,如果對方有動作,阿心就肯定不隻是昏迷那麽簡單了。

她從認識這個少年開始到現在,他身上的痛苦一刻也沒停過。

對他來說,人間就是地獄吧?

或者說活著就是一種痛苦,死了倒是一身輕鬆。

可能就是活得太累,所以當他選擇的時候,他選擇了死亡……

想起昨天那抹情形,阿蠻的心提到了嗓子處。

兩個選一個……不對,要是阿心真動了手,他也活不了。

這是無題的選擇題。

無論怎樣,阿心都是死路一條。

他是一顆死棋,他就是來送死的!

心裏一痛,阿蠻不由自主的握起阿心的手,緊緊的握在手裏。

他的手一直冰冷,人情冷暖他看得最多,所以才想拚了命的抓住那一些似有若無的……溫暖的感覺。

家的感覺,愛的感覺。

明知道是死路一條,明知道結局不好,卻是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他醒了,她會問他一個問題:和她開始時,是不是就打定了這個主意?不對嫂子出手?

隻是他腦部儀器被取出來了,他大概也不記得他曾經做過些什麽了吧?

會不會……也會忘記她?

阿蠻閉上眼睛,心裏的痛楚,一波接一波,直至鋪天蓋地的來。

喉嚨哽咽著,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忘了她怎麽辦?

她還有能力去愛上別人嗎?

阿蠻站了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現在的她不能看他的臉,等他醒來時,要是真忘記了她,她該如何麵對?

門被關上,躺上**的少年,手指微微的動著。

c市軍醫總院。

一個月時間,易雲逸身體恢複得差不多,顧若若卻總不讓他出院,其實大家都清楚,易雲逸出院後肯定會忙工作上的事。

這身體還未恢複好就工作,顧若若肯定心痛。

所以易雲逸隻能暫時天天在醫院,像寶寶一樣被人仔細的照顧著。

下午時分,夏凝拎著一籃水果走進病房。

“隻有我一個人過來,睿他有事要忙。”夏凝坐下:“二哥,你臉色不錯。”

“我也沒什麽事了,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顧若若刮了他一眼:“什麽叫沒事?休息個一年半載也是正常。”

易雲逸眉角直跳:“咳,老婆大人說得對,好好休息,天天恢複。”

夏凝笑了著,易園的男人都是妻管嚴。

“我來是告訴二哥一件事情的。襲擊你的那個殺手有了眉目,跟希提豐有關。而且還牽扯到另外一個集團。二哥不用擔心,很快事情就水落石出了。”